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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璇阳扬起一抹笑意,看了一眼龙倾寒手臂上的红莲印记,忍不住咬了一口上去。
“嘶,你是狗崽子不成,恁地会咬人……”然而,嗔怨的话,在看到凤璇阳的脸色时,戛然而止。
只见凤璇阳似被点穴一般,怵地定住了,脸色有些苍白,龙倾寒吓了一跳,立时捧着他的脸,关切地道:“璇阳,怎地了?”
凤璇阳身子一激,这才回醒过来,他看了龙倾寒一眼,强笑着摇了摇头:“没甚,只是这狗崽子,让我想起了幼时的回忆。”
龙倾寒一怔,歉疚地搂紧了他:“对不住。”他虽不知凤璇阳的过去,但也知这事定让凤璇阳不好受,不若他的脸色不会如此苍白。
凤璇阳轻轻拍了拍他,将自己过去娓娓道来:“当年我初到此处时,教主还看在……外祖的份上,对我不错,后来不知怎地,有一日他练功出了岔子,便开始发狂了,他厉声怒骂我是没爹没娘的狗崽子,还不停地打我泄气,言说他练功出岔,定是我这灾星带来晦气之故。那一段日子,呵……”凤璇阳搂紧了龙倾寒,重重地道出了四个大字,“生不如死。”
龙倾寒浑身一震,他记得那本记载教主行事的九天教秘史卷上,也曾写过凤璇阳受尽虐待,可是,未曾想过竟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如此,可见那教主有多残暴。
他双唇一动,抖着声问道:“那……为何外祖要将你送到此地,你为何不归去寻外祖。”
搂着他的手微微一颤,又不着痕迹地恢复了原状,凤璇阳苦涩一笑:“当年,是我主动要求到此处来的。”
“什么?!”龙倾寒愕然道,“你怎会……”
凤璇阳摇了摇头:“子玥,你不是我,你体会不到我的痛楚,若果双亲还活着,我至于如此颠沛流离么。你未曾尝过艰辛,是以你不知我有多恨,恨不得饮那些害死爹娘之人的血,吃他们的肉。若非他们,我焉会到如此地步!”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怒道:“多少人笑话我没爹没娘是个狗崽子,那种痛你可明了!这一份恨,已经到了骨髓里,是以我带着这份恨,来到了此处,便是要将想法子登上教主之位,而后,凭着自己的势力,将那些人一一杀尽!”
滔天的杀意忽地扑卷而来,从每一个毛孔侵入龙倾寒的肌肤,震得他浑身发颤。
他呆呆地看着凤璇阳,心里泛起了哀苦,此刻,他唯有搂紧他,用肢体表达自己对他的安慰。
这一刻,他忽而明了凤璇阳杀人的痛了。自小扎根在心底的恨,那并非自己之力,便能将它拔去的,只有由着它生根发芽,直至开枝散叶。
“子玥,你抛下你的责任,同我一块可好。”
龙倾寒一怔,沉默了许久,半晌后,方言道:“抱歉,不行。我双亲失踪不见踪影,如今武林又因你而起风波,天剑宗不能再无人了,百年基业,不能毁于我手。”
“子玥……”凤璇阳惶恐地看着他,眉目里流出不舍,他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若果……若果你双亲归去,你可会愿意相陪。”
龙倾寒怔住了,他皱眉思索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不知,现下他们仍不知所踪,我……无法给你答复。”
凤璇阳张了张唇,目光闪烁不定。
龙倾寒抬眸恰巧见到了凤璇阳的异样,不由得暗生疑惑:“璇阳,莫非你知晓我双亲在何处?”
凤璇阳一僵,复又闭目摇了摇头,沉着嗓音道:“不知,先前手下有些消息予我,似乎探听知一些消息,但他们具体何在,我也不知晓,但似乎,一切安好,并未出事。”
他这番话,说了等同没说,但也让龙倾寒紧张的心,稍微好过了一些。可是,瞧着凤璇阳这般模样,龙倾寒也渐渐疑惑起来,暗自将这事放在了心底,待得日后瞧瞧可会有何发现。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阵,凤璇阳便起身帮龙倾寒清理与穿衣了。龙倾寒被他惯坏了,自己也不动,只是懒洋洋地任由他动作。
瞧着他这般乖巧,凤璇阳忍不住又啃了他几口,捏了一把,笑道:“瞧你今日如此乖巧,唔,不错,本座便带你去玩。”
“啊?”头一歪,龙倾寒呆呆地道,“玩甚?”
