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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弃疾也不给他出主意,反而笑眯眯地说:“考验你的时候来了,好好琢磨,拿出个好章程来我才能帮你说话。”
郑驰乐也没办法,只能查阅近两年来的相关记录,先把国内的“交流会”模式整理出个大概。
郑驰乐也没忘记跟这几年跟“岚山野医”在互联网上联络得较为密切的同行们征询意见,互联网的速度比通信要快,而且可以与境外进行联系。郑驰乐将策划草案翻译出来,礼貌地通过邮件寄了出去,陆续地收到了不少回信。
事实证明他这个选择非常正确,国外许多人组织学术交流会的经验比国内要丰富,不管是科学领域还是医学领域,每年都有数不清的大小交流会陆续开展。
不过不切实际的建议也很多。
郑驰乐边筛选意见边填充各种细节,整个交流会的雏形慢慢就显现出来了。
他以前没有组织这种大型活动的经验,做完详案后觉得有些忐忑,暗搓搓地拿着它去找吴弃疾问意见。
吴弃疾看完后脸上平静无澜,语气也毫无波动:“你觉得自己准备得很充分吗?”
这话儿听起来严肃又认真,郑驰乐整个心更加七上八下,给了个保守的回答:“我觉得不是很充分,所以想问问师兄的意见。”
吴弃疾语调微扬:“你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
郑驰乐踟蹰起来:“这个……”
他已经把能想的都想了,能问意见的也都问了,拿出来的也是再三修改的版本,要不是自己实在看不出遗漏的地方他也不会来找吴弃疾。
郑驰乐“这个”了很久,索性破罐子摔破地说:“我没发现!”
吴弃疾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做事就是要有这种自信。既然你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好了,为什么要对自己不自信?你应该直接去找何老,然后欣赏他想找茬但是找不出来的憋屈表情。”
郑驰乐一想到那个面冷心热的和老头儿一脸憋屈,也乐了!吴弃疾都这么说了,方案自然是没问题的。
他嘿嘿直笑:“那我这就去。”
郑驰乐收起文件袋朝吴弃疾挥挥手,跑着离开了。
吴弃疾看着郑驰乐跑得飞快,微微地笑了起来。
他走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封推荐信看了两眼,轻轻地将它撕碎。
现在这样的生活他很满意,不想往前再走半步。在这个位置他可以好好看着关振远和张世明往前走,也可以好好带一带郑驰乐这个师弟。
虽说当年跟东瀛那边的勾连是因为年少受蒙骗,但那到底是一个污点,如今东瀛那边也不算安分,他要是走上政道,别人要抓把柄是很容易的,到时候难免会处处制肘。守在这一行里头则没那么多顾忌,而且只要关振远他们信任自己,想做什么也是很容易的。
有些时候入了局反而没那么好办事。
吴弃疾将撕碎了的推荐信扔进废纸篓,走到外头准备营业。他走到药柜前站住了,拉开抽屉检查药的成色,不时拿起一小块闻闻它们的味道,像当初学习药材辨别那么仔细。
他正要一样样检查过去,突然听到有人敲了敲门。
吴弃疾抬起头往门边一看,就看到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站在那儿,长着两道直眉,目光也清正,看着就是正派人。
是季春来最年长的徒弟、他和郑驰乐的大师兄赵开平。
乍见故人,吴弃疾一时间有些恍惚。赵开平性格稳重,永远最让人放心——当初他还没入门,赵开平就已经可以自个儿给人瞧个病了;他打小聪明过人,处了一段时间就觉得赵开平正派归正派,跟自己比起来就太木讷了,没半点灵活可言。他一向骄傲得很,摸清了赵开平的底子就再也没有由衷地喊过他一声“师兄”,在季春来面前还敛起傲气装装样子,私底下就不客气地挑衅:“总有一天我会后来居上,远远超越你——到时候我们以医术论高低,你得喊我师兄。”
赵开平一向好脾气,被他这么瞧低也只是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行,等你超过我,就换我喊你师兄。”
年少的时候就是那么可笑,总是为一些小到极点的事情执着到不得了。回头一看,那点儿小事其实根本不值得记挂。
只不过回想起来又有些欣慰,至少自己也有过那样无忧无虑的岁月,也曾经盯着那些琐碎到无用的东西莫名地固执,这么一想,就连那个愚笨的自己也都变得有几分可爱。
吴弃疾静滞片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含笑招呼:“师兄,你回国了?”
