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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散了走了
题头:青梅竹马,蓝天高远,原野总有纸鸢飞。年来草长慢,雨后*深,只言时景人面桃花。山舞苍翠,海笑浩渺,江湖常起不平波。恩怨须时解,是非终分明,天涯难隔深情眷侣。
此时的大明朝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可再乱的世道总也有安静的地方。湘楚之地,就有这么一个所在。这是一座野山,很僻静,附近也是人烟稀少。这也是好一座大山,连绵数十里,走兽出没飞禽盘旋,树木茂盛山花烂漫。山上没有庙,但却住的有和尚,和尚也念经,和尚的师傅是个老道士。老道士的四个和尚徒弟依次是首徒“能吃”、次徒“能喝”、三徒“能睡”、小徒弟“能干”。
人在世间走,都会掉河里:有的人出得了水,有的人出不了水。出了水不见得是好事,出不了水也不见得是坏事;还有一些人会主动跳进河里。老道士就是这样的人,一个把自己活活折腾死的滥好人。老道士自己都活得穷困潦倒,还善心泛滥的拣拾了四个孩子,真是愚蠢之极。
老道士又当爹又当妈还得当老师,给这四个徒弟弄吃弄喝,教导他们识字念经练武术。四个徒弟倒也很听话很认真。
某天老道士在给自己的大徒弟能吃上课。他语重心长的对徒弟说:老大啊,我以后的日子不多了,你知道将来要做些什么吗?
能吃说:我知道。
老道士说: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天是高的地是广的吗?你知道人这两撇怎么写吗?你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你知道活着很难,活下去更难吗?你知道外面的世界为什么那么精彩吗?你个小王八蛋屁也不知道。
能吃说,我知道。山上人很少,咱们过的很简单。山下有很多人,过的很不简单。
老道士说:是啊,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过一万,无边无沿。十里之城,藏得蛟龙;百里之城,慎言慎行。在人多的地方活着是真的不简单啊,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枉我对你多年养育教导,日后要是下山行走我也放心了;但你要记着,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千万不能没有心,有了心才能行得天下。
能吃说:我明白,师父。没有心的人很可悲可恨可怕,因为他们对什么都没感情,什么也不在乎。
老道士说:老大啊,下边这三个小的你要好好照看了,他们都是有来历的人,不像咱们俩是没故事的人,他们早晚要离开你的,这点你一定要牢记。
能吃说:我记住了,师父,我一定带好他们。师父,你给我讲一下你的故事吧?
老道士说:师父没有故事,我这糟老头子怎么会有故事呢!即便有,那也是不值得一提的小插曲。
那一天能吃和尚满十九岁。一语成谶,十天后老道士真的死了:他被雷给劈了。电闪雷鸣天降暴雨,徒弟们都去山顶练功了,只有老道士下山刚回,正巧赶上不长眼的闪电。等四个和尚回来,他们全傻眼了:房子起火被烧没了,师傅的半截身子成了黑炭。老道士死的时候是大暑,和尚们难以相信师傅会死,所以直到老道士的尸体发臭,和尚们才把他埋了。
