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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燕歌心下一凛,这才想起前几日和静虚交手,无意间施展过小清凉功,不由暗自气道:这个老贼尼、臭尼姑,我不杀你,你竟这样暗地使坏,去和老和尚打小报告。废不废武功之后再议,我先杀你!
念头一出,身形立动,足尖轻点凌空而跃,就要向静虚点去。少林三名武僧同时出手,他们武功虽不高明,却极有默契,两两间仿若联成一张若有若无的罗网,罔论姬燕歌何等轻功,再也施展不开。
姬燕歌心知动不得手,便出言反驳,朝空觉道:“世上哪来不传之秘学?只要有人会施,就有人能学。昔日昆仑玉京城中,宝寺空见方丈和我掌门论剑,恰施展了小清凉功,我又恰有一眼之缘。法师也要废去空见方丈不成?”她伶牙俐齿,起初不过在陈情叙事,但讲到自己几瞬之间学得小清凉功,不免有几丝得意,唇角忍不住偷偷扬起。
岂料空觉毫不为所动,也微笑道:“此事彼事,岂可并语?姬姑娘,须得罪了。”
姬燕歌环顾四周,见酒馆里除了这几人外,只有一位戴着纱笠书生模样的少年坐在一角斟酌,若打起来,纵然自己能逃过三名武僧的结阵,也决逃不过空觉和静虚联手,只得慢慢周旋,便道:“少林寺自开派以来严令无违,从不接待女客,我小小一个小姑娘若破例,也太罪过。”
空觉不以为意,面目慈蔼:“规矩乃为约束世人所制。姬姑娘惊才绝艳,本在世人之外,自不受限制了。”
姬燕歌听他这么说,知道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心焦得不住用足尖在地上划着圈儿,眼神瞟来瞟去,不觉瞟到坐在角落的书生身上,忽想出一招下下之策。当即出手如电,身形掠出,伸手去扣那书生的喉颈。
□□忽然,少林众人始料未及,姬燕歌掠到桌边,却比任何人更为惊讶:面戴纱笠的书生少年,竟是沈秋水!
沈秋水欺身侧近,一边翻腕格挡,掌中内力又是一纵,两人借力便向酒馆外掠去。
静虚怒极,道:“好个妖女!竟敢挟持酒客!”
少林僧众里有个胆大些的,悄声道:“师太……那个……那个酒客,好像是武当派的沈少侠。”
姬燕歌一阵惊愕,她经历方才一幕,对谁也不再敢轻易信任,不知沈秋水是在帮她,还是与空觉静虚共演一出戏,一双眸子惊惶地不住眨动,像蓦地受惊的小鹿,恍神间竟失分寸。
沈秋水垂眸微微一笑,朝她耳语道:“还不快走?”说着轻身内力散出,托她借力向前。
姬燕歌轻功本就极高,借了这一把力,再不迟疑,当即影掠空中,如惊鹊踏枝一般,顷刻已在很远之外了。
静虚师太随众人出酒馆一看,见是沈秋水,也是一阵错愕:“是你?”
沈秋水不置他语,微笑道:“师太”,又与空觉见礼。
静虚见空觉兀自神色淡然,不觉心中不忿,质问道:“你何故放她逃走?”
沈秋水道:“那日师太在场,当知这位姑娘武功根基,一两百招之外,在下便无胜算。今日出手,也可惜未能拦她得住。”
“一派胡言!”静虚拂袖大怒,道:“那日方天羽和她过三十招,尚不在话下。怎你堂堂武当派首徒,今日还不及崆峒方天羽?难道斟酒自酌,醉得沈少侠连剑也握不住了?”
沈秋水那日送众人回各自门派,无意听得静虚和空觉谈话,深觉姬燕歌不过二八少女,无端被废武功,实有不忍。现在看静虚怒目相向,不由也是一恍神,素昧平生,何必为她趟这浑水?口中却仍是淡淡道:“弟子寄性诗酒,有失常态,还请师太降罪。”
静虚见他如此,倒不好厉声责罪,只冷哼一声,道:“此地离鄂州不远,我便与空觉师叔同上武当,请你的掌门师父看看,这就是他的好徒儿!”