赵开平脾气还是没变:“嗯,回来了。”
赵开平这几年都在国外进修,因而错过了吴弃疾和季春来冰释前嫌后的相处。他不时地跟季春来通话,大略地了解了一些吴弃疾的近况,只不过从来没有直接跟吴弃疾说过话——哪怕是投过电话也没有。
吴弃疾也没有主动找到。
两人单独这么一见,一时有些静默。
最后还是吴弃疾打开了僵局,他笑着说:“师兄你应该结婚了吧?什么时候把嫂子带过来给我看看?”
赵开平一僵,直直地看着吴弃疾的笑容,看起来非常震惊,仿佛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这么问。
吴弃疾看到赵开平的表情,一下子愣住了。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陷入了更深的沉寂之中。
幸而这时季春来出现了,他看到赵开平后先是一顿,然后说道:“开平你回国了?这次是不走了吧?”
“师父!”赵开平脸色还是有些发僵,但语气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稳:“确实不走了。”
季春来注意到他和吴弃疾之间略微微妙的气氛,不由想到他们少年时的争端,转头瞧向吴弃疾,笑着说:“你以前就喜欢挤兑你师兄,难道现在还没改?”
吴弃疾说:“怎么可能!”
赵开平也说:“当然不是。”
谁都没解释刚才的沉默是怎么回事。
季春来只当他们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承认,也就不追究了,坐下来问起赵开平在国外的事。
吴弃疾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不时也会问上两句。
有季春来在旁,两人很默契地维持了平静的表象,吴弃疾问了,赵开平也原原本本地回答,看起来倒也有点儿师兄弟的模样。
师徒三人聊了好一会儿,一个爽朗的嗓门就在外头响了起来:“老弟,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过来?你亲自钓来的鱼!”
居然是前些天才回到淮昌来的张世明。
这家伙相当奔放,一逮着吴弃疾就搭上他的肩,抬起手亮了亮手里拎着的鱼:“你这人想得多,得多吃点鱼补补脑啊。”
吴弃疾笑着说:“看来你是对淮昌的水体挺满意了。”
张世明也不知怎么搞的,算是跟污染杠上了,每到一个地儿别的先不管,首先就瞧瞧人家的水好不好、天蓝不蓝、空气行不行,弄得很多人一听他要过去就如临大敌,只差没组织个全民整…改行动——省得惹着了这个麻烦精。
耿修武虽然有耿老爷子手把手带着,张世明却也信不过,愣是要去下头跑跑,想瞅瞅底下有没有人阳奉阴违干坏事。
这会儿张世明既然“满载而归”,自然表示他对考察的情况很满意——他自个儿都在那钓起鱼儿来了,能不满意吗?
张世明说:“马马虎虎勉勉强强。”他捋起袖子,“我去宰鱼,今天的午饭就在这里吃了。”
这家伙没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吴弃疾自然不能不提醒:“这是我师兄赵开平,刚从国外回来。”
张世明一拍脑门,连忙向赵开平赔不是:“我这人就是眼神不好,常常被批评说‘目中无人’,因为眼睛里常常只能瞧见自己想瞧见的人。赵……”他仔细地打量着赵开平,发现赵开平似乎比自己大上一两岁,而且不像是能开玩笑的人,选了个中规中矩的称呼,“赵哥,你别在意。”
赵开平说:“我怎么会在意。”
他的语气有些缓滞,张世明听着不太踏实,悄然看了吴弃疾一眼。
吴弃疾说:“赶紧去宰你的鱼。”
张世明摸摸鼻头:“行,你们继续聊,聊完正好吃饭。”
郑驰乐听了吴弃疾的话去找何遇安,何遇安拿着方案看了老半天,果然没法找他的茬。
何老头儿绷着一张脸说:“这份方案就放在我这儿吧,我再好好看看,要是真没问题就可以印上几份去市政和学校那边跑动了。”
郑驰乐说:“那好,我等您的消息!”