凤璇阳没有答话,只是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看得龙倾寒头皮发麻,困顿的睡意立时惊醒了。
☆、145第一四五章·行走江湖数月余
当龙倾寒看到这些嘶喊着冲上来的人时;他才惊觉这所谓的玩,是指玩杀人。
他鄙夷地觑了一眼身旁那个双手抱胸的人,淡漠地道:“这便你所谓的玩?”
凤璇阳双眼一动;瞧着没人看他;便偷偷地啄了龙倾寒一口;笑嘻嘻地道:“本座瞧你在教中闷得慌了,便带你来杀杀人,见见血了。呐,这些可都是魔道中人;你总该能放下心房,杀他们了罢。”
龙倾寒话不多说,拔出了剑;看着青锋的剑芒;抬手覆上剑身:“好端端的,为何要杀他们。”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手上已摆好了攻击姿势。
凤璇阳看到他如此知趣,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些个混账东西,平日里j□j掳掠无恶不作,加之当年爹亲之事也有参与,本座老早便想端了他们了!”
龙倾寒将手里的剑鞘扔到了凤璇阳的手中,冷声道:“那为何迟迟不端。”
凤璇阳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剑鞘,笑得一脸谄媚:“这等畜生,当然是让龙盟主解决,方能显出盟主的大义,不是?”
龙倾寒回眸瞪了他一眼,便懒得顾他地甩剑,冲了上前。
凤璇阳嘴角一弯,也随着他拔出了赤煌剑,与他并肩作战。
冰龙骤现,火凤盘绕,在血光中他们尽情地舞动着手里的剑,配合默契地将冲上来的人一一砍翻。
在嗜血的红光里他们尽情欢笑,在恣意地对敌时他们仰首高呼,两人宛若又回到了初识之刻,携手杀五蛊童子之时。
畅快,淋漓,一身舒畅,相处之后诸多事情,使得他们郁结于心,这一刻,终于得以将其一一发泄,将一腔愤怒肆意地寄托在剑上,随着血液抽离而将愁绪抽出!
当血流成河,硝烟燃起时,两人方停下手里的动作,笑着给对方擦拭脸上的血液。
“子玥,”凤璇阳拉下了龙倾寒的手,凑唇在他葱白而染血的指尖轻轻一吻,“子玥,我们再去下一个地方,可好。”
龙倾寒会意一笑,许道:“好。”
于是,接下来的数十日里,凤璇阳带着龙倾寒几乎行遍了整个天朝,但凡到得一地,他便寻那处的魔道,若是为恶者,灭教,为善者,不理。他仅靠着手里的数十精锐,采用暗杀等小手段,将数位当年参与覆阴教一战的魔道中人尽数杀尽,其中还解救了不少被他们欺压的百姓,一时之间,凤璇阳为武林谋福的喊声从中而出,凤璇阳之行得到了不少人的赞颂。
当然,行路之时,也有不少正道人欲要杀凤璇阳,刺杀、暗杀、下毒种种招数都使了个遍,但都被凤璇阳安然无恙地逃过一劫。
因而,待得凤璇阳灭掉最后一个欲杀的魔道教主后,江湖上已经掀起了两道呼声,一者言道他滥杀无辜,剿灭正道,是为不耻,一者言说他为民谋利,杀害了不少恶人,大快人心,比之无所作为的正道更让人敬仰。
每行到一处,凤璇阳的名声便响亮了几分,龙倾寒见之,都为他感到由衷地高兴。想想,凤璇阳这人做事随心,杀人便杀人了,哪会如此高调的,还去故意宣扬一番,使得他人都知晓他的善行,这般做法,不便是想法子让江湖中人承认他,使得今后两人不会到分裂的局面。
每每看到凤璇阳的努力,龙倾寒心里都为之高兴,但逢情,|事时,都会主动攀附上去,与凤璇阳相缠。
两人便是这样过了几个月,不知不觉,已是新的一年到来。
因着过年之故,歹人也不会出来做恶,如此两人总算可以歇息歇息,喘口气了。
两人此时正在江南一带行动,离九天教也不算得远。新年将到,街上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此时两人易了容,正随意地在大街上游走瞎逛。
“子玥,累不累?”行路上,凤璇阳顿下了脚步,温柔地给龙倾寒擦了擦脸上的尘埃,关切地道。
龙倾寒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喜色,他瞧了一眼不远处的酒楼,指着那道:“进去歇会罢。”
“好。”凤璇阳颔首应答,便拥着他进了酒楼,点了一间雅间,扶着他坐下。
龙倾寒轻轻甩开了他的手,脸色一赧:“成了,我又不是有孕女子,何必如此小心翼翼的。”
凤璇阳睁大了双眼盯着他瞧:“你若有孕便好了,我们便可有个娃儿了。”
龙倾寒一顿,双眸忽而黯了下来:“只可惜我给了不了你,你……可介意?”
