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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边不远处的高粱地里传来刷刷的声音。“是不是在那里”我突然又燃气了希望:掉进高粱地的警车,从崖上看去一目了然,但是到了崖下被一人多高的高粱遮挡,自然就看不见了!
我跳进高粱地,扒拉开高粱叶子,寻觅着。
“小伙子,你干什么?”一个正在埋头割草的妇女被我这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拿着镰刀,警惕地看着我。
“大姨,刚过这里掉进来一个警车,你有没有看到?”我气喘吁吁地问。
“没有”她操着一口浓重的鲁西南方言。
“不可能啊,我刚在崖顶上看见的,一个普桑警车,里面大概四个警察,有半个小时了”我说。
“你看错了吧”她怔了一下,又埋头割起了草。
“大姨,那你听到声音了吗?这么高的山崖,动静很大啊!”我急了。
“没有”她还是低着头继续割着草,“你是做什么的?怎么问这个?”
“我就是个路过的啊,看见人家出事了不能不管吧”我开始愤怒于她的冷漠。
“这里没出事”她还是不抬头。
我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我转身要走,但回头走了两步,我还不甘心,还想问她什么。当我再次看她时,发现她竟然满脸是血,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再割草了。
“你受伤了?”我看看她手里的镰刀,怀疑她被镰刀割伤了。
“这里没出事”她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我真真切切地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声音。此刻,我脑子突然又空白起来,我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头顶的太阳,确定这是真实的。我扭头就跑!
第五十八章 天火
我慌不择路,像是没头苍蝇似的跑,脚下的草被我踩得哗哗响,高粱的叶子像是锯齿,划在我的胳膊和脸上,被汗水一渍,钻心地疼。
跑去高粱地,我看到西南方有几座小房子,那应该就是村子了,我奔着那个方向就跑去。一口气跑到村口,看见不远处有村民在挑水浇菜,我终于敢停下脚步歇一歇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再次拿起手机,拨打了110,想催促他们赶紧来现场,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不要再打电话了”110接线员很不耐烦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是什么态度”我气得大骂起来,他这是严重渎职!他应该问清事故发生地、发生时间吧?他应该询问我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吧?可是他竟然对这些关键要素毫不在乎!难道因为我这个报警电话打扰了他们的周末休息?!
这时,我想起了我在崖顶上,用手机拍了一小段录像。虽然没有拍摄到坠落的过程,但是坠落后的画面应该拍到了。
“我要拿着这视频和通话记录投诉110“我心想,一定让他们付出漠视生命的代价。
我打开手机相册,翻找了好几次,可就是找不到那段视频。“我没有删除啊?怎么不见了呢?!”我大惑不解。
我的脑子好乱,我站起身来,发现裤子和屁股上沾了黑黑的一层泥土,我拍打了几下,这黑色还是粘在裤子上弄不掉,像是草木灰一样。“就这样吧,要啥形象!”我自我安慰着,向村里走去。
对面,一个黑黑胖胖的妇女挑着一担子山货向我走来,走到她跟前时,我叫住了她:“大姐,刚才这个崖下是不是发生一起车祸啊?”
她狐疑地打量了我好几次,欲言又止,挑着担子要继续赶路。
“您别走啊,我是来这村里串亲戚,刚刚明明看见一个车掉下来了,可怎么就是找不到啊”我打破沙锅问到底。
可能我长得比较斯文面善,她又停下了脚步,顿了顿说:“你是外面人,不知道。这里的确出过事故,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什么事故?”我问。
“就是你说的那个,一个警车掉下来了,死了四个”她说。
“和今天的事故一样啊!这么巧!”我惊愕地说。
“不是巧,今天你看见的,就是那年那起,一些时气差的人经常看到。”她说,“那年车掉下来,还砸死了俺村里一个在地里干活的。”
我的头嗡的一下,似乎要炸开。我真的是白日见鬼了!
看我紧张的样子,她和气地说:“没事,一会俺去那里烧点纸说道说道,你上俺家喝点茶吧”
山里人就是朴实热情,我说:“谢谢,我来这里找老田,赶集卖水果的那个。”
“噢,他刚过赶集回来,现在能回来半个钟头了,你去吧”她用手往村子一指。
老田的家很普通,房子和院墙都是用石头垒成的。实际上,不光他家这样,整个村子的房子都是用石头垒成的。
走进他的院子,他正在洗脸。看到我进来,他很是惊愕。
“我是xx庄的,今天来找你问点事。”我自我介绍道。
“噢噢,我有印象了,我在你庄里住过,那时候你还小,现在成大青年了”没想到,他的记性竟然如此是好。
他把我请进了屋子,通过他屋子里的摆设来看,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单身汉。
堂屋中间有一张小方桌。我坐在一个板凳上,他则回到院子里打了一壶井水。
“这么远,你也能找来”他光着膀子,毛巾搭在肩膀上。他虽然六十多岁了,个头瘦小,但是依然给人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
他把刚打的井水倒进一把瓷茶壶里,然后从锅台上取了两个大碗,放到桌子上,把水倒进了碗里,往我眼前一推:尝尝俺家的茶。
茶?这是生水哎!另外,茶叶呢?
