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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抱怨了。
马夫帮忙叩门,萧氏和唐季惟彼此相望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的想法。
估计是里面的人已经久候多时,没有叩几下就被匆匆打开了。
唐季惟看到二叔两鬓才知道,原来一夜白发并不是话本中的故事,那一根根银丝无一不是对儿子的牵挂和忧心。
唐二叔有些尴尬的搓了搓冻红的手,看着唐季惟有点期期艾艾的说:“快进来吧!”
马夫将马车赶到了一旁,唐季惟也示意他跟他们一块儿进去,这样冷的天气让他一人在外面受冻,唐季惟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马夫点点头憨笑着跟在他们的后面,萧氏轻叹了一口气就拉紧披风进去了。
虽然是寒舍,但是估计这些日子唐德也为这个家改善了不少,屋子里还是暖洋洋的,唐二婶勤快,自然也是打扫得干净亮堂的。
萧氏没有坐在上位,就随意捡了一处坐下了,唐季惟接过萧氏的披风拍落了雪花才跟自己的披风一起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二婶也许是不好意思,规规矩矩的端坐一旁也不吭声,唐二叔向唐季惟大致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两眼放射出乞求的光芒让唐季惟这个小辈儿有些承受不起。
在他重生以来一直是把唐二叔奉作长辈的,在他心里淳朴老实的庄稼汉子也就该是这种模样罢,对唐二叔默默的关怀也是有些感动的,现下这样做小扮低的在他面前,唐季惟也难免不好受。
“季惟,二叔这辈子也不求人,但这次唐德确实是栽了个大坑了,我也想不出什么亲戚朋友可以帮助我们的,你是官老爷,二叔求你想象办法吧!”唐二叔红着脸求着唐季惟。
唐季惟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唐二婶和已经面色不好的萧氏,开口说:“二叔,唐德这也不是什么犯了案子的事情,只要借着钱还了人家也就行了,唐德还有客栈……”
还未等唐季惟说完,唐二婶立马站起来红着脖子气势汹汹的说:“客栈是我们家的命,任何人休想让我们卖掉!”
萧氏拍案而起,冷哼着说:“那你想怎么办?客栈不能动那你到想出个妥当的法子还钱啊!”
唐二婶被萧氏噎到,但仍旧不服,闷声闷气的说:“唐宓已经进宫了,往后又不是没有钱还给你们,你们只需要把钱借给我们周转些时日便可!”
唐二叔本来就对唐宓进宫这件事情恼怒不已,唐二婶背着他给人塞了钱送了唐宓进宫,他被蒙得从头到尾,现在二婶又提起此事,怎么能让他不气!
“你少在这里废话!宓儿的一辈子就是让你给断送的,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喇喇的说出来!”唐二叔被气急。
二婶和唐二叔成亲多年都没被这样脸红脖子粗的骂过,自然是过不了这个坎儿,立马回道:“我怎么不能说了,我家闺女长得天仙儿似的怎么就当不了娘娘了?往后要是宓儿光宗耀祖的回来省亲你可不要后悔你今日说的话!哼!”
唐季惟不明白二婶的思维走向,但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唐德的客栈生意不错往后也是可以一点一点赚回来的,现在看他能不能找他的那些朋友先借着,有着客栈押在那里别人也放心许多!”
萧氏点头称是,唐二叔也觉得为今之计没有比这更好的,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家里积蓄也不厚实,将就着还个几年,唐德还年轻,总有还清的时候。
唐二婶觉得这样亏了他儿子,唐德还年轻着就背负这么重的债务,往后可怎么在邻居朋友间立足,当下就不高兴了。
“大侄子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自个儿的是也应该着急着,指不定哪天就需要别人的帮忙了呢!”
