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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他……心有些疼，连带呼吸都有些沉重。
“妈妈……”刚走了几步，便见小宝站在周瑜的门外，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头。小宝躲开了，一双眸子似懂非懂的看着我，“妈妈，为何天神叔叔要抱你？”
他看到了？
我微微惊住。
小宝看了我半晌，仰头，“妈妈，我和天神叔叔之间，你会选谁？”
什么？小宝，为何要这样问？难道小鱼说了些什么……我的心动荡不已，天知道，这个问题四年前我就做了选择……
仿佛是看出我的惶惑，小宝忽然笑着扑进我的怀里，撒娇道：“妈妈……”
见他如常一样撒娇，我暗暗的吁了一口气，正准备抱起他回房，却听到“当”的一声轻响，我怔了一下，抱着小宝的手一顿。小宝感觉到我的异样，伸手攀住我的脖子，“妈妈，我们回房……”
“唰唰唰”周瑜的房里传来舞剑声，我想站起身，却被小宝紧紧地搂住脖子，小宝一脸哀求的看着我，“妈妈……”
我僵住，抱着小宝的手微微颤着，感觉自己的心一阵刺痛。我明明知道，在我的世界里，不可能同时拥有周瑜和小宝，但我还是怀着小小的奢望，即使我们不能像一家人一样相处，至少，也不会像陌生人一般。但这一次，面对小宝稚气而任性的举动，终于让我彻底醒悟过来，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看了看小宝，再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我叹了口气，“小宝乖，快去叫姨娘来！”说着，我挣脱小宝的手，使劲推开周瑜的房门。
在转身的刹那，我没有看到小宝眼眸深处闪过的那抹淡淡的黯然和嫉恨。
在我推门进去的瞬间，窗户“啪嗒”一声，彻底被撞破了。借着屋内微弱的光线，我隐约看见白色的衣衫在随剑飘舞。
“小心！”还未等我回过神来，只觉眼前的景物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而唯一不变的，就是眼前那双褐色的眼眸，在意意的月光下，犹如钻石一般璀璨决绝……
我一阵恍惚，直到站定，才结结巴巴道：“周……贵客，发生什么事了？”
好险！刚才差点喊错了……
“有刺客。”不咸不淡的瞥了我一眼，周瑜放开了我，抽出腰间的软剑，便跳窗追了出去。我跟着跑了过去，刚想跳窗，才扼腕的发现这是二楼……
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转过身，掏出火折子，点燃油灯。屋子慢慢的亮了起来。我缓缓扶起倒在地上的桌椅，收拾着满地的狼藉。忽然，眼前什么东西一闪，我的心猛地一紧，连忙俯身查看清楚。
门柱上，钉着一排整齐的银针……是她们？！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小鱼抱着小宝站在门外，拧眉看着满地的狼藉。
勾起一抹笑，我冷声道：“发生什么事了？问鱼姑娘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问鱼姑娘……这些年来，我从来都没有这样陌生的唤过她。
“姐姐？”问鱼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我笑了笑，“姐姐？问鱼姑娘这一声‘姐姐’，妾身担当不起。”
问鱼蹙眉，放下小宝，柔声叮嘱道：“小宝，回房里去，姨娘和娘亲有事要谈。”
小宝疑惑的看了看我两，似懂非懂给的点了点头，乖乖转身回去。问鱼愣了一下，赶紧把门关上，“你有必要当着小宝的面说这些话吗？”
咧了咧嘴，我低笑，“问鱼姑娘，你到底还想我怎么做？我东方彦……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活的这么，这么窝囊过……披着别人的皮囊，过别人的人生，还要自以为自己活得很快活……问鱼，你到底还想怎样？！”
问鱼的瞳孔一缩，“你今天怎么呢？”
“怎么呢？”我挑眉，指着门柱上那一排整齐的银针，“千万不要告诉我跟你无关。”
问鱼怔了一下，眯了眯眼，“这……跟我们的确没有关系。”
“放屁！”我的声音高了几度，瞪大眼睛看着她，“怎么？害怕周瑜发现什么，所以连他也不放过！我告诉你，别伤害他，别触碰我的底线，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杀了他，又如何？”问鱼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难不成你要杀了我为他报仇？呵呵……姐姐，你太天真了，别忘了周循的命还在我手中。若是你乖乖的，这半年的药我自会按时的送去，可是，若是你再在小宝面前说这些奇怪的话，我会让周循生不如死！”
“你……”循儿，我的循儿……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应该回房了，姐姐。”问鱼轻轻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记住，要编一个漂亮一点的故事，小宝很聪明，不会那么容易相信。”
“小鱼……”闭了闭眼，我叹了口气，“这半年的药，你没送去，是不是？”
问鱼怔了怔，“要怪也要怪周瑜，谁叫他打乱了我的计划。若是你希望周循少受一点苦，就想办法把他赶走。否则，再拖下去，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他的命。”
脚下一软，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小鱼，你是魔鬼……”
“魔鬼？”问鱼勾起一抹淡笑，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为了公子，为了小公子，就算化身乱世修罗，小鱼也心甘情愿。”
颓然坐在地上，我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只要，只要不伤害他们父子两……一切，都听你的……”
“那么……”问鱼顿了顿，“让小宝习武。”
“好。”
“还要拜诸葛先生为师。”
“随便你。”
“早知如此，先前你就不该违抗我。”挑起我的下巴，问鱼淡笑，“好了，你可以回房了……谁，谁在那里？”她眸光一闪，挑起一旁的凳子便向门砸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门便被砸的四分五裂……
门外，小宝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漂亮的眼睛怔怔的盯着小鱼。
“小宝！”小鱼脸色微变，连忙上前查看他有没有受伤。还好，小宝个矮，恰好躲了过去。
