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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各种农具是可以当武器用的,大家就地取材分别拿来了铁锨、䦆头、叉、锄头、耙子等农具,仗着人多,一齐上前把老头子强行逼进了棺材里,并盖上盖子。随后用筷子粗细的大钉子钉上(听我妈妈说,那时候钉棺材盖子都用那样的大钉子)。
出了这事,人们不敢再把尸体放家里停留。那时不兴火化,经过商议,决定连夜把棺材抬至坟地,把老头子埋了。
事情到此结束了,我听后感觉十分惊异。我后来找到了几位当时的目击村民,确定此事真实无疑。
老头子被埋了之后也再没发生什么事情。我还开玩笑跟我舅舅们说,现在挖开他的坟看看,说不定尸体还没烂呢!
这件事在村里广为流传,但是也不少年轻人认为,这位老头子实际上假死后复生,结果被无知的子女们砸回棺材里。但目击村民们坚持认为,老头子就是诈尸,并不是假死后复活。想想也是,即使是苏醒也应该是慢慢醒来,也不可能一下子用巨大的力气顶开棺材盖子坐起来,还一口气吃了大半个大萝卜呢!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就在我仔细琢磨研究这件事时,我获知一个线索:附近的镇上刚刚又发生了类似事件!
我联系了本地的电视台和几家报社的记者,相约一起到事发地看看。
由于我对当地不是很熟悉,加上心里着急,所以转来转去走了不少冤枉路,我到村口的时候,他们几个早已经等候我多时了。
打过招呼后,我看到,他们几个虽然难掩兴奋,但是更多的还是透露一种遗憾。原来,看事的先生已经走了,当事人现在睡觉了,家人关上了大门不欢迎记者采访。
我来到这户人家门前看到,大门紧闭,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门口散落着几张估计是“作法”用的黄纸。看到我这个不速之客在这里溜达,有村民在远处边议论边指点着。
我想敲门,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我找村民们打听,但是很多似乎都不愿多说,都说不知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跟我说的村民,那些说不知道的村民又开始围上来附和着说事情经过。
原来,当事人是一个姓吴的老太太,瘫在炕上好几年了,还有肺病,老是咳嗽。大概一个星期前,家里人准备喊老人起床吃早饭时,叫了几声不见有人答应,上前一试,发现她早没有心跳呼吸,身子已经冰冷了。
吴老太大概有80多岁了,这也算瓜熟蒂落,应该是喜丧。不论对老人还是家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报丧、买白布……家里人开始忙活着后事了,但谁知过了半天工夫,到了下午,吴老太竟然自己又从炕上爬起来了,张口就喊饿,要吃鸡蛋。
家里人起初感觉到惊吓,但见老人要吃的,都认为她又活过来了。在这里要说句题外话,在农村,有不少独居老人“死后复活”的事例,原因多为老人因为外因导致休克,之后苏醒。我们邻村的柿子园村曾经发生过一出讽刺喜剧:一个冬天,一位独居的老人被发现死在厢房里,家人随后开始筹备后事。“尸体”被抬进正屋后,因为正屋内温度高,老人冻僵休克的身体慢慢恢复了过来,老人“死而复生”,后又在世上活了几年才真正死去。
话说回来,吴老太喊饿,要吃鸡蛋,家里人哪敢怠慢,给老人煮了鸡蛋和小米粥。吃完饭后,老人气色也很不错,家里人就真的以为老人复活了。
但第二天,她的情绪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常常哭一阵再笑一阵。家人以为她年纪大了感慨生死,所以情绪不温度。但之后她的表现更让家里人感觉到蹊跷:不管白天黑夜,她都要人把门窗关严实,有村民来探望她,她也不让人家进来。
这时候,村里就传出些风言风语来,说她其实是被鬼迷了云云。吴老太家人虽然不爱听,但是也不得不往这方面想。直到第三天,吴老太的小儿媳妇从院子里经过,无意中从窗帘缝里往里一看,结果这一看不要紧,把她当场就吓得哇得一声。
据吴老太小儿媳说,她看见老太太竟然蹲在炕头上吃生鸡蛋,生鸡蛋连皮放进嘴里然后嚼嚼就这样咽下去了。而且老人的脸上还诡异地微笑着。
这时候家里人再也不愿意自欺欺人了,就近找了一个会看事的先生。先生来了一看,就说,你家老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现在这个人不是她!
之后先生做了什么法就不得而知了。据说有大公鸡、一些烧纸之类的。先生作法后的当天,吴老太就变得呼吸微弱,动弹不得。家里人这时再也不敢伺候她吃喝了,就寻思等她就这样死了吧。
谁知节外生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吴老太有个外甥媳妇,是信仰西方某宗教的。她知道了这事后特地过来,说老人受了这么些罪,她要给老人祷告,让她升天。
家里觉得这样没什么坏处,就任由她在屋子里祷告了。可没成想,外甥媳妇这一弄,帮了倒忙了。
本来奄奄一息的吴老太突然又精神起来了,还拍着手大笑着说:“谢谢你,我要升天了,我要升天了!”
