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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燕歌一时无法跳到剑气圈外,应付起来有些吃力。唐厉不是武当弟子,他的忘生剑法使得一般已有如此威力,若换了沈秋水,胜负就很难预料。姬燕歌收了剑,喃喃自语道:“这剑法一开始看似柔绵,变化却多。我专注应招,到后头剑法凌厉,却已不能避开,像是入了套一般。”
唐厉微笑道:“索性一开始不曾入套就好了。”
姬燕歌道:“一开始应付随便,只怕早就输了。”
唐厉道:“输了又怎样?”姬燕歌“啊”了一声,就见唐厉撑着肘喝茶,信口道:“很多剑法都为取胜求赢而创,比武时,剑客也以取胜为目的。许是你急于求胜,所以一眚障目,看不出破绽。”
姬燕歌闻言似所有思,默然不语,过了许久,才道:“小唐,我问你,以慢攻快、以快攻慢已是寻常招数。如果有人的剑法古怪,是设法破了他的古怪剑法来得快,还是比他的剑法更古怪来得快?”
唐厉想了想,道:“自然是后者来得快。”
姬燕歌随即一笑,似是已有所悟:“你且出剑,再来!”
楼红萼姗姗来迟:“此地人多,避过不易。公子恕我来迟了。”
青年眸中深幽,笑意淡淡一晃:“很快就会见到门派故人,我本以为楼夫人不愿同行”,说话之间,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块锦帛递给她:“或许你看到这个,能够高兴一些。”
楼红萼展开细细看来,捧着锦帛的手不由剧烈颤抖,冷静如她,数十年的定力修为仿佛霎时崩塌,声音似有欣喜、又似有着无限惊惧,几不成声道:“这是……这是寒虬剑鞘上的纹刻?这是寒虬剑的纹刻!公子竟拿到了?”
从未现身于江湖的、无人知晓下落的寒虬剑,剑鞘记载着四分之一心法的如此细致的刻纹,他竟然拿到了!
青年接过锦帛收好,秀逸清俊的容颜一如往常,却不见欣喜若狂,只道:“楼夫人一介前辈,我只晚辈,还要多谢您的指点。”
楼红萼的身体仍有些颤抖,勉强调息平静心神,声音曼妙而清明:“公子几时拿到的?”
“现在我想见到寒虬剑,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凭记忆摹画纹刻却不是什么易事,粗看的机会多,近处细看的机会极少。我曾近观过剑鞘几次,一次就在今日。”
楼红萼思量之下,他从见到剑鞘上纹刻的那天起,每次记下一部分,到今日完全描摹而成,从头到尾,竟从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声色,心性之隐忍,令她不由深感寒意。过了片刻,方问道:“公子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青年直言道:“敢问楼夫人,昔日昆仑派中,可有术法或者丹药,可令人遗忘某段记忆?若有,我需要四粒。”
四粒?
楼红萼微微一愣,眉目之间随即流出隐约怅然,失笑道:“公子毕竟年少,想法真是有趣。若有这种药,哪怕前事尽忘,我也已吞下千粒百粒,如何还能在这里协助公子?”
烛照之下,但见她容色惊艳,唇间一抹绛红微微黯然,却似开到极处的花,霎时将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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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洛阳城南一家客栈的檐角之上,一抹青绸和铜铃同时高高悬起。
姬燕歌见到青绸,知道是昆仑派众人已到,看着铜铃却有些奇怪,正在困惑之时,却见黄宗石已从二楼探出头来:“小姬,上来!”
姬燕歌一笑纵出,在雕漆镂花栏杆上轻轻一踏,人已翻上了二楼,只见二楼已坐了十几名昆仑弟子。她环顾了一圈却不见瑶光,便问道:“瑶光呢?”
“慕容受不得颠沛,身子不怎么好。你师兄照拂他一路,哼,吃穿住睡从不见瑶光这么周全过。十几天下来,便是铁打的神仙也受不了,这会儿正在歇息。”
黄宗石说到这里,就听旁边一名燕墟城弟子玩笑道:“开朝以来,满朝笃信道教,宫中亦存有道藏无数。听说当今官家几次下旨,请瑶光大人出任天官一职,他却不肯,还不是担心去了汴京后,慕容的身体有恙?姬师妹,要得你师兄这般屈低身份地悉心关照,我也宁愿身无武功,整天和他吃吃喝喝、琴棋书画,多好!”