“谁都不可以欺负妈妈，姨娘也不可以！”小宝的眸子浮起一抹不属于他的狠厉，抽出袖中藏着的匕首，便向小鱼刺去。小鱼根本没料到有此突变，来不及躲闪，那匕首就硬生生的刺进了她的小臂里。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小宝退后几步。小宝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怯生生的看着自己满是血的小手，“妈妈……妈妈……”
“没事，没事……”我把他的头塞进了怀里，轻声安慰他。方才那一刻，那样的小宝像极了子曦，那眉目，那眼神，太恐怖了……
小鱼仍然怔怔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拔出匕首，唇角却泛起一抹妖娆的笑容，“果然，是公子的儿子。”
“你还不快滚！”坐在地上发抖，我冲着她大吼。不是的，小宝本性是善良的，他不能像我，更不能像子曦，他，不能这样……
梦里花落 失控2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5 11：10：18 本章字数：3672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叮咚”的水流声，其余的声音仿佛消失在风中。
打了一盆井水，我轻轻拂水，洗净小宝脸上，手上的血渍。
“妈妈……”小宝怯生生的唤了我一声，我抬头，对上那双满是恐惧的漂亮眼睛，除了笑，我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忽然，小宝伸手抚了抚我的眼睛，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笑出了眼泪。抬手，抓住他的小手，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掌心，“小宝，今天你做错了。”
“可是，她欺负妈妈……”
“没有可是。”我扬高了语调，轻轻刮了刮他小巧的鼻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宝，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打人伤人就是不对。所以，等一会儿，你要去跟姨娘道歉。”
“若是小虎他们打我呢？小宝也不还手吗？”小宝眨巴着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我。我怔了一下，这些年来，我的确忽略了教育，教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且，我更加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妈妈，合格的老师……看来，我应该为他找一个好老师，一个教他明辨是非善恶并且能够驾驭他的好老师。
“小宝，拜诸葛叔叔为师，好不好？”私塾一定不愿意收他这样来历不明的孩子，看来，明天我只能提两块扣肉拜访诸葛亮了……
“真的可以吗？”小宝眼睛一闪一闪的，煞是可爱的样子。我笑着点点头，“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跟姨娘道歉……”
“不要！”小宝回绝，甚是认真的看着我，“她欺负妈妈，小宝就没有做错。”
叹了口气，我扬唇，“姨娘没有欺负妈妈，是你听错了……”
“听错了？”小宝狐疑的偏着头，看了我良久，才开口道，“那周循是谁？”
周循……我的心蓦的一阵紧缩，手在抖，唇在抖，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我咬唇，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但胸腔里那份沉寂太久的思念，却如猛兽一般陡然苏醒。我的循儿，我的儿子，我出生七月就被我抛下的儿子……
“妈妈。”小宝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仿佛安慰我一般，“你是不是很想他？”
别过脸去，我吸了吸鼻子，平复半晌，才压抑住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小宝绕到我面前，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妈妈，我们去看他好不好？我们背着姨娘偷偷的溜去……”
“不行。”绝对不行，若是去了，小鱼一定不会再为循儿配药；若是去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若是去了，循儿把我当做陌生人，那我……
“为什么？妈妈明明很想去的。”小宝歪着头看我，一脸的纯真。我咽了口气，伸手轻抚小宝的脸，“小宝，有些事你不会明白，这是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的……不是想与不想，就能决定的……”
小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说道：“妈妈，你一定要等小宝长大，长大了，小宝就能保护你了。”
“好！”我重重的点头，“我会等小宝长大。”
哄睡了小宝，我去了小鱼的房间。
昏黄的油灯下，小鱼手执染血的匕首，静静的看着它。她看的那样专注，就连我站在她身后也没有察觉。
“这是公子的遗物。”她没有回头，依然着迷的看着那闪着妖娆光坏红色玛瑙，“知道吗？方才的小宝，像极了公子……所以，留你在这里，也只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她转过身来，从袖中掏出两瓶药，“东方姑娘，你自由了。”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小鱼，这是什么意思？”
“照顾你，守护你，是公子的遗命。所以一直以来，尽管知道你对小宝的事不上心，甚至是妨碍小宝的正常成长，小鱼都坚持，乃至使尽手段留你在身边。但是，今日的事情提醒了我，小宝身上流着公子的血，我不能让他这样碌碌无为下去。因此，”小鱼站起了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因此，就算是违背公子的遗命，小鱼也决不能容忍你这样的女人留在小宝身边。”
我怔了一下，还没转过弯来。小鱼却轻轻的笑了起来，“也就是说，小鱼要带小宝回无极门，作无极门的新门主。”
愣了良久，我终于转过弯来，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深吸几口气，勉强扯开已然僵硬的唇角，“这个笑话太冷了……”
“东方姑娘，这并不是一个笑话。”小鱼拿起桌上的两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