这下可把外甥媳妇连同家里人彻底吓傻了。急忙又把看事先生请来。折腾了一番,吴老太终于彻底归西了。
村民们还说,事后,家人打开事先给吴老太准备的棺材一看,里面躺着一只死去的黄鼠狼,估计,作祟的就是这东西了。
民间传说,人死后,如果被猫狗鼠什么冲了就会诈尸,因此很多人在守灵时都要严防猫狗从尸体附近经过。那究竟所谓的“冲”是什么概念呢?有人说是猫狗身上的静电导致。但这种说法缺乏完整理论依据,难以服众。还有人认为是这类动物的灵魂附体到尸体,形成起尸。我比较赞同第二种说法,许多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体弱的妇女和老人,经常有被附身的案例,一个刚死不久的老人,被选择为附体对象,也就不难理解的了。
第四章 黄鼠狼
回到姥姥村后,已经夜里九点多了。我姥姥独居在村后的一座老屋里,当晚我决定跟姥姥一起住,平时陪她的时间就不多,做晚辈的,尽孝不一定要给老人买大房子、买各种好吃的营养品。孤独,是老人最大的苦恼。陪伴,是对老人最大的孝心,哪怕我们没有钱。
姥姥住的这栋老屋有100多年了,随着发展,村庄渐渐南迁,这座老屋现在孤零零地伫立在村后。
老屋不大,墙体全部是泥巴,斑驳不堪,像姥姥脸上的皱纹。房顶覆盖着麦秸,因为经受了太多年的风吹日晒,麦秸呈现出油黑油黑的颜色。
尽管如此,这老屋却非常宜居,冬暖夏凉。当年就在这里,我姥姥、姥爷把四个子女拉扯大。如今,儿女都早已成家,姥爷也在30年前因肺癌去世。剩下我姥姥一个人,守护着这老屋。
我们都知道,农村老人,是有一大堆故事的。这些故事听起来很玄乎,我相信这些故事都是基于某个事实,但口口相传,便被糅杂进了许多谬误和杜撰的成分,真假难辨。我听老人讲故事,我一定会亲自找到经历这事件的当事人求证的,这也是我的职业要求。
躺在炕上,姥姥跟我讲了一件她年轻时亲身经历的怪事。“看,我手上还有当年留的疤”,姥姥抬起左手腕给我看。
透过她手腕上深深的皱纹和密密的老年斑,我看到一条长长的疤痕。
姥姥姥爷刚结婚时,生活是异常的艰苦。在那时的大环境下,普通百姓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姥爷于是来到青岛谋生:起先在港口上干搬运工,后来到粮食局负责看管仓库,直到生病去世。
姥爷是一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人,他看管着几十个仓库,仓库里有大量的米面、花生等,但是他从来不假公济私。他认真的程度几近苛刻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我妈妈小时候去姥爷那里,对着满仓库的花生流口水,但是姥爷一个都不让吃。
也正因为他这种性格,单位才信任他,让他负责管理仓库。现在的官员如果都有我姥爷的品质,中国可以迅速变发达国家了。
言归正传,姥姥经常去青岛看望姥姥。那时候还没有长途汽车,姥姥需要步行到十几公里外的黄旗埠火车站乘坐火车。
有一次,姥姥看望姥爷回来,下了火车后,就开始步行往家走。很快就走到了距离村子不远的那片荒岭。这个荒岭也叫青冢埠,这里发生过不少怪事,之后我会一一道来。
这片荒岭覆盖得一些碎石之类,草很茂盛,没有大树,只是零零星星地长着一些酸枣等灌木丛。荒岭上布满了不少沟壑。从这里走,要反复爬过多个坡,再淌过多条沟,十分难行。
当天正是清明节,野外不见一个人影。《历书》中说,“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这“万物皆显”说得可真不假,姥姥真遇见不愿意遇见的东西了。
清明又是祭祖上坟的时节,野外的乱坟堆里弥漫着烧纸后淡淡的烟熏味道。每座坟堆都被添了新土,坟头也压上了新的焦黄的烧纸,在空旷的野外非常扎眼。
姥姥走着走着,突然看见远处路边有个动物,灰不溜秋的,像一只狗。这只狗在路边麦地里低着头,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姥姥心想,可能是谁家的狗跑出来了。
姥姥没太在意,继续低头赶路,但她再抬头一看,却看到远处那个动物变成了白色,又像一只羊。
姥姥心里有些纳闷,怀疑自己刚刚可能看花了眼。
姥姥继续往前走,等距离那动物有十几米远的时候,那动物猛然抬起了头。
“和驴一样大,但不是驴,咱也没见过那是什么东西,白胡子老长老长了,一直拖到了地上。头上长着俩大角,呲牙咧嘴”,姥姥说起这个东西时,印象非常深刻。
受到惊吓的姥姥拔腿就往家跑,一路不敢回头,一口气跑出好几里远。那时姥姥真正领教了什么叫“慌不择路”,因为路上都是碎石,跑着跑着,姥姥脚底下被石头绊了一脚,一下子趴在那里了。
姥姥不敢回头看,着急爬起来快跑。
“这时候,我试着腿上使不上劲了,脑子就好像管不住腿了,就两手还有点劲”,姥姥说。
想想身后有个怪物,这节骨眼上却跟瘫在地上似的,姥姥真的是吓坏了,幸亏当时是白天,如果是晚上,那就更不敢想象了。
姥姥说,最后不知道自己怎么爬起来的,但抬头一看,那怪物竟然到他前面去了,距离就跟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差不多。
姥姥这时候又往回跑,心想今天这是撞邪了。
这时候姥姥也顾不上脚底下的路了,反正就在转着,绕着往家的方向跑。就在这时,他终于看见救命稻草了。
姥姥看见在不远处的地头上站着两个人,仔细看去,是同村一位绰号叫“狗眼”的村民和他儿子,姥姥看见了村里人,心里就不那么紧张了,就放慢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