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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庭的具体情况,同情心发作,知道西医的治疗费用不是小华的家庭能够承受得了的,便只开了几副中药,并暗中答应小华妈妈会上门给小华治病,于是,才有了陈新这次的义务出诊。
小华因为有了之前陈新给开的几副中药吃着,现在病情勉强得到了控制,巩膜和皮肤的黄疸症状没有加重,不过中药治疗急xìng黄疸型肝炎效果并不明显,而且,吃中药虽然费用低一些,但也还是一笔不小的花费。陈新有把握不用中西药治疗,是因为他还有一门家传绝技,那就是针灸疗法。
陈新的来历很不简单。他籍贯河北沧州,出身于一个医宦世家,祖上曾任过宫廷太医,医术中尤以针灸著名于世,直至传到他祖父这一辈,见中医在国内的地位逐渐被西医所取代,由此兴起要深入了解西医究竟的念头,所以,老祖宗明下尊旨,要陈新这个已经中医大成的孙辈去学西医。陈新身具中医之传承,毫不费力地考上苏州医学院,苦读三年,专攻传染病一系,于去年毕业后分配到济南XX医院。
所以说,陈新现在是明西暗中、中西兼备的一名“双料”医生。
针灸,是陈新自幼修习的功课,而用针灸来治疗急xìng黄疸型肝炎正是陈新最得意的绝技之一。经过他治疗过的病人,不仅复发率低,且与中药或西药的治疗比较起来,在恢复食yù,消退黄疸,改善肝功能等方面,更是略胜一筹。
消好毒之后,陈新依次在小华的至阳穴、足三里穴、胆俞穴下针,在刺阳陵泉透yīn陵泉时,陈新特别的小心翼翼,生怕小华喊痛。然而,没想到小华只是在开始时抖了一下,然后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声不吭,让陈新暗暗称赞。
下完针,陈新每隔十分钟运针一次,在空闲里,陈新跟小华妈妈说道:“这针灸,每天需要做一两次,我呢,要是每天这样来回的就很不方便,我想……把小华接到我那里去,您看怎样?”
其实,陈新要带走小华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小华现在的饮食结构完全不能保证他的身体所需,而跟着他,在营养上面会有改善。不过,这个理由是不能说出来的。
小华妈妈还没有说话呢,小华却先开口了:“我不想离开妈妈。”
小华妈妈也表示不同意:“不行不行,你一个大男人的,还要工作,带个孩子算怎么回事,要不,还是我带小华去您那儿针灸,坐公交车挺方便的。”
“可是孩子针完灸还需要休息一下,最好睡上一觉才能保证效果,再说,我那儿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吃饭有食堂,我上班小华就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呗,他现在正好也不宜多动……大姐,您不是还和我见外吧,我可是不把您当外人了,您再这样,我可要不高兴了。”
小华妈妈感动得热泪盈眶:“陈医生……我的好兄弟,姐姐遇上你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对我这样好?我们孤儿寡母不光给你们帮不了忙,还要拖累你们!”
“缘份吧,缘份是不需要理由的,”小韩在一旁也被这个场面感动了,异常认真地说:“我看咱们不如这样,也不用搞什么形式了,以后我们就全当是一家人,谁需要帮助都甭客气,小华呢就是我和陈新的外甥,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怎么样?”
“好!这个舅舅我当定了。”陈新喝彩道。
这时,小华妈妈早已经泣不成声了——意外的惊喜让她无法控制自己!这么多年来,为了家,为了孩子,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支撑着,在面对那些风雨坎坷时,她已习惯了孤独地去承受苦难,虽然曾经无数次地幻想着能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依靠,可她也清楚地知道,那种幻想只能是梦中的奢望而已。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就在她又要面临一次劫难的时候,上天却终于垂怜了她,只是这希望来的有点太匪夷所思了。一个贫困潦倒的病人家属,竟然得到了医生不计得失地帮助,而且还要和她结成姐弟一般的友谊,这一切简直让她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就在她细细地品味着心里那种从地狱升入天堂的感受时,透过泪水却看见小华正不安地望着她,一脸着急的样子。为了不影响治疗,她连忙捂着脸转身走出屋子:“小华,别乱动,我炖鸡去了……”
小韩见在旁边帮不上什么忙,便也跟了出去。
小华看到大人们对他的话根本不加理睬,便又重复了一下他的观点:“叔叔,我不想离开妈妈。”
“叫舅舅,以后别再叫叔叔了啊。”陈新先纠正了下称谓,然后劝道:“去舅舅那里好,舅舅那里有好吃的,还可以给你补习功课,你如果什么时候想妈妈了,我们可以随时回来。”
“不,我不离开妈妈!”小华还挺固执。
陈新耐心地说服着:“小华,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病,到我那里去对治病有利。你也不想就这样病下去吧?课也不能上……”刚刚说到这里,就看到小华把头扭过去,不理他了。
陈新愣了一下,苦笑着挠挠头,对于这个病弱而又倔强的“外甥”,他还真的有点无计可施了。突然,他想起一个主意,脸上露出诱惑地笑容:“小华呀,你有没有看过《神雕侠侣》啊?”