萧氏见唐二婶已经走火入魔了,自然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唐季惟虽然很无奈二婶突然转变的尖酸刻薄,但是他一谦谦君子读圣贤书的自然是不想和女人计较的,只是笑了一下便没有言语。
唐二叔皱眉,对唐二婶的话已经容忍到了极点,不耐烦的赶她出去,“你走开吧,在这里一个劲儿的添乱还嫌不够堵么?季惟以后的造化铁定比你儿子女儿好上许多的,你少在这里拈酸!”
唐季惟看着二婶马上就要反击唐二叔,立刻开口转移话题。
“二叔,我看还是等唐德回来再说吧,他欠的钱怎么还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的了,我家也没有多少积蓄,到时候再筹集一番,看能帮到多少,大头还是要唐德自己解决的。”
唐二叔连连点头应声,唐二婶不屑的转过头去,心说,你一个状元爷还捞不到什么油水谁信啊!≮我们备用网址:。。≯
唐季惟想着也再不能心平气和的像往日坐下来一起聊聊天了,就和萧氏一起离开了。
二婶听见马蹄声远去的声音,才抱怨说:“还以为能有多大的心,要我们家唐德出大头那找他有什么用!”
唐二叔气极了,大声的说:“你这女人何时变得这么狭隘自私呢!自从季惟高中之后你就一直愤愤不平的样子,你做给谁看啊,季惟有出息是咱们全家都应该高兴的事儿,你作为长辈非但不为他骄傲反倒一个劲的惹麻烦去找些烦心事儿出来,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啊!宓儿是长得俊不错,可是你也不应该一味的痴心妄想啊,这世上漂亮贤德的女子多了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傻兮兮的把自己的女人送去给人家当奴才呢!你是怎么当娘的啊!”
唐二婶被二叔的长篇大论给惊到,一向寡言少语的丈夫突然这样质问她,她还有带你转圜不过来。
“我也是为宓儿和儿子以后打算,他高中了就不兴我家宓儿当娘娘么,唐德对生意很有天分,说不定以后我家比小姑家还要气派有钱呢!”
唐二叔皱着眉,看她一副呆相就气不打一处来,以前大家都过着穷日子的时候还对季惟关怀有加,这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官老爷,非但不对别人礼遇有加,还出言不逊没了长辈的气度,他真是搞不明白了。
“是不是小妹煽动你,你才把唐宓送进宫去的?”唐二叔咂摸出了味儿,立刻问道。
唐二婶说:“小姑眼光不错又极有手段,我听她一次也错不了啊!”
唐二叔听得火冒三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的掀开布帘出了门,眼不见为净,他已经被气得无话可说了。
唐季惟和萧氏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缩在了门角,听到马车哒哒的声音立刻抬起了亮晶晶的眸子。
“陆原?你怎么蹲这里了,冷不冷?”唐季惟惊讶的看着他说。
陆原难得笑得憨憨的,跑上来说:“那位大爷不信我们是交好的朋友,以为我是来坑骗他的呢!”
门房的老伯立刻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说:“小人不知他确实是大人的贵客,怠慢不周了,请大人责罚!”
唐季惟看萧氏盯着陆原不解的样子就说:“不知者无罪,娘,这就是那位给我借了马匹入宫的少年!”
萧氏恍然大悟,立刻感激的笑着说:“原来竟是恩人哪,快请进请进,季惟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别人请进来呀,这么大的恩情咱们可不能忘哪!”
陆原被说得不好意思,萧氏风风火火的就客气的把他迎进去,弄得他措手不及怪不好意思的。
陆原和唐季惟在书房里说了许久终于谈完了,一打开门就看见在庭院里笑得一脸春风的萧氏,陆原有些窘迫的红了脸,除了娘亲和小妹以外还未有其他的女性这样直白的看过他,难免有些羞涩。
萧氏看见人出来了,立刻示意青衣端着自制的糕点就上去了,从萧氏喜爱张陵就可以看出,她对长相乖巧听话的人好感颇深,陆原小小的样子让萧氏一下子就陷入了汹涌的母爱中不能自拔,那怯怯的模样像极了唐季惟小时候。
“乖乖哟,长得可真俊啊!跟我们家季惟小时候像得不得了,婶婶一看就知道是听话的乖孩呀!”萧氏拉着陆原的手高兴得两眼恰似冬季盛开的白花,晶莹又透澈,那种喜爱是毫不掩饰的。
陆原被拉着有点不好意思,男女三岁不同席,即使是婶婶辈的人物,他也是很不习惯的。
萧氏看着陆原红了张小脸儿,更是起劲了,笑得后面的青衣都要小心扶着她了。
“季惟,这孩子我太喜欢了,比你可讨喜不少啊!”萧氏说。
唐季惟端着手眉眼未动,替陆原解围说:“娘,陆原还小,禁不起逗,您就放过他吧!”
