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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意思。”也许它本身就是最大的意思。
地球仍在转动。眼镜兄仍在专心致志的开车。我仍在漫无边际的思考。刘芸仍就沉醉于她自己的梦境。
“斜H”仍然不知疲倦地向前飞奔。
再遇
车进入到了上海。一如既往的繁华,和一个月前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按照刘芸记录的路线来到了位于徐汇区的玉立大厦,那是一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让你不得不仰视。“玉立大厦”四个金灿灿的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真有玉皇大帝立在上头一般。
“送到岸了,我得先去做自己的事了,你们办完事后直接打我电话吧”眼镜兄在入口处将“斜H”停住,边点燃一支软中华边说道。
“恩,好,真是辛苦你了。”我和刘芸齐声说道。
“是兄弟以后就别再说这样的话。”他朝我摇摇手,再次发动引擎,“斜H”转眼便消失在了车流中,被其吞没。
走进大厦的时候,我注意到所有的车都被遮阳布覆盖着。
一进门,就有迎宾小姐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欢迎光临婷美广告公司。”
婷美?玉立?这两个词的组合让我产生了一种异样的联想,抑或可以说是预感。
果然,当前台经理带我们见到总经理的时候,我的预感被证实了。
“原来是你的爱人啊,怪不得有如此才华,我真的很喜欢她的创意。”许婷站起身来,很得体的和刘芸握手,再同我握手。握手的一刹那,我触到的她手背的几丝汗毛仿佛都能直刺我的内心。
一套深色的职业套装,优雅地裹住她玲珑的身体,短裙下的双腿匀称而富有弹性,并散发着一种光泽。我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弯弯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和弯弯的嘴巴。
“她也是我们东大中文系的,是我的学姐,因为和高勇、黄凰是一个班的,所以认得。”一如我从没在许婷面前提过林晓云,我也从没在刘芸面前提过许婷。所以,现在我向刘芸介绍许婷,当然是作为同学的许婷。
许婷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不悦 ,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用非常得体的语言说到:“带你们去见董事长吧。”
“还要见董事长?”我和刘芸齐声问道。
“不用害怕,董事长是我老公,姓齐。有我在,一切没问题。”说完,许婷牵住刘芸的手朝外走,这画面在我看来总觉得有些奇怪,觉得一切是那么得切近,又是那么得遥远。
齐董年近五十,微微有些谢顶,有些胖,和我们夏老板的严峻不同,他有一双很温和的眼睛。
“我就说咱们东大出人材吧。”许婷用娇滴滴的声音对齐董说,这声音让我的心思变得很狂乱——许婷顺滑的头发,弯弯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弯弯的嘴巴,匀称而富有弹性的大腿,柔嫩的乳房、湿漉漉的隐秘处交错并不断深入地切割着我的内心……直到我看到一直平静的刘芸,我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一些。
“你愿意加入我们的公司吗?” 齐董问刘芸。
“愿意。”刘芸回答,声音如山间的湖水一样清澈、宁静,我心中刚被掀起的狂涛骇浪也已然完全平息。
意见是我们早就商讨好了的。当小学老师或许也能实现自己的艺术理想,而艺术毕竟太过于柔嫩,它需要坚强的外壳做支撑。真正的艺术本身一定是非功利的,因此我们不得不用功利的外壳去呵护非功利的艺术。
还是那句话,当现实以不可抗拒的压力向你袭来时,你别无选择。
签约
刘芸正式同婷美广告公司签约。签约金10万元,第一年试用期月薪5000元,比在苏州当教师时翻了一倍。从明天起开始培训,食宿由公司负责。
我打算留在上海陪刘芸一天。我打了个电话给眼睛兄,叫他不用等我了,明天我自己回苏州。
领到10万元支票的时候,刘芸也一改一直以来的平静,兴奋地扑进我怀里。我轻抚其背,许婷就在旁边,但我觉得这样很好。
“我先送他们去宾馆吧。”许婷说。
“恩。好。”齐董温和地答到,“你们都是老同学,你亲自安排一下也好。”
齐董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切,没有一点架子,甚至像个朴实憨厚的工人。我的心中再次生出复杂的感情。
在下降的电梯里,许婷站在我们前面,我牵着刘芸的手。我的心里有不安的感觉,我在以此找寻某种平衡。
走出写字楼,早有保安揭开车上覆盖着的遮阳布。
一台崭新的法拉利裸露在仍旧有些刺眼的阳光下。
华丽、高雅、时尚、富贵、精致、大气……我完全无法找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这一现实物。
刘芸、许婷、法拉利,这三个意想的组合让周围的现实景象逐渐失去了其现实性。空气开始带有独特的重量,我甚至无法把握自己现在自以为感觉到的是不是自己真正感觉到的。
“上车吧。”许婷为我们打开车门,朝我们或者可以说是朝我露出了弯弯的一笑。这一笑让我从困惑重返现实。
第一次坐法拉利,它和“斜H”的区别就像是抽大熊猫和抽红南京的区别。即便身边就坐着刘芸,许婷在车上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能令我产生丰富的性幻想,我深为这样的幻想所带来的负罪感而自责,然而我无能为力。
