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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晓锋没有招呼李老,而是站在一边看了起来。李老打的很慢,但是沐晓锋这个拳道外人都能够看出李老的特别之处,与公园里耍太极晨练的老人有着明显的区别。李老主要动作的是手和脚,但是在他一出一收的动作之间,全身都在蹭动,劲使到了身体每一寸地方,让沐晓锋有一种鼓荡的感觉。
太极拳有许多种版本,而李老所打的是三十二式太极,沐晓锋看的有点入神,待收式打完。李老的双手猛地提到了眉心,而后缓慢下按到腹部,口中轻轻地吐出一口长气。
在冬天的时候,伴着呼吸能够明显的看到一团白气,但是现在还未到中秋时节,沐晓锋却是明显的看到了李老吐出了一团气,而且这团气与一般人哈出的气不一样,竟然是凝而不散,如同从口中射出一道气箭一般。当然了,气箭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散去。
沐晓锋看的瞪大了眼睛,他不是没有看过别人打太极,却没见过像李老这样平和自然又有柔绵有力的。
“晓锋你来了!”李老练拳完毕,这才看到了伫立在一边的沐晓锋,主动对他打招呼道。
沐晓锋迎身向前,问候道:“李老早!”
实际上按照李静轩传授沐晓锋武术来说,李静轩也算是沐晓锋的师父了,但是沐晓锋已经拜石机为师,就只是尊称李静轩为“李老”。盗术、武术,这个纠扯不是很大的江湖技艺间并没有明显的门户之见,但是李静轩与石机是忘年交,也能够理解沐晓锋对石机的感情至深,所以并没有见外这点。
而且,“李老”这个称呼也表明了沐晓锋的恭敬,沐晓锋嘴上没有叫师父,心下却是真真切切把李老当做是师长的。
“进屋里说!”李老淡淡的说了一句,接着就转身向着小楼内走去,而沐晓锋颔首应了声,紧跟其后。
第四十九章 武术指导
跟随李老来到了小楼内,沐晓锋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盆清水,还有毛巾。李老洗了洗手,又用毛巾擦了擦脸,由于刚才打太极的原因,他显得精神气爽,面色豪润,当真是位鹤颜白发的高人。
“晓锋,昨天和你说了国术与内家拳,其实内家拳也算是国术。不仅如此,各门各派的武功,太极,八卦,形意,螳螂,咏春,包括通背,戳脚,弹腿,摔跤等许许多多的武功,都统一称呼为国术。”李老略微清洗了下,而后就开门见山的对沐晓锋说道。
这点沐晓锋昨天就已经悟到,当下并不奇怪,颔首表示明白,听候着李老继续传授下去。
“其实,你的盗术基础,就是武术基础。听石机说你的轻功不错,你来攻击我!”李老对沐晓锋说道。
沐晓锋一怔,而后醒悟过来,李老这是想看自己的底子有多厚,然后因材施教。李老上了年岁,发色全白,脸上布满皱纹,身材看着孱弱,身高更是低沐晓锋一个头。看着很是弱不禁风,与沐晓锋这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根本没法比。
看到沐晓锋错愕了下,李老又补充道:“随便你用什么方式!只要能打倒我就行,不用顾忌太多。”
沐晓锋点了点头,准备出手,他知道自己不是李老的对手,而且,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但是李老说让他随便用什么方式,他也不敢任意发挥,先不用说借助外物,这样的“切磋”,发挥的定然是身体上的手段。饶是如此,江湖上那些撩阴、偷心等下三滥手段他是不敢用的,这些对付敌人可以,用在与长辈的示范上,就是大不敬。
轻功也是一种武功,甚至盗术也统筹在武功之内,沐晓锋以前学的不过都是三脚猫功夫,与人对敌是将轻功以及盗术糅合在一起。这些手段,对付一般人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到了高手面前立即相形见绌。