何老头儿见他眼睛里溢着笑,哼哧两声,最终也只能摆摆手:“行了,回去吧,放你半天假。”
郑驰乐马上跑得不见人影。
郑驰乐走得这么急当然是因为有约,他跑到校门口的时候有点儿喘,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呼气。
关靖泽已经等在那儿了,正捧着本书在看呢。瞧见他那气喘吁吁的模样有些心疼,说道:“跑这么快做什么?”
郑驰乐想也不想就说:“这不是怕你等太久吗?”
关靖泽知道郑驰乐只是因为守时观念根深蒂固,没别的意思,但还是挺高兴的。他说道:“现在去哪里?”
郑驰乐说:“回你家去。今天你是寿星,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郑驰乐的厨艺不算好,但家常菜还是拿得出手的,毕竟他早早就得一个人过活,就算是傻子也该练出来了——何况他又不傻。今儿虽然是关靖泽生日,两个人也没多少闲暇时间,出去玩也不可能尽兴,索性就在家里过好了。
关靖泽说:“临时也想不出什么想吃的,我们去菜市场那边看看有什么菜,挑新鲜的就好。”
郑驰乐说:“好,走吧。”
两个人绕道走进了附近的市场,他俩都曾经过过自己照顾自己的日子,对于买菜这种事一点都不生疏。关靖泽甚至还玩笑般跟菜贩还起价来,惹得郑驰乐频频朝他侧目。
见郑驰乐的吃惊都摆到脸上来了,关靖泽免不了解释两句:“在永交那边老爸工资不高,还常常掏腰包资助别人,只能勒紧裤带过日子。”
郑驰乐被逗乐了。
这确实是关振远干得出来的事,在淮昌这边不会这样,因为家里还有郑彤——再不济还有张妈在,张妈在关家帮佣了那么多年,绝对要比毫无个人金钱观念的关振远要富有得多。只有关振远和关靖泽父子俩在那边,财政紧缩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忍不住给关靖泽掬一把同情泪。
这人啊,果然是被逼出来的!
两个人挑挑拣拣买够了各种食材,拎着它们往关家走。
关靖泽已经搬回关家住,因为房子是需要人气养着的,他不能让它空着,要不然房子老得快。
进了屋两人就开始分工,关靖泽没拒绝郑驰乐的好意,只包揽了煮饭和熬汤的任务,做菜还是由郑驰乐出马。
合作起来干活就快,饭菜没过多久就做好了。
郑驰乐把菜都端出来后关靖泽也盛好了饭,抬起头说:“汤还要一会儿才好。”
郑驰乐说:“没事,吃得差不多就可以喝上了。”
关靖泽微微一笑。
这跟他想象中的生活一模一样,郑驰乐和他都是喜欢踏实过日子的人,这样的平和和默契让他感到满心熨帖。
他盯着郑驰乐说道:“你好像还没送我礼物,是不是准备亲我一下当礼物?”
郑驰乐:“……”
他怎么觉得这人越来越无耻了呢?
没理会关靖泽赤…裸裸的目光,郑驰乐说:“礼物正在路上。”
这时候正好有人敲门。
郑驰乐跑出去应门,然后抱回一个箱子,摆到关靖泽面前说道:“礼物来了。”
关靖泽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整箱的原文影印件,里头的内容来自各地、甚至各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