姬燕歌微笑道:“好啊,我师兄一时不在,你们就这样编排他。回头我定告诉他听!”说着,走过去在黄宗石身边坐了,见庞清霜不在,心想大约她在房间里静修罢了。
此刻却听身边一个清脆女声嘻嘻笑道:“姬师姐,你的眼睛转也不转,在看哪个玉面郎君啊?”
姬燕歌还未说话,黄宗石已斜了那少女一眼,道:“师尊怕武林大会上多有受伤,嘱咐带两个紫薇城弟子来。要不是你们苏师姐不能来,我才不会带你来。留瑕,你再这样口无遮拦,看回去被苏师姐怎么收拾!”
却见少女和姬燕歌年龄相仿,小麦色肌肤衬着玲珑漂亮的大眼睛,长发结髻束在鬓边,发尾系着一对银铃,甚是古灵精怪。
这少女乃紫薇城子弟留瑕,年龄甚小,平时很得师父喜欢,又是苗人侗长的独女。只见她身后背着两张形状各异的长弓与箭筒,一袭品蓝色绣蜈蚣百花五彩衫外套着昆仑弟子的服饰,脖颈上戴着璀璨繁杂的九凤朝阳镶玉苗银项圈,纤腰柔荑,巧笑之间极是俏皮。
留瑕知道姬燕歌颇受掌门喜爱,心下更是有意恼她,当即跟过去坐下,笑眯眯道:“姬师姐,你看,那个关中剑派的俞少侠在看你哎!你看你看,楼下崆峒派的少侠也在偷偷地看你。咱们的姬师姐这般好看,怎么会中意这些庸脂俗粉。
“呃,不对,男人好像不叫庸脂俗粉……庸刀俗剑、庸枪俗棒?黄师兄,你们中原人有没有这种说法?黄师兄?
“姬师姐,快看!他们脸红了哎!嘻嘻,姬师姐,你偷偷告诉我,你中意下边哪个情郎啊?嗯,我看青城派那个穿白衣的江公子就不错,眼睛有点儿像瑶光师兄,就是小了一些、丑了一些。不不,瑶光师兄比他好看多了。唔,我再给你换一个好了!
“那边那个陆少侠怎么样,他从前到我爹爹的明月侗来过,还夸你什么绝什么艳,有那个……那个什么朝的遗风。”
她说话的声音清脆明朗,客栈里听得清清楚楚。楼下各门各派的少年虽不敢上昆仑包下一半的二楼来,仰头一看姬燕歌,脸倒真的红了。
黄宗石心里暗暗好笑,心想姬燕歌活泼娇艳,骨子里与瑶光一样有些肆无忌惮,说话却有分寸;留瑕却是伶俐精怪,说话天南地北无所禁忌,比她话多得多了,也算她棋逢对手,口中却仍道:“留瑕,就你认识的朋友多。你姬师姐要生气了,还不住嘴!”
留瑕扁了扁嘴“哼”了一声。她在苗侗里说一句话,就有无数苗民争相应和,如今说了这么多话,姬燕歌却连理也不理,心里不由很不高兴,更想作弄她一番,便道:“呀!姬师姐,你的脚上有一条蛇!”
姬燕歌一惊,低头去看,却见留瑕衣袖一扬,一条金纹小赤蛇朝她迎面飞去:“哈哈哈,方才是骗你的!”
姬燕歌顺手从留瑕背后抓过弓箭,疾退十几步,留瑕所用的小金箭细如发丝,她用得虽不习惯,却也将那条小蛇射死在地。
留瑕不料她竟会射箭,一时心里一惊,逐渐又鼓起腮帮子呜呜哭道:“你为什么射我的蛇?没了它,我还去哪儿给你们找千年人参、百年首乌!”
黄宗石道:“谁教你无故乱丢蛇虫?回头定告诉你们苏师姐!”
留瑕赧然一顿足,只听身上系着的银铃轻轻响动,眼珠一转,道:“我……武林大会快到了,我不过是想试试姬师姐的武功,帮她动动筋骨!”