沐晓锋不敢大意,他现在与李老的距离在两米左右,他脚尖在地面上一点,向着李老飞身而去。在这同时,他的右手伸出,直直的向着李老的左肩膀抓去。
认真起来的沐晓锋,眼神如炬,身体犹如离弦之箭,出手又快有准。看着沐晓锋这个架势,李老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肯定。就在沐晓锋的手要抓在李老肩膀上的时候,李老倏然转身,左手臂弯肘如枪避开了沐晓锋的手爪,又用肘尖击向沐晓锋的胸膛。
沐晓锋的反应不慢,他早先就想到了李老可能这样面对,他身体侧偏,双手顺势向着李老的左手臂推去。哪想知,李老手臂突然变直,直取沐晓锋的脖颈。沐晓锋双脚沾地未稳,身形转换不当,当即被李老扣住了脖子。
李老的出手更快更准,更是直接命中要害,沐晓锋脸色煞白,浑身不自觉地升起一丝寒意,这也太快了吧,他知道自己输了,幸亏对练的人是李老,而不是敌人。
“李老,这招叫什么名堂?”见李老收回了手势,沐晓锋恢复常态,当下忙不择迭的问道。
“这招就是撩阴掌!”李老回复道。
“撩阴掌?”沐晓锋有点瞠目,这抓的明明是自己的脖子,怎么成撩阴掌了。
“这是八卦拳中的说法,刚才你身体是侧飞的,取脖子与撩阴是一个道理,这招在太极拳中则叫‘撇身捶’。”李老解释道。
沐晓锋愕然,没想到刚才自己看似轻快的攻击,李老竟然有两种方式反击自己,而且用的是一招。
“外家拳源于古代战场硬柄武器使用方法,而内家拳则是源于古代战场韧柄武器使用方法,主要是大枪术。刚才我的反击,你怎么看?”李老先是提点了一句,而后又对沐晓锋问道,说话的时候,他的手臂还在空中甩了下,发出了一声噼啪声响。
沐晓锋知道李老这是对自己考验,他当即开口道:“像,实在是像,我推李老的肘部,而李老换小臂抽我,真的向一杆枪一样,枪尖扎人,而枪柄反弹砸人。”
李老欣慰的点了点头,又道:“正是如此,大枪术变化多端,衍化之招更是诡异莫测,这就要求在实战中眼明、手快、出手准,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沐晓锋深感赞同,其实武术与盗术是一个概念,多讲究变数,出招要变,应招也要变。
“你觉得我刚才的太极打得怎么样?”李老又对沐晓锋问道。
“自然,有劲!”沐晓锋由衷的说道,在电视上,或者平时看别人打太极都软绵绵的,连贯性上也不自然,而李老打的太极,正是给他这种感觉。
“对,就是有劲!太极拳起源于古代骑兵的枪法、长柄大刀法。其基本用法是:开、合、发。踩着高跷来使用长枪、长柄大刀。太极始于无极,分两仪。由两仪分三才,由三才显四象,演变八卦。所以说,八卦拳与太极拳是互通的,不仅是这两门,其他的拳法之间也有通贯的地方。太极拳,中正安舒、轻灵圆活、松柔慢匀、开合有序、刚柔相济,动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看起来软绵绵的,其实讲究的是“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实际上也不尽然,各式拳法还是要看实战,比如刚才我说的“撇身捶”。”李老又为沐晓锋详细的讲述道。
撇身捶,沐晓锋注意到了这个“捶”字,太极中中还有‘搬拦捶’‘撇身捶’,其实捶就是拳打的意思,河南有些地方的方言就是把拳叫“锤”。锤的力量是很大的,隋唐李元霸就是用锤,一把锤子不知捶死了多少武林高手。而拳头,一样可以力大、劲猛,试想,李老刚才施展的“撇身捶”,在空中施展尚且噼啪响,要是砸在自己的身上,那铁定是很疼的。
“那怎样练出拳劲呢?”沐晓锋问道,对于明劲、暗劲一说,他早先也了解过,但是怎么样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却是无从下手,如果说单单练习的话就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那铁定是不符合实际的。不能够掌握拳道的要领,永远都是个门外汉。
