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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马车,浅墨轻轻推开还依靠在自己身上的慕昊锦。招来莫离,“你带着梦漪驾车跟在后面。”“我不要——”莫离的嚷嚷在浅墨冷冷的注视下销声匿迹。
一步三回头的莫离抱着梦漪不情愿的走向后面的马车。
察觉到慕福若有所思的神情,浅墨槌了槌被慕昊锦免费倚了半天而疲劳不堪的胳膊,转身走进马车。留下一阵淡淡馨香,和轻轻的叹息。
“不要拿你主子的命冒险。”慕福的耳边还幽幽回想起薄凉的警告。止不住一个冷战,慕福心一跳,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如鬼魅般洞悉人心。
“向北到寮城。”隔着厚厚的厢门,慕福听见慕昊锦有些虚弱的声音。
“驾——”粗厚的吆喝声伴随着奔驰的马儿快速穿过的平坦的青石路,一路向城外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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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浅墨遗忘在小小院落中的凌阒然正紧握拳头,死死的压制心里欲出笼的那头象征凶残的猛兽。“浅墨,你竟敢如此待我,天涯海角,本王都不放过你。”充满恨意的声音盘踞在空中久久不散,惊飞了枝头的翠羽,连门外久候的侍卫都一脸的惶恐。
“啪。”清脆的声音,红的快沁出血来的五个手指印,清晰的出现在奴儿白皙秀丽的脸颊上。
“爷——”白嫩的手捂住受伤的脸,未成语调,水眸婉转,任你铁石心肠也柔软。
“本王最恨,自作主张的人。”冷酷的声音自凌阒然的嘴里蹦出。
“云影。”随着召唤,一个素衣男子从门后走了出来,恭敬的朝凌阒然一拜。
“不必多礼。”凌阒然瞬间回复了冷静自傲,“是什么毒,居然让你如此伤神?”暗自思量,云影在院后观察良久,却没有出现,必是没有研究出破解自己身上毒药的方法。
听到凌阒然嘲弄的声音,唤云影的男子,一脸的羞愧:“王爷,这——”把手指探在凌阒然的脉搏上,沉默良久,幽然一叹:“愧煞我也,恕臣愚钝,阎罗神医的毒果然是独步天下。凝香丸本是解毒圣药偏偏遇到此毒就完全融入其中成为该毒助力,想来慕侯爷也是服用了凝香丸,一时不察,动用真气,才使得毒随真气在全身运转。王爷只要不用真气,应无大碍。”
是吗?凌阒然看着蓝的发青的天际,不期然浅墨那张不施粉脂的脸蓦然出现在脑海,虽不如初见的苍白,依然平凡无奇,偏偏一双清澈凛冽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去探寻。只怕莫离的毒也耐她不合吧?自己到底是小看了她,自飞剑门的‘断魂’起,她就绝不会是那个连桑陆、三七都不分的白兰了。很好,本王现在对你的兴趣已经远远超出了兵符的重要性。浅墨,就算掘地三尺,本王也要把你找出来。
注:桑陆因外观看起来类似人参,很多人都拿桑陆当人参种植。然而桑陆是有小毒的,吃了后会导致腹泻、呕吐,却常被人看成是一种清毒的疗效。其实,分辨这两种植物的最好办法就是看植物的根头,桑陆的根头是四方形的,而人参则是圆柱型。
幽城篇 淡香飘零
马车穿过了一片广阔的田园,正在葱郁的树林中飞驰。
看来慕福倒是个衷心不二的主,把慕昊锦的命看得无此之重,一路上驾马狂奔,唯恐不妥。
慕昊锦的一脸狼狈,头顶的金雕龙腾紫冠,斜斜的挂在一边,束的一丝不苟的发此时也松散开来,似髻非髻,原本笔挺的紫袍武官官服也有些凌乱。这个人就这么虚弱的依靠在车厢的角落,想来出身高贵的世袭镇北侯爷,还不曾如此不堪过吧。浅墨闲适的坐在柔软皮毛上,没什么同情心的打量着慕昊锦。
“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不愧是镇北侯啊,即使虚弱如斯,依旧从骨子里的散发出凌驾于他人之上的骄傲。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给你解药?”浅墨一脸嘲弄。
