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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冬适时凑上来,笑嘻嘻地问道:“孩子是王爷的吧?瞧他担心的,这才6个月,就把我们都派来了。”
陆怀进尴尬地红了脸,伸手在于小冬的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
于小冬痛叫着跳开,控诉道:“哎哟,疼死我了!你这是做贼心虚!”
“再敢胡说,我还拧!”陆怀进恐吓道。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
于小冬气得鼓起腮帮子,心里满盛的却是久别重逢的欢喜。
张怀进瞧着二人孩子气的玩闹,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来。
联络完感情,陆怀进提起剖腹产一事,把张怀进、于小冬吓得冷汗涔涔。
张怀进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麻醉药虽然配了出来,但是效果不好。你这样,会活生生地疼死!”
于小冬立即帮腔:“把肚子划开取孩子,亏你想得出来。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王爷肯定砍了我们,说不定还要捎上我们全家。你就老老实实地自己生吧,别出幺蛾子了!”
“没有产道,怎么生?”陆怀进一脸苦恼。
“王爷从哪儿进去,孩子就从哪儿出来。”
于小冬这么一说,弄得陆怀进一张脸红得像猪肝。
“你这死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
陆怀进恼羞成怒,起身追打蹿得跟兔子似的于小冬。
“别跑了,小心伤到孩子!”
张怀进担忧地望着闹成一团的二人,想到剖腹产这种新奇的接生方式,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如果他真的能掌握这门技术,将会完成医学史上的又一大创举,从而流芳百世。
陆怀进见张怀进、于小冬不肯支持自己,转而动员耶律昊。
耶律昊一听说要划开肚子,立马否决,还训斥陆怀进不爱惜自己,恼火地压着对方一遍又一遍地吸食,差点没把对方吸干。
陆怀进躺在床上整整一天都没缓过劲来,还遭到于小冬取笑,气得甩手给了这个讨厌鬼几针,扎得没有防备的于小冬鬼喊鬼叫。
第93章 番外12
恢复精神后;陆怀进吩咐于小冬在院子里挂起一排排白灯笼,命令所有人改穿白衣。
得知陆怀进这是在提前给自己办丧事、自己给自己披麻戴孝,耶律昊气得七窍生烟。
他知道心上人这是担心难产;可是;他真的觉得剖腹产这种闻所未闻的接生方式不靠谱,岂敢让对方尝试。
二人陷入冷战,整座宅院如在数九寒冬;与外面的盛夏景致格格不入。
于小冬一直提着心伺候陆怀进;不敢再乱说话,更不敢与对方打闹。
陆怀进生了几天闷气,忽然命令侍卫出去购买即将生产的母猪回来。
他挺着个肚子,拿着把锋利的刀;先将被捆的母猪打晕,接着亲手实施剖腹产手术。
一开始,张怀进、于小冬看得心惊肉跳。
接连看了多日后,两个人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陆怀进将刀交到于小冬手中,逼迫对方练习剖腹产技术。
在他的高压之下,于小冬进步飞快。
想到徒弟对难产的担忧,张怀进也主动练习起来。
耶律昊接到汇报,纵然生气,还是没有阻止陆怀进这一荒唐行为。
反正,待到生产时,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张怀进对他的心尖肉实施剖腹产的。
他们愿意练,就练去吧。
金秋十月,桂花飘香。
陆怀进肚子里的小东西呆不住了,蠢蠢欲动地要往外钻。
可怜陆怀进疼得死去活来,叫嚷着赶紧剖腹产,却没人搭理他,气得他把手边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耶律昊有心陪在“产夫”身边,被陆怀进连骂带咬赶了出去。
他坐在门外守着,面不改色地倾听着陆怀进不时发出的吼叫声:“耶律昊,我要杀了你!啊……”
张怀进、于小冬听得胆战心惊,连声劝说陆怀进不要胡言乱语,可惜,没有效果。
于小冬又是害怕、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又是生气,索性豁出去了。
“你敢这样喊,还不是仗着王爷宠信你?你跟那些恃宠生骄的蠢女人有什么区别?”
陆怀进气得目眦欲裂,却没法反驳于小冬的训斥。
他带着满腔无处发泄的愤懑之情反省自己,抓起散乱的长发一股脑塞进嘴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张怀进、于小冬刚刚松了口气,听不到声音的耶律昊却坐不住了。
他推门而入,急急匆匆地走到床前,见陆怀进脸色惨白地咬着自己的头发,豆大的汗珠跟下雨似的直往外冒,真是心疼坏了。
他强行掰开陆怀进紧咬的牙关,拔出潮湿的头发,急切地说道:“赶紧叫出来,别这么憋着,容易受伤!”
陆怀进恶狠狠地瞪了耶律昊一眼,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阵痛传来,他痛苦地一口咬住下唇,鲜血顿时流淌下来。
耶律昊见状,赶忙掰开陆怀进的嘴,将自己的左手手掌塞了进去。
陆怀进恨死了这个害他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用尽全力咬他。
耶律昊咬牙忍着疼痛,见心上人这么有力气咬人,心里倒踏实下来。
张怀进、于小冬心惊肉跳地看着这鲜血四溢的场面,默默祈祷陆怀进肚子里这折腾人的孩子赶紧出来解围。
可惜,产道太窄,生产过程异常艰难。
陆怀进熬不住这种漫无边际的长久折磨,筋疲力尽地想要沉沉睡去,屡屡被耶律昊输入体内的真气强行唤醒。
他累得没有力气再折磨耶律昊,只想早死早超生。
“把产道……剪开……快……”
耶律昊听到陆怀进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心里疑虑重重。
把后面剪开?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以后还能恢复吗?
