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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得按规矩来。”
徐淮之一边有条不紊地还掌挡住梁菡猛攻,一边带着笑意开口,“前辈说笑了,在下三人不是来比武招亲的,实在是贵家小姐——”
“你作死啊!不许说!”梁菡急了眼,手上加劲猛攻。
徐淮之甩起袖风连解梁菡三四招,还有闲冲管家一挤眼一摊手,似是万般无奈示意“你家小姐不让说的话我也没辙”。
在场许多人已然发出了类似“哦……”的了然之声。看场景,显然就是梁菡给人轻薄了,正对着负心汉气得跳脚呢,只不过,这一下蹦出来仨负心汉,似乎有点多……
梁家管家有些急了,毕竟事关小姐清名,出了事,就算自家人不追究,三才门的各位也难以善罢甘休,此刻人群中却有人惊咦了一声:“快看那个光头,不是个和尚么,难道和尚也……”
话未说完,只听半空一声炸雷似怒吼:“放屁!你行止大佛爷今日才碰上那俩臭小子,被这女娃娃不分青红皂白一齐追着打也罢了,还背上这等晦气事,谁再多嘴,老子剁他全家!小女娃娃,你还不住手!”
“就不住手,今日我非杀了你们三人灭口!”梁菡愈怒。一双玉掌上下翻飞,与徐淮之广袖交错缠斗,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够了!”管家一声大喝,突然起身疾步,直插到四人当中,左手挽了梁菡疾攻,右手拦了淮之妙断,将四人脚步生生打断,“都给我住手!”
梁菡是知道自家管家厉害的,当即住手,却仍拿眼神狠剜着那三个罪魁祸首。
“不知三位大侠光临寒舍,却是我梁平招待不周了。”管家不卑不亢地放开梁菡的手,冲着三人淡淡一揖,神情态度都温良恭谨得无可挑剔,徐淮之虚虚抱拳一还礼,季康只是呆呆站着,行止却只“哼”了一声。
“这位大师可是空山寺的‘子午手’行止大师?”管家似是没听到他这一声哼,转过头来恭恭敬敬道。
行止见一日之中已有两日叫出他名号,不由脸色转和,嘿嘿一摸脑门:“真想不到,大和尚俺禅居空山十几年,江湖上居然还小有名气,哈哈,哈哈哈。”
徐淮之伸手在他背后一拍,行止忿而回头:“干什么,佛爷名声在外,你小子眼红了是怎的?”
“不干什么,”徐淮之淡淡一努嘴,“其实淮之一直想说,大师僧袍的后领子上绣着空山寺的山符和大师禅号呢!”
眼见行止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还好死不活地回头对着季康,用不大不小刚刚叫行止听见的声儿咕哝了一句:“别人才套问了一句就将自己整个家什搬了出来,和尚念多了禅,脑瓜儿果然不太好使。”
“你小子放屁!”行止又羞又怒,“老子行得正坐得直,出身正派,不怕说与人听,倒是你二人来历不明,行踪诡异,端的可疑!”
“怎么?”梁平似是十分诧异,“大师并不清楚两位少侠的来历么,既然如此,又为何随他们一道……闯进我梁家后——”
“梁平你给我闭嘴!”梁菡羞愤交加,哪还容他问起这个,未等梁平将话说完便大声将他喝退。
梁平饶是主管家中大小事物,梁大小姐发起威来他大半还是不敢硬去招架,当即将身子一侧让出来。梁菡抽了个空子抽手就将徐淮之衣襟揪了起来,直视他一双狡黠的眸子:“你小子听好,只恨我梁菡现下有把柄在你们手里,不能当场将你双手双脚给剁了。可今日无论我梁菡嫁了三才门中哪一家,他们都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你今日最好先自报家门,省得不明不白死在这里,立个碑也只能写‘无主野狗’!”
