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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啦，那问一下古大哥，你这把剑什么来头啊？”惊鸿这一放开了，率真的心性立即就显露无疑。若风还颇为担心这位真人是不是在那他们开玩笑，却听这个紫虚真人还真是把自己当大哥了，道：“为兄的这把剑啊，说起来却不是为兄的。此剑为当年开派立宗之时我凌霄一脉第一任首座之剑，相传此剑本是天玄祖师所得，后见我凌霄一脉第一任首座祖师精通剑术，便是在整个宗内也是无双，就将这柄洪荒神兵赠了。”紫虚真人顿了顿，继续道：“此剑乃是我脉首座身份象征，一直流传于历代首座之手，我也是二十年前自我爹手中接过这柄上古神兵的。”
“还有啊，爹说这柄神兵放眼神州，也是绝无仅有的，堪称天下剑中至尊呢。还有爹说，等我修炼到玉清至清境能有御剑之能时，就将他原来用的那把仙剑送给我呢。”清竹不插嘴是不可能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若风虽然仍是满腹疑问，但至少此时确定这位真人跟他爹古兮子和她女儿清竹一样的脾性，真的打算认了他们这两个兄弟了，也就放心开口了：“敢问古大哥，这只凶兽可当真是凫徯？”说着低头看向那已经断气的凶禽。
“凫徯生性好斗，然而多是隐于蛮荒边野之地，不常见的。见则有兵啊！”这位颇为豪爽的一脉真人第一次面露忧色。
“古大哥当知为何？”若风紧问道。
“与邪道有关，前几日我宗“通玄峰”首座玄极真人曾以先天卦象和观星测象之术推知一二，当是正邪有战，而且就是正邪两道内部，恐也有兵戎之事。哎……”紫虚真人微叹一口气，帮若风清理好了伤口，又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给若风敷上，包扎好伤口，接着道：“另更有匪夷所思之事，卦象晦暗有缺，明显是有涉及到鬼神妖巫之事。也许接下来几年内，天下难得安宁了。”
“有这么严重啊？那清玄宗一定会出面制止吧，清玄宗出面的话，不就自然没事了吗？”惊鸿道。
“哪有那么简单，此次事非寻常，就连我宗也是不可贸然插手的。”紫虚道。
“可是，天下之事，以和为贵。交兵之事乃相残，相残则两伤，两伤则有害而无益。清玄宗身居天下正道领袖之位，应当是首当其任的吧。”若风顿了顿，接着道：“就算天下将乱，以清玄宗之实之力，团结天下正道，当是不难的吧。”
紫虚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若风，微笑道：“**之中，天地人物存焉。天有天道，地有地理，人有人伦，物有物性。有天道，故日月星辰可行也；有地理，故山川江海可成也；有人伦，故尊卑长幼可分也。有物性，故长短坚脆可别也。”紫虚再看一眼若风，道：“那你可知道此中深意？”
“哎呀爹你又讲这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了，我不愿意跟你和爷爷修真修行，都是因为这些啦。”清竹在一旁小声嘟囔道。
“古大哥，是讲的……万物皆有其类吧，万物…可是……如何才有其类？何人列出其类？”惊鸿疑惑道。
若风近四年来，遍览云宅之书，有的机会师从古兮子，此时之智，远非常人可比。然而听得紫虚真人此话，仍是有些不知所云。
思索片刻，若风忖度道：“意为…万物之存列变化，当是……出其本性，非人力之所为？难道是说，就这样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吗？”
“你认为当该如何？”紫虚静静道。
“自当该是替天行道。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无力相争，领袖天下的正道诸人若再是不管不问，只顾自己清修得道，又怎么配称正道，配称…真人？”若风此时有些激动。他曾暗下决心，自己即是不能救得天下苍生，至少一定护得自己身边，自己关心之人的周全。童年的坎坷经历，特别是茫茫雪原里，那触目惊心的鲜血，让自己的内心，一直都有些灰暗。
“老弟你激动什么啊，古大哥还没说什么呢。”惊鸿拉了拉若风道。
只见紫虚真人长身而起，望向远方，自言自语道：“天地无人推而自行，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为之也，何劳人为乎？人之所以生、所以无、所以荣、所以辱，皆有自然之理、自然之道也。”
“云若风，你虽心思敏锐，心志坚定，尤其难得悟性超然，可是你心中执念太深，若是不重自修其身，反是易走偏锋，你可知道？”
此时紫虚真人哪里还有刚刚随和亲近之感，只是让人感觉如父授子言，师授徒命，不可不静心聆听也。可是此刻若风心里却是极力挣扎：本当正道除奸，强者扶弱；自己本就应该自强上进，方可回护亲人，阻止悲剧…可是……可是紫虚真人却如是说…
“古…大哥，你是……”惊鸿有点不习惯这个态度突然转变的大哥。
“云惊鸿，你天资绝佳，重在心性率然，而不拘小节，不钻死角，日后只要机缘一到，自然是有望参得天道，修至大成。”紫虚真人说着，却又转回头去，自言自语道，“只是天道茫然，谁又知道何谓天道？我宗九脉真人，尚不能放下羁绊，潜心参悟，也难怪自天玄祖师以来，再也不见有大成之人。所以，这天下之事，我宗现今也是必当要管的。”
“哈哈，”紫虚真人却是自嘲的一笑，道，“两位小兄弟不必见外，我们以后自当还是兄弟相称，紫虚尚有要事，今天就此别过。”
说着，剑诀一拈，古剑‘腾空’已经横于身前。斑驳光起，紫虚已是冲天而起，也不见他是如何将紫竹也迎上剑去。
远远只传来清竹拉那悠长的声音：“两位哥哥再见……”