《神雕侠侣》这部香港制作的电视连续剧现在正在热播,虽然小华家里没有电视,但小华一直在同学家里一集不落地看,同学们在一块也不说别的,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郭靖、黄蓉等人名自然是天天挂在嘴边,九yīn白骨爪、降龙十八掌等武功更是耳熟能详,就连气功、经络、穴位等专业名词也都能牵强附会地相互炫耀一番。小华一听陈新问起这,便不由把头转了回来。
“想不想学习里面的武功啊?告诉你,舅舅我可是会武功的哟,要是想学,就要听舅舅的话。”陈新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形象是不是跟骗了小乌鸦的狐狸差不多呢?
不过,小华果然被陈新的话给吸引住了,他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我不信。同学的爸爸说,那些武功都是电视里瞎编的。”
陈新无奈之下,只好来露一手以消除小华的怀疑:“我这功夫可不是瞎编的,你要不信,我可以给你试一下。”
“怎么试?”
“你伸出手来。”
小华迟疑地伸出一只左手,陈新还是像在公交车上一样,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虚虚地轻捻在一起,距离二十公分对着小华右手的虎口上轻轻一点。
“哎哟!”小华惊叫了一声,条件反shè地缩回了左手,然后再看陈新的眼神就不同了,目光中充满了惊奇和景仰,半天才吐吐吞吞地试探道:“叔……舅舅,你说你会教我武功?”
“是啊,怎么,你不想学?”
小华急忙连声答应:“想学,想学!”然后才兴奋地问:“叔……舅舅,您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好神奇哦!”
“你看呢?”
小华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信心十足地说:“一定是‘隔空点穴’!‘弹指神通’不是这个姿势。”
陈新一个踉跄,差点趴到床上。隔空点穴?弹指神通?还九yīn真经呢!哪儿跟哪儿啊,这帮倒霉孩子,看电视都看迷症了。要说,他刚才露的这手其实也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种针灸手法,叫做“气针”。气针不用针,而是用“气”,也就是武侠小说里所说的“真气”,这种针灸手法针感强烈,非常刺激,是治疗针感迟钝、急救或镇痛时才用的方法,当然,用来暗中伤人效果也不错,只是有效距离稍嫌近了些。
既然“气针”要用真气来实施,所以施针者就要练习气功功法,陈新祖传的功法是“形意拳”中的三体式站桩,他从七岁便开始练习,十二岁时得以发放外气,然后开始跟随祖父行医历练。其站桩功习至今rì,可以说是功力深厚,早已经达到了意到气到的境界,在同辈的兄弟们当中,无论是学识还是经验,已是家族中公认的翘楚。
然而现在这一陈门绝技竟然被陈新用来诱骗小孩子,如果让祖父知道,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但是,即使这样也还是不能修得正果,紧接着,小华又提出了新的考验:“舅舅,你都会些什么拳呢?打给我看看好不好?”
陈新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能不能骗到小孩不说,自己倒成了打把式卖艺的了。以前挺佩服自己的机智超群,怎么现在就不灵了呢?
“小华,咱们今天先不打行不行?”
“不嘛,我要看看舅舅到底武功有多强,能不能打得过杨康。”
打过得杨康?“我还打得过西毒呢,”陈新真的要抓狂了,直接吼道:“潘振华同学,想不想学功夫?想就跟我去。”
小华见这个便宜舅舅脸sè变化,立刻变成了乖宝宝:“……想,我跟你去。”
“呃……”陈新还准备着小华继续纠缠呢,这下差点被闪了个跟斗。
取下针来,小华卧在床上,抬头瞧着陈新怯生生地问:“舅舅,电视里演的那些功夫是不是都是假的?”
陈新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刚才的恼火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心中的柔情又悄悄地泛了上来,爱怜地轻拍着小华的屁股,慢慢道:“其实也不全是假的,有的还是有些根据的,只是没有那么夸张就是了。不过,要是完全按真实的情况来演,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看了。”
“那……学功夫是不是很难啊?”
陈新提出要教小华武功,原本就是想引诱小华去他那里治病的,但这会儿想起来,觉得真正教一教小华也未尝不可。小华身体弱,而他所练的站桩正好可以改善小华的体质,而且,看小华的xìng格,也不是那种爱惹事生非的人,学点本领在身以后说不定就是用以自保保人的凭仗,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遇到点什么意外,自己总不能天天跟在后面保护他吧,全当收个徒弟了——虽然自己还太年轻。
想到这里,陈新便严肃起来,正sè对小华说道:“你若是真正想要学习武功,就要做好思想准备,武功又叫功夫,为什么叫功夫?那就是需要时间,要持之以恒,绝不能三心二意,不管多苦多累,都要坚持下去。你如果觉得能做到,我就教,但是,一旦开始教了,那就绝不允许中途而废!好好想想,然后告诉我。”
说完,陈新便把小华留在屋里,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陈新既然有了教小华武功的打算,就去和小华妈妈商量这事。小华妈妈听了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谁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呢?而小华?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要不然又怎么会成为这本书的主角呢?
小华妈妈高兴之余还多了些考虑,小华跟着陈新治病练武的,算是个什么关系呢?“要不,就让小华拜你为师吧?”
“不用,当舅舅就行……你不要担心,我肯定会好好教小华的。”
“我怎么会担心你教小华的事,我是担心小华这孩子蹬着鼻子上脸!你不知道,小华可不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老实,看到外面那棵松树没有?上面的松子不等熟透就没了,都是他给摘下来的,整天爬到树上,跟个猴儿一样。千万别对他好,给他几分颜sè他就敢开染坊,甭到时候他和你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