“梁大小姐还是先放手,”徐淮之被她揪住衣襟,却仍笑得风轻云淡,“就算真如你所言,也得你先嫁出去才行,你这么凶的样子被在场各位少侠看在了眼里,只怕武还未比,腿先软了。”
梁菡听得一怔收手,再不好出手去和他计较,只得恨恨剜他一眼:“现下先算你狠。”
一回头对梁平道:“管家,替本姑娘将这三条野狗轰了出去!”
“且慢。”管家正在为难,徐淮之却伸手将自己背后季康从人堆里拎了出来,“既然是江湖中公开的比武招亲,那么我这师弟无论从年龄资历上来说,都不算配不起梁大小姐,我们既然远到是客,主人招待不周,却又怎么说?”
“你方才还说你不是来招亲的!”梁菡气得脸都白了,“现在又说来招亲,骗小孩子呢?”
“梁大小姐真会说笑,”徐淮之笑着摊手,“既然我们不是来招亲的,那大小姐倒说说,我师兄弟俩与行止大师,为何会来此地啊?”
“你——”梁菡被他噎得半晌吐不出一个字,赌气回过身去,“好!便放你们进来笔试,若是你兄弟比了个断手断脚,那可怪不得我梁菡!”
“大小姐放心,”徐淮之将手一拍,“比武我师弟生死自负,招亲也与淮之两不相干。”
行止听了这话,不由在身后一捅一直一言不发的季康:“喂喂,你师兄在坑你啊,要把你嫁给这疯丫头,你是傻了吧,就这么由着他?”
“怎么能这么说?”徐淮之一把拉过季康,见怪地看了行止一眼,回过头来笑眯眯对着自己师弟,悄声,“小康,你最是孝顺,见着那个漂亮女孩儿没有?师父肯定喜欢,想不想带回去给师父看看?”
季康闻言不由就向梁菡这边望了过来。
他方才一直站在徐淮之身后,又时时低着头,故尔在场之人并不多注意他,而这一望之下,却让全场人直觉,这俊秀少年,那一双散散愣愣的眸子,竟是冲着自己望过来的。
梁菡已是第二次被他这么望着了,然而较第一次,却又大多不同,首次那一望,惘然迷茫如海雾翻天,这一次,却清澈纯净如高山垂雪。
梁菡被他望得心头一阵空茫,又仿佛有一羽不能加的力量抚过,顿时,十七岁的少女不由得就觉得,自己原先如此圆满的生命里,不知不觉就缺了点什么。
她禁不住自思自忖:我应该还不差吧,还算是个漂亮姑娘么?
梁菡年方十六,身量却已颇高了,才长成形的身材将本来就细的腰衬得如花茎柳枝。因经年养尊处优,肤色也是莹白如雪,一双杏眼水波清亮。让人一见之下便会为这样的青春韶秀屏息凝神。
季康确是屏息凝神,仔仔细细看了好久,却突然回头,对着师兄吐出了千不该万不该的一句:“师兄,漂亮女孩儿在哪里,怎么我找了这么久还没找见?”
梁菡一张俏脸顿时黑了下来。徐淮之半同情半抚慰地看她一眼,转头对季康训斥道:“就是方才树上睡着那女孩,你方才不还说人家漂亮么,怎么人家打你几下,你就不认账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季康莫名其妙,却给徐淮之迅速打断了下去,“人家姑娘这是素面朝天就还引得你这样,若是梳洗起来,淡加描画,你小子还不给看得眼都不眨?”
梁菡闻言就向自己身上看去,可不是,为了睡得舒服,她只着一套洗得发黄的棉布小衫。一头长及脚踝的青丝也在方才争斗中缠了个乱七八糟,加之脸上妆容化散,胭脂横陈,粉黛错乱,却也真“好看”不到哪里去。
梁菡一跺脚,冲季康嚷了一声“不许看”,便着急忙慌一捂脸,急匆匆地向内屋奔去。
………【青目且殊】………
眼见梁菡直奔里屋而去,在场的不少英雄好汉,都瞟了季康等人一眼,随之若无其事转过头去,各自整理衣冠佩饰,不再多看他们三人一眼。行止和尚甚是气闷地拍拍无知无觉的季康:“小哥儿,我看他们三才门的人眼高于顶,怕是未将咱仨外来人放在眼里呢,一会儿真打起来,你可别丢份子。”
季康茫然抬头,望了和尚一眼:“我只要打赢这里所有人就可以了么?”
