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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己又说不准明明是期盼的的,偏偏话到嘴中反而不知如何开口。
对于君清风的欲言又止浅墨视若无睹,不紧不慢的继续问道:“若我说一定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呢?”
长如鬓角的剑眉狠狠地堆在一起,君清风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风轻云淡的小脸,那张起合的唇瓣却不断咄咄逼人,那么清明的眼是穿透人心的了若指掌,让人感到无所遁形。只是这样的她冷静的直逼人错开眸子,不敢对视。
“我的夫婿理当三千溺水只取一瓢饮,万无齐人之福一说。”浅墨低低的笑开,圆润的唇扯开优美的弧度,只是那些明亮的颜色在淡白的月光中闪着冷厉的光泽。
君清风一时被怔住愣在当场,在阴影的投下冠玉的面颊显得有些苍白。这个女人通透的让人心惊,有条不紊的紧紧相逼,让人一时间倒是乱了方寸。那张冷漠的容颜,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偏偏带着冬日彻骨的寒意。
浅墨丝毫不打算放过面色青白交加的男子,声音如玉珠罗盘的优美,却是冻人心脾。“你不能。”缓缓地停下,折磨人般淡淡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失去了温泽的男子。“因为你是君清风。”
脑中电闪雷鸣,君清风只感到耳中嗡嗡作响。嘴里不住的呢喃着:“君清风,君清风。”语气陌生而疏远,仿佛这个名字与他隔着千山万水。为什么这么熟悉却那么的疼痛,君清风三个字代表的是显赫的萧然山庄,它承载了延续百年君家的重任,所以他不可以,不可以罔顾常理的要一个妇人做君家的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君清风三个字是表率,是君家的希望,所以他只能是那个挂着温和面具的男子。那是不是抛弃了君家,脱离了这个枷锁他就可以……
“既然路是自己选的,那么就不要给别人机会来嘲弄你的错误。”浅墨错开了面色扭曲的君清风,对他眼中那些忽明忽暗的光芒不以为意。君清风,既然背后这个家族和姓氏是你的选择和抱负,那么就不要后悔,世上本来就没有后悔之药,又何必想的琐碎让自己难堪。
男子仿佛失去力气一般,缓缓地滑下身体蹲在女子旁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女子的眉心,专注而轻柔。蓦然君清风释怀一笑,眼中幽光明灭巨变。“我以为浅墨是个无害之人,却不想原来本身就是一把刀,足以让敌人血溅当场。”淡淡的嘶哑声接近权力的显示出调侃的气息,偏偏那些伤痛却无法隐藏起来。
“清风,你本没有错,世上的男子如莫离如御凛的又有多少?”浅墨没有安慰君清风的成分,只是觉得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等级森严的时代,又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莫离、轩辕御凛那般的不畏世俗,明媒正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甚至是不惜与一个皇朝对抗的决心。
君清风苦笑,滚烫的喉咙干涩一片。最初自己就是在这个女子那双淡漠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隐藏的灵魂,才一路追随,是知己疑惑是爱人他没有想过,一直以来她都是一根扎在心口的刺,只觉得这样的女子方才让自己得到释放,那个被温和面具所束缚的枷锁,谁又曾想到正是这份让自己喜爱的清冷毁了自己一生的想盼。“是啊,君家的人一向高风亮节,又怎么会如莫神医和轩辕城主那般的洒脱随性。”君清风不无自嘲的说着,唇边的笑柔和而苦涩。
浅墨纹丝不动的任由修长白净的指尖在自己的眉心划动,唇瓣轻扯,眼中一片清明。
“若是下一世,我不是君家的清风,你可会回头?”低低迷茫的嗓音在清幽的湖边回荡。君清风双眸炯炯幽深的直视着那双细长的棕色眼睛,一眨不眨。
