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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我!”
顾晴天心中一喜,知道有救命的法子,便想拿开丁凝那柔滑无骨的手,不料这一拿之下,居然是纹丝不动,仿佛也掐得更深了,疼得他哀叫连连,痛苦不堪。不过顾晴天的性子倒还算忍耐,居然咬着牙,强自忍了下来,倘若是换作别人,恐怕早就晕了过去。
搞了大半天,顾晴天才脱手而出,抬手一看,却见自己的手仿佛是被某只大鲨鱼咬中一般,一道道指甲深痕,在手上微微发红发紫,当真是受罪不轻啊!
顾晴天愣愣地看着这些指甲深痕,不觉摇头苦笑,便把丁凝抱起,走出庙门外,一路往深山密林的方向而去。
在半路上,顾晴天只觉自己有点不太习惯,许是太重了的缘故,不过转念一想,若不把她抱了出来,放在庙里,说不定会被哪只深山野狼给叼了去的。
想到这里,顾晴天的额头上登时飙出了冷汗,随之眼光向着四周瞄了瞄,心中暗想,这荒山野岭里该不会有野狼吧?
夜色深深,黑暗的森林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狼嚎声,在月下,不断地咆哮,不断地嘶吼。那声音听在自己的耳边,就像是恶魔的私语一般,让人毛孔竖起,浑身冷汗直飙。
顾晴天在走了一阵之后,却停下了脚步,发觉身子各处酸疼不说,居然连肚子也饿了起来,真是倒霉到家了。
不过饶是如此,顾晴天也渐渐在麻木的痛楚与酸疼中,适应了过来,也不惧怕什么野狼,继续寻找着“勿忘我”这种药草,记得铁心爷爷曾经说过这种药草生性喜阳,可这三更半夜的,要到哪里找啊?
结果找了半天,天终于蒙蒙亮,第一缕阳光透过了云层,洒了下来,照在顾晴天的身上。空气之中,有丝丝的凉风带着些许花香,透身而过,吹在脸上,面上,顿觉浑身舒畅。
顾晴天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举目四望,发现在不远处有一片花海,里面正是自己要找的药草,便如子弹一般,冲了下去。
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触目皆是一色,与丁凝那雪白的衣裳互相呼应,更显得她清雅秀丽,超凡脱俗,又见一朵朵伶仃的小花在微风中,低低摇曳,半含半露,仿佛是在跳舞一般,令人喜爱,招人难忘。
顾晴天把丁凝轻轻放在地上,又伸手去摘那些白色小花,放入口中嚼了一下,确定不是什么毒花后,这才放心了下来,随即又摘了几株花草,放入自己的怀里,换了个姿势,背起丁凝,赶了回去,还顺便在大街上,买了几样东西,才回到了庙内。
破庙里,一束淡淡的阳光从破屋顶上照了进来,而后又被那些屋瓦撕成一道道光柱,一点一滴地打在顾晴天的肩头上。
只见顾晴天把那些药草全部放在锅里揉碎,又弄成深绿色的浆糊状,黏在纸上,正准备往丁凝身上贴去,不料脸上一红,她竟然是个女的!自然不能脱去她的衣服,替她敷药,除非她醒了。
想到此处,顾晴天登时大感头痛,恨恨地坐在地上,但转念一想,自己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她是死是活,于我何干,反正又不是自己害死了她,不用那么操心。
想罢,便自顾自地生火做饭,不去理她,只见顾晴天的手法凌厉之极,如御膳房里的厨师一般,通天入地,无所不能,诸如降龙十八炒之类的,那更不用说了,都快成千年妖精了。
忽地,一声咳嗽,却见丁凝的嘴唇微微爆裂,脸色显得难看之极,似乎是失血过多所致。
顾晴天转眼看去,见她凄楚可怜,于心不忍,便用在衣裳上撕下一块小布条,蒙上眼睛,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还生怕有什么差错,不过这种蒙眼*的功夫,难度超高,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学得会。
顾晴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此刻在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开始慢慢回忆起丁凝衣着上的每个细节,从那里开始,从那里结束,都历历在目,登时在黑暗中,现出丁凝的身影。
顾晴天心若止水,一步一步地脱去丁凝的衣裳,虽然极力压制内心的冲动,但难免有点不大适应,随后只见他手里拿着些许药膏,往上贴去,再用纱布固定住。
等到那药膏固定好之后,顾晴天正要把她的衣服穿好之时,却是“啪”的一声大响,一记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清脆而响亮,仿佛是被什么标中一般,又刺又疼。
顾晴天登时感到一阵眩晕,顿时,在火辣辣的脸上露出一个红扑扑的手掌印,就差鼻血还没流出来而已。
此刻丁凝睁大了眼,才看清眼前站着有一个黑鬼乞丐,正蒙着眼,在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心中登时一气,便一脚把他踢了出庙外,但随之却感到一阵闷痛,却是伤痛复发了起来,
不过在丁凝的体内却有股冰凉的感觉传来,很快的,自己的痛楚也消了许多,她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随之她的瞳孔却是急剧收缩起来,在迷迷糊糊之中,问了一句:“你,你是谁?”