却听姬燕歌微微莞然,道:“好,你要怎样比武功法?”
留瑕早有比武之意,此刻听她主动提出,更是高兴。留瑕自幼在苗乡捉蛇捕虫、翻山越岭,箭法极高,精、准、速、力甚至是男子中的高手所不能及,弯着眸嫣然开口道:“咱们就比射箭!”
姬燕歌想了想道:“好,拿箭来。”
留瑕喜滋滋地递给她一张十二花斑蛇皮火云穿日弓,又给她一支自己用惯的细毫小金箭。
却见姬燕歌内力一催,将那支箭从中折断。
留瑕“哎”了一声,知道将用不顺手的细箭给她已经理亏,只得再递去一支镶乌金玳瑁云母丝长剑。
姬燕歌含笑,又将那支箭折断。
留瑕知道自己先前口无遮拦,想必已经得罪了她,心里忌惮她的武功,生怕她也在哪日作弄自己一番,脸色一变,就变得可怜巴巴,怯生生递过去一支翠羽紫金箭,嗫嚅道:“姬师姐,我错了……咱们只比箭法,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气,我什么都答应!
“哦,不不!你别去给苏师姐告状,告状我不答应!”
姬燕歌闻言不由笑开,接过箭道:“苏师姐有那么可怕吗?”
留瑕见她已不生气,登时又来了兴致,雀跃道:“咱们怎么比?”说着环顾一周,伸手朝二楼房梁上系着的几道红绸指了一指,道:“咱们每人射三箭,看谁先射中那些红绸,好不好?”
姬燕歌微笑道:“好!”一面说,一面拉弓搭上了弦。她的箭法本来很是平平,身长玉立,臂力更不及留瑕,此刻便取巧借助内力,将弓拉到半满,内力忽然急劲逼出,弦动弓响。
留瑕搭箭轻跃射出,动作行云流水、意态翩然,真如“搭箭追雕飞白羽”一般,与姬燕歌射出的紫金箭一齐射中红绸。
姬燕歌与她同发第二箭,但借深劲内力,箭尖竟比留瑕快一步射穿红绸,将它钉在房梁之上。
留瑕扁了扁嘴,在苗乡里再出色的勇士也绝没有箭法胜过她的,即使有,比试时也定会让她几分,不敢当真胜她。
姬燕歌只听两箭连发轰然有声,自是兴致盎然,不禁展颜莞尔而笑,使出轻功足尖一点,两下踏在栏杆上,内力全然催出拉弓如满月,水红色衣裙翩然扬起,只听弦惊霹雳砰地一声巨响,响声如雷仍在耳畔,紫金箭已贴着她的面颊疾速飞出,穿过红绸牢牢钉入对墙之中,入木几分。
武当派一行众人步入客栈,方走上台阶,恰好耳闻目见。
明眸顾盼,竟如春水漱流一般暖然清朗。昔时姿态万千,竟不敌此刻刹那容光。
留瑕明知要输却不甘心,搭箭轻盈一跃而起,婉若玉蛟一般凌空纵出,身形闪动连踏着栏杆追上,细金长箭尖声射出,穿过红绸,竟又射穿屋顶,将房上的瓦片勾带下来。
留瑕正要洋洋得意,忽然神色一变:“不好!”只见两块瓦片扑簌簌掉下,将要落在邻桌坐着的一位老妪头顶。
只见那白发老妪忽然身动,龙头杖横扫挥起,只听龙头与龙尾啪啪两声,已将两块屋瓦分别击碎,随即又变回形容灰败、枯瘦憔悴的老妪模样,坐在武当派与昆仑派中间的桌旁。
留瑕看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才一脸乖觉向那老妪道:“婆婆,敢问婆婆如何称呼?方才刚有得罪,您可不要生气!在下……”
老妪喝止道:“休与老身在下来在下去,要说什么,明日武林大会上去说!”又道:“我叫什么名字,明日你就会知道了。”
留瑕看她说得颇有敌意,转脸朝众人吐了吐舌头,赶忙又跑回来。
客栈里变得霎时安静。只见那老妪颤巍巍地喝了口水,又去吃碗里放着的一只馒头,吃完过了片刻,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