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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洋会心一笑,对我说:“行了,就交给我吧,你赶紧走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在医院停车场坐上车给高媛媛打了个电话,高媛媛笑着说让我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去找安娜聊聊,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我眉头微皱,方向盘一转驶向佘山。
在安娜家的别墅门口,我看到了两张刺眼的封条,我停下车走上前看了看,拿出手机给安娜打了个电话,却听到电话里的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我从烟盒里拿过来一根烟,点燃上抽了一口,吐出一口之后感觉这里面有点蹊跷。
我打了个电话给高媛媛:“安娜在那里,她家怎么被抄了,电话也打不通。”
高媛媛冷笑两声:“你应该去何绍的办公室里找她。”
我眉头皱了一下,高媛媛说:“我有电话进来,我等下将她的号码发给你,我先忙了。”
被挂断电话,我愣了一秒钟。
不一会儿后,高媛媛发过来一条短信,短信上是安娜的电话号码。
我打电话过去,电话响了约莫有三十秒她才接,我笑着问:“在干嘛呢。”
那边安娜的声音有点慌乱:“没干嘛,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我在上海呢,找个机会见见面?”我冷笑道。
安娜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好!”
我说了一个见面地点,然后我提前到那里,坐在角落里喝茶,冷眼看着入口处。不一会儿后,安娜风尘仆仆的过来,左右看看然后坐在我们约定好的位置上。我没过去见他,压低帽檐继续喝茶,安娜过来之后,不停地在看手机,好像很焦急。
我起身结账,递给服务生两百块钱,指了指安娜,贴在服务生耳边说了两句话。
然后我就离开餐厅。
我走后,服务生走到安娜身边,将一张纸条丢给她。
上面是我的笔迹,只有四个字:回头是岸。
看到这四个字,安娜眼睛里一下子汹涌出泪水,泪水打湿她的前襟,她赶紧擦掉泪水,强迫自己不哭。只有她知道,她这段时间承受了多少压力与威胁,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这四个字给她带来多大的希望。
……
云南王孙有道,高媛媛背后的陆老爷子,外加上我背后隐性的资源性人脉,这就是我们这次夺回资产的团队。
第二天就是夏天集团被公开司法拍卖的日子,可是我却并不着急。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条件的相信孙有道与高媛媛,并不是因为这是苏东坡介绍的关系,也不是因为高媛媛背后的陆老爷子。相反在这件事中起到决定性胜利的人是孙有道,如果他要是惦记我的夏天集团,我恐怕就要鸡飞蛋打了。
可是,很莫名其妙的我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在香格里拉酒店,我就住在他的隔壁。
夜里他叫我过去喝酒,我过去之后发现桌子上摆着两瓶威士忌旁边还有两瓶云南红,有两个看上去挺夸张的大杯子。
我笑道:“你这是要喝出人命的节奏啊。”
孙有道招呼我坐下,坐下后他先给我倒上两杯威士忌,递给我说:“我知道你能喝,这点小酒对你来说都不够漱口的。”
“你真是高看我了。”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孙有道自顾自的喝了一杯,说:“高看,低看?这都是外人看,关键是你自己心里怎么想,只要你愿意,别说四瓶,就是八瓶你也愿意喝。我结婚那天,娶的是全云南最漂亮的女人,所以我高兴,红的白的啤的各种酒掺和到一块儿喝,喝的最起码有三斤,但是我晚上还是操了我老婆五次,这就叫爷们。人一高兴,喝多少都没事。”
听着比我大上一轮还多的孙有道说这话,我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我不由说:“那你老婆一定非常漂亮。”
孙有道点了点头说:“当年如花似玉,现在管着管那。”
我一下子笑出声来,孙有道给我倒上一杯酒说:“怎么没听你说说你老婆,我听媛媛说你有过两任老婆?”
我摇了摇头说:“别提她们了,我这人比较风流,谁也没对得住。”
孙有道大声笑了笑,中气十足。两瓶威士忌很快见底,他将那两瓶云南红拆封,当宝贝似的给我倒上一杯,笑着说:“我也有两任老婆,这酒就是第一任给我埋在地下的,距今有小三十年了,嘿嘿。”
“哦?”我感觉有些好奇,端起来喝了一口,的确好喝,醇香迷人,仿佛喝一杯就会醉。
这时孙有道的电话响了,孙有道拿起来一看,露出慈祥的父爱笑容:“喂,观音呐,在国外还好吗?”