“一招鲜,吃遍天。”有些练武之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是一辈子,都只练习一两个招式。比如说,日本剑术中的拔刀术,有人就是练习了很长的时间,那也能成为一个高手。但是对于沐晓锋来说,这条路走不通,他没有这个耐心去一直练习一招,他也不能只用一招去对付人。而且,就算是他将李老刚才传授的这个“撇身捶”等一些攻击方式练至极佳,他觉得自己也未必就会练出拳劲。
“站好!”李老没有回答沐晓锋的问题,而是很严肃的命令沐晓锋道。
沐晓锋身体笔直挺立,真的犹如一杆标枪一样。李老单脚踢动沐晓锋的双脚,使他的双脚分开一定的距离。而后李老走到沐晓锋的身后,身处一只手上,用中指间在沐晓锋的后背上划了一道线,沐晓锋能够感觉到,李老指尖所划的线,正是在自己的脊椎上。
李老又折身到沐晓锋身侧,开口道:“人体脆弱的部分不仅有一些关键的穴道、头部,还有脊椎,脊椎是一个人的生命之所在。你要做的就是将武功练到脊椎上,那时候才可以说有了劲道。否则,终究是个门外汉,皆为虚妄!”李老很是严谨的说道。沐晓锋倒吸了口气,脊椎的重要性,他自然知道,但是把功夫练到脊椎上,这怎么个练法,这倒是个难题。但是他随即就明白了,李老这是告诫自己,练武,切不可好高骛远,要一不要个脚印,那些练拳数年之人,都未必能够练出拳劲,自己才入武一丁点的时间,说到拳劲,的确是遥远了。
李老又开口道:“师父领进门,成就看个人。我教导你的是练习之法,已经攻击方式,这些你勤加练习,可以养气,增力。”
“那在武术中的“气”指的是什么?”沐晓锋点了点头,谨记李老的教诲,而后又问道。练习盗术的时候,沐晓锋就练“气”了,但是他不知道,武术的中的“气”与盗术中的“气”又有什么却别。
“问的好,通俗的说,“气”就是意识、体能和武器的完美结合。但是在武术中则不然,这个气不是呼吸的气,而是通过长期的意念意识引导而产生的一种很整体的用力方式,因敌制胜,随心所欲的境界,这就叫气。”李老解释道。
沐晓锋了然,武术中的气与盗术中的气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都要讲究五感的柔和以及身体运用的契机。九转灵童也有敛气的作用,不知道和武术中的气贯通否?沐晓锋心下不自觉地想到。
接着李老又对沐晓锋讲述了一些拳道中的招式,有养生用的,有练气、练劲的,又说了一些该注意的地方。
一直到了中午十二点,李老到底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这么长时间聚精会神的演练已经略显疲惫,而沐晓锋知道自己不宜在此久留,毕竟这里是青帮的地盘。何况,李老也差不多到吃饭的时间了,遂他适时的提出了告别,两人约定明天再会,沐晓锋走出了小楼。
第五十章 俱乐部用餐(第三更)
沐晓锋走出李老院子的时候,刚好有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不期而遇,这名男子沐晓锋之前见过,正是昨天下午来叫唤李老的人。两人擦肩而过,沐晓锋看了保镖几眼,对方也回望了几眼,但是人都没有说什么。沐晓锋直直的走到了停放车辆的地方,雪佛兰安静地停放在那里,沐晓锋坐进去,发动引擎,轻抬离合器,车子驶开。
沐晓锋接着要找的人是唐刀,早上跟随李老学习武术,下午跟随唐刀学习更式武器、杀人技巧,这是他心下打定好的主意。
唐刀昨天与沐晓锋交代过,这几天他都算有时间。沐晓锋知道,唐刀作为天龙社团大佬的贴身保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