………【章三 风雨乍起（一）】………
（一）
玄霄山外，古道斜阳。惊鸿和若风正并肩缓缓行在古道之上。刚出玄霄山，两人总算是放下了心。若风之伤虽已经过紫虚真人救治，但此刻仍是不敢过多劳累，因此行起来颇有耽搁。
“照这样走下去，几时方能到家？老弟让我背你一程吧。”惊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两个药篓够你背的了，我没事的，休息会就没事了。太阳已经西斜，傍晚恐怕不能到家了的。”若风伤口仍有些疼。
“我说，你刚刚干嘛那么激动啊，那个紫虚真人倒也颇是古怪，性子古怪，说话更是古怪的紧。”惊鸿想起刚才还跟这一脉真人兄弟相称，下意识的笑了笑。
“没有啦，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紫虚真人的话而已。”若风道。
“那现在呢？我倒不是接受不了，我好像都没听明白啊…”惊鸿皱着眉道。
“我也不太懂了，不过紫虚真人当真是修为深厚，而且对天地大道有着深知明察，只是……”若风却是没有说下去。纵然得知清玄宗不会袖手旁观心中好受了许多，可是对紫虚真人那些话，还是不接受的吧。正如紫虚真人所说，执念太深。
“只是什么？”惊鸿追问道。
“只是我也不很明白啊。”若风摊了摊手道。只是他心里却仍在想，我还是坚持己见的。
“哦。”
片刻沉默……
“老弟，刚刚凫徯……谢谢你啦，是我不好老是往里走。不过下次可别这样子了，我们兄弟祸福与共，你把我推开那算什么啊。”惊鸿先开口道，“再说了，要是我上的话，说不定还能挡下那只臭鸟嘛，至少也不至于像你弄得这么狼狈嘛。”
‘喂、喂，爪子没抓在你身上你当然这么说啦，换上你来试试搞不好比我还惨……’若风心想道，一脸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下次别闯祸就行啦，多亏这次你没事，要不回家我怎么跟咱娘、跟云家交代啊。”
“呵呵，不好意思啦，这次等爹回家一定让他送咱俩去修真去，不去清玄宗去个小一点的门派也行啊，什么太极门、盛香谷都行啊，爹跟他们也都有交往的。反正不去天梵寺就是了。赶紧把修为提上去，以后我来保护你，也就不用怕这怕那的了，哈哈…”惊鸿脸上，陶醉之情又现！若风一见这个表情就一阵头大，你说这家伙也不小了，有事没事怎么老爱自我陶醉啊……不过若风心里却是颇为感动，这个兄弟从来都把自己当成亲兄弟一般，甚至……还有过之吧。
“干爹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那，我说你就先别陶醉了。再说那些门派，跟正道三大支柱门派实力相去甚远，那里比得上清玄宗、天梵寺、紫凰宫啊。”若风道。正道三大派不仅是创派已久，而且实力确实不俗，又为天下苍生做了不少事情，乃至在普通百姓中也是家喻户晓的。至于太极门、盛香谷这些小门小派虽多，却是不怎么出名的，要不是云家书载广博，若风和惊鸿又如何会知道？
“今年应该会回来的，爹出门一般三四年就会回家一次的，这次都出去四年了应该快回来了吧。”惊鸿道。
“恩，那倒是挺好的，我也很想如你说的那样啊。”若风道。
“是啊是啊，倒是说不定可以见到咱大哥惊龙呢。”惊鸿越说越是兴奋了又，“对了，说到大派，那天梵寺我们是不用考虑了，反正不能出家当和尚的吧。清玄宗又不能进，就只剩下地处南域的紫凰宫了。可是书上所载，紫凰宫修行之法颇为刚烈，一个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烈火焚心而亡，颇有些不似正道，估计爹也不会让咱去吧？”
“也是啊。”若风道。
“对了，你说干爹会回来？是真的吗？”若风又问道。
“恩，是该回来了，都四年了啊。”惊鸿道，“啊，前面有个茶摊，咱去歇会吧！”说着就当先跑了过去。
茶摊主乃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和一位老婆婆，此刻那老人颤颤微微的端来两碗茶水。茶碗已显古旧，斑驳的杯壁甚至还在碗口有了缺口。在这荒郊古道之处，行人本就稀少，此刻茶摊之中只惊鸿和若风两位客人。
那老者一脸皱纹纵横，显是饱经风霜。不过却是意态安详，颇具慈爱之色，似乎是不因这贫苦生活所困。放下茶碗，那老人见若风身上有伤，颇为关心的问了一句：“小兄弟，你这是如何受伤的啊？”
“哦，这是上山采药时不小心伤的。”说着，若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上山采药？可是这玄霄山？”那老人又问道。
“是啊，这玄霄山上好多珍草灵药呢。”惊鸿答道。
“那你们可曾见到玄霄山上的仙人？不瞒你们说，我儿子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很是仰慕那玄霄山上的仙人们，就自行去拜师修道了……”那老人说着，也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啊，那么久了啊，那他没回来看过您吗？”惊鸿道。
“这倒不会啊，我那儿子还是挺孝顺的，隔几年都回来看看我们两个老家伙呢。”那老人说着笑了笑。
“那你们只有自己生活，不会感觉很清贫很辛苦吗？”
“那倒不会，富贵非福嘛。我们老两口能这样平平凡凡过日子就已经很开心了。”
‘是啊，要是真能如此平凡的过一辈子，那该多好啊。可是天下将乱，又有谁能独善其身？还是需要身怀本事，才能护得自己身边之人啊。’若风边喝茶边想到。
………【章三 风雨乍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