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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战无痕颤抖的嘴角是隐忍的话语。
“兰夫人。”战无痕身后的一个男子惊恐的叫道。
“闭嘴。”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的莫离,暴怒,喝道。
浅墨抬头凝视眼前高大的男子,拍拍手上紧握的大掌,瞥了眼闲闲站在旁边看戏的落之轩。
“战门主,今日是浅墨大喜的日子,劳你来观礼。”浅墨淡漠的扫过战无痕,眼睛里是对待陌生人的冷淡。
“成何体统,飞剑门的如夫人再嫁,岂不是沦为江湖的笑话?”声音随着凌厉的剑气凝聚成一声哀鸣。
“是不是有休书就行?”浅墨平静的朝着众人询问,棕色的瞳孔里流露出异样的神采,浅浅的,却别有一种风情。
“当然。”落之轩的语调有些好奇,充满了兴味。“来人,备笔墨纸砚。”
拿着笔,浅墨有些辛苦的埋头,不时发出的毛笔在纸摩擦的刷刷声。
鸦雀无声的人群,忘却了自己为鱼肉的狼狈,伸长脖子观察匍匐在桌前的身影。
良久,浅墨抬头,朝紧紧跟随在自己身边的高大男子嫣然一笑。莫离一直紧蹙的散散的松开,扬起的水色唇形,霎那,满屋的明媚。
江湖篇 惊世婚嫁(下)
“落庄主,有劳了。”浅墨朝着看好戏的落之轩优雅的扬了扬手上薄薄的纸张。
“嫂夫人,客气了。”落之轩别有用意的看着脸色媲美外面天幕的战无痕,慵懒的接过薄纸,随意的扫过蠕动的字体。不得不承认这个是自己见过最“有水平”的书写,一个个字体好似爬动的蚯蚓,扭曲的让人发璩的黑色墨迹。随着眼光的下移,落之轩猛的一怔,表情奇怪,良久大笑出声。
众人面面相觑,满头雾水的看着前一刻还嗜血阴冷的男子,却因为一纸墨痕,笑得欲有眼泪落下之势。
莫离身躯一挺,把娇小的浅墨藏在身后,挡住了不停的在浅墨身上扫视的好奇目光,厉眸一扫,阴沉的让众人不得不收回自己的好奇心。
“咳咳。”落之轩假意的清清喉咙,欲掩饰奔涌而出的满腔笑意。眼光有些怜悯的看着依旧黑着脸的战无痕。
对于落之轩奇怪的目光,战无痕的心跳有些加速,那个女子到底写了什么?是休书,让自己休了她吗?胡乱的猜测却在落之轩同情嘲讽的眼神下有些不确定。
“休书。”落之轩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满室的人屏住呼吸。“白氏兰儿遭战夫人陷害冠上七出之罪,且在其夫婿一意维护下欲置白氏于死地。今休书一份,与飞剑门战无痕恩断义绝,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立书人:白兰。”落之轩的声音被拖得长长的,更衬托出满室的寂静。
战无痕遭此剧变,脸色青白交加,这是休书没错,却是他被人休弃。一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无力的只有依靠八仙桌才能支撑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模糊不清,只能听见从四处涌来的嘲笑声把自己包裹在无尽的羞耻中。
“怎么?战门主没试过被休的滋味吧?”落之轩的声音有些解恨的恶意讽刺,带着不屑看着眼前这个狠狠跌入地狱的男子。
“门主,你没事吧。”战无痕身旁的男子不知所措的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白色身影。
推开男子,战无痕有些狼狈的回避各方投来的或同情或嘲笑的眼神,直直的凝视着浅墨。这个女人的脸清晰而模糊,明明平凡的毫无特色的五官毫不掩饰的出现在眼前,却又似弥漫了一层厚厚的雾障,清冷的飘忽不定,让你不知道何去何从。“你就是这么报复我的?”沙哑的声音不悦的反问。
