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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夏天,陈水伦只穿了个短裤睡觉,因为生活中没有女人,又因为是壮年汉子,再加上*是土裁缝做的,宽而大,他中间那里象日本的富士山,顶得老高老高。
陈水伦眼睛是闭着的,他根本没想到李红玲会掀开蚊帐。
“哇!撑伞了!”李红玲声音极地夸张,夸张里杂着:哇,你这家伙好可爱的意味。山里人习惯把男人这儿顶起时叫撑伞,一个撑字说明了其顶的力度;一个伞字也深动了裤子给撑起撑开的贴切,足见三峡人其语言的丰富性与独特性。
李红玲的话让陈水伦一惊,一惊就睁开了眼,虽睁开了眼,但伞依然撑着,还特意显示出活力似的动了动顶了顶,他立即不好意思,他身子向里边翻。
“都是过来人,有莫子事嘛!大男人的,还羞羞……”李红玲低了低身子,嘴向他耳朵靠近了些,声音暧昧起来——“我会收伞!”她这般说时,手也暧昧,把陈水伦的身子一搬,就摸向了那儿。
陈水伦本是干柴,哪听得了这样*的话,但他还不知道李红玲心里的真实,不敢忘形,他手伸了一下,想摸她,但停住了,他虽然停住了,但队长婆娘却捉了他的手往胸部拉。
“我一个单食汉(单身汉)怕莫子!”陈水伦心里想,原本就起了火,现在浇了油,哪还忍得住,身子一立就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李红玲。
“别忙!”李红玲轻声说。
陈水伦急忙松开手,他不明白为何不忙,心里愣了愣,望着李红玲。李红玲暧昧地一笑,站起身来,走向门边,陈水伦以为她要走,心里好生失望,但他也没敢动,李红玲不干,他毛都不敢碰。
李红玲走到门口时并没走,她伸出头看了看门外,随后缩回来闩了门,闩了门她又回到了床边。
门都闩上了,陈水伦还能蠢吗,一翻身就把李红玲抱拉在床上,并压在了下面。
“看你这猴急!”李红玲说,顿了顿后,又说,“也是哦,你老婆都走了好几年了,这中间你沾过女人没?”
陈水伦没理她,哪有时间回答嘛,他只一个劲地办此刻该办的事。陈水伦身大身壮,那玩意也不含糊,连射两次后仍屹立不倒,把个李红玲舒服得云里雾里,越爽就越不满意胡华东的表现。
一翻风雨后,陈水伦把家里的包谷倒了大半给李红玲。“我没喂猪儿,也不喜欢吃包谷,就多倒些去吧!”
“到时杀猪了,砍一腿给你!”李红玲对正装包谷的陈水伦说。
“要不得!要不得!啷个好意思嘛!”
“有莫子不好意思嘛!有机会了我还来!”李红玲提了提装包谷的袋子,有些沉。
“往后,我的粮食只要有多的,都给你!”陈水伦见李红玲说有机会了还来,也跟着放了一条长线。
这条线一放就放了十多年,放得李红玲成了自己的半个老婆,直到近两年,或许是老了,也或许有其它的原因,反正李红玲没来找过自己了,当然,只是那事不找自己,其余的依然不变,譬如帮这帮那,譬如借东拿西。
第38章:山里春色浓(下)
第38章:山里春色浓(下)
“水伦,水伦,你在想莫子?把火烧小点,看锅里都潽出来了。”李红玲突然喊叫起来。
陈水伦一惊,回过神来,脸有些红地笑了笑,说,“没想啥,锅里潽了就是要好了,我少加柴,只要锅里在开就行!”他台头望了望,李红玲并没看他,仍埋头在切她的洋芋片。
未几,李红玲干完了手里的活,她把锅里的红苕稀饭用两个大盆装了起来,洗涮了锅,放了少许猪油,加了盐,待锅里热辣后,把洋芋片放了进去,嗞嗞声响,香气四溢。
“好香!”陈水伦赞了声,吞了吞口水。“想不到,李姐,你们这时候了还有猪油吃。”
“也不多哒,罐罐里就巴底子一点点了,顶多还有一两斤。”
“虽说只有一两斤,但在我们整个生产队是最好的了,照我看,除了你家,就可能只有会计胡松年社员刘少帮家还有油吃;至于林木家,我看都没得哒,他虽是大队的民兵连长,但人老实,家景和你们比不得!”
“赤脚医生胡来同呢?他家可肯定还有!”
“是,是,还有他家,有手艺不同。不过,说真的,下面作业组要是没有他家,都穷!”
“水伦,洋芋片熟了,不要火了,你去叫华东吃饭吧!”
“要得,可在大队读书的胡明平(李红玲幺儿)还有在地里干活的胡琴没回来呀!”
“差不多回来了,等我们把桌子莫子的搞好,就回来了,我天天煮饭时都看了钟的,有个时间就是好!”
“那还用说,买个钟得要好几块钱呢!我们全生产队就只你家和会计家有。”陈水伦边说边站了起来。
“还是会计家富,他手表都有了。”
“李姐,他会计要是不贪,买得起莫子,说个亮底的话,那个药罐罐(病人),如果不是会计,比我还不如!”
李红玲笑了笑,没有答理他这句,只说,“快叫华东了!”
陈水伦从灶屋穿过堂屋,到了最里边的房屋(山里人把卧室叫成房屋),走到床边,“华东哥,华东哥,吃饭了!”