萧氏柳眉倒竖,不满的说:“怎么是逗呢?我是真心喜欢这孩子的,怯怯的模样像极了你小时候,你现在翅膀硬了,还不准娘亲近其他人么!”
唐季惟无语,嗓子又痒了起来,微笑着说:“既然你们这么投缘,不如让他认你作干娘可好?”
陆原惊讶的抬起头了,眸子亮亮的充满了不可置信,伸手扯了一下唐季惟的衣角,悄悄的说:“别逗了!”
萧氏抚掌大笑,说:“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哈哈,还是我儿贴心。这样一来拉近了距离岂不是更亲?小原你可愿意?”
陆原没想到萧氏是来真的,顿时就卡壳了,求助似的望向始作俑者,唐季惟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说:“娘很喜欢你,她平日在府里也是无趣,有你这么个干儿子倒是为她添乐不少!”
萧氏严肃了神情问:“小愿不乐意么?”
陆原看唐季惟和萧氏已经拍案定论,只得结结巴巴的说:“有这样的干娘自然是小人的万幸了,哪有不愿意的呢!”
萧氏满意的大笑,拍着他的手说:“好孩子,我铁定认你这个干儿子,此事不是我们就可做主的,你且去问问你的父母可愿意,若他们不反对的话,明日就来我府上给我和季惟老爹的牌位磕几个头,想必死老头儿在地底下得了便宜儿子也是欣喜万分的!”
陆原眉眼都是欢喜,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现在的喜不自胜,倒是符合他一贯的性格,不卑不亢又真性情十足,拜唐季惟做先生已经是他的福报了,没想到天上掉下了一个干娘,他自是笑得连门槛都不会跨了。
陆原兴冲冲的回家报信去了,为了让他的父母相信唐家的诚意,唐季惟还特意派叶生跟他一道回去,解释起来也比较方便。
唐季惟跟着萧氏进了花厅,笑着说:“娘今日怎么兴致大发了?陆原再好也不至于让你见了一面就要掏心掏肺吧!”
萧氏收了笑意,吃了一口茶,把青衣挥退,才慢腾腾的说:“你老娘还没老得看不清,你性子冷淡,若是有让你能倾心相助的人,非不是人中龙凤就是你极其欢喜看中之人,这点眼力老娘我还是有的。”
唐季惟有点颇感吃惊,没想到萧氏才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只得深深施了一礼,说:“谢娘亲成全,陆原确实是儿子想要帮助提拔之人,有您的干儿子的身份,他以后的仕途也会宽敞许多!”
萧氏挥手,说:“你是我的儿子,谢谢什么的就是外话了,况且陆原这个孩子的确很投我的缘,我也是愿意的。”
唐季惟知道萧氏聪明,却远远没料到他这个便宜娘亲却是如此功力深厚之人,他这只小狐狸还需要锤炼才是。
让陆原认萧氏作干娘早就在唐季惟的计划之中,他想要报仇,必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已经传了消息进宫,希望唐宓能打探到顾家人的下落,宫廷内帏之事,有时候比前朝还要耳聪目明,在兵部碰不到案卷,他也没办法把人植入刑部去,只有看唐宓能不能探听到他亲爹亲娘的下落,韩缜心思缜密,若没有打听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就要委屈爹娘些时日了。
前些日子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