冷淡的看着战无痕依旧清秀却没有了初见那种平和的眉目,“你认为自己值得我报复?”像雨珠敲打在屋檐般清脆的声音却是浓浓的怜悯。
“你——”战无痕感到喉咙干涩的挤不出一个字,这个女子毫不在意的当着天下人的面写下休书,不在乎名节,只为了换一身自由。她不是白兰,不是,战无痕在内心不断的安慰自己,似乎这样才能摆脱此时的尴尬。
“我的确不是白兰。”似乎看出了战无痕的羞愧,浅墨缓缓的松开手中的温暖,款款向前朝着战无痕走去。
放佛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战无痕的思绪开始翻飞,五年前一身火红的人影与眼前的女子渐渐重叠,一张素颜的脸,带着羞涩的笑,一片妖娆诡异的红不断朝自己涌来。那个女子含着泪跌坐在地面,面上是不敢置信的绝望。苍白的脸,憔悴的瘫倒在窗前的悲伤。战无痕觉得一幕幕的画面如梦魇般缠绕着,挣脱不断,越是想忘却,脑海的记忆翻腾的越厉害。
浅墨轻轻的靠近,低喃,“因为她死在了你和慕家人的恶毒之下。”
“砰”一声巨响,战无痕一惊,本能的后退,撞倒了酸枝木椅。手用力一挥,桌上的酒顺流而下,侵染了白色的衣袖,绽出一点点淡色的斑驳痕迹。
“一辈子,她都是住在你心底最痛苦的回忆。”浅墨满意的看着狼狈不堪,跌坐在地上的战无痕,凌乱的衣裳,双眼毫无焦距。自己本没想过替白兰回报他的错待,偏偏他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
落之轩拿起手中的血魂,毫不在意的用深红的衣袖擦拭着银白的剑身,对于莫离不满的神色熟视无睹,低下头掩饰眼里的意味不明的精光。
浅墨抬头看着一直紧张追随自己的目光,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一身火红,渲染了大片的暖色。不用去追寻,不用去等待,这个男人永远在自己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静静的如一座山,期待自己的回顾。
浅墨的眼是飞舞的红色,嘴角的弧度和着一片瑰丽的明媚如暗夜绽放的花,一霎那的纵情,每一瓣散发出的香气都是绝艳。
众人呆楞的望着这个惊世骇俗的休夫的女人,本来平凡的引不起丝毫注意的脸,在一身赤红的凤霞中,微棕色的瞳孔散过的暖意,眼眉轻挑出蛊惑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惊讶这个白皙得透明的女子,演绎出一段绝美的风情。
“浅墨儿。”莫离傻傻的看着身着嫁衣的浅墨,这个女子从今天起就是自己的妻,终其一身,都不能自拔的喜悦充斥着每一根神经。“我的心永世不变。”
浅墨没有说话,紧紧的靠在莫离怀中,感受密不透气的热切。
“不好意思,我实在不愿打扰你们,但是,我们该走了。”落之轩翻了翻白眼看着眼前抱得亲密的两人,无奈的出声,他们似乎忘情到忽视了四周一片虎视眈眈。
“落之轩,你快放了我们。”似乎察觉到不对劲,有人开始惊慌的叫道。
“当然,不用着急。”落之轩淡淡的扯扯嘴角,脸上一片晦暗。
银色的剑光在空中舞动出凌厉优美的线条,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众人才发现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纷纷毫无还击之力的倒在地上,脖子上殷红的血迹还在汩汩的流淌。
落之轩安静的立在一旁,看着吓得缩着脖子的人群,似乎一个不小心,这把精致锋利的双刃就会缠绕上他的脖颈。
“走吧。”放佛从地底冒出的声音,让人止不住颤颤,自脚底生气的寒意包裹着整个大厅。
“青瓦如碧,水波不经,红颜已逝。”幽幽的声音似叹息“就让这片你喜爱的地方陪葬吧。”落之轩仰头凝视落家庄几个烫金大字的门匾,一挥手,四面八方无数的火把抖现,一点点的火光开始在山庄蔓延。