和尚们一直以为老道士能和他们一样活着,谁知道他却死了臭了,只好把师傅埋在了山顶。名叫能干的和尚下到山腰扛了一块半丈高的平整的火山石当做墓碑,立碑的时候他们犯愁了:不知道师傅的名字。师兄弟四人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能吃拿了主意,蘸着能睡抓来的老鹰的血,用手指写了三个字在火山石上。
能吃、能干、能睡三个和尚在老道士的坟前坐了一会就都走了,留下叫能喝的和尚呆看着石碑上斗大的血淋淋三个字“不知道”。天慢慢黑下来了,能喝有点渴了,她说:师傅我渴了,你一个人继续睡吧!然后,她站起来转身抬腿往山下走去。
师傅死了,房子塌了,没有睡的地方了,没有人给做吃的了,没有人给弄喝的了,更没有穿的了,可活人不能总指着死人过啊!能吃趁夜下山,直到天亮回来,换了米面油盐酱醋。能干砍来很多树,他盖起了木棚子。能睡猎来了老虎狗熊,还剥了很多树皮,动手做吃的做穿的。能喝采来了许多果子,自己想辙酿酒喝。他们又有吃有喝有穿有乐子了,四个和尚很快就活泛了起来,他们再也不用每天念经了,大吃大喝大笑大叫狂奔飞跑,吓得山里的鸟兽全收了动静。
冬去春来,夏至秋近,一晃眼七个寒暑过去了,四个和尚都有了很大变化,都长大点了。能吃更加能吃了,撒开了吃一顿能吃半头野猪;能睡更加能睡了,睡一觉能七天不睁眼;能干干起活来能比上几十个人;能喝就太能喝了。四个人倒也有相同的地方:都不再念经而且头发都很长,成为了头发长见识短的四个假和尚。
江湖有言:逢人只讲三分话,遇事莫要强出头。浑身是胆也要躲,四猛四怪与七绝。这四猛正是:太监出宫、寡妇改嫁、和尚蓄发、尼姑还俗。四个和尚的头发都遮了脸齐了腰了,这就不再是和尚了,成俗人了。其实老道士早说过: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俗的人,是人就要跳进是非圈;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大千世界浊世红尘,人离不开也出不去。
有一天,能吃吃饱后一个人爬上了山顶。他抱着“不知道”边哭边说:“师傅,今天我二十六了,老三老四也都十八了,我也吃够山上的东西了,我想下山去吃更好的 ,我得给三个小的寻一下将来;抬头三尺有神灵,我知道我必须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师傅您老也在天上看着我的吧,您老放心,无论艰难险阻我一定会做到的。”说完,他撒开了搂着墓碑的双手,起身跪下恭恭敬敬实打实的磕了三个头,趁着夜色起身抄后山小路下山去了。
三天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寻到能吃的身影。“三哥,大师兄真的走了?”能干问能睡。能睡说:“是啊,大哥真的走了,他把山都吃空了,能不走吗?”能喝说:“他早就该滚了,别说他了,都去练功去吧。”二人答应了一声,离开木屋就奔山顶去了。
一个月过去了,剩下的三个人不练功的时候就坐一块喝酒说话,不停的讨论着能吃在外边吃的怎么样喝的怎么样过的怎么样,想着能吃在外边肯定过的很不错了。最后,他们决定了:抽签派一个人去找找能吃,看他是不是不过的很好,要是过的很好就都下山去投奔他,要是过的不好呢,就把他接回来。三个人都没下过山,都想下山又都害怕下山。他们都对未知的世界是既兴奋又恐惧,又想自己抽到签又想不抽到签,可是啥事总得有个结果啊,很不幸,能睡抽中了。
能睡第二天也上到山顶给师傅磕了头,他对着老道士奇特的墓碑说:“师傅,我会很快回来的。”然后下山走了。
能睡下了山,他不停的走,连续走了三天。他碰到了许多人,他感觉那些人很奇怪,走的这么慢,跟爬似的,连跟走路最慢的二师姐比都慢了一半不止。路人都在躲着能睡,因为人们都怕他呀!