待他俩回到堂屋时,饭菜已经摆好,胡琴胡明平各端着一个咸菜碗正从灶屋来。
“两个娃儿快哈!说回就回来了。”陈水伦没话找话,明显地有些讨好,但胡琴胡明平并不领情,特别是胡明平还白了他一眼。
“吃!吃!吃饭了!”胡华东靠了上方坐下,他坐了一半位置,剩下的一半明显是留给陈水伦的。待陈水伦坐下后,他又说,“吃饭后,你去周文超那里,把我们队的情况反映给他,就说林木有资本主义倾向,用集体的土地肥私人的腰包,我们上面这个作业组的社员有意见。”
“华东哥,你不去吗?”
“我去了不好,你去是代表社员,回旋余地大,即使林木知道了,我会在你背后撑着,我在背后使力好!”
“华东哥就是能干!”陈水伦赞了一句后,大口大口吃着稀饭。稀饭还有些烫,再加上他吃了个酸辣子,很辣,冒汗了不说,鼻子也辣红了,还有鼻水出来,他转了一下头,手按住一个鼻孔,用力用气冲了一下,接着又换了一个鼻孔,用力用气冲了一下,冲后,又用手把两个鼻孔抹了抹。
他的一连串动作自个没感觉,却让胡琴胡明平鼻子紧皱,双双白了他一眼。他俩知道,这样的人太不卫生。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39章:林木(上)
第39章:林木(上)
陈水伦去周支书那儿状告林木没几天,林木也知道了这件事,那是在大队开会,周支书把他叫到一边,单独和他勾通,但没批评他,是同事不说,最主要的是他们已从报纸等各方面看到了政策的松动。虽然如此,林木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沉重,乡亲们都穷到了顶点,自己带领乡亲依靠一点政策的松动多收了季红苕,有何不可呢?分成作业组,其目的就是要提高劳动效率,老队长自己不分清形式,却在这点上来和自己过不去,真是!
开完会回家,走在弯弯的山道上,林木又想到了这事,他望着起伏的群山,思绪又走回到了那些走过的路。穷!一个穷字,穷到了顶点的穷贯串了他所有的记忆。
八岁,八岁时他才开始发萌读书,那时,读书得到梅子品镇,翻山越岭往返要走两个多小时,一年出头没双鞋穿,那怕是下雪的冬天;每天早上吃点头天晚上剩下的,中午的粮食是红苕出来时带红苕,洋芋出来时带洋芋。虽然如此,父亲仍不高兴他读书,好在母亲的包容,他勉强念完了高小。高小刚念完,就碰上了解放,政策原本有些松动,可家里底子太薄,再加上父亲的守旧,日子真的艰难。实在无法忍受家里的穷,十六七岁的他报名参军,参军的地方在遥远的东北,大概是1954年吧,反正是抗美援朝战争刚刚结束。
在部队服役了几年,因文化太少又回来了,回到故乡时正碰上大跃进,穷倒不怕,怕的是饿,在部队时,有饱饭吃,可回来后,每天没一顿象样的饭,这日子怎么过呀?人不能饿死,他背着他的父亲去挖了一块荒坡,也就两丈见方,准备种些蔬菜充饥活命。可他刚挖出来,就被父亲知道了。
“这啷个得行?你这样一搞,每个社员都象你,我还啷个管?!”当生产队队长的父亲气不说,也急得不行。
见父亲如此,刚结婚不久的林木提出分家。
“分就分吧!老子把你养大了你翅膀硬了,能飞了,你飞吧!”林家政心里更气,有种要和林木一刀两断的架势。
家分了。
说是分家,其实全家只有两间屋,他们四兄弟,就算两个老人不要,每人只有半间。林家政用些旧木板什么的在中间一隔,就分了半间给林木,分家里的生活用具时,林家政边搬边说,“分吧!搬吧!从此我不管你,你也不用理我,我沟死沟里埋,路死路边趟!”
林木见父亲的话如此绝情,心情很差,也很痛,他想不到父亲的反应如此急烈,但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
分家后的第二天,他在父亲仇人一样的目光里种完了那块刚从荒坡上挖出的地。就十天半月,青菜长出来了,因为那块荒坡土厚,地肥,青菜长势旺盛。青菜就要吃得上口时,林木通过公社武装部长的关系,带上妻子修建黄葛树连结五峰公社的公路去了。
在公路上大概两个月后的一天,他的二弟林进峰来到了工地上找他,找到时,林进峰只叫了一声大哥,就泣不成声。
“弟,啷个了嘛?你不说只哭有莫子用?”
“哥,爸妈就要饿死了!”
说到饿,林木才仔细看看弟弟,瘦,明显的缺吃少穿,泛着两只大眼睛。
“大哥,家里没吃的,有点吊命的大都让给我和两个弟弟,妈妈都饿得走不稳路了,上茅房都要杵拐棍。”林进峰边说边哭。
林木也听得眼里含泪,心里酸楚。
“我们存的有些米,叫二弟悄悄拿回去吧!”在一旁的于秀容照样眼里含泪,轻轻说。
林木没有回答,他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妻子,那是他俩省吃俭用余下的,准备生孩子时吃。
于秀容说后不待林木答话,就从床底下把一个补了又补的旧布袋子拉了出来,约莫有十来斤米。“快拿了回去,你们煮了吃。”
“别,先装一点他带走,多的我们自己带,现在人多,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林木赶紧阻止。
“要得!”林进峰哭着点了点头。
“先回去吧,我们下午收工了就回来。”林木说完把弟弟送出了工地。
下午收工后,林木和妻子一道回去,路过他开垦的那块荒地,本很青绿的菜,却被大一片摘一片。他正出神地看着菜地时,队里有人走了过来,见是他俩,就说,“林木,你们回来看看吗?你的两个老人要不是你种的这些菜,我看都睡进土里了。”
回到家,家里已穷得揭不开锅,据邻居说,地里的菜都让给了丈夫孩子吃,林木的母亲自己只吃树叶,人已经撑不住,躺在了床上。于秀容心细,她揭开一个土钵盖子,里面装着的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