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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威沉吟了一下,为男孩想了几个名字。
邱予宁听后却一一加以否定:“不行,这个笔画太复杂了,小孩儿不好写。”“嗯?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粗糙了吧?”“哦,这个好听是好听,可是太有画面感,这是名字还是作诗啊?”
等邱予宁再问意见,沈西威就哼了声,没再理他。
邱予宁嘿的笑笑:“抱歉,我要求有点多。那我自己想,你看书去吧。”邱予宁说着,又看向坐在他旁边专注的狼吞虎咽着青菜小肉粥的男孩。男孩的精神变异得极其敏感,感应到他的目光,就转头冲他咧嘴一笑,然后又低头喝粥。
邱予宁一愣,忙对沈西威道:“神牛哥,看到没?他笑得很像我吧?”
沈西威终于搭理他了,头也不抬的看着书本道:“对,你们有点相似,都傻了吧唧的。你是大傻,他是二傻。要不就叫这个?”沈西威淡然的抬眼,试着叫了声,“邱二傻。挺顺口的。”
“滚!”邱予宁佯怒,做事要踹他。
沈西威晃晃脚:你敢动手,就别怕在人前丢面子。
邱予宁的“怒意”立即消失:“我知道自己不够聪明,要不也不会始终想不穿看不透。但这与我聪不聪明没关系吧?”他直接忽略沈西威的打击,又乐呵呵的征求意见,“神牛哥,你说我收他做干儿子咋样?他才七岁,我比他大了差不多八岁呢,年龄是他的两倍,差距也不算太小吧?你知道的,我要么还喜欢那家伙,要么就只喜欢我自己,我是绝不会喜欢上别人了,而我又不可能跟不喜欢的人上床,那我就不会有儿子……我是真打算把他当儿子养,给个意见呗?”
赵承骏听得呼吸滞住,怔怔的看着邱予宁。
69想通
邱予宁临去鬼柳林之前才给男孩确定了名字:邱易。
“希望他能活得简单;以后谈恋爱做什么的都能容易一点,别像我;干什么都那么难。”邱予宁确定后;拍拍男孩的小光头;认真的轻声道;“听到没?你就叫邱易了;好听不?嘿,点头了;你也觉得好听?嗯,念着就顺口吧,我好容易才想出来的。我叫你一声,你听听,邱易?”
男孩小手紧紧抓着邱予宁的衣角不松;仰着小脸,盯着邱予宁应道:“啊。啊。”
邱予宁一把将他抱起,“吧嗒”又亲一口:“等我治好你的哑症,你就叫我师父,知道不?别叫我‘爸爸’啊,我现在听到这俩字儿就难受。”
男孩依赖在他怀里,仍然紧紧的盯着他看,傻呵呵的笑着,小脑袋连连点着。
沈西威看得摇头,走去开车时拿着书本十分平静的道:“求医,秋意,球衣……是很顺口。”
邱予宁脸一黑,转头怒目喝道:“不带这么拆台的啊!你还‘深洗胃’呢!”
沈西威顿时也黑了脸皮。
赵承骏目送他们带着伐木队伍去了鬼柳林,又隐身站了片刻才缓缓走出建镇基地,回了鼎世商行。
……
晚上,赵承骏见了赵阳。赵承骏没有往日里教导儿子时的疾言厉色或者温言缓语,他只是平静的坐着,不掩失望的看着赵阳,无视了赵阳郁怒倔强的神情。
赵承骏看了赵阳好一会儿,直把赵阳看得心头发毛,他才淡淡的道:“我放任你去找你弟弟,是因为我认定,你就算有些倔强桀骜,但你有天资,够努力,人也聪明,不缺心机,基本的胸襟还是有的。你就算不喜欢你的亲弟弟,至少你能够维持明面上的尊重,再退一万步讲,你至少不会纵容别人去欺辱。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赵承骏教养这么大的儿子,我赵家的下一任家主,我一直暗中引以为豪的大儿子,居然当真连这么一丁点的胸襟气度都没有。”
赵阳脸皮一白。他承认他当时看到邱予宁时,想着父亲对待邱予宁的看重和爱护,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隐怒和冲动,以至突然就不想阻止窦展标的“恶作剧”。他知道自己幼稚了,他是想……
赵承骏敲着食指,“你是想任由旁人与他起冲突,看着他暴躁跳脚,让我对他大失所望?还是想等事后,看看我会不会因为你任由亲弟弟被戏耍而惩罚你?再或者,你干脆想借助他人之手,就那么‘不小心’废了你的亲弟弟,然后维持住你十七年来始终是赵家唯一传人的身份?”