静虚与少林众人渐渐行远,沈秋水回头一看,却见酒馆之中,原本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玄衣男子,面目似隐似现,这般隐去容貌,非武林绝顶高手所不能为,不由心下一动。
那玄衣人微微抬头,伸出一根手指扣了扣桌案,示意他坐下。
“小朋友,我与你讲个故事”,那人形容外貌分明已近中年,声音却和少年一般,语气和缓,听来却是诡异森然:“昔日昆仑派中,有青师、白帝两位不世出的绝顶高手。至于绝顶到什么程度,全武林之中,除了彼此,前后五百年间,天下无人是他们的敌手。
“后来不知何故,白帝闭关,十数年深居简出;而青师离开昆仑,远赴域外,归隐云梦大泽。哦,这是题外话,我们不提也罢。
“白帝此生只收了先后两名弟子。第一名弟子,怀有天人之姿,当年少时,剑术便似出自天地阴阳之造化,修为更参悟至‘无人之境’——于凡人言,所谓灵修之境界,依次为有无之境、有人之境、无人之境。再往上走,便是无有之境,和天人之境,那已近升仙修成之列,不是凡人所能企及了。至于风流绝艳,更不必谈;第二名弟子,天赋绝世。世间武功,一点即通,况且轻身功夫出神入化,鲜有人能够匹敌。
“多年之前,江湖中有一被尊为‘国师’的占卜师,叫做容峥。容峥死前预言,白帝的两个弟子,其中一个,他会杀死白帝,却又因另一个而死。
玄衣人饶有兴致地讲到此处,喉头发出低微的笑声:“小朋友,现在你来猜猜,方才你放走的小姑娘,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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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却说姬燕歌一路远离巫山,因对少林存了几分忌惮,不敢贸然再游洛阳等地,便带了青鹿从巫山西行,经由巫峡、西陵峡、西陵十二峰,顺流至白帝城,直往锦官城去了。
她这一路有青鹿作伴,或采些果子,或由它衔来几小块银两,这十余日倒也过得舒坦。
清风日暖,姬燕歌换了蜀地寻常的湖色斜襟广袖衫子,入锦官城后,但见城内繁华升平,多日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细想过往一番经历,忽然觉得有些懊恼:那个老贼尼看似凶悍,但暴怒昏头,武功也不算太高明;空觉的武功兴许只比她高出一点儿,自己冒一冒险,未必不能……
她忽转念一想:就算自己真的侥幸,能够杀了空觉这般高僧,为他讨公道的必是少林全寺。那时不光自己闯下弥天大祸,就连整个昆仑和少林也将势同水火,师父也必被牵累其中。
师父……师父。
姬燕歌心中一凛,赶紧全然忘却这个念头。
此刻锦官城里正值初夏春末,当是暖风熏人、酒醉花深的好时节。如此繁华之都,牡丹、赤芍、海棠等花竞绽夺艳,日照晴暖时偶来一阵微风,直吹得满城飞花。坊间楼馆之际、勾栏亭台之畔,但闻人声、市声、车马喧声,衣履交接,令人不暇四顾。
而城内门户甚严、礼教谨行,青鹿仍设法去衔人家的银两、铜钱,被姬燕歌教训一顿后,犟了好几天蹄子,又偷偷衔来一只包裹。姬燕歌打开一看,却是一堆青红相杂的果子,不由顿足气道:“尽是你爱吃的!”那头青鹿也不理她,自顾自美美饱餐了一顿。
但姬燕歌久在昆仑,从未踏足中原一步,此刻看到锦官城内这样繁华,好玩儿心性顿起,便钻到巷陌中到处游赏,早把这种小事抛之脑后。
她正走过街市,只听身后巷中有人吟道:“芳草灞陵春岸,柳烟深……”
少年声如润玉,朗朗吟诵,引人驻足旁听,却听他只一遍遍重复道:“柳烟深……柳烟深……柳……”
姬燕歌听得不耐,便接口道:“柳烟深,满城弦管,一曲肠寸断。”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伸出手把她拉进了巷子。
姬燕歌吃了一惊,但那人似乎比她吃惊更甚,一时两人大眼瞪小眼,道:“怎么是你?”