落之轩面无表情的看着挣扎着爬起的众人,拼命的朝门外跑来,或匍匐着一点点的蠕动叫嚣着想要生存的人们,眼睛里是一片荒芜,找不到丝毫属于人类的情感。
浅墨默默的站在莫离身边,看着落之轩荒凉的背影,旁边是逃窜的人群,落之轩似乎毫不在意这些人的生死,没有刻意追杀,也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一夜的落家庄被一片火海吞噬着,这个婚宴真正是用赤血侵染的鲜红,在诡异的火光中成就永恒。
宏元十一年的初春,武林中最为显赫的以落情刀独步天下的落家在一片火光中化为灰烬,据传落家的家主其实是杀人无数的燕楼楼主,至此落家正式成为武林白道的禁忌。
宏元十一年的初春,一场婚宴引出了一个传闻中风华绝代的女子,她以一封休书,让白氏兰儿的名讳响彻天下。而背负这封休书的飞剑门主战无痕至此成为一则被人隐晦的笑话。
江湖篇 分道而行
落之轩默默的凝视着张牙舞爪的火焰吞噬着这片曾经享尽一切荣耀的山庄,今夜之后,这里将是漫无人迹的荒凉,曾经的辉煌随着漫天的火红埋葬在历史的轨道中;而落家这个无与伦比尊贵的姓氏也将随之化为灰烬,成为一个禁忌,不再延续。
狠狠的抿起颤抖的唇,扯出一道弧线。娘,这座山庄囚禁了你的一生,让你含冤而终,我说过会让他们后悔,今天他引以为傲的山庄和姓氏将成为武林的一次梦魇,他就是死也不能摆脱这份耻辱,永不瞑目。从今日起,落情刀落之轩葬身在这片火海之中,世上只有称雄四国的燕楼啸靱。
落之轩宽阔的后背不可抑止的抖动,握剑的手背上交错的青筋一目了然。猎猎风中,吹动的朱红衣衫,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
浅墨走上前,站在落之轩身旁,同样是翻飞的血色绸缎,更加艳丽的色泽在风中完美的舞出优雅的弧度,“报复之后要学会遗忘。”
清冷的声音混合着微寒的风,直直灌入啸靱的耳朵。如同那夜一般,这个女子与自己比肩而立,只是当时是一江波澜不经的碧水,今日却是漫天炫舞的烈火,当时的自己是悲伤的孤寂,而今却是报复后无边的空虚。缓缓的侧过头,看着女子在凤霞衬托下越发娇白的面容。遗忘,这个女子仿佛永远站在遥远的高处,凌厉的透视着一切的喜怒哀乐,偏偏因莫离而顿入红尘,孰知是喜是忧?
“君清风,只是中了些化功散,我已经遣人把他送回萧然山庄了。”啸靱转回头,对着远处欢快舞动的火焰说道。
那夜。
浅墨临窗而立,“我只是希望你留君清风一条命。”淡漠的声音没有丝毫求人的低声下气。
落之轩挑眉,嘴角笑出了一朵花,“嫂夫人放心。”聪明的没有追问,这个女子好似冷然的不理会事实,却是不动声色的把一切尽收眼底,更甚乎是,观察入微。自己送了请帖给君清风一事并没有刻意隐瞒,即使她知道也毫不稀奇。
浅墨看着一脸坦然的落之轩,“谢谢。”
落之轩难得好奇,瞳孔里闪过一道精光。“嫂夫人为何保君清风一命,只因为他仰慕你?”
浅墨的嘴角因落之轩的话而上扬,“你以为我需要别人的倾慕?”
落之轩一怔,是啊,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屑别人的倾心,在别的女人看来的虚荣,对她来说,无关痛痒吧。
“留他一命,只因为他没有给我造成困扰,我愿意信他。”
呃,落之轩的头上冒出一堆黑线,这个女子就因为这个原因。转念,信他,能让这样清冷的女子去信任对于君清风来说也是一种满足吧。
“那么,嫂夫人,信之轩吗?”落之轩一脸严肃的看着浅墨,眼睛里是灼灼精光。
浅墨直视,毫不避开灼热的目光,“当然,只因为你对莫离的心。”一字一顿。
落之轩的心因为肯定的回答抛到了天际,却随着后面的话渐渐跌入谷底,只因为莫离吗?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