浅墨暗自叹息,眼中却找不着丝毫的愧疚。“清风,我不能许你来世。”来世?谁又知道几经轮回之后,那些沧海桑田的巨变,即使是最虚伪的安慰她也不愿意应酬,只因为她不愿意为自己的来生做出错误的选择。“我很自私,不愿意让一时的同情换来自己的下一轮回的悔恨。”
干净温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君清风闭上眼掩饰那些复杂的感情,这世上还有谁能把自己的自私说的如此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让他无法去恨更无法去遗忘。薄唇私语,君清风突然靠近浅墨,一张俊朗的脸近在咫尺。“我终究是输了,输在君清风三个字上。”
从男性的气息喷洒在白净的脸颊上到最后无力挣扎的放弃,浅墨一直安静的不辞一语。
“罢了,回去吧,轩辕城主怕是不耐烦了。”君清风慢慢的站起身,感觉不到双腿的力量,那么绵弱若不是一股意志的支持只怕早已倒了下去。
浅墨及其配合得跟着起身,指尖还残留着清凉的水迹。“清风,御凛永远不会质疑我的朋友。”越过僵直的身影,浅墨一步步远离。
直到纤细的女子消失在月光下的湖畔,那个寂寞孤独的身影还一直伫立着,如雕像般石化。
写意居,厢房。
浅墨推开房门,有些意外的盯着斜倚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的男子。“宝宝他们呢?”诧异的瞧着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晰地厢房。
“隔壁房歇下了。”轩辕御凛仍旧合着眼,烛光洒在刀刻的轮廓上,淡淡的黄晕似乎揉散了些许凌厉。
浅墨轻巧地走到软塌边,侧过身静坐在榻延边上。如翻动的蝴蝶,纤白的指尖一点点的轻抚着轩辕御凛的眉,这对眉太过凌厉,即使是面无表情时依旧是让人觉得严肃。“慕昊锦的暗卫呢?”随意的问道。
一双暗沉如黑夜,浓稠似黑夜的眸子倏然睁开,如一口井,深邃不见底,直愣愣把人吸引进去的深幽。“蓝护卫自会见机行事。”不容置疑的口气带着一点松软。
浅墨下意识的颔首,也不再纠结于此问题上。那日他们说先去拜访旧友,十日后到达寒锦山庄,慕昊锦倒也异常的合作,没有丝毫的阻拦和刁难,只是不断派来的小尾巴不胜其烦。
“不舒服?”轩辕御凛面色严肃的看着眼前突然捂住肚子的女子,眼中的急切不容忽视。大掌一勾,把浅墨揽住,并肩躺在丝滑的锦缎之上。
浅墨咬着牙,半晌松开娇嫩的唇瓣,一字一顿。“她之于我如宝宝和小乖一般重要,所以我一定会让她安全出世。”细长的眼中灼灼生辉,烧的轩辕御凛冷厉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只可惜某人太过于专注于把脸埋在男子咚咚跳动的胸口,错过了男人片刻的凝视。
阎都篇 晚秋弄情
浅墨悠然自得的轻啜上品的雨露清明,对于那双探究的双眸不以为意。君清风果真是大手笔,居然把南清的贡品拿出来供自己品茗。
“嘻嘻,宝宝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女子看女子还能这般的专注。”嗓音清脆,即使暗藏嘲讽,却丝毫不影响那些如击打青瓷器的悦耳声音。梦漪大大咧咧的斜倚在环椅旁,毫不含蓄的吃着芙蓉酥,凤目嘲弄却警觉的盯着浅墨对侧的嫩黄罩纱长裙的女子。
“夫人,晚秋冒昧来访,还请见谅。”女子轻言细语的说道,面上的表情虽不亲切却不冷漠。一双清明的秀目在浅墨半垂下的脸颊上游离,这个女人成就了她的一生,让她能够伺候在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左右,但是她却并不感激,只因为她就像一株蔷薇,在那个男人心底生根,然后永生永世的蔓延。多少年来,她似乎得到了上苍的眷顾,依旧是清雅如初。
浓密的睫毛缓缓地上移,浅墨淡淡的扫过眼前的女子。嫩黄的长衫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乌黑的发高高地挽起,一丝不苟,发间綴着清环玉珠,上下错落了两根精致的七宝梅花簪。一张小巧的脸抹了浅浅的胭脂,虽不美,却也不失秀丽。“无妨。”浅墨不冷不热的抛出简短的两个字。早不一日晚不一日,偏偏选在君清风与御凛出门的时候来叨扰,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
