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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倾寒的双拳已经紧紧地攥了起来,眸里骤起了汹涌,这两人宛若无人一般地谈论盟主之位,将他爹,甚至是将他放在了何地!先不说他爹还未死去,盟主之位犹未易手,便是他龙倾寒这盟主之子,还活生生地在这里,盟主令牌还在他的手上!盟主之位岂是他们说要,便能取走的!
他重重地一拍廊栏,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后,愤怒地拂袖离去。
因而,他没有发现,在他离去后,杜信与陶槐都渐渐收敛了眼底的笑意,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一一二章·智对喧闹的众人
几日后;众多门派齐齐聚首;一起相约到了天剑宗的山脚下。
还未得上山,他们便开始客套起来了。
几个眼尖的见到陶槐以及杜信;便巴了上来;将他们俩吹嘘了一番。但实际上;表面功夫做得好,谁人不知那些人是巴不得陶槐以及杜信两人打得两败俱伤;好让他们从中得利。
这一次,到来的掌门人约有将近二十人;其中有不少是打着助阵的旗号;实际里是希望借此机会名扬天下,想法子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而来的;不过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没人道出罢了。
而在他们之中,在江湖上能有名望夺得盟主之位的,也只有自向宗死去后,一手重建向梅山庄,以及收购枫叶山庄的陶槐,以及,昔日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杜信两人了。
而众人已在到来玄明城时,意外得知天剑宗内的人尽数失踪,只留得龙倾寒一人。至于龙倾寒,他们俨然已经完全忽略他了,先不论他在江湖上并无建树,再论他与凤璇阳的纠缠不清,众人便已将他打入九天教一派,差些没上去同他反目了,是以,他们来此的最大目的,其实莫过于逼迫龙倾寒将盟主令主动交出,易主武林盟主之位。
毕竟武林盟主之位由得天剑宗蝉联已久,何人不觊觎,如今能得一机会夺取,何乐而不为。
然而,他们终归是太小瞧龙倾寒了。
当他们走到天剑宗的门口时,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大家都同时地顿了住脚,脸上假意扬起一抹笑容依旧与他人对谈,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在等着有人上前去敲门,只因这江湖人最重面子与身份,谁若先上前去敲门,这在身份上便矮了人家一截。
瞧着众人的模样,陶槐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走上前,便要敲门,然而却见杜信把手一挥,挡在了他的面前:“让老夫来罢。”
陶槐笑着谢过,便道:“既然都行到了此处,那便一起罢。”
“也好。”杜信眼里流露出会意的笑,当即便同陶槐上前轻拉门环,叩门。
随着叩门声久久回荡,众人的心都揪紧了,嘴边的话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那扇华门,静待着它的开启。
可是,过了许久,这门都无人打开,杜信与陶槐对视了一眼,便复又加重了力道叩了几下。
但一如方才那样,除却闻到叩门声在空寂的天剑宗里回荡外,便再也听不到声响了。
这下,众人都纷纷不悦起来。
有些个嘴巴管不住的,当即便啐了一口,唾骂道:“依我说,这龙少主莫不是成了缩头乌龟,不敢见我们了罢。”
这有一,必会有二,这些个掌门有些年轻的,自然管不住嘴,一张口便跟着闹腾起来,言说龙倾寒便是个纨绔子弟,不务正业,现下父亲出事,他便夹着尾巴跑了,不负全责。
这嘴上是骂着他不争气,但实际上心里可是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龙倾寒将盟主令交出来,之后随他跟谁鬼混他们也不理会。
众人闹闹哄哄地便骂开了,一些有些年纪的掌门人虽一直抿着唇没有说话,但他们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赞许与嘲讽却显露而出。
在他们之中,唯二没有表态的,只有杜信与陶槐,不,准确的说,只有杜信一人。
杜信的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线,还隐隐有下拉的趋势,而陶槐虽手上还在做着敲门的动作,可是却可看出他的神思并不在此,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但嘴角也是浮现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最后,敲了半晌,众人闹哄久了也觉得没趣,这声音也渐渐缓了下来,没有听众的闹剧终究持续不了多久。
杜信的唇抿了抿,道了出口:“罢了,兴许龙少主正巧外出,我们来得太过突兀,昨日应呈上拜帖再来到访才是。”
陶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便只得点了点头,随同杜信转过身来。
然则,在他们俩转身之后,目光越过众人看向后方时,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变。
察觉到杜信与陶槐两人的神情有异,众人也沿着他们的目光回望,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只见,在他们的背后,一个蓝衣华裳的男子正手握着神剑,静静地立在阶梯之上。
虽然因着身在阶梯下的缘故,使得他不得不扬头去看上方之人,但他的目光里却无丝毫的自卑,反倒生出一种王者睥睨的气息,让人不禁跪伏。
耀阳的光辉照耀在他纹着银龙,镶着银带的华裳之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微风拂过面颊,撩起碎发,却不改他平静沉稳的气质。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如霜,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地笑看着他们的闹剧,仿若在他眼中,他才是那个静静看戏的人,而他们却是在演戏的小丑,接受他高傲的品评。
这样的龙倾寒,众人才发觉,也许并非他们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而且,众人心里陡升出一股恶寒的气息,龙倾寒何时来到他们身后,他们众多武林高手,便是杜信这样的老江湖,竟都无一人发觉,是以,众人乍一看到他,焉能不惊愕。
杜信却是反应最快之人,他走了上前,直接走下楼梯,边走边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龙倾寒龙少主?”