顾晴天被她踢得一脸错愕,仿佛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喃喃地道:“你受伤了,我见你可怜,才帮你的,没想到你却这样对人。”说罢,便向前走进了一步,想向她解释清楚。
丁凝见他走进了一步,连忙退到一旁的角落里,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冷哼了一声,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她的声调冰冷,无情,仿佛还带着一丝的寒气。
顾晴天听她的语气突然加重,便停下了脚步,傻傻地站在那,动也不动,像个木头人一般。
凛冽的寒风不断地笼罩在顾晴天的头顶上,接着便迅速地扩散到他的全身,片刻间让他整个人仿佛掉到了一个冰窖里一般,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震得屋瓦上的积雪,都一一掉落了下来。
小雪如花,弥漫着这个季节的落寞,安静地飘在天空上,显得流离失所。
而这两个人却任漫天的飞雪,飘落在他们的身上,几番红尘,几度轮转。
大概过几个时辰之后,顾晴天听到周围没有什么声音,以为她已经走了,才把蒙在眼睛上的小布条解了下来,却见她还活生生地坐在破庙里,半闭着眼,也不知是死是活。
丁凝缓缓睁开了眼睛,抬眼一看,却见那个少年还站在庙外直打喷嚏,当下,便想离开这里,不料身子却是动也不动,只觉得全身乏力无比,剧痛之极啊!
忽地,却听从对面传来几声“噼啪”的脆响,丁凝抬眼看去,却见顾晴天找一处地方,席地而坐,眼光柔和,嘴角边充满了无限的笑意,正生着火,煮着了锅里的清粥。
只见他的手法纯熟之极,只是两三下的功夫,便将红枣,杏仁,松仁,白果,菱角,红豆,花生,小米,拨皮洗涤,精拣去核,放入温水之中,再用细火闷煮,但顾晴天还嫌它太慢,干脆用内力,加以精火煅烧,不一会儿,这锅“九味八宝粥”(民间俗称“腊八粥”)就已经搞定了。
又见锅盖一打开,登时有一股喷香的美味,四散而开,扑鼻而来,几乎无孔不入,此刻丁凝看得心中暗暗称奇,对他的警惕也放松了不少。
而顾晴天却是不慌不忙,只是转身从包袱中拿出腕子与汤勺,盛上一碗,当他准备开动时,却发现身前有一双眼睛正在幽幽地盯着自己。
丁凝见他忽有所觉,连忙移开了目光,不料自己的肚子却是不听话的很,居然也咕咕乱叫着。
然而就在此刻,就在丁凝的目光所能及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一双脚,踏在了自己的眼前,轻轻蹲了下来,停留了片刻之后,又走开了。
阳光随着飞雪从破庙屋顶上的洞口照了下来,落在丁凝眼前的那碗清粥上,显得平淡而温暖。
而此刻丁凝却是愣愣地看着那碗清粥,突然间想伸出手去,但随即又缩了回来,却是心里面始终是犹豫不决,不知怎么办才好,仿佛是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斗争一般。
庙外,小雪虽然寒冷,却抵不过庙里的一处火光,因为那里有这人世间最真最美的温暖,虽然微小,但却十分知足。
小雪,一直平静地下着,此刻,没有人能知道,丁凝到底有没有喝那碗清粥?不过在她那冰封已久的内心里,却开始慢慢燃烧了起来。
入夜,一轮冰月高空悬挂,映射出清冷的光芒,将破庙外的杂草照得起伏不定,哗哗作响。
大风凛冽,吹起的一地的雪花,在半空之上,忽而旋转,忽而下沉,又似柔曼冰柳一般,飘到在人的心窝处,凉飕飕的。
顾晴天忍不住打了寒战,口中哈着冷气,又把手在放在篝火旁烘烤,顿觉心里面温暖了许多。
而反观丁凝这边,却是身子越缩越紧,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野兽,在黑暗的角落里,慢慢地舔食着自己的伤口。
淡淡的火光,肆意摇曳,把顾晴天的黑脸照得通红。
顾晴天抬眼看去,见她身子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禁眉头一皱。
而丁凝却被他看得抿紧了嘴,低垂着眉,也不知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许是不安,许是平静。
忽地,“噼啪”的一声脆响,却在丁凝的身旁生起了另一堆篝火,通明而温暖。
丁凝一怔,见顾晴天点完篝火之后,放下几根干柴,又立即地缩了回去,也不知是害怕自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目光之中,倒映这通明的火光,丁凝心中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自己恩师的话,说是天下间男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人,全都是大骗子,而在自己眼前的,却分明是一个热心的少年啊!
当下,在她的心里面一片混乱,也知怎么办才好,想到这里,不料自己情丝一动,体内气血翻滚,竟是无法克制,又流出一道鲜血来。
顾晴天见了,眉头又是皱了两皱,仿佛是自己也在亲生经历一般,便静静地向她靠了过去。
半晌,顾晴天终于忍不住说道:“姑娘,你没事吧!”
丁凝盯了他一眼,但语气之中却透出冰冷:“我没事。”说罢,又伸手擦去了她唇边的血迹。
“你是怎么受伤的,怎么那么严重?”不知何时起,顾晴天突然问了一句,许是自己一个人不说话太过无聊的缘故。
丁凝没有回答,只是见他突然这么关心自己,仿佛就是自己已故的亲生弟弟一般,便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亲人,你为何待我如此之好?”
顾晴天一怔,喃喃地道:“没有啊!只不过我见你是一个单身女子,在外头怪可怜的,便救了你而已,况且……况且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他的声音忽然变低,感觉自己情绪上的变化,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丁凝听他说得这么率直,不觉心也松了许多,又听他的话语之中似乎有一种悲凉,仿佛有什么伤心的往事一般,那么地忧郁。
空气之中,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见丁凝目光如水,一直愣愣地望着那孤独的火焰,但心中所想的,却是对面的那个少年。
幽幽的火光,伴随着破庙外那一阵阵细细的呼啸声,有节奏地跳动着,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一双温暖而动人的手,在解开她心里面缠绕已久的死结。
正在这时,从庙外突然传了一阵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妩媚婉转,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