姬燕歌望着跟前十七八岁的明朗少年,怪道:“你认得我?”
少年道:“啊?你不认得我,怎么知道这首诗?”
姬燕歌见他理直气壮,顶嘴道:“这是韦庄的诗,又不是你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少年许是认错了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这……许是我认错了人,我送姑娘回大道上吧。”
“姑娘不是锦州人吧?”
“……”
“女孩儿家的,往后少来这种小街小巷。”
“……”
“姑娘哑巴了?”
“……”
“可刚才明明会说话……”
“……”
姬燕歌从没见过这么口若悬河的人,正要答话,却见少年眸中蓦地一沉,目光紧紧锁在她身后,疑惑道:“你惹到少林的人了?”
姬燕歌一笑,道:“是和尚找我,我找和尚做什么?”
少年不可置信地打量她半晌,随即耸耸肩,伸手一拉她的衣袖,闪入左近一条窄巷:“你跟我来。”
他领着她一连挤过几条窄巷,姬燕歌回头一看,少林寺两名武僧早从巷口走过,不见了踪影,心里仍惴惴道:少林和尚来得好快。
少年走到一座书堂前,伸手扣了几计门:“是我,开门。”
门里人看到姬燕歌,不由愣道:“少……少爷,这是?”
少年约莫到了自己的地盘,便大大咧咧放开手脚,只朝那人点一点头,径自和姬燕歌并肩穿过几重复杂过道,又骑一小段马,只见窄窄过道尽头,别有一番开阔天地,紧邻着山巅直直往下,勾折迂回,势走龙蛇,建着一片楼阁庭院。
“哎,我问你,你年纪轻轻,怎会被少林伏虎弟子盯住?”
“……”
“你,你不是朝廷钦犯吧?”
“……”
“也是,钦犯都没你这么好看。”
姬燕歌听到末句,终于忍不住莞尔笑开,一面转头环视着周身建筑,一面问他道:“这是哪里?”
“你连这里都不知道,混的什么江湖?”少年侧头睨她一眼,语中颇为自负:“这里是蜀中唐门的霹雳堂。”
唐门!
“我叫唐厉,在唐家行十七”,少年说罢,指着远处一个练武场,信口道:“你看,那就是唐门中人练的暴雨梨花枪了。”
姬燕歌遥遥看着,但笑不语。
唐厉看她笑里有些小小的促狭,像猫不经意露出爪尖儿似的,便道:“怎么,你不服?”
掌中拈叶,但见得姬燕歌掠起足尖轻旋,那两三叶片擦地掷落,竟似金石崩裂一般迸出火星来。
唐厉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唐门的武功?”说着一跃而起,又展露一手唐门八合掌。
姬燕歌如是效仿。
这次唐厉倒不再觉得多么意外,席地思索了半响,忽然道:“我明白了!你会的都是你方才见过的武功,唐门的其他功夫你不曾见过,所以也就不会,是不是?”
姬燕歌没料到他领会得这么快,点头道:“各家各派的武功,招式路数虽然有别,但如领悟奥义,都能生出巨大威力。所以仿效武功,不见得有多高明,能效其形,难效其意,还是花拳绣腿的多。”
唐厉“咦“了一声,侧头道:“你偷学了少林武功,我猜得对不对?”
这一语正戳姬燕歌痛处,一双玲珑好看的眉眼马上蹙起来,气鼓鼓道:“要是怕人偷学,索性做缩头乌龟罢了。空见大师大大方方地施展,我大大方方地学,有什么不妥?有吗?”
美人娇叱,唐厉哪敢说个“有”字,忙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