龙倾寒微微颔首,抱拳道:“在下正是。”
“哈哈哈,甚好,你归来便好,众人正寻你呢。”杜信走到了龙倾寒的身侧,便要带着他上去。
龙倾寒意思意思地客套了几句,便在众人的目光中,步伐一动,轻轻迈步朝前走去,他越过人群,高傲地直视前方,不看任何一人,但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众人对他的惊讶。
因为,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听出他的脚步声,如此高绝的轻功,天下难寻!
他淡然地走了上前,横了一眼退到一旁的陶槐,意思意思地勾了勾唇:“陶少镖头。”
陶槐一怔,看他的目光里不知是钦佩还是嘲讽,他嘴角略微弯起,轻轻唤道:“龙少主。”
龙倾寒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姿态高倨,但该有的礼貌风度却一点儿也不落下,即便众人不满他的高态,却不得不叹服他的风度。虽不知他何时到来,但他被众人诋毁如此之久,都未发一语,也不气恼,其中的大度由此可见。
龙倾寒伸手触上大门,重重一推,吱呀一声,这大门竟打开了。
他的手一顿,状似随意地道:“此门没锁,大家方才为何不直接推门而入呢。”
陶槐一愣,双唇轻启,杜信方想制止,岂知陶槐却快了一步接口道:“此处毕竟乃是龙少主的家,我们怎好随意推门而入。”
“噢,”龙倾寒应了一声,推开大门,开了一个小缝,边跨入大门内,边道,“想来你们也知此处乃是我家,不错不错,那诸位快请进罢。”
话音一落,众人的脸色唰地变了,尤其以陶槐最甚,而杜信则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方才龙倾寒随意的一句为何不推门而入的话,杜信便知晓这话里有话。
若是陶槐不答,视作龙倾寒自言自语不理会便没事了,可惜陶槐重于礼貌,回了一句,便入了龙倾寒的套了。龙倾寒言下之意,便是说你们既然知晓这是我家,却肆意在我家门前,诋毁我的名声,好生没礼。
陶槐经过这一句话,脸色唰地变了,知道自己过于鲁莽了,原先他也并非急躁之人,怎知竟会给龙倾寒赢了一筹,这一下子,龙倾寒便借着他踩了一脚,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让众人也瞧出了龙倾寒的不凡。
然则,龙倾寒厉害不止于此,他怎么说都是复生过的人,前后活的年岁都四十余年了,对付这些理论上年纪同他差不多的人,自然是得心应手。
只见他方将大门开了一个小缝,便没再继续开了,直接站在门里道:“诸位快请进罢。”
众人的脸又变了变,这门缝不大,容得清瘦的龙倾寒进入,可是略有些肥胖的却进不去了,而这里头,有个较为肥胖的,便是方才开口骂龙倾寒骂得最凶之人,瞧着这小缝,他的脸都黑透了。
龙倾寒摆明便是故意为难众人,一来有客到来,不大开门,反倒只开一个小缝,俨然有让众人走小门之意,而这门不开大一分,不开小一寸,只正好合适,摆明便是有意针对那个偏胖的人。
然则毕竟龙倾寒方才说了,暗指此处是他的家,众人不得无礼,是以你即便又再多的不满,主人没发话要将这门开大,众人是客便没那资格随意支使。
杜信也不知是怎地,看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忽地,竟朗声大笑了一声,直接便侧身走到小缝里头,穿了过去:“龙少主迎客方式果真奇特。”
龙倾寒不着痕迹地反驳回去:“在下精于在外吃喝玩乐,这武功拉下了不少,手无力气,自然推不开如此重的门,是以,还得麻烦诸位,挤一挤了。”
这话语后头的“挤一挤”,别有深意一般地重重地落下,但龙倾寒的目光则是放到了那个偏胖之人身上。
方才便是那人先开口骂他精于吃喝玩乐,无所作为,是以他当即便以行动告知了他,自己的确是精于吃喝玩乐,使得没有力气,让大门无法打开。
众人虽明知龙倾寒是在针对他们自己,可是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那个偏胖之人,犹想开口问,可否帮龙倾寒这个无力之人推开大门,然而陶槐却是凑了过来,到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使得他生生地忍住了。
龙倾寒耳边微动,将陶槐的轻声耳语听了入耳,他所说的不多,只得一个字罢了:忍。
☆、第一一三章·倾寒智驳众人言
龙倾寒闲适地拖着腮帮子;一面在撩动着自己的长发;神思飘忽到那个经常玩他长发之人身上,一面在状似认真地听那些人废话。
方才;看到那略有福态的元帮帮主;强行扭着身子挤进门来的丑态;他的心情瞬时大好了不少。他愉悦地带着那些人进到大厅来,自己先行坐下;让他们随意落座,而自己则等着倾听他们义正言辞的演说。
这大厅接客的位置不多;也就得六个位置而已;来人却有十余人,这如何落座,便成了一大问题;谁人不想坐下,但论资格履历,却还得先让着有资格的人下坐。
论江湖上的地位,这杜信必是要落座于最靠近龙倾寒左手边的位置,然而右手边的,该于谁落座,众人却举棋不定起来。
龙倾寒也未发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在暗中较劲,最后犹是杜信发话,说站着商讨便好后,众人才停止非议,是以后头变成了整个大堂,也唯得龙倾寒一人是坐着的局面。
待得落座问题解决后,众人便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开来,话语间流露出的信息,不外乎便是他们的掌门人死得冤枉,而如今武林盟主龙越不知所踪,众人要推选出一名武林盟主,以率领众人攻打凤阙山,要凤璇阳偿命。
期间杜信与陶槐作为未受害者,一直都是静静地站着,时而赞许地颔首,时而瞄一眼龙倾寒的反应,两人看似神情贯注,但实则龙倾寒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