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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自己入命星宿“角木蛟”的释义,它明明白白地告诫我说切勿轻易以赌博获利。
“不赌。”我还算聪明,万一她出千怎么办呢,是吧?
“不赌就不赌。”群里的人也纷纷表示不可思议,而她接着说:“一言难尽。关键是游戏的‘道具’,明天试一试就知道啦。”
张月鹿不像傻逼啊,可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灵魂?真是搞不懂。
自大学以来,从未像这样期待明天的到来。
尽管比以往慢了点,它还是来了——这个明天,张月鹿承诺的表演让我快到了公司十几分钟,还捎来了巧克力一助雅兴。
“哈嘁哈嘁哈嘁!”
谁?是谁!——哎,别那么看扁我好不好,现在又不是两个铁球同时下落的教学课本桥段,你凭什么觉得我注定大失所望?告诉你,我家里书架上书的总数足足有公司所有人的年龄加起来的十分之一舍尾取整那么多!
——别问我公司多少人——就跟你讲吧,在如此浑厚的文化气息陶冶下,“从小爱哲学”这个领先潮流的思想早已深深根植在我的脑髓、骨髓、脊髓、心水之中。如果回到十五年前,你问我纸球和铁球哪个比较重,我可以自信十足地告诉你——秤砣——噢不,做秤砣的工匠的手茧,最重!
见识了本座的哲学功底,你还敢怀疑我不是站在真理这边的?——算了,我不介意,因为一个只赢得起一时的人,注定输掉一世。
有人搬来几张升降凳——我还想声明一下:从小爱哲学的我,亦爱科学。
这种用气压下的……想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想错了,昨晚张月鹿说的并不是气功。我怀疑昨晚喝的啤酒质量不合格,只看到了“切勿轻易赌博”而对“刚愎自用”的箴言视而不见,夺走本座的绿客尊严不说,还夺走了理智。待会我要投诉那造假酒的无良厂商。
——不是气功那到底是什么?据我所知,升降凳,尤其是充气的一类,是不可以随便玩的,擦枪走火就菊花不保,张月鹿居然还拿它当游戏,出了什么事可是人命关天的啊。然而我的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扼死在摇篮之中——峰哥拿家伙过来,霎时间把凳子的气筒接上气球。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据张月鹿所说,当时峰哥搞新座位的时候,研究过这种不安全的凳子,并加以改造,弄了半天把气放了出来——我再次误会,之前峰哥什么组装机子,其实是简述目的,至于过程,在那残疾的描述里是被忽略掉的——而张月鹿嫌麻烦,干脆换了另一种凳子,但这件事给了她策划这次年会游戏的灵感和条件。
我就说张月鹿不是傻逼,原来游戏是这么个玩法:把气球吹破就可以了。
想当年,本座以数一数二的物理成绩在初中高中遭到万千少女的醉心惊叹,要是以朕独特的物理慧眼来审视游戏平衡性的话,虽然气压低的缘故不会致使凳子马上弹起来,可还是重的人占优势。毕竟压得越下,就越容易受强气压反弹而上,这样的话下压距离其实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游戏不是排队,而是分组无序进行,弄破气球就不可以参加了,直到把分给每组的气球全部弄破为止。两组气球数量当然是均等的,但每个气球大小不一。
有点意思。我有点佩服张月鹿的水平了,当然,是出于同情的佩服。现在是午休时间,但好些同事都放弃午间休息,出来玩爆炸,有的女生承受不了爆炸声,就用大小不一的惊呼声来表达自己所受的惊的程度。
一男同事脚离开了里面——他跳起来,一屁股朝凳子坐下。我佩服这位冒险家,当然是出于吃惊的佩服,那么小面积的凳子还敢如此率性。但其他人却欢呼起来,这种欢呼声没有既成的语言含义,但我听得出大概是“很酷”的意思。
对了,这游戏还有个规矩,必须紧接其后的人来升起凳子。随冒险家之尾而来的女生,她太没力气了,看她憋红了脸,使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凳子升上来。
只持观望态度的人不只我一个,而观望中不发一言的我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张月鹿似乎也觉察到了:“哎,良,你也来试试。”
因为特别热衷于找BUG,我每次玩网游都跟GM混得老熟。我仿佛看见一头小鹿正往石壁上冲,别想不开啊张月鹿。
“OK。”
用屁股给气球打气而已。我不屑地坐上去,五十三公斤的体重不够用,用一起一落的动能来冲击凳子,气球很快就被撑破。没想到,后续的麻烦来了,凳子艰难被我拔起时,张月鹿已经快爆破了第二个气球。
这次我用脚抵着凳子近地面处的架,以防止下滑过快。
我爆破掉第二个气球,张月鹿接近胜利了,观众小学生一样参差不齐地喊加油,对谁?没有指名道姓。
把凳子拉上准备爆破第三个时,才明白了这凳子下段的摩擦要比上段摩擦大,也就是如果重的人一下子压下好多,那么导致后面的人很难升上来;要是不狠心下压也浪费了时间。
阿弥陀佛,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心里在反复尝试自我超脱。这个时候我是真心佩服张月鹿的临机策略——咬牙切齿的佩服。
张月鹿破掉第三个气球,紧随而至的是我的爆破声,胜负已分——可还没有,她在把凳子吃力地上升。是啊,如果是在一个团队里的话,绝大多数人不仅是下压的一方,更是上升之人,从开始到结尾下压比上升三比三才算完满,也许,张月鹿也有让我的意思。
