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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燕歌甫入洛阳,游兴大起,一时东逛西看,直过了午时才想起喊饿。
唐厉应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冷烟花,指尖轻捻迎空掷出,便见空中绽开一点莹绿色光华。
姬燕歌道:“这是什么意思?”
唐厉笑道:“放心,一会儿就有人送菜送饭来了。”
果然,不多时便有一个女子策马到来,下了马朝唐厉恭谨地行礼,道:“属下河南分堂堂主唐敬柔,见过十七公子。”
却听唐厉缓缓地道:“芳草灞陵春岸,柳烟深。”那女子立即接口道:“柳烟深,满城弦管,一曲肠寸断。”
宋时文坛婉约之风极盛,当街吟诗诵词绝不会引旁人怀疑。姬燕歌立刻明白这是唐门的暗号,自己当日误打误撞应了声,才被唐厉认成唐门中人。
唐厉点头让她起来,道:“你有银票没有?”
唐敬柔眼里没有一丝迟疑困惑,立即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俯首恭谨奉上。
“往后在街上,只当我是寻常人,不必有这么多礼节。”
唐敬柔道:“是。”
唐厉拿了银票,三人由店小二领着到岳华楼吃饭,姬燕歌道:“刚才那个唐姑娘是你的姊妹么?”
“她哪里是?”,唐厉道:“唐门之中,只有元老重臣和顶尖高手才改唐姓,这是她的荣耀,她自然高兴。”
姬燕歌刚想说什么,忽听身后一阵暴喝:“滚你奶奶的!”
唐厉一回头,店小二急忙摆手道:“公……公子,是外边,不是我呀!”
姬燕歌朝店外看去,但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和一个六七岁男孩争夺一把佩剑,见众人围观,越发盛气凌人地大声道:“少林寺?你以为少林寺是谁都能进的吗?资质差,再努力也是与佛无缘!嵩山脚下,洛阳城里,小毛孩子还敢拿剑晃悠?”
那男孩儿只是倔强地伸手夺剑,道:“师兄,把剑还我!
“师兄?你叫我师兄?”少年冷笑着看他,道:“你记住了,我是少林达摩堂弟子段熹华!”
他说的阴阳怪气,惹来一群围观的混混哈哈大笑。
少林自古以来被奉为武学正宗,和武当齐名,对俗家弟子的武功考究更是严格,故而成为俗家弟子的,有些人常常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借着师承和少林的名头骄矜起来。
老秦小声道:“少爷,这是洛阳城,天子治下,怎么会有这种乱党?还少林寺,恁地没一点菩萨心肠,欺负小孩子,也太没本事!”
却见那男孩当众受嘲,眼中目光几次闪动,竟生生忍下,段熹华看他忍气吞声,道:“记住了么,我叫什么?”
男孩脸上一红一白,咬紧着牙不答话。
段熹华见他不语,拿眼睛冷冷地一瞥:“你叫什么名字?”
“燕赤华。”
“哟,原来是咱们‘华’字辈的小师弟”,段熹华嘴上阴阳怪气,不怀好意地道:“你还没拜入咱们少林,来来来,让师兄我先试试你的武功。看看是断腿的三脚猫呢,还有瞎眼的二老虎!”说罢,竟毫无征兆地挺剑向他刺出,甚是凌厉。
燕赤华显未料到这着,当即一阵急退,姬燕歌看他小小年纪,轻功身段俱是不俗,又如此隐忍克制,心里不免好奇。
就在这时,只听众人“呀”地一声,段熹华的长剑竟被燕赤华徒手握住!
段熹华登时恼羞成怒,当即弃剑,一手伏虎拳拳风呼呼,迎面就打了他一掌,无赖道:“小子,你弄坏了我的长剑,还折伤了我的手腕!哼,今天你若向我磕头赔罪,那就罢了;否则且等着,看少林满寺的师父谁会收个阴沉暴戾、出手伤人的小祸种?”
燕赤华的小手被长剑割伤鲜血不止,仍旧倔强地紧握着,一听这话,眼神中蓦地凛出一股肃杀,又逐渐强行隐忍,深吸了一口气,竟欲真的向他落膝下跪。
段熹华冷笑一声,上前两步就要受这大礼。
唐厉立刻拈了枚柳叶朝他拂去,那柳叶便如飞针暗器一般,激向他的面门。姬燕歌越众掠出,扶起燕赤华,微笑道:“男孩儿膝下百斤重,怎能随便跪疯子?”
“姑娘家好不客气!你相公纵是唐门的人,我少林可不怕”,段熹华极为自负,动不动搬出少林的名头来,指着姬燕歌道:“你方才骂谁是疯子?”