赵阳心头一寒,猛地抬头看向他的父亲。
赵承骏双眸深邃,极深的失望和愤怒让他显得威严深重和高高在上。
赵阳有点没来由的强烈的委屈和慌张,他隐忍着平静下来,低声道:“对不起,爸爸,我没那么想过,我只是……”
赵承骏闭上眼睛,坐了片刻,突然道:“阳阳,你是我儿子,该教你的,我十几年来从无保留,全都教过你了。现在多说也只是重复那些话。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之后,我送你去历练。”
赵阳心头更寒,他竭力维持着平静,咽了咽唾沫,垂眸道:“爸,我去跟……弟弟道歉。”
赵承骏睁眼深深的看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岂能不了解他的想法?赵承骏摇摇头:“不必了,他正在给他救回来的那个孩子治疗哑症,连我也见不到他,更何况是你?”说完就见赵阳不敢置信的抬头看来,赵承骏坦然道,“意外吧?你如此看重的赵家唯一传人的位置,以及你被赵家所有人宠爱于一身的尊贵,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一直都只是我在逼着要认他。”
赵阳听明白了,却感觉自己心中凉透,更是有种强烈的莫名其妙的委屈和隐怒。
他强悍的无所不能的父亲,居然对那个邱予宁重视到这种程度?怎么会这样?
赵承骏沉默片刻,又不容置疑的沉声道:“阳阳,你自小生长在富贵中,赵家血灾之后人丁稀少,你曾祖一直把你捧在手心里护着。你以前的所谓‘历练’,与郊游没什么两样。你有心机成熟的一面,同时也有过于冲动幼稚的一面。你没吃过那种苦,那是你缺少的成长经验,现在你必须亲身经历一番你弟弟这些年来都是怎么过的,然后你会明白,我现在为什么这么想要补偿他。”
赵承骏说完就站起身来,不容赵阳说话,就抬步往外走去,“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使你不致残,不致死。除此之外,你的饥饿、受伤、中毒、痛苦,都不会得到任何帮助。没人会知道你的身份……”快要出门时,赵承骏有点叹息和低沉,“别再让我失望了,儿子。”
……
赵承骏出去后,独自去重力室磨炼了两个小时。之后,他洗澡换衣,等心情平复下来,他第一时间拨通了邱予宁的通讯器。他本以为邱予宁不会来见他,但是出于他的意料,邱予宁虽然还是这近两个月来的疏离语气,却直接答应过来陪他“说说话”。
邱予宁是带着邱易过来的。
没等赵承骏说话,邱予宁就平静的把邱易的身世简要介绍了下,然后说道:“邱易精神变异,来到之后我也仔细验察过他的根骨。我想收他做徒弟,他以后就跟着我过了。”
赵承骏早就见过邱易,中午回来后他也第一时间将邱易里里外外都彻查了几番。所以赵承骏这时只是沉默了小片刻,随即就点头,看着邱予宁,温和的笑着说道:“只要你喜欢,做什么都好。”
邱予宁浓眉微皱,低声应付着:“是挺喜欢他的,算是看对眼了吧。”心道你话说这么满做什么?我只要喜欢,“做”你也好?邱予宁迅疾按捺下心情,转头看向邱易。
邱易攥着他的衣角,拘束的低头紧紧靠在他身边,感应到他的目光,立即抬头看过来。
邱予宁摸摸他的小光头,突然涌起一阵异样的“责任感”。他要养着这个小孩儿,自然不是说说而已。但是他怎么养?这么靠着鼎世商行,连自己都茫然不定,怎么去养孩子?