我借着最后的希望之光,双手猛地把凳子上升,发出两个同时的机械齿合的声音——打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鹿角拒
“学得挺快嘛。”张月鹿在内部通信发信息夸奖我说。
我什么都没说。满招损,谦受益。
张月鹿的方案获得很多人的积极反响,这就是人际优势。我不敢说以自己目前所出的方案,就一定比她好什么的,但这结果已经难以挽回了。
然而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大学生活我只有我的游戏终日陪伴,而我的游戏只有我和少数亲友体验,常常问自己是什么造成这种狭隘局面。有道是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默默汲取众家之长,领悟了竹笋的精神的我,后来我就变成了一株竹笋,养精蓄锐,有朝一日一长擎天去。
可竹笋精神没有告诉我,与天比高是要运气的。我一长,就撞到一只莫名的小鹿,折了尖尖的头,弯了长长的腰。
内部通信不停地传递、升温张月鹿的游戏,我一直反刍自己的游戏,试图再增加一点点趣味,再赋以一点点哲思,或者教育意义,甚至再开一版……都是好事,至少无憾于我的这段时光。
“再会!”于我亦是于她的党羽们,张月鹿跟几个人说说笑笑,拎起手袋下班去了。
人要向前看。人际光环是吧?我就不在乎了,到完全蜕变成上升星座的那天,看得到,自己还要经历好多好多磨炼。
几个聊天组到了晚上都有所动静,公司相关的目前我只有两个聊天组:张月鹿和她的亲友团;一个是部门人闲聊八卦的。本想在部门聊天组里畅谈我的游戏设想,没想反是他们邀请我加入他们的游戏之中。
一看张月鹿的小组,发现多了好多人,跟部门小组相比还多了几个人。仔细审查发现,好些新来的是张月鹿非公司职员的亲友。
“玩吗小良?”明明比我小还叫我小良,人得瑟起来真是没大没小。我回复张月鹿:“不玩。”
“啊?我们缺一呢。”
“我不舒服。”
“不舒服?哪里。”
“心。”
“服穿心莲试试。”
我没心情开玩笑。
然后张月鹿发起私聊:“到底怎么了?”
人的眼睛为什么长在前面,因为人要向前看,不管前面是不是一道墙,或者悬崖峭壁,总之向前看就对了。
可以抚慰我内心创伤的,是亚特兰蒂斯……暂时的抚慰。
我拿出手机,翻来覆去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包括双亲,每次通话准又跟我追究继承家业的事。
此前在自家开设的大药行里当广告创意,实不相瞒,我是逃出来的。家底丰厚,我却视之如粪土,在执行一个药品广告创意的时候,一心跻身游戏事业的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情还是杳无音信,一如我的出逃,前车之鉴,我想她有她的选择权利,也该尊重她的选择,但愿她的做法是对的。祝福她,成全她,好像就能显得我高大了些——还是更加渺小无奈了呢?
“喂,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任性地打出这句话,任性地按下了发送。
因为上次的求助,绿客小组有人关心起我的现状,我又何必装出一副上者之态,告诉他们纠结手机,却没有跟他们说自己喝了啤酒破了戒。独孤的痛苦或是接近幸福的喜悦,绿客的信念总被什么压制,而最后又是出于对它那份使命感,让我默默退掉了绿客的组。
关掉所有通信工具,打开音响放歌。我哭了,一年以来第一次哭,上一次哭还是读大学的时候,那时用三维建模软件玩烂了机子,拿去修理的时候无聊至极,上网吧玩游戏,结果上久违的游戏里看见久违的她。
她主动跟我打招呼,说这是她的另一个号。
游戏和我有莫深之缘,因为九十年代正是游戏猖獗之时,从小玩到大,随时代更迭而出的网络游戏自然就进入我的生活当中。那就该说起我生平第一次表白了。
第一次表白是在某个游戏里,对一个给我感觉非常有气质、深度的美眉好友。喜欢她好久而终于鼓起勇气告白的时候,我的心紧张得……她看了之后,却对淡淡地我说:“我是单身主义。”我看了之后心里又哭又闹——然而在网络中,固然是发一些文字来表达我的这种心情,而她,依旧冷冰冰地对我用“……”的表情。
于她眼中我不过是个周旋于无数无知少女间的花花公子,就算游戏里能做出下跪求婚的动作,我也应该做过不少回了吧。
真情与形式之间,或远或近,有着相当的距离。那时任何衷肠的诉予都颇显苍白,唯一一次告白像是一则逗逼小丑的恶作剧。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渐渐变成对方的样子,就算后来不再喜欢。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但她对我而言是真的。再后来,托她的福,柏拉图的神迹在我的世界上出现了,她的欢喜一如我的欢喜,她的悲伤一如我的悲伤,心中真实存在过的她同我灵魂共生共灭。
我对着黑不溜秋的手机屏幕泣不成声,准确来讲是压抑着声音,虽然房间里面空空荡荡,可隔壁周围旁耳众多。我聪明地扭高音响,以掩盖我的尽情释放的哭声,我还嫌它掩盖不够完全,大声、再大声……
这是一首极度悲伤的音乐,它的背景是一则生离死别的爱情故事,曲目转换时的安静,让我不得不止住哭声,避免穿帮。轮到一首单恋的凄美婉转的歌曲,它……
我把哭声再次压抑,把音响关停——还不是遭到邻居投诉的缘故。牙都没刷,就一头栽到床上睡了。
以往消愁段数十分低的啤酒,彻底败给了睡眠。明天一早我心情畅快地刷牙洗脸出门上路。邻居目光在我脸部的短暂停留,更添一道春风。
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