姬燕歌看也不看他一眼,拉着燕赤华的手就要走。却见燕赤华顿在原地,竟不肯走,低声道:“我想入少林寺。”
姬燕歌道:“好好的小男孩儿,做什么小和尚?”
“看见了吧?”,段熹华洋洋得意,道:“少林是武学正宗,想求师的人自然挤破了头。他向我磕头,谁要你来管闲事?”
却不料姬燕歌也不理他,只松了燕赤华的手,笑道:“那你努力罢。”转头便要走。
几次挑衅她都不应,段熹华闹了个没意思,心里越发恼怒,上前拦道:“就这么想走?”
姬燕歌侧头道:“动手动脚这门功夫,也是空觉教你的吗?”
“我师尊的名讳,岂是你能提的!”段熹华怒目而视,忽然指着她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姬燕歌!偷师少林的武功,好不要脸,胆大包天!”
话没说完,段熹华的脸上已正正反反挨了七八个耳光,众人一见,不由哈哈大笑。
姬燕歌居高临下,笑吟吟地看他:“少林寺的和尚一个比一个泼皮。这样吧,你们少林的功夫我再不用就是,烦请和你们师父方丈说一声。”
段熹华从地上腾起,身形一闪又拦住她,冷笑道:“偷学别派武功,便是本门叛徒,江湖上人人不齿!少林的规矩便是如此,即使皇帝老子偷学武功,咱们方丈照样处置。姬姑娘,请随我去少林说话!”
姬燕歌看了看他,只道:“小哥哥,你说话时传声虽远,看似很懂得使气运气的法门,实际内力乏足、气息不调,摆花架子容易,却只有三四成功力。少林的武功精妙,你得好好琢磨才是。好啦,我没工夫和你纠缠,先走一步。”
段熹华入门很快,而近来武功却进境很慢,平日兀自琢磨,百思不得其解,今天竟被一个小小少女当众点穿,不由恼羞成怒,两袖灌了风一般鼓起,把站在一边的老秦紧紧制住,道:“姬姑娘,你是去,还是不去?”说罢制着老秦一提轻功,已先一步向少林寺去了。
姬燕歌朝唐厉看了一眼,唐厉道:“秦叔在唐门多年,非救他不可。”姬燕歌也道:“少林的老和尚好烦人,他们今天不找我去,明天也要找我,倒不如了结了好。”
这么说着,两人也朝少林寺去了。
却说段熹华回了寺里,早和几个俗家师兄弟们串通一气,众人存心给姬燕歌难看,大有挑衅打架的架势,道:“要见方丈,没那么容易!”
姬燕歌道:“小秃驴,你们想怎么样?”
俗家弟子们行走江湖,最忌讳江湖朋友一听到少林寺,就一口一个秃驴招呼自己,现在见她一个女子,心料武功定然不高,更是怒从心生肆无忌惮,顿时人影一闪,摆了乾坤阴阳相生阵。
乾阵众人使拳,只听得拳风呼呼,唐厉已经斗进圈里;坤阵众人使铜棍,姬燕歌方一行动,立刻有一根铜棍迎面斜挑而来,架势一转,使了一招“当头棒喝”。
姬燕歌一纵踏到铜棍棍尖,反手抓住背后打来的一根铜棍,内力一催,竟逼得那弟子虎口剧痛棍脱了手。
姬燕歌夺过铜棒,却见两根铜棍分别攻来,棍棒从脑后袭来,再要躲避已是不及,只得侧身一让,那铜棍重重击在肩膀上,若非她运气抵挡,非让它击碎肩胛骨不可。
江湖之中,比武向来是点到为止,哪见过这种下手杀招?姬燕歌痛得不由蹙眉,蓦地被激起一阵滔天怒意,却朝众人微微笑道:“你们这个阵法,叫‘五马分尸阵’好,还是‘肝脑涂地阵’好?”话音未落,出手迅疾如电,身影一动,使棍如剑直点段熹华眉心,待他闪身要躲,手腕一抖,棍尖翻下急点在他膻中穴。
姬燕歌左手使棍横扫面门,右手探出如鹰爪一样扣住一名弟子的铜棍,左手长棍扬起,狠狠击在他的颈窝。
众弟子不料她这种以棍当剑的打法,其中一人心计一动,待姬燕歌回身时,旁人棍头急攻她左肋、后心、右肋,自己挑棍直点她双目。
姬燕歌一时大怒,娇叱道:“少林数百年的坦荡,尽数毁在下三滥的手里!”说着长棍一扫,棍尖绽花一般抖出几道影子,分别攻其面门、丹田、右肋,那人正在举棍应付,却见姬燕歌闪身逼近,出手夺过一根长棍,劈手击碎了他的