他嗓音虽柔,却极有中气,一时间场中又有不少人望了过来,多是觉他太过狂妄托大,原本因为他清秀样貌对他颇有好感的,此时却也皱起眉头。
他这一开口,却是将场中人都得罪光了,行止只知他内功诡异深厚,对他一身功夫却还真说不出所以然,见他树敌,不由自主地替他担心起来:“小子,你行么?不行大和尚带你拍手走路,甩了你那狗屁师兄,保准谁也追不上,免得最后一身伤,还得娶个虎姑婆回去,不值当!”
梁平管家冷冷一眼瞟了过来,和尚这句话,却是连场中唯一可能中立的人都给得罪了。
梁家不愧是名门大户,说话间的功夫,争花台已平地起了三尺余高,五丈见方。梁管家轻描淡写一个跟头翻了上去,冲四面八方一抱拳,开口间声若洪钟:
“各位英雄好汉,我家小姐终身之事,惹各位车马劳顿,某心甚是不安,既然来了便都是梁家的客,无论这三日比试结果如何,但凡前来招亲之人,协同亲属,这三日衣食住行,梁家愿意代为安排。夫人吩咐,寒舍虽简陋、饮食虽粗鄙,却也不会委屈了众位英雄,若众位肯屈就个两日,梁家便是蓬荜生辉了。”
他这话说得太是恭谦有理,在场人人听了俱是心怀一畅。只有徐淮之伸手戳戳行止后腰:“喂,和尚?”
行止将身子一摆,险些将身侧七八个人都掀翻出去:“你小子又有什么屁要放了?”
徐淮之冷笑一声:“你却是算来招亲的还是算家属了?还赖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未等行止闻言发怒,他已凑到了和尚耳边:“我说大和尚,我等做个交易如何?”
行止一把推开他:“去去去,我算看清楚了,这满院子的人里,数你小子最奸猾,和你小子做交易,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徐淮之不以为忤,仍笑嘻嘻地凑了上去:“你没听我说完怎么知道我要害你?你看着梁家家大业大,想来衣食住行都是考究之极的,再怎么差,也不会差过行止大师你风餐露宿,在漏雨棚子里吃剩面,既然我们季康要去招亲,你便顺手帮我们一把,我们便算你是季康‘家属’,咱们仨在梁家混几天好日子过过,如何?”
“去去去!”行止不客气地推开他,“我就是见不得小康那孩子受你欺负,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他,还用你来拉拢?趁早给我滚远些。”
“什么话,”徐淮之不以为然地抱起双臂,“他是我师弟,我欺负他是应该的,换做是别人要欺负他了,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众人正在台下打得火热,梁平不知什么时候已下了台去,**拱门的院帘一掀,只闻一股凛冽的冷香顺风直送而来,人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冷噤,全场莫名地就静了下来。
季康茫然随着人群向院门方向望去,只见一身纯黑的束身短打,利落简洁的男装式样,衣袂却宽宽得如同云水激荡,配着束腰的带子正好显出少女修长婀娜的身形。
季康自知那必然是梁菡,然而此刻的梁菡,又似乎与他先前看到的大有不同。
她只是梗着腰站在拱门之下,门上的紫藤垂花歇在她一钗不加的素发上,那秀发长及脚踝,却只用一根漆黑漆黑的带子简单束起,衬得肤色莹白,双瞳剪水。满满的英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妩媚好看。
季康似是怔了一怔,然而一如往常地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