凤璇阳一惊,忙坐过来拥着他道:“你胡说甚呢,我们未有子嗣,捡个便是,有甚呢,你莫胡思乱想。”
龙倾寒轻轻颔首,笑了起来。
凤璇阳瞧着他展开笑颜,便乐得抓起他的长发逗弄他,恼得他不停地拍开凤璇阳的手。
“子玥,你说,我们下回去哪好?”未过多时,点的菜上来了,凤璇阳便坐回了原位,一边给龙倾寒夹菜,一边问道。
夹起最*吃的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在味蕾这品尝美味时,龙倾寒思索着道:“我想……去丹霞州。”
“叮”地一声忽而落下,他一怔,诧异地望去,发觉没甚异样,便觉得疑惑地问道:“怎地了?”
“没甚,”凤璇阳甩了甩手,“兴许是拿剑多了,手有些抖。是了,你怎地想去那地儿,莫非那有好吃的不成。”
“不,”龙倾寒摇了摇头,思绪飘到了那一处满是红枫的地方,想着若能同凤璇阳去那瞧瞧该多好。然则一阵冷风忽而刮进来,使得他瑟缩了一下,他这才恍悟到,如今乃是冬日,那红枫叶早已落尽,哪得红枫瞧。
想想,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没甚了,不去了。”
听得这声,去关窗的凤璇阳怵地奔了过来,抱着他偷偷啄了一口,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龙倾寒轻轻蹭掉脸上的唾沫,问道:“你想去何处,随你罢,天涯海角,都陪着你。”
一句话,如一把温热的火在凤璇阳的心底点燃,那一刻,他眼底竟然涌上了湿意。
龙倾寒吓了一跳,凑过去搂着他道:“怎地了。”
凤璇阳没有答话,用力地一抹眼角,抱着他道:“今生,有你这句话,足矣。”
龙倾寒轻轻一笑,安抚他一阵后,两人便快乐地吃起饭来,时而给对方夹菜,时而给对方擦嘴,吃得不亦乐乎,暖融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回荡,边吃边笑着谈下一回去哪儿。
然而便在两人吃得正兴起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将他们愉悦的气氛生生打断。
“主子,有事相商!”离诉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语音中带着急切。
凤璇阳不悦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站起身,去开门。
“何事?”他冷冷地问道,话语间显示出他被打扰的不悦。
离诉目光瞟了一眼后头正在吃菜的龙倾寒,低声唤道:“教主。”
凤璇阳目光朝后一转,便点了点头,用下巴指着门外一边的角落道:“去那处说。”
离诉应答,便与凤璇阳一块走到了那处。
凤、龙两人所在的雅间本便在偏隅的地方,是以这角落,其实也不过离这雅间十步这样。龙倾寒瞧着他们神神秘秘的,总觉得没甚好事,好奇心驱使下,他放下了筷子,行到了雅间的角落,将耳朵贴到墙壁上,贯注内力于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