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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明正在整理文件的手一停。
陈宜目光有些黯然地看着儿子,“他从来没去过,一直吵着要去。”
周子明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小小的身影,他嘴里有些干涩,“那,怎么不带他去?”
陈宜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那地方都是父母带着孩子在玩,我要是带他去了,他回来得伤心好几天。”
淡然的语气,却让周子明有些心酸。
他想起了自己还不懂事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情形。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不忍心。
所以他同意了陈宜的提议。
××
今天天气也好,因为是周末,游乐园里人山人海。
周子明吃力的抱着小一点的那个在密集的人堆里艰难的前进。
到了人少一点的角落,他疲累得擦了擦额头上汗珠。
两个孩子倒是兴高采烈。
连还不太懂事的那个,也一反平常的别扭,胡乱指着周围哇哇乱叫。
陈宜把一瓶水递给他。
周子明拿过来,喝了两口。
精力充沛的陈连州小朋友还没休息几分钟,就吵着要去做过山车。
周子明看着远处那急速俯冲的车道,脸色有些发白。
他有些为难的看着拉着他裤脚不放的陈连州,“这——”
无奈地抬头看着陈宜。
陈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是知道他的窘况,但没有解围的意思。
周子明只好摸了摸陈连州的头,“——好。”他眼角看了眼那个过山车,等会儿不要连苦胆水都吐出来才好。
他这辈子就玩过一次过山车。
那还是十三岁的时候,何飞拉着他去的。
结果他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双脚发软,吐了个昏天暗地,从那以后,他就对这东西有了心理阴影。
以前觉得可怕的回忆,现在想起来,却格外温馨。
当时如果他知道,去游乐园的钱是何飞偷来的,那大概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吧。
××
突然,他觉得自己肩头上多了个东西。
转头一看,陈宜的手就搭在他肩头,正不轻不重的捏着。
陈宜侧过头,“在想什么?”
周子明摇了摇头。
陈宜叹了口气,突然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像他们这种大家子弟,看上去要什么有什么,但是其实很多一般人享有的快乐他们都没得到过,像他,从小就被压着一直学习,就连玩,都是限制了时间、地方和方法的。
对他们来说,玩从来不是单纯的快乐,而是另外一种相对来说,没那么枯燥乏味的学习过程。
陈宜俊美的眉目间有些怅惘。
周子明听他说着,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开口说,“我也就来过一次。”
“哦?”陈宜一挑眉。
“很狼狈——”周子明有些尴尬的把当时的情况略略描述了一遍。
“哈哈哈——”陈宜的放声大笑让周子明手足无措。
这虽然是有点——
但也不至于笑得这么夸张吧!
陈宜边笑边把陈连州抱在手上,“儿子,你爹地不能坐过山车,我们去好不好?”
陈连州小朋友歪着头,明亮的黑眼睛看着周子明。
周子明瞪了陈宜一眼,“宝贝乖,等会儿我再陪你玩别的好不好?”
陈连州小朋友满意了,高兴得抱着陈宜的脖子。
周子明看着陈宜混入人群中,直至消失不见。
刚刚那种亲密但又不会过分亲昵的氛围,周子明并不特别排斥。
××
他手里抱着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没有尿湿,也不是饿了,看着张着嫩红的小嘴哭个不停的孩子,周子明手忙脚乱的哄着他。
他看着含着他的手指,小嘴不停吮吸的孩子。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喜欢把他身上的某个部位抓在手里,或含在口中,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周子明觉得不能再这么放纵下去,狠心不理。
那孩子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脸都父亲,身体抽搐。
几次下来,周子明彻底妥协了。
要拉就拉,要扯就扯,要含就含,要咬就咬,都随他。
想着,孩子还小,有点小毛病也没必要太严厉。
现在想来,当时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现在这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了。
××
“真不听话。”周子明轻声骂了一句。
孩子听到他的话,睁开眼睛看着他。
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得仿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周子明把手指抽出来,摸了摸他的脸。
这孩子——
大概无论是谁都会不忍心让他哭吧。
周子明没注意到有几个人正在慢慢往他这边靠近,围拢过来。
一个男人满头大汗的跑到周子明跟前,满脸焦急地问他,“这位先生,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五岁左右,穿着蓝白色海军服的小男孩?”
周子明看着在原地直打转的男人,“对不起,我没看到。”
男人急切的样子,也让他紧张了起来。
他也是为人父母的,当然明白孩子不见了那种恐慌的心情。
一边尽力安慰那个慌张失措的男人,一边和他一起找。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
“就是这?”周子明问。
刚刚他问这个男人在哪里失散的,那个男人指了这个方向。
那个刚刚还满脸焦急的男人,现在却满脸阴险的笑容,“别急,别急,我找的是你。”
周子明猛地转头。
本能的,他抱紧手里的孩子,猛地踢了一脚,转身就往人生喧哗处跑去。
此时,他觉得脖子一痛。
一个男人斜楞里跑出来,一个手刀砍在他脖颈上。
周子明软倒在了地上。
被他抱在手里的孩子,大声哭了起来。
几个男人迅速围过来,把周子明带出了游乐园。
周子明晕过去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孩子怎么办,第二个念头是陈宜找不到他该有多着急。
××
周子明睁开眼的时候,就是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勾起了周子明隐藏在心底的恐惧。
他想起了那段被关在地下室的日子。
周子明缩起身体,浑身发抖,牙齿直打战。
从远处隐约传来了小孩的哭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周子明神智终于清明了一点。
他睁大眼,撑起发软的身体。
一点点的。
往那个方向挪了过去。
他用力拍着不知道是墙还是门的木板,“放手出去,宝宝,宝宝,放我出去——”
声嘶力竭。
也许是听到他的叫喊,那个哭声反而越来越小。
这让周子明越发着急。
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也被这些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抓住了。
他们是什么人?打算做什么?