老田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笑说:“在俺这里,喝水就叫喝茶。”
“为什么呢?”我来了兴趣,端起碗喝了一口,甜!
“俺这里,只有死了人的时候才叫喝水,平时都说喝茶。平时不能说喝水,是很忌讳的”老田说。
“噢”我使劲点了点头。
“大爷,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我大老远来,就是想问问你,大蜻蜓的事。”
“哎呀!都多少年见不着了”老田眼神里满满的回忆。
老田说,南留山属于沂蒙山脉,大山深处有着许许多多的未解之谜。大蜻蜓只是其中一个。这个大蜻蜓住在大山深处,进山打柴或者打猎的村民偶尔会见到它。
“它从来不单独出来,它身后总是跟着一大堆蜻蜓,飞起来,小的时候有簸箕一团大,大的时候有俺一个村这么大”他用手比量着。
“它被簇拥在中间吗?”我问。
“对!”老田点点头,“但有时候它也领头,飞在最前面。”
“什么时候?”我问。
老田点起一根旱烟,给我讲了这么一件事。
蜻蜓是益虫,以吃蚊虫为生。有一年夏天,村里的蚊虫特别多,村民们不堪其扰,这时有人想到了山里的那只大蜻蜓。于是几个老人带着纸香和大饽饽,来到了大山深处,祈祷“蜻蜓神”能够帮帮村民。
说来也巧,当天晚上,村民们就感觉家里的蚊子少了不少。但并没有人看到有蜻蜓来捉蚊子。蚊子哪里去了呢?无人知晓。
再过了几天之后,村里的蚊虫更少了,夜里人们甚至不需要再撑蚊帐。
有一天傍晚,一位村民上山打猎回来,经过村后那座山崖时,远远看到山崖的断面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个飞机,又像是一只鸟。这个村民感觉好奇,就决定近前看个究竟。
等他走近了,发现崖面上依附着一个巨大的鸟状图案,他再仔细看,发现这个图案似乎还在蠕动,等他凑近了终于看清楚了:这是由无数只蜻蜓组成的一个巨大图案!
这些蜻蜓似乎通灵般的,精确地落在各自的位置上,以至于整个图案非常规则,毫无杂乱无章的感觉。而为了保证整个“图案”的统一整齐,有些蜻蜓竟然悬停在空中。
这个村民很是惊怕,他认为这是蜻蜓们的某种神秘集会。山民们都是很迷信和小心谨慎的,他不敢打扰它们,就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往村里走。
他走出很远后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图案的头部是一只巨大的蜻蜓。但因为当时他走出去太远,所以那只蜻蜓究竟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他快进村时,突然许多东西撞到他的脸上,以至于他睁不开眼睛。他用手使劲拍打着脸,闭着眼睛。半分多钟后,他睁开眼一看,手心里有好几只被拍死的蚊子。他再回头看,只见一大片蚊子嗡嗡叫着,向那个巨大的蜻蜓图案飞去了。
这个村民把他的经历讲给村民们听了之后,人们对这只蜻蜓王更加敬重。人们还在村后的山崖上修了一个小小的庙,名曰“蜓蜓姑庙”。
不仅南留山的村民们时常到这里烧香烧纸,几十里外的其他山村,也会在初一、十五等日子来祭拜。
当时,政府正在大力宣传破除迷信、移风易俗,对于人们如此热情祭拜“蜓蜓姑”,相关部门十分反感。无奈之下,相关部门下了死命令:谁再敢去祭拜,抓住就要拘留。
但是村民们并不畏惧,依然该烧香烧香,该祭拜祭拜。另外,相关部门这样做,也缺乏法律依据,所以一直没有真正施行。
但某个月的农历十五,又到了人们集中祭拜蜓蜓姑的日子。当地派出所几个民警决定到现场进行劝告驱散。
“警车还没开到现场,就掉入山崖,车毁人亡。是吗?”我猜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对”老田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把扔到地上,使劲捻了捻,“这都是自作自受!”
老田说,警车坠落后,当时开车的还有一口气。开车的说,他们在出发前,方向盘上就落着一只蜻蜓,把它赶走了,它又落到档杆上,这时,坐在副驾驶的一个警车对准它,一巴掌把它拍死了。
警车开到一半,刚换不久的轮胎竟然爆了胎。这时,有两个民警打怵了,提议打道回府。但是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警察偏偏较起了真,他亲自下车换上了备胎,继续往前开。
车子开到山崖上方时,警车再次爆胎,这时,车子失控掉进了山崖,四个人一个也没活,一个可怜的村妇也遭了殃,被砸成重伤,最终不治身亡。
“出了这事,所长气得差点疯了,死的人中其中一个是他的儿子。”老田说。
当地政府、派出所又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赶来了,老田说,当天,村后的山崖上停了十多辆车,许多人拿着各自不知名的工具,要来强行拆除蜓蜓王庙。
村民们也都站在村里,好奇地看着这些人,对于很多村民来说,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汽车。
然而,这些人还没有动手,山崖下突然起了火,火首先从一个石头缝里窜出,迅速蔓延开来。
“那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