“你——”似没料到浅墨会如此毫不掩饰她的奚落,不过也就是一时的气急,转而平静道:“你不会,聪明如你,不会和整个南清国作对,杀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容易,但是要想活着从幽城走出去不递于上刀山,下火海。”
慕昊锦虽然身处弱势,但是依旧分析的有条有理,连浅墨都不得不为他这番明夸赞,暗威胁的一语双关鼓掌了。
“幕侯爷真以为朝廷需要一个位高权重,功高震主的镇北侯?”浅墨倒不是不屑,只是觉得人还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的好。
看着似要反驳的慕昊锦,陡然把话塞回了肚里,眼神有些恍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浅墨,却又不是在看她,放佛透过她,在回忆。
“三年前,你虽断气,体温却犹如常人,所以我把你安置在兰谷的寒冰床上,没有下葬。”慕昊锦喃喃的说道,依旧飘忽不定的眼神。
“恐怕你是想借白兰的尸首,换取‘虚华’吧。”浅墨毫不犹豫的说道。以慕昊锦的为人,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怕是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找来寒冰床吧。
慕昊锦也不反驳,陷入自己思绪,浅墨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眼,不再出声。
良久,慕昊锦抬头,目光直直的投到浅墨的脸上,纤细的手划过不再苍白的透明的脸颊,停在阖上的眼上。这双眼闭上了是多么的平淡啊,睁开时,好像一汪深潭,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去靠近,想要看清这深井到底潜藏了怎样的秘密。慕昊锦弄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明明气到极致,恨到咬牙,偏偏无奈。
“三年前的她若是如此,那么我——”慕昊锦的囔囔自语被浅墨突然睁开的细眸怔住。
本来闭眼养神的浅墨,准备忽略慕昊锦骚扰自己的手指,偏偏的他呢喃让浅墨不得不打断他的假设,自己可不想和慕昊锦有更深的牵扯。
“没有如果,尘世间的事本就如此,一旦发生了那么弥补也无济于事,物是人非事事休。”看着浅墨仍没有一丝波动,感情牵挂的双眸,慕昊锦感到一股气流涌上胸口,“啪”一声,手掌狠狠的撞击在结实的车厢木板上。
“嘶”一声长鸣,马车急剧停了下来。“爷。”前面传来了慕福紧张的声音。
下一秒,车门毫无征兆的被踹开,浅墨下意识的躲开,看着躲闪不急的慕昊锦就这么毫无避免的被敞开的门栏迎面撞上。
“爷——”慕福的声音听起来凄惨不比,好似自己遭受了巨创。
“浅墨儿。”莫离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箭步上前,拽起浅墨嬴若的身躯,不放心仔细察看。“我没事。”浅墨有些好笑的打断莫离的上下其手,不得不好心的提醒他有事的那个正在他身后怒目而视。
“莫离,好大的胆,你竟敢——”慕福恼得眼冒红光。
“闭嘴。”莫离不屑的喝道。
“慕福。”慕昊锦这么一折腾,连说话都虚弱无力。
一道红色的液体清晰明显的自慕昊锦挺直的鼻梁溢出,这个男人即使在最狼狈不堪时,依旧不损他的花容月貌,苍白的脸上,习惯了挑起的眉此时正微蹙,反倒平添了一丝忧愁柔弱的美感。
“还不快给你家主子止血,我可不想平白背负杀害镇北侯的罪名。”浅墨看着有些呆愣的慕福,冷淡的说道。
不再理会面色不好的主仆两人,浅墨走出拥挤的马车,正准备跳下马车。感到身子突然一轻,悬空而起,本能的抓住救命稻草,一阵晕眩。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被莫离拦腰横抱着,自己的手正紧紧的环在莫离的脖子上。浅墨这才注意到莫离的身躯异常高大,结实有力的铁臂把自己稳稳的圈在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胸前。