一路上许婷和刘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们不是同类人,无法聊得很深入,无非是就美术方面的一些见解和公司的一些情况互相交换一下看法罢了。我得以调整自己的心态,理顺心里几条复杂的情绪。
法拉利幽幽地向前行驶着,车外的阳光却开始黯淡下来,投射在两个女人的脸上、身上。我突然想起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共性与区别,想到了我的小说,想到了林晓云,甚至想到了和她们玩*、4P不知道是何感觉。
然而,我又马上从这种想法中撤退。我觉得,作为一个雄性的存在,这样的想象根本就是缺乏力量的表现。什么才是雄性的力量?我说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坐在玉立大厦董事长办公室的齐董具有这种力量,坐在市委办公室的王叔叔具有这种这种力量,坐在“斜H”里的眼镜兄正开始具有这种力量。而我,虽然有感受的力量、有思考的力量、有扣篮的力量、有*的力量,然而这一切都无法归纳于雄性的力量。
法拉利依旧优雅地在街上款款而行,许婷只顾专著的开车,刘芸疲惫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感到了一种来自女人的温暖柔和的力量。
许婷突然放起了王菲的歌曲,第一首就是《人间》: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我再一次在这首歌的歌词、旋律和王菲空灵的声音中沉醉。
融合
刘芸一直闭眼靠在我肩上,几缕头发静静躺在她的额前,身体随着呼吸以缓慢的节奏起伏着,她又进入了梦乡吗?我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脸,这是每次看到她睡在我身边时我都忍不住要做的动作。
车厢里回荡起了陶喆的《爱我还是他》。
刘芸?许婷?林晓云?
能用上爱这样深沉的词的,无疑只有刘芸。因为只有对刘芸的感情才是最有穿透力的,哪怕我们之间永远不*,哪怕她变丑,哪怕她老去,哪怕她死去,甚至哪怕她变成男人,只要我仍有感觉,我都会用力呵护这爱。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气息强烈地将我们联系在一起,这也是刘芸从不对我怀疑的原因吧。刘芸睁开眼睛,美丽的双眼皮下望着我的柔软眼神,让我对这一点更加深信不疑。
许婷对我的吸引力尽管完全来自我那不可救药的原罪,可也不能说我们之间毫无感情。她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然而现在的情况却完全相反,她周围已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呵护着她,而我仍在努力构筑起支撑自己在这世界行走的厚实的壁垒。
林晓云就像一个符号,代表一个遥远而温暖的记忆,十年的时间也许早已冲去了她的记忆,而在我这,却永远保留着一个温柔的角落装载着这记忆。
车开到一处我似乎很熟悉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们下车,我才发现,我又来到了静安希尔顿大酒店。这回许婷没用现金,刷起了她那张铂金卡,也没再说“开间最好的”。我在用从刘芸手心传来的气息冲淡我对这座酒店的记忆和心中的负罪感。
许婷再次将房卡交到我手里,望着我的眼神中藏着一丝忧郁与怨恨,我太熟悉她的眼神,然而此时我的心已被另一种气场稳定地占据着,她的眼神就像月亮绕着地球旋转一样,一直绕着我的心旋转,却无法碰撞上去。
“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许婷给刘芸留下电话,“明天我正好去苏州分公司,可以顺便搭你一程。”她转而对我说,弯弯的眉毛下又露出了那弯弯的笑。
“那麻烦了。”我抱以微笑。
许婷转身而去,不久传来了法拉利发动时引擎的声音。
“这女生很漂亮,我挺喜欢她。”乘电梯的时候刘芸说,“不过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有些怪。”
“当然,谁叫你老公是帅哥呢。”我压抑着内心的紧张。
“我也这么想的,我想你不至于会看上老人家的太太吧。”
“怎么可能?”我强装镇定。
晚上,我们紧紧地拥抱,久久地接吻,仿佛以此确认两人仍是一个整体。她的身体变得和她的眼神一样柔软,我们用唇舌轻抚对方的全身,就像她画画的时候将两种不同的颜色调和成一种更加完美的颜色……
伴随着音响中静静流淌出的马克西姆的钢琴曲,画面在宁静柔和的氛围中渐渐升华起来,这是一场艺术的交流、碰撞与融合……在坚硬的希尔顿大酒店的钢筋水泥的深深包裹下。
抵触
“你长得真讨人喜欢。”我对身边的刘芸说。
她不做声,仿佛在想着遥远的事,也许在想着我想不到的事,也许在想着某一幅画,我猜测不透。
我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自顾自的喝起来。刘芸依旧在痴痴地想着什么,漂亮的双眼皮望着某处,又似乎什么也没望。
酒后的我再次*高涨,然而刘芸却缩在被窝睡了起来。我不忍心勉强她做任何事,我握着她的手,一起入眠。
第二天,许婷的电话早早响起。一方面叫刘芸去培训,一方面叫我搭她的顺风车回苏州。
再次坐在法拉利上,三人都变得极少开口。街上密集的人群与车流映衬着车内的静寂。
再次到达婷美大厦,我送刘芸下车,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她紧闭双唇,眼睛里闪着令我怜爱的光。我取下她头发上的蓝色“蝴蝶”攥在手里,和昨晚的*一样,我们同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