许是早就料到了浅墨的冷漠,女子依旧是一脸温柔的含笑。“一别多年,夫人仍是如此的绝尘脱俗。”字字如针,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晚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只是在面对这个女子时,这么多年的隐忍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按捺不住。她的漫不经心,她的决断冷漠,她的雪中送炭,那些过去的画面再次翻腾在脑海,倒腾了那些看似平静的心湖。
梦漪眯起凤目,黝黑的眸中狠厉一闪而过。“放肆,我娘是什么身份,岂容你如此不敬?”此时的梦漪脸色一整,一反平日的娇憨,语气凛冽的对着怔然的女子。此时的她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那张尤带稚气的小脸最贵而威严,不容小觑。
“秋夫人,有话不妨直说。”浅墨难得的噙着笑,晚秋你不该错估了轩辕梦漪。阎都的大小姐,燕楼的少主岂是可以让外人随意撒野的?只要她愿意可以娇憨可以惹人怜惜,一旦超越了她的底线那么她也可以狠厉如刀,让敌人体无完肤。只是这个叫晚秋的女子,自己却并无太多反感,她不隐藏自己的不甘,却也不会愚不可及的玩手段。
晚秋对着梦漪赫然冷厉的小脸出神,这个孩子就是那个当初被自己抱住吓得啼哭不止的孩子,无害时让人以为不过是个绝美柔弱的少女,此时却高贵不可侵犯,那双眼太如刀锋利的让人心惊。茫然的垂下头,晚秋胆颤的承认这一刻,自己在惧怕,畏惧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女。“夫人,曾经晚秋很恨你。”沉默半晌,晚秋幽怨的瞥了眼始终无动于衷的女子,难堪的错开眼神。
梦漪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女子,欲要出口的警告被娘亲的风轻云淡的一瞟,瞟到九霄云外。不情不愿的闭上开启的小嘴,娇俏的小脸在听到娘亲叮咛后扭曲的失了颜色。“宝宝去瞧瞧小乖醒了没,差人把早膳送去。”
浅墨难得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姿颜秀美的女子,倒是对于晚秋的直言不讳颇感兴趣。“秋夫人以为我在乎?”
呵,晚秋苦笑着扯动嘴角。“夫人当然不会在意。”是啊,即使是对着苦苦哀求着救命的人这个女子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那么此般世上能勾起她心绪的又有几人?“曾经晚秋哭泣着倒在地上,是夫人让晚秋彻彻底底的跌入绝望。”仿佛陷入一场无休止的梦魇,女子的脸上浮现了痛苦挣扎。“那么冰冷的话砸在晚秋的心口,痛彻心扉。”苦涩充斥着口腔,晚秋的声音低得仿如快融入空气中。“夫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那种走投无路的无力。”
细长的眼中清明的没有一丝波动,浅墨仿如在慵懒着听故事,指尖无意识的划过茶盏上的图绘。
女子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从那些回忆中抽身,带着一点羞涩的甜蜜。“可是那些怨恨却随着那些纷飞的艳丽,那首清雅的乐声,消失在前尘。”那双眼温柔的望着自己,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凝听着自己指尖流泻的乐音,起初只以为那个男人真正的喜欢自己的琵琶声,后来方才明白那双眼太柔太深,深的纳入天地,却不是在看自己。
浅墨渐渐地听出些端倪,眼前的女子无疑是深爱她的男人,只是爱情这场游戏里,心先动的一方注定了要走的更加艰辛,若是两情相悦倒也无妨,偏又遇上神女有心襄王无意,那么只能说爱情如棋局,一步错步步错,直到满盘皆输。
“夫人,晚秋并无其他的想盼,只是希望夫人体谅奴家一番深情,能将凤仙花甲的秘方告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