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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期末考试完,冬阳站在办公室门口,小声对林老师道:“林老师。”
“王冬阳?进来!”林老师在批阅考卷,见王冬阳站在门口,忙地热情地招手让他进去。
“林老师,我就不进去了!”
老师们的眼睛看过来,王冬阳的头更低了。
“你有事吗?”林老师站起来,他知道冬阳是由于耳朵原因,不肯进办公室。就走出来。
“我下个学期不来了。”
“你不读啦?”
“嗯!”
“怎么不读了?你家里困难老师知道,学校不是免了你的学费吗?”林老师一脸的惊讶,他看着冬阳。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念书了。
冬阳低着头,没有说话,手拧着衣角。
“有什么困难你跟老师说,我们学校尽量帮你解决。你看你这么好的成绩,明年高考,上一本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我们几个老师碰过头,还建议你明年考科技大少年班呢!”
冬阳低着头,道:“老师,我就是来跟您告个别!”
“王冬阳,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倒是说话呀,急死我了!”
冬阳没有说话,他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给林老师鞠了一躬:“感谢林老师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我走了。”
林老师看着冬阳的背影,他一时无所适从,不知该怎么跟这个孩子沟通。他想到这不是个小事,忙地去报告校长。
很快,教师们都知道了。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冬阳到底为什么不念了?没有人知道,各种各样的猜测。
最后一堂班会课结束,校长进来了,教导主任进来了,冬阳的任课老师进来了。冬阳是这个学校百年一遇的好学生,十四岁,还是个虚岁,就高二啦。
“王冬阳同学,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出来,我们一起来探讨,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你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你给我们学校挣得了很多荣誉!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千万不可草率,轻言放弃。你还年轻,有很多事你现在还不明白。”校长站在讲台上,看着坐在教室的一角的冬阳。
冬阳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他已经整理好行囊,他为了尊敬林老师,上了这最后一堂班会课!
同学们纷纷回头看着他,想起他这两年所受到的歧视。有的同学眼神里露出愧疚。
教导主任与任课老师轮番上阵劝说。冬阳就是不说话。最后,他站起来,走到讲台上,向台下的学生鞠了一躬,然后向校长与老师,每人鞠了一躬。
在那一刻,空气几乎凝固了,老师和学生看着他,以为他还有话说。
然而,他默默地走出教室,默默地回到宿舍,背起行李,走出了学校大门。
后面站着学生和老师,默默地送行。
大家都知道,这个王冬阳同学,虽然自卑,但是他很执拗。他认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在他被破格录取到这所全市重点高中时,第一晚上,他就在外面睡。
这个学校,可是纪律严明,哪能容许学生这么任性。在万般劝说无果的情况下,检查纪律的老师把他的名字记下来。第二天,班主任找他谈话,要他遵守学校纪律,要他晚上回宿舍睡。他没同意。当时林老师很生气。上报到学校,教导主任又找他谈话,还是没用。
“如果学校硬要我回宿舍睡,这个学我不上了!”冬阳的声音很小,但是说的很坚定。
他的举动,让老师们很不理解。为了此事,学校派老师到他家里去家访。得到的说法是,他有妄想症。别的还好,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干预他到外面睡觉。王跃华解释道。
在晓花失踪后,除了下雨天,不论寒夏天,他都在外面过夜。
这夏天还好说,他在外面睡觉是因为热。可是这大冬天,他也要到外面睡。为此,他的手冻肿了,脚后跟也结痂了。
因为这个,王跃华把他的屁股打肿了,他不哭也不闹,还是要到外面去。最后没办法,王跃华用了铁链把门锁了,他就一夜不睡,趴在那个不大的窗口往外看天。连着几天,他由于没有睡眠,晕倒在上学的路上。
王跃华也叹息了:“随他去,死了也没人问!”
秦华心疼了,一边抱怨冬阳,一边给冬阳围了一圈塑料布,怕他冻着。冬阳却因为塑料布遮了他的视线,自己就像坐井观天,把它扯下来了。
没办法,这冬阳太执拗了。秦华又给他晚上戴上厚棉帽,被子不够,还把蛇皮袋拆开,缝了一个大口袋,里面放了厚厚的麦草,围在他身上。
有一回,下半夜,他困的不行,睡过去,天上下了大雪,他也不知,等到第二天早上秦华开了门,只见门口二寸厚的雪。秦华忙地看向床,只见冬阳脸露在外面,帽子上全是雪。她疯了一样跑过去,以为冬阳冻死了。
过后秦华问冬阳,在外面睡有什么好?冬阳说:“我看到晓花了!”
“你怎么会看到晓花?你是做梦的吧!”
“不是做梦,真的是晓花,她还跟我说话呢。”
冬阳的妄想症由此而被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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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争取
冬阳回到家里,白天去地里割草,晒干了堆起来,到了冬天的时候,拿出来给牛吃。冬阳也只能割草,其余地里的伙计他做不了。因为他太瘦小,力气有限。
从早晨到中午,他割的草较多,用粪箕背不了这么多,家里就来人,要么是父亲,要么是哥哥。每当此时,家人对他才有好脸色,才会好好地跟他说话。
“你说你不读书,以后你靠什么生活?你这小身板,农活你也干不了啊!”王跃华用大粪箕背着足有一百来斤的青草,与背着一小粪箕青草的冬阳并排走着。
“我上了大学,他们也嫌弃我!以后毕业了,都没有单位肯要我!”冬阳低着头,往前走:“我这在家,还能帮家里割猪草牛草,也算是没吃闲饭!”