“莫离,放我下来吧。”莫离似有不悦,但还是缓缓把浅墨扶着站起。
“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幽城边界?”浅墨抬头望着有些灰沉沉的天,低声问到。莫离曾说过幽城位于整个封地的中心,飞剑门则在封地的北边,从澧水城出发,只要穿过一片山林就能看到幽城的边界小镇麓丰。看看四周茂密的树林,高耸的山峦,想来这红褐色的泥土铺成的凹凸不平的道路就是莫离所说的通往麓丰的捷径吧。
“马不停蹄,约莫还有半个时辰。”莫离看看天色道。
“继续赶路吧,等快到麓丰时让他们都睡去。”浅墨转身朝马车走去,轻细的声音在风中飘逝。
莫离疾步赶上,一个轻揽,浅墨就软软的靠在他胸前,纵身跃上马车。
“慕福可以启程了。”看着依旧悲不自禁的慕福,浅墨不得不打断他。
“你不要欺人太甚,惹急了我,大不了同归于尽。”慕福的咬牙切齿在遇到浅墨千年不变的冷淡后偃旗息鼓。
看着悻悻而出的慕福,浅墨幽幽的丢出一句:“你确定要让你伟大的爷陪葬。”恶意的发现慕福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慕昊锦看来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自己被挟持的命运,不再观察浅墨,靠在车厢闭目养神。马车继续辘轳前行,车厢里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大约三刻左右,马车再次停了下来,慕昊锦霎那睁开眼,看着墨离高大的身躯旁若无人的挤进车厢。嘴巴张了张,就被莫离挥出的粉末夺取了知觉。慕昊锦在昏迷前唯一的反应就是朝着浅墨的方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徒然的垂下,伴随着熟悉的淡淡馨香陷入一片黑暗。
“喂了解药,把他搬下去吧。”莫离猛然抬起头,语气有些失落。“浅墨儿,你是不是不舍得让他受折磨。”
“呃?”浅墨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
“为什么,凌阒然的生死你都毫不在意,是不是因为这家伙是梦漪的亲爹?”莫离极度不满。
“这药看似无碍,药性及其霸道,长时间恐性命不保,他还不值得我背负杀害一条生命的罪孽。”浅墨本是不屑解释的,偏偏看到莫离一脸被人遗弃的委屈样,软下心来。
“真的。”莫离果然是小孩心性,看着浅墨点头肯定,立马堆上一脸讨好的笑容。
“还不快去。”浅墨无声叹气。
推开车厢上的木雕小窗,看着远远的山头越来越模糊,幽绿葱郁的树林也渐渐被抛在了身后,视野逐渐开阔起来,四周开始出现稻麦田地。袅袅的炊烟把远处的房屋笼罩在薄薄的弥雾里。
“莫离,到农户里找两个会赶车的,让他们趁着城门未关,连夜把马车赶到下一个城镇卖掉,分别朝西沙国和北鹰国的方向。记住要让他们带着妻小,最好是小女孩。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做到。”风中浅墨的声音透着丝丝狠厉,即使是背负了无辜的性命也不回头的决绝。
“浅墨儿。”莫离一手拉着缰绳,长臂一伸,把浅墨搂进怀里。“不用担心,即使牵连无辜,最份罪责也应由我来承担。反正枉死在我手上的冤魂也不计其数了。”莫离低沉的嗓音如茫茫的黑暗的海平面上出现的灯塔,让浅墨的心注入了满满的暖意。
幽城篇 心远地偏
陈旧的实木桌,颜色错综紊乱,粗糙的桌面,到处是清晰可见的毛刺。上了年纪的长条椅,遥遥欲倒的摆放在桌子四周。烧了半截的蜡烛,忽明忽暗的立在缺了口的墨黑陶瓷碗中。
轻轻的抚摸梦漪洁白的额头,浅墨把还在熟睡的小人儿抱在怀里,静静的等待莫离。
“夫人来喝点粥吧。”身材高挑的年轻妇人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粥撩起深蓝的布帘,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