孙有道起身走到窗前接电话,我的眼前不由浮现出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孙观音。摇了摇脑袋,驱散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孙有道回来的时候,看了看我问:“怎么了?”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有几个孩子。”
孙有道不经思索就回答:“两个,一男一女,其中一个好像你还见过,都是缘分呐。”
我端起面前的云南红,小酌一口之后,低头看看杯中的酒液,喃喃自语道:“三十年?三十岁。”
我刚想抬头,孙有道手中的酒杯啪嗒一声就掉在地上,他手上划出一个伤口,猩红的鲜血流出来。我赶紧拿来毛巾,给孙有道裹着手,孙有道却将手放到嘴边,用舌头吸伤口处的血,然后喝下去。我看的恶寒,孙有道却咧嘴一笑对我说:“我的血比较珍贵,RH阴性血,浪费不得。”
我瞳孔猛地一缩,往后倒退两步。我不知道自己是在逃避还是在震惊,或者是胡思乱想。我嘴唇颤动两下,刚想说话,孙有道就说:“行了,你回去吧,明天一早还要忙呢,我没事。”
……
回到房间,躺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大床上。我辗转反侧,在内心告诉自己,或许是我想得太多。
毕竟……
她已经离开这么多年。
夜里我睡不着,就打开手机看照片。看那些我与夏婉玉走过的万水千山,看张玲的乖张跋扈,肆意卖萌。可是唯独,我的手机上没有她的照片。孙晓青,让我成为男人的女人。
我下意识的在输号码的那一栏输入了孙晓青的电话号码,这是一串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字符。鬼使神差之下,我拨通了这个电话号码,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电话响了,电话里传来嘟嘟的等候音,我的呼吸,我的思绪,我的所有一切,全部都在这一刻被调动起来。
我期待着电话有人接,我十分期待,可是我又在惧怕,我希望电话没人接。我不知道我在患得患失什么,但人就是这样,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自己希望的是什么。
最终电话还是没人接,我躺在床上沉寂三分钟之后,猛然坐起来,打电话给王颖丽,让她帮我查这个号码的注册人是谁。半夜三更打扰王颖丽,王颖丽并没有说什么,她很快将一个人的资料通过邮箱发给我。我颤抖着双手打开邮箱,里面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资料。
看到这个资料,我满身大汗,瘫软在沙发上。
我苦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电话号码早就易主了。
来到浴室里,看着镜子中赤条条的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洗个澡后,我躺在床上睡着。
……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的司法拍卖进行得很正常。没有任何暗箱操作,最后孙有道获得夏天集团的一切资产。
就在我们不明所以的时候,有两架飞机先后降落在浦东与虹桥机场。
第一架飞机降临在虹桥机场,机场施行交通管制,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随着一行人从机场出来。机场出站口停满了奥迪官车,几个身着正装的男人一脸肃穆地站在汽车旁边,其中就有何绍。周围满是荷枪实弹的警卫,何绍见到老人出来,赶忙走上去说:“老书记,您怎么降临上海。”
老人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何绍,转身上了一辆位于奥迪车队里的红旗轿车。
坐上车的老人对身边的生活秘书说:“别让他们施行交通管制祸害百姓了,我这次就是来看看故友,再来看看我的曾外孙女。”
生活秘书点了点头。
车队径直开往妇幼保健院,车要停下的时候,老人转头对生活秘书说:“告诉何绍,让他别跟着了,另外再嘱托他一句,不妨以退为进试一试。”
生活秘书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收到短信的何绍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躺在汽车后座上。
看着短信上的以退为进怔怔出神。
……
浦东国际机场。
出站大厅里出现两道奇怪的身影,一个风姿绰约少妇带着一个身材略微有些胖年龄也比少妇小上很多的女人,以及两个可爱的孩子。有些胖的女人手中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那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手里也抱着一个孩子。他们两个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女孩稍大一些,男孩比女孩要小。接机屏上显示,这是从伦敦飞回来的旅客。
风姿绰约的少妇摘下脸上的墨镜,看着眼前拥挤的人流,鼓起腮帮子吐出一口浊气。
旁边有些胖的女人嗅嗅空气中的味道,说:“这是浦东,家的味道。”
夏婉玉转头看着张玲,深吸一口气,左手抱着孩子,右手牵着张玲往外面走。两个小孩十分聪明的帮忙拉着行李箱。坐上车,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夏婉玉将鬓边散落的秀发扶到脑后。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张玲差十几天才出月子,可是两天前她执意要回来,不管夏婉玉说什么她都执意要回来。
夏婉玉实在没了办法,只能依着她。
回头看看与孩子一同坐在车后的张玲,夏婉玉突然有种突兀的恍然隔世。
仿佛她这次带着张玲去国外生孩子,就好像是徘徊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汽车径直开到家门口,夏婉玉递给司机三百块钱,让司机帮忙将东西提到家门口。她走上去,从门后找到钥匙,将门打开,并没有想象中遍地灰尘的景象,相反空气中有股清新剂的味道,看来经常有人打扫。让张玲坐下,将两个小孩放在沙发上,夏小玉十分聪明的去给孩子烫奶粉。小夏天蹲在旁边,看着小姐姐照顾两个小屁孩。
“玲儿,家里只有点面,我给你煮点面吃吧。”夏婉玉在厨房转了一圈,对张玲说。
“好!”张玲端坐在沙发上,眼睛依旧空洞,什么也看不到。
忽然,门被重重推开,惊醒两个在沙发上沉睡的小家伙。
我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心慌,着急,喜悦,各种心思全部涌上心头。
……
告诉我夏婉玉回来这个消息的,是小区的物业经理。那时我正在与孙有道高媛媛磋商合作计划,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撂下他们赶回家里。站在门口足足怔神三分钟后,我才脚步轻轻地走进来,走到张玲的面前,转头看看张玲,白了胖了,身材走样了。再转头看看孩子,张牙舞爪,活泼可爱。
蓦然回头,夏婉玉依靠在厨房门口,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依旧是那么风姿绰约,依旧是那么稳重。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夏婉玉转身回去给张玲做饭,张玲开心一笑,露出俩酒窝。我伸手抱起一个孩子,再抱起另一个孩子,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好吗?”最后还是张玲先问我。
我转头看着张玲,一激动将她抱在怀中,激动地说:“不好。”
张玲在我肩膀上打了一下,嗔道:“松开我,我身子疼。”
我赶紧松开她,张玲躺在沙发上,笑着说:“为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