猛然间,邱予宁好像终于有点想通了,久久的压抑和茫然突然在此时此刻水到渠成的化为一种疲惫的苍凉。他想,两个月,也不算短了,再拖延下去,还不是只会让自己难受?干嘛那么傻啊?既然得不到也强迫不了,那为什么不离开,还找那么多不能离开的理由,不是自欺欺人吗?
邱予宁怔怔的,与其说是想通了,不如说是断然决定,应该狠狠的放手了。
两个月忘不掉一丁半点儿,就两年,两年不行,二十年总行了吧?总有把赵承骏忘掉的一天!谁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旁人的?话不能说那么满,说不定……说不定,他刚刚忘了赵承骏,转头就真的又喜欢上谁了呢?感情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不是?虽然他现在也仍觉得似乎渺茫。
赵承骏想着怎么跟小儿子说话,邱予宁中午那几句话至今还纠缠在他胸口。
他沉吟着说了几句,却没得到回应,凝眸一看,却见邱予宁在怔怔的出神。
“我想跟你说件事。”邱予宁蓦地回神,有点释然的抱住邱易,向赵承骏道,“我想离开鼎世商行,不是离开中柏市或者远走他乡,就是仅仅离开鼎世商行。你有儿子,不缺我这一个,你放我走吧。如果有事情需要我做,就让沈哥做中间人,沈哥是你的第一心腹,没什么顾虑。咱们……以后尽量别见面了。我不用说太明白,省得你我脸面都过不去,但你应该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赵承骏一惊,有点慌,脸色刷的变了,强笑道:“予宁,我是你爸爸,怎么就不能见你?”
邱予宁没再看他,只是有点怒意,但那点怒意又转瞬即逝。邱予宁轻轻舒了口气,摇头缓缓的笑道:“就像以前我说过的,你说要我做心腹,我就成了你的心腹;你说要我做情人,我就成了你的情人;现在你又说要我做你儿子……赵承骏,不带这样的。我不想做你儿子,我也没怨你,你对我够好了,这么多……补偿。补偿得足够足够了,反而是我应该报答你。你现在放我走就好。”
邱予宁抱紧着邱易,他和邱易还没来得及产生多少浓郁情分,但是邱易的到来,却让他突然看清楚看明白,也让他终于狠下心撕破自己那点茫然之外的遮羞布。
为什么茫然?是因为放不下。可是放不下有用吗?赵承骏的姿态够坚决了。他想用强也打不过,难道用软姿态上赶着扒着不放?人要脸树要皮啊!没有用,那为啥不直接放手?还总是想啊想的,妄图要想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既然知道放不下,这个态度不早就足够明白了吗?
所以,别那么犹豫茫然了,就像腐烂的肉,再不剜掉,它就要烂得更深了。邱予宁难受得很,但是的的确确有点释然。没等赵承骏开口,他就当赵承骏默认了似的,抱起邱易,起身往外走。
赵承骏看出他的态度坚决,心中慌得厉害,猛然起身,把椅子都带倒了。赵承骏想以父亲的身份温和的把小儿子拦下,可是,邱予宁之前那几句话像是无形的束缚把他挡在外面。“我是绝不会喜欢上别人了”。直到眼看邱予宁就要开门走出去,赵承骏才猛一闪身,抓住邱予宁的手。
70乱伦
“予宁。”赵承骏抓紧邱予宁的手;试图开个玩笑,“别吓唬爸爸;你爸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生气。”这话说得忒没骨气,完全不像赵承骏的作风;却并没有将邱予宁逗得轻松半点。
赵承骏说话时沉眸盯紧邱予宁的脸庞,他在短暂的心慌之后迅速冷静下来;他首先要弄清楚他的予宁为什么突然变脸——是赵阳带人与予宁起冲突才引发予宁强烈的抵触情绪,还是予宁本身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又或是予宁怀中这个幸运的小东西让小儿子想起了什么?
“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