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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作为医生,他早已看惯了别人的生死,看淡了病人的痛苦。但对我而言,只要不是白血病,花再多钱,受再多冷遇我都愿意。
“好,好,我马上去交。”我唯唯诺诺,做出点头哈腰的姿势。
我别无选择。
只要我的刘芸能马上好起来,我,一个所谓的人民教师,甚至可以跪下去,去亲吻这位冷酷医生脚底的灰尘。
沉睡
刘芸一直在沉睡,我守候在她床边,心疼地注视着她苍白的脸。
第二天,情况仍旧如此。因为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我只好打电话把现在的情况告诉给了刘芸的公司,不久许婷打来电话,说她马上赶来杭州。
不到三个小时,许婷便按我的描述来到了这家医院。
许婷走进病房的时候,我正趴在刘芸的身边睡觉。算起来,我们也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她穿着一件我从来没见过的ARMANI外套,举手投足间仍显示着优雅与大气,她向我走近的时候,我又闻到了她头发上熟悉的力士的香味。
“别着急,会过去的。”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觉到她手心柔软的温度。
“恩。”
“用多少钱了?”
“正好一万。”
“钱的问题不用担心,公司给每个员工都买了保险,剩下的公司也会全部负责,需要钱的时候尽管开口。”
“谢谢。”其实,我很想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最终还是把这句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还没吃中饭吧?”
“恩。”
“你先去吃饭,我替你一会儿。”她的眼睛一直望着沉睡中的刘芸,很温柔的眼神。
我还是有些犹豫。许婷从挎包里拿出一叠支票,又掏出笔在上面画着,最后从那叠支票中扯下第一张递给我说:“去买些补品什么的吧,对了,顺便也帮我带点中饭。”
我接过支票一看,1后面竟然写着五个0,我想是她笔误写错了,于是把支票递还给她说:“你写错了。”
许婷微微一笑:“没错,十万,我自己的钱,很真诚的钱。”
我不再说什么,接过支票后径直走出了医院。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许婷的法拉利就停在医院前的停车坪上,我望她的时候,她似乎也在朝我微笑,我深深吸了一口医院外相对纯净的空气,让空气鼓满肺叶,再慢慢吐出,如此做了几次,便觉得精神振作了许多。
走在路上,我才发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取钱,上哪儿买东西,于是招手拦下一台刚好从身边经过的的士。
“很真诚的钱。”许婷的这句话不断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为什么她要这么说呢?在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难道真的还分为虚伪的钱和真诚的钱吗?
我的思绪又飞翔了起来,我想起了自己曾经和眼睛兄的一段对话:
“这世界有纯粹的感情吗?”我问。
“我想没有。”
“为什么?”
“情感和利益永远是交织在一起的。”
“怎么说呢?”
“就比如说,假如每次我们俩一起出来我都不出钱,全是你买单,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友谊还能继续下去吗?”
虽然我不愿意回答“不行”,但我的确也无法说出“可以”。
“也就是说,假如你当上了市长,而我沦为扫马路的,那我们之间的友谊就完了吗?”
“坦率地说,的确如此,如果是那样,我们就将会有各自不同的圈子,反之亦然。”
“那爱情呢?也是如此?”
“那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那是关于“食色”和“等价交换”的问题。”
“食色,性也?”
“对 。为什么那么多大款养美女、美女傍大款呢,那就是大款在用多余的“食”去等价交换美女多余的“色”,反之亦然。”
“反之亦然?”
“嗯。像慈禧和李莲英。”
“不,我觉得并不尽然。就我自己而言,无论是与刘芸、许婷还是林晓云的感情,我想都不能简单划在“食色”和“等价交换”的范畴。”
“或许你真的能够比较脱俗吧。”
我能脱俗?
我正拿着许婷很真诚的钱,去买刘芸的补品和我的午饭。 。 想看书来
距离
买完补品和午饭回来,阳光突然没有先前那样明媚了,几块巨大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子便遮住了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太阳。
我再次回到混合着各种药水与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病房中,刘芸仍在沉睡。看到许婷一直在旁边细心地照看着刘芸,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类似暖流的东西。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次我不再回避。
“你怎么劈头就问这么复杂的问题?先吃完饭再说。”许婷开始拆我买回来的午餐,有西湖醋鱼、杭州叫化鸡和麻婆豆腐,在一家既卖杭州菜又卖川菜的餐馆买的。
随着食物一点点填满我因疲惫而生的空虚,我开始对周围事物的存在有了更深刻的确信。
“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因为你。”她朝我微笑,眼角处不经意间显出了一丝皱纹。“我挺喜欢她的。”
“喜欢她什么?”
“你喜欢她什么?”
“……”
“也许你喜欢她的便也是我喜欢的。”
此时,许婷朝着我微笑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我无法解读的神色,我只是能感觉到她喜欢刘芸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等她好些了,我们转去上海的医院,我那边熟人多,更能放心一点。”
“恩。”
“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许婷的眼睛里闪着令我感动的真诚,又让我产生了想与她*的冲动。
“去我车里坐坐吗?”她的头朝我靠近,拂来淡淡而熟悉的力士的香味。“我招呼过医生和护士了,我们不在的时间,他们会细心照顾的。”
“招呼过?”