王跃华稍微退后,他的眼眶红了。
冬阳从上学开始,就没用家里交学费,他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学校里知道他家困难,都免了他的学费。到了上初中的时候,不但不要他的学费,学校还发给他奖学金。而上了市里重点高中的时候,是市中负责人开了小轿车来跟他家谈的。除了免去他的学费,菜金费以及房租全免,只要他成绩优异,还会有不菲的奖学金,足以支付他在学校的生活开支。
这几年来,冬阳省吃俭用,不但不用家里的一分钱,每学期还会给家里一点钱。
“冬阳,只要我在一天,有我吃的就保证有你吃的。但是我和你妈妈都会老,都会有离开你的那一天,以后你该怎么办?”
“妈妈说,老天饿不死瞎眼雀呢。人家乞讨还能生活,我不信我没有办法,还能饿死?!”
王跃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他觉得冬阳一切的遭遇,都是来自那个被打死的老鼠。有时候他和秦华,也会自责。这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
冬阳脸上汗像雨点一样往下滴,这大暑天,太阳毒的很。
冬玲从地里回到家,喝了一瓢冷水,迎了来:“要说你缺心眼吧,你读书咋那么聪明呢?!这么大暑天,你要中暑了怎么办?人家都早早回家,就你一个像苦鬼一样,老说你不听!”
冬玲一把逮过冬阳肩上的粪箕,没好气地剁了他一眼:“你这臭脾气,哪天能改一改?!好好的学校不上,回来做这劳命的活,也不知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们都跟不上你那幻想的世界!”
冬阳不说话,他对冬玲这样的抱怨,习以为常了。比起别人那鄙视的眼光,他觉得姐姐这个话更是一种享受,这说明他不是吃闲饭的人,他还能帮家里做点贡献。
到了家里,冬阳洗了脸,冬玲把他叫过去,用酒精给他耳朵后面清洗了流脓处,痛得冬阳呲牙咧嘴。
冬明躺在那里,四爪朝天。
“懒死了,就知道挺尸!”
冬玲见冬明没有搭理她,她又拿起火柴杆,帮冬阳掏耳朵。
冬阳被她掏痛了,躲了:“姐,很疼的!”
头被冬玲啪地打了一下:“我还不侍候你呢!哥,我来给你掏!”
冬玲向床边走去,冬明连头也不抬,手向冬玲一指:“一边去,哪里凉快去哪里呆着!”
冬玲站住,手里拿着那火柴杆,向冬明砸去:“我让你凶!”
带来的举动,惹火了冬明,他呼地从床上起来,追着冬玲打,冬玲逃到厨房。秦华正在锅上炒菜,冬玲躲到秦华的后面:“妈,你看哥!他又打我!”
秦华见冬明气汹汹进来,忙用锅铲止住他:“你给我站住!”
“她用火柴杆砸我!”冬明眼睛瞪的像铜铃,梗着脖子。
“我好心好意地给你掏耳朵,你什么态度?”冬玲伸出头来喊了一句,又缩了回去。
“你妹妹还能在家几年?说说就要嫁人啦,你不好好地跟她相处,她都这么大了你还欺负她?!你这个做老大的怎么当的?”秦华瞥了冬明一眼,继续炒菜。
“早嫁人早好,我都懒得见到她,烦死了!”冬明说着话,转脸又回到他的凉床上去了。
秦华用手指点了冬玲的额头:“你也是,你欺负你弟弟也就算了,你还敢惹我们家这只老虎?!你得小心些,哪天我和你爸不在家,有你亏吃!”
“嘿嘿,妈,你和爸不在家,我哪敢惹他呀!好心当着驴肝肺了!”冬玲笑着走出来,看了在床上躺着的冬明,又来了一句:“懒死了。”
冬阳坐在一边,用火柴杆自己掏着耳朵,他对哥哥姐姐的战争,从来不参与,也不敢参与。
冬阳就喜欢掏耳朵,有时候自己掏着掏着,掏的享受,闭着眼在那里慢慢地用火柴杆在耳朵眼里绕。
有时候,掏出一块大的耳屎,耳朵里忽然空闹闹的,他会用手指堵住耳朵眼,这样要好些。
有时候,他把自己的耳朵掏疼了,还会在原地跳起来三百六十度地转一圈。
冬玲看着冬阳怪异的样子,总想尝试一下。她用火柴杆掏着自己的耳朵,却没冬阳那样的表现,她不能感同身受,就试着给冬阳掏,想看看冬阳的反应。冬阳不给她掏,她就打!
“你就让你姐帮你掏吗!”秦华看着冬玲猴急的样子,就笑。
“她不会掏,很疼的!”冬阳皱着眉头,以防止冬玲再来打他。
“我告诉你,你要把他耳朵掏脓了,以后你来养活他!”冬明很少帮冬阳说活,此时他倒是很积极。
“我养活就我养活,不用你,我弟弟活的一样好!”冬玲顶嘴道:“冬阳,过来,以后跟姐姐过!咱不求他!”
这是玩笑话,但是冬阳心里,有些不自在。他想不通,自己还没长大,怎么就成了累赘?!难道除了干农活,就没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