能睡的样貌让人看着实在是不怎么好相与,躲远点的好。他身高一丈挂零如金刚一般,膀扎三围像狗熊一样壮实,赛碳似的黑面皮偏又大眼高鼻方脸阔口,还有一嘴的白牙,身上穿着自己缝制的兽皮衣裳。这家伙看上去可不单是别扭,这看上去简直是恐怖。如果他手里再拿把家伙什,那绝对是一地府夜叉来到人间的景儿。
只有一队快马从能睡身边奔过时,才有人说话。一位穿红挂皂配金戴玉公子哥模样的青年在马上边回望打量边说道:“众伴当,刚才那厮是野人吧? ”
马队里有人接口,“公子,那是山里穷猎户,天生身材高大;但是脑子蠢笨的紧,并不多怪。”
公子哥说:“我说呢,好一个卖相,也只不过是银样蜡枪头罢了。咱们快到长沙府了,加把劲啊,小心到嘴的肥肉让别人吃了。”
能睡生的是四肢发达膀大腰圆,可是别以为他就是傻子。这小子耳聪目明还生得七窍玲珑心,百分百的人不可貌相。他顺风听到马队里的谈话,心里也琢磨:只有人多的地方才会有好吃的,才有可能碰到能吃。于是他稍稍走快了点,不急不许的跟在马队后边,慢慢拉开到两里的距离,紧紧的盯着马队的烟尘。眼瞅着到了长沙府,那些人下马验了路引缴了城捐入得城去。他牢牢记住那些马匹和人的形貌,然后悄悄藏进了林子,等待天黑。
没有月亮的夜里,只见一个黑影贴着十丈高的城墙缓慢向上爬:能睡并不会蝎子爬城的功夫,但他力能扛鼎,又生就了铁手和铁腿,就靠着双手硬生生插进城砖里,一点点攀爬上城头,轻巧的躲过守军。他躲躲闪闪的钻进一个破败的胡同,窝在一处墙角静候鸡鸣天亮:他不睡的时候同样可以七天不合眼。
作者题外话:所有人物都有原型。能吃:我,能喝:我的“她”;能睡:我兄弟朱卫峰(朱二蛋);能干:把兄弟侯向前;老道士:我的老师李向武先生。
第二章:又一个善良的老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能吃下了山,一路飞奔,一点都不敢大意停歇:他实在是担心能喝会追上他。跑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碰到一个放羊老头。
老头吃了一惊,心说:这个蛮子是什么人啊,穿着打扮十足的像蒙古鞑子和女真人,可风尘仆仆的面相瞧着倒像是汉人,难道是是藏在山里的野人不成?
能吃走上前去厮文和气的跟老头打招呼,“老丈,我不是坏人,我是山里隐居的和尚,师傅没了,受师傅之命还俗下山,现在腹中饥饿,求老丈伸手帮一把。”老头不住劲摇头,这不是说老头年纪大了点犯糊涂不信他的话,这事还真不怪人家。就能吃这模样这扮相,三分像野人十分像蛮子,虽然口吐人言,但搁谁那都得犯嘀咕。他费老了劲,这般那般一通源源本本的解释,最后实在没辙就给老头大念了一段《金刚经》。老头半信半疑,缓过神来告诉他,“小哥儿,老头子是江村的,叫个江四田,住的离这不远,咱家去说话吧。”
江四田老头住的倒是真的不远,二里多的路一会便到。老头家境一般,庭院很阔,虽不破败但甚是老旧,家中也未见得其他人。江四田把能吃让进正室说道:“小老儿家境贫薄,儿女都有事要忙,前日都出门走亲戚了,现只老头子一人在家,家中也无甚吃食,只有昨日做的馒头还在灶下,我这就去拿来与小哥食用 。”能吃忙不迭的口中称谢,这馒头正是饥饿之人最欢喜之物。
此正是俗话说的好:近乡行路易,是土三分亲。老头好心带了能吃回家,殷切招待吃喝。人老心多善,江老头这一发善心不要紧,家里可是遭了灾啦!能吃一会的功夫就把人家存的七天干粮都快给干完了,整整三十五个十四两重的馒头啊!江老头看着能吃吃起东西来这个劲头,心里直说:这是个人吗,咋能吃这么老多呢,他这吃到哪算够啊?老头急归急、也是无奈啊,谁叫他许了人家小伙要招待吃喝呢,不能说话不做数的。
能吃也不是傻子,看情况也不能再吃了,好歹给人留点,再吃下去这江老头就该哭了。于是,能吃就跟江四田说:“多谢老丈赠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