“就是送了红包,数额对他们来说算是可观了。他们答应一定会尽心的。”
我看了看病床上的刘芸,依旧睡得非常安静,微微起伏的呼吸证实着她仍在感受着这个现实的世界。我凑上去吻了吻她的脸。
再次进入法拉利,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茫远。我不由得思考,许婷如此喜欢刘芸,那么刘芸对许婷的态度又如何呢?假如她知道我同许婷*,会如何呢?同许婷*难道真的要背上那样沉重的负罪感吗?
海啸的迅猛上涨使岸边的礁石来不及思考与躲避便被淹没,法拉利狭小的空间又使海啸的压强被无限制的扩大开去……
汗水将彼此点燃又将彼此熄灭,负罪感此时也成为无所谓无、无所谓有的东西,我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当然也知道彼此间的位置与距离,尽管在刚刚过去的几十分钟内,我们身体上的位置是那样的真实,距离是那样的切近。
“明天还要上班吧?”
我突然想起明天是星期一了,而我现在还远在杭州。不用说找严酷的李校长请假,即便找温和的杨副校长我也不好意思。
“是叫树石中学吧?”
“恩。”
许婷从手机中翻到一个电话,接通……两分钟后,她合上手机说:“那李校长的女儿就在我们公司当部门经理。”
又过了大约两分钟,她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的通话时间还不到一分钟。
“请了一个礼拜假了,并且保证算满勤,不扣钱。”许婷潮红的脸上露着妩媚的微笑
一切简单得令人感动。
眼泪
回到病房,刘芸仍似水晶娃娃一般地睡在纯白色的床上。
一个护士(不是先前那个主动告诉我手术情况的小护士了)进来为刘芸打针,她掀开纯白色的被子,摞起刘芸胳膊上的衣服,我能看见刘芸白皙皮肤下几条淡蓝色的血管,尖锐的针头毫不犹豫地刺入,刘芸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的心也随之痉挛了一下。
“她怎么还没醒来?”许婷问那护士。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要问医生。”护士的语气中同样带着与己无关的冷漠,她端着医疗器械盘以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重复的方式走出病房。
“读中学的时候,我妈妈单位的一个同事因为打麻药的时候用错了药导致成为植物人,记得那场医疗事故最终的解决方案是医院和患者家属各负一半的责,因为家属在手术前已签订一切后果自负的生死状。”护士走后,许婷对我说道。
我想起了手术前我也曾签订类似的生死状,心里不由得剧烈紧张起来。
“我要去问医生!”我激动起来。
“你先别急,我们一起去。”许婷拍了拍我的肩膀。
来到诊疗室,医生还是先前那个要我交钱的中年男子,但态度明显已经好了许多,一直微笑地对着许婷。我突然觉得她刚刚送的红包是不是全被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吞了。
听我们诉说完我们的疑惑,那中年医生解释道:“许总,您放心,我们刚给您妹妹做过检查,她的一切生理指标都很正常。我们是国家级重点医院,是绝对不会出现你们刚才提到的问题的。您妹妹刚做完手术,现在身体很虚弱,等她休息够了,自然会醒来。”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平和而有厚度,给人一种信赖感;他有些谢顶的脑门仿佛也能增加他资历的重量。
“拜托你们了。”我和许婷齐声说道。
“应该的,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他向我们露出充满善意和正义感的微笑。
“也谢谢你了。”在诊疗室通往病房的通道上,我对许婷说。
“别这么说,这是我愿意做的。”
在医院如埋葬在冰川中的铁器般寒冷的白色中,我们的目光再次相碰,一股暖流油然而生。眼前的这个女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手……尽管我深知,我一直只是想和拥有这手的身体*而已……这温暖究竟来自于身体,还是它点燃了身体?或许是两者共存?我不再往下想,因为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告诉我,无论怎样,这温暖都是不正确的,是不为现实社会所接受的。
想必许婷也深知这一点,她收回了她的眼神,在这一点上,我们也许拥有着永恒的默契。也许正是这默契让当前的我们能处于一种恰当的位置,让一切保持着暂时的平衡。
我们再次走进病房,刘芸还是水晶娃娃一般地睡着,通过微微上下的呼吸与处于现实的我们沟通。
“你先回去吧,这次真是很感谢你了,再不回去齐董那也不好交待了。”
“我不回去,或许他会更高兴。”富有深意的微笑再次浮现于许婷的嘴角。
“更高兴?”我一直望着病床上的刘芸,没发现她即将醒来的迹象。
“男人嘛,都一个样。”
“不会吧,齐董那样的人,实在看不出来……”
“别只看外表。就说你,能看得出来吗?”
我无言以对了。向我这样活着的男人都不能免俗,更何况风光无限的齐董呢?
“所以,现在我只要实在的东西。”许婷接着说。
“因为感情靠不住?”
“嗯。”
我一直望着病床上的刘芸,突然,我发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