陆怀进见耶律昊没反应,又竭力提高音量:“剪开……孩子……不行了……”
耶律昊悚然一惊,立马抛开疑虑,吩咐张怀进动手。
看到张怀进拿着锋利的剪刀剪得满床鲜血,他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心疼、紧张、害怕等等情绪扭成一团。
他甚至有点后悔让心上人怀上孩子,害得对方经历如此痛苦。
不过,当男婴浴血出生,以洪亮的啼哭声昭示自己的健康时,他一下子就将那点动摇抛到了九霄云外。
时隔11年再得儿子,还是自己与谢嘉鸿共同孕育的儿子,他兴奋得直想连翻数个筋斗。
以前的一子三女,都是传宗接代的需要。
这个儿子的意义,则非比寻常。
此时此刻,他仿佛初为人父一般,整个人沉浸在阳光一般灿烂的欢乐之中。
陆怀进一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便知道自己完成了使命,连婴儿的性别都顾不上打听,就陷入了深渊一般的睡梦之中。
他这一睡,就是三天,醒来后觉得体力充沛了不少。
他不知道,耶律昊每晚都会往他的身体里输入真气,帮助他恢复、调养。
于小冬一见他睡醒,赶忙将躺在襁褓之中呼呼大睡的男婴抱了过来。
“恭喜恭喜,生了个小公子。你不知道王爷有多高兴,整天乐呵呵的。还赏了我10金、赏了张大夫50金呢。王爷给小公子取名‘耶律鸿’,就是你那个‘鸿’字。小公子能吃能睡、不哭不闹,长得可结实啦,乖得招人疼。瞧瞧,长得真好,将来一定是个美男子……”
于小冬像只聒噪的鸟儿一般,呱啦呱啦说个没完,把原本酣睡的耶律鸿都给吵醒了。
小家伙大概没睡饱,一张嘴就哇啊哇啊地哭了起来。
“瞧瞧,人家嫌你吵,都抗议了。”
陆怀进笑着数落,撑着僵硬的身体想要坐起来。
“别!你下面缝了好多针,别坐着。”
于小冬一边抱着襁褓轻轻抖动,一边出声劝解。
“你这次元气大伤,一定要好好养着,别落下病根。”
陆怀进从善如流,慢慢地挪动身体,换了个姿势躺着。
听着儿子响亮的啼哭声,想到生产时的疼痛折磨,他觉得,这样的付出,完全是值得的。
如今,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
想到儿子的另一个父亲耶律昊,他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耶律昊对他的疼爱、宽容、宠溺……他都看在眼里。
他生产那天敢那么骂耶律昊,可以说,就是恃宠生骄。
要不是于小冬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他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虽然不是女人,谈不上“嫁”字,但是,既然连儿子都生下来了,为了儿子的幸福生活着想,他就不该再矫情了。
可是,耶律昊不是个单身平民,而是个妻妾、子女成群的王爷。
身为堂堂男子汉,却要和一群女人争宠过日子,他绝对不能忍受!
他又不可能让耶律昊休妻、弃子,只能带着儿子远远地避开。
为了弥补儿子缺失的亲情,他会加倍地给予关爱,让儿子拥有快乐的人生。
陆怀进一边“坐月子”调养身体,一边跟随张怀进学习医术。
他深知,婴儿不像成人结实,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容易生病,如果他医术不精,将来可能会害了儿子。
耶律昊见陆怀进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也不着急。
他相信,只要有儿子在,这“夫妻”关系总会有融洽的一天。
他耐心地等待陆怀进坐完月子、养好身体,开始试探着往对方身边凑。
虽然从来没有得到温柔对待,但是,十回里总能得逞一两回,即便没能进入心上人那令他宵想已久的身体,至少还算畅快,他也基本上知足了。
转眼到了年末,耶律昊该回京过年了。
他很想带上“妻”儿一起回京,却被陆怀进给骂走了。
他取下贴身戴了二十年的狼牙项链,郑重其事地挂到陆怀进的脖颈上。
他并没有向陆怀进说明这串项链的意义所在,陆怀进却也不傻,知道这玩意儿定是无比珍贵之物。
耶律昊无比郁闷地领着耶律光回京,一路上被相思之苦折磨得吃不好、睡不好。
偏巧耶律光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向他打听秋山居士的行踪,气得他一脚将儿子踢出了马车车厢。
耶律光一直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新妈”和弟弟,也不知道一向英明神武的父王有生以来头一遭害上了相思病,还以为父王这是在为政事发愁,没敢再凑上去招打。
因为被父王调开,他已经半年没见过一心敬慕的救命恩人周修立了,本以为过年期间能和对方促膝长谈、抵足而眠,没想到,父王不但没有带上周修立回京,而且连此人的所在都不肯透露。
他想方设法找人打听,可惜,那些跟在父王身边的人都对其忠心耿耿,一个个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害他得不到任何消息,不由得大为失望。
他本打算过完年回来时再想办法联系周修立,却没想到,当他们行到半途时,陆怀进已经带着宝贝儿子一路南下,如同水珠汇入大海一般,隐遁于淮国。
待到耶律昊接到迟来的汇报时,春节都过去了,陆怀进父子俩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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