周子明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不停高声喊叫让他声音嘶哑,直到喉咙处一股腥甜的味道传来。
××
他压低了声音咳嗽起来。
眼眶一阵胀痛,周子明急促地喘息着,也许是用完了力气,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靠在墙上。
潮热的背心,贴着冰冷的墙面。
周子明闭上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能慌。
一慌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动静,那些细微的声音,周子明一一辨明。
这是脚步声,这是打火机声,这是低声交谈声。
还有,孩子轻轻的哼声。
那个孩子,一直被他宠着,惯着,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他。
想到这里,周子明又急了起来。
这些绑架他的人什么时候会说出目的。
他需要的是时间,还有一点点运气。
陈宜很快就会察觉到他的失踪,还有任维,他们会找到他和孩子的。
××
他的手脚被绳子捆住,刚刚在地上那一阵翻滚,耗尽了他的力气。
阴冷的房间,寒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
冷得他骨头都痛了起来。
双手环住自己的手臂,周子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是第几天了?他有些昏沉的想着。
捆住他的绳子在他不懈的挣扎下,已经有点松动。
再加把劲,就能挣脱了。
周子明的手腕已经被粗糙的绳子磨得血肉模糊,但他好像没有丝毫知觉一样继续的摩擦着。
就在大功告成的时候,一直紧闭的门被打开了。
光线从门外照进来。
几个男人走了进来,周子明把手藏在身后,眯起眼看着他们。
那个把他引到偏僻处的阴险男人跟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
他应该是这伙人的头头。
周子明暗暗的寻思着。
他饿了几餐,没什么力气了,要从这几个男人手里逃走是不可能的,只能见机行事。
××
领头的男人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俞董事,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周子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嘶哑着喉咙,“你们想做什么?”
领头的男人说,“这年头日子都难过,哥们几个只是想和俞董事求点财。”
周子明看了他们一眼,“要多少?”
领头的男人拍了怕手,“痛快人做痛快事,不多,你和你儿子,给个二亿意思意思就行了。”
周子明浑身一僵。
这男人真是狮子大张口,二亿?周子明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多钱。”
领头的男人轻轻走过来,脚看似无意的踩在了周子明的腿上。
“啊——”周子明痛得惨叫一声。
“怎么会没有,听说前任俞氏总裁可是把什么都留给你了。”领头的男人把脚拿开,看着周子明在他脚边上蜷缩成一团。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周子明连声问,“让我看看孩子。”
领头的男人命令其中一个手下把孩子抱了过来。
孩子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他。
不哭不闹。
从来没这么乖巧过。
“宝宝——”周子明轻声呼唤他。
孩子挥动着手臂,呜呜呀呀的,好像在回应他一样。
周子明激动得想滚过去。
领头的男人一挥手,他的手下立刻把孩子又抱走了。
周子明失望地紧紧盯着那个方向。
他就看了一眼。
幸好,孩子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没受什么虐待。
他稍微安心了点。
周子明转回头看着领头的男人。
他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眼神里藏着股戾气,绝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角色。
像绑架这种事情,撕票是很常见的事。
这些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他活着,所以才会这么大咧咧的让他看到他们的脸。
毫无顾忌的罪犯。
周子明心里一寒,面上却不露声色。
“钱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要保证我和我儿子的安全。”他沉着地说。
“这当然没问题,和气生财嘛,你合作的话,我保证你们一根头发都不会掉。”领头的男人满脸笑容地说。
××
“二亿太多了,我手里没这么多资金。”周子明略一沉吟,“钱得花点时间筹集。”
“多久?”领头的男人问。
“一个——一个星期。”周子明回答。
“太久了,我给你三天。”领头的男人干脆地说。
“三天太短了——好吧,就三天。”周子明还想争取多一点时间,看到那个男人的脸色,立刻什么都不说了。
他们很痛快得让周子明联系自己的手下。
他们不怕周子明耍什么花招。
孩子还在他们手里,并且被他们藏在了其他地方。
每天都会寄一段五分钟的视频给周子明看看,让周子明乖乖听话。
周子明毫无办法,只能命令手下把他名下的所有动产不动产全数抛售筹措赎金。
这些举动都是在这些绑匪的眼皮底下做的。
周子明的手被放开,脚还是被绑着。
××
因为他很合作,那些绑匪倒也没让他吃什么很大的苦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