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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医路扬名-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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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我都活了六十几年,够本了!”

言下之意竟是不想再治疗。

丁于飞在一边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被丁老书记用眼神堵了回来。

郑驰乐当然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交流,他仔细一想就把好些事情串了起来,状似无意地提起另一件事:“听说乡里的小学今年重修好了?”

丁老书记不言。

丁于飞意识到郑驰乐非常聪明,一下子就触及根本。

眼看郑驰乐猜了事实,他也不想顾着丁老书记的意思了,脸色苦闷地说出事实:“重修小学是丁书记自己掏的腰包,上头一个子都不肯出!因为这件事,丁书记药都停了。”

郑驰乐心头微微一震,虽说他隐约猜到了原因,亲耳听到却还是有不一样的滋味。

丁老书记责怪地看了丁于飞一眼,叹息着说:“我们乡里穷,这几年年轻人都去外面打拼了,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我们这些穷乡僻壤里头老人看小孩向来不重视教育这一块,只要给他们填饱肚子就好,可是对于孩子来说起步不能晚,本来起…点就低,再这么下去就会永远地落后于人,所以这一块一定要抓——有钱要抓好,没钱更要抓好!”

郑驰乐知道这是“进城潮”带来的后遗症,一时有些沉默。

丁老书记见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没再说话。

郑驰乐静默许久,对丁老书记说:“您能让我帮你看看这病吗?”

丁老书记一怔,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郑驰乐说:“我早年就跟着我师父学医,这几年也没落下。我刚刚观察到一些症状,觉得您这不是简单的‘老年病’。”

事实上郑驰乐想到的是一种地域性流行病:羊毛疔。他记得这种病正好在这一带流行过,症状跟丁老书记的表征非常相似。

郑驰乐将自己的推断娓娓道来:“根据《证治准绳》这本医书里面记载,在这一带曾经出现过这么一种流行病——因为患有这种病的患者的身体上会出现一些瘤状肿大,这些瘤状物里面包着些类似于羊毛的毛状物,所以医书上把它叫做羊毛疔。这种病跟我们现在说的心肌病很相似,最主要的症状是呕吐——伴随着胸闷、心悸、肢端浮肿,甚至昏迷、抽搐或者休克。”

丁老书记还没说话,丁于飞就接腔:“这症状几乎都对上了!”

郑驰乐故意说:“建国初国内现在也有些地方爆发了这种流行病,要是我们这边也出现那就麻烦了。”提起自己的老本行,郑驰乐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丁老书记听后面色凝重。

郑驰乐说:“所以丁书记你让我好好诊断一下,要是真的确诊是它,我们也好做好预防措施。”

丁于飞居然跟郑驰乐有了默契:“是啊丁书记,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郑乡长说了,这可是流行病!真要流行开来糟糕了。”

听着他俩一唱一和,丁老书记也不知该欣慰感动还是该苦笑。

这不是变着法儿让他重新接受治疗吗?

他不太相信自己得的是什么流行病,但郑驰乐和丁于飞的心意让他无法拒绝。

丁老书记沉默半饷,点点头说道:“那好,小郑你就给我瞧瞧吧。”

120第一二零章:起步

得到丁老书记首肯,郑驰乐开始为丁老书记诊断。

等进一步了解完丁老书记的情况后;基本就可以确诊为羊毛疔了。

羊毛疔只在北方这一带出现过;郑驰乐以前也没真正碰上这种病的患者;很多症状都只在医书和跟人“笔谈”时了解过。

建国初以来的研究表明它大多发生在缺硒的地域;很可能是跟缺乏硒元素有关。但缺硒地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得病;比方说丁老书记这种情况——明显是因为劳累过度又长期缺乏足够的营养;这才患上了心肌病。

所以也不能说是别人误诊;这跟心血管系统常发生的“老年病”确实非常相近;也就只有身上偶发性的瘤状物比较特殊——但对于老年人来说;长瘤子的几率也是非常大的。

郑驰乐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后神色凝重:“丁书记你的症状已经很重了,必须坚持治疗才行。”

丁老书记欲言又止。

郑驰乐正色说:“生病了不能省钱,钱不是省出来的;人健健康康的害怕赚不到钱吗?而且我开药一向以便宜好用为上,青花乡一人给你凑一毛钱,管你到一百岁都成!”

丁于飞说:“没错,丁书记,你对青花乡来说非常重要,你倒下了谁来管我们!”

丁老书记静默良久,点点头说:“行,听你们的。”他又问起郑驰乐具体情况,“小郑,你说这是种流行病,是真的吗?”

提起正事,郑驰乐没了一向的儿戏:“真的,羊毛疔在我们北方才有,建国初有一回在克山那边大规模爆发,不少人都遭了殃,所以后来我们又管这病叫‘克山病’。北边大一点的医院应该都有它的记录,可能前边丁书记您都在小地方看病,这边的医生都没往羊毛疔上想。如果丁书记您这些年都没有离开过青花乡的话,这儿的土壤很可能缺乏一种叫硒的元素,导致我们这边的人身体里也缺少硒——一旦遇上机会,这种病也许就会在我们这边爆发。”

听着郑驰乐有理有据的回答,丁老书记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几年他深受病痛折磨,比谁都知道这种病的可怕!要是这种病在青花乡爆发,那本来就贫困落后的青花乡就更加命苦了。

丁老书记说:“那有没有办法预防?”

郑驰乐说:“有当然有,就是光凭我们做不来,还要国家防疫部门支援。丁书记您放心,安心地养病吧,这事交给我——不过我需要拿您当案例,您看成吗?”

事关整个青花乡,丁老书记自然不会拒绝。

郑驰乐对丁于飞说:“我也需要丁老哥你协助,首先我们要取土样进行化验,然后再走访各家,问问有没有类似的病例——青花乡很多人去了外面打工,这部分人也不要忽略。等这些材料准备完了,我就往上面递交流行病防疫申请,到时候国家防疫部门就会下拨物资和派遣专家过来。”

郑驰乐前面的话丁于飞还边听边点头,听到后面眉头就越皱越紧,郑驰乐说完后他犹豫地说:“这事恐怕不太好办。”

郑驰乐问:“为什么?”

丁于飞跟郑驰乐说起青花乡的处境。

青花乡大部分人家都姓丁,历任乡委书记、乡委乡长大都是自己人提上去的,因而虽然东西两村屡有纷争,可总体而言还算服管。

导致近年来两村纷争加剧、甚至出现斗殴现象的原因其实并不是两村世仇加深,而是资源的严重缺乏——这个资源包括水源、好田这些“硬资源”之外还包括政策、拨款等等“软资源”,从青花乡小学重修的艰难程度就知道青花乡的状况有多困难!

延松并不是贫困县,相反,县委书记王季伦是个“抢钱”、“抢项目”能手,远远压了旁边的柳泉县一头。

照理说在这样的“强龙”手底下应该不会有青花乡这种贫困的地方出现才是。

可问题就出在王季伦特别强,而他对青花乡又特别厌恶!

这厌恶的起源要追溯到现在乡委公职人员住的这座大院子,原来这大院子原来的主人家就姓王,刚巧是王季伦的爷爷。当时王家一家躲难躲到青花乡,却被青花乡的人举报、批斗、折辱,当时王季伦的父亲在外面经商,听到风声后躲到了海上过着漂泊无根的日子。

恨意却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后来王家被“平反”,王父也带着王季伦回到了延松。王季伦拼了命考上党校、一步步走上现在的位置,他针对青花乡的做法说是“报家仇”也不为过。

郑驰乐听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作为王家的儿孙,王季伦这种做法无可厚非,毕竟这种血仇不是谁都能咽下去的。他师兄吴弃疾那么睿智的人,年少时不也因为这件事而暗恨在心,轻易被东瀛那边挑拨了吗?

可是作为一方“父母官”,王季伦这种做法又有违原则——因为个人私怨而迁怒于整个乡,未免太偏激了。

在那场由举国“反资本、反封建”引发的动乱里面群众本来就很容易被煽动,稍微富有一点的人就会被揪出来当“资本家”批判,王家遭受的厄难并没有任何针对性。

它是由那个时代造就的。

并不是说青花乡的人就没有错,而是如果要因为这份错误而禁锢它的发展,那么华国大部分地区都只能止步不前了。

所以说王季伦的做法在情不在理。

郑驰乐说:“不管怎么样,该做的我们要做好。他要是不批,那就去说服他;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说服不了他,我们还可以走别的路子,比如直接往上送。”

丁于飞眉头紧皱:“这对你不太好。”

越级做事怎么看都讨喜,虽说王季伦为难在先,但这种动不动就跨过上一级领导往上交报告顺便“告状”的家伙谁放心把你留在自己手底下?

何况王季伦圆滑得很,做事不留把柄,他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来把事情搪塞过去。

否则丁老书记怎么始终没能为青花乡争取到援助资金?

听着丁于飞把心里的顾虑都说了出来,郑驰乐就明白这个副书记已经把他当自己人了。

只不过他做事可没那么多顾忌,要是王季伦真的连这种申请都要卡住不给过,那他绝对不会忍着。

要是连这种关乎人命的事情都没法解决,他走这条路还有什么意义?

郑驰乐向来乐观,拿定主意后语气也变得非常轻松:“这不还没到那一步吗?我们先把前面两步走好再说。”

丁于飞还想说什么,丁老书记已经说:“于飞,听小郑的。”

丁老书记发话了,丁于飞也不再犹豫:“成,郑乡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姐夫现在在县委做事,到时候我央他去活动活动,这事事关人命,他一定会出头的。”

郑驰乐说:“那我们先回乡委那边商量商量,确定好初步的行动方案。”

丁于飞点头,跟郑驰乐一起向丁老书记道别。

丁于飞已经向郑驰乐靠拢,本来就挺丁于飞的乡委班子自然没话说了,工作居然交接得非常顺利。当晚他们就在乡委宿舍那个大院子里和和气气地吃了顿饭,算是接纳了郑驰乐这个新乡长。

郑驰乐当晚就到东村唯一一位老医生那里拜访,跟对方殷切地聊了许久,最后获得了任意借用所有药材的权利。

丁老书记睡不好,郑驰乐第一个治的就是这个症状。人的精力要在睡眠中恢复,要是夜不能眠,身体也会慢慢垮掉!

接下来就是紧跟而来的一系列综合治疗步骤。

整个治疗过程郑驰乐完全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把老医生也请过了“会诊”——实际上是把完整的治疗方案给老医生解释一遍,以免往后这种病真的爆发了还只有自己撑着——他师父季春来一直强调这么一件事:独木难支!

无论是什么病,会治的人都是越多越好。对于更基础的医疗常识,比如外伤急救知识、急病缓解知识之类的,能做普及教育就尽量做,关键时候这都能救回一命。

郑驰乐的想法和做法让老医生感慨不已,提起了自己去“学习”的事:“现在‘现代病’越来越多,我也到外面看过别人怎么治,但他们要么是不肯教,要么是告诉我什么病都‘一针了事’,打个针就好得快。学过我们中医的都知道,见效越快的药毒性越强,怎么能随便用呢?再来我也老了,经不起来回颠簸,也就没再去‘学习’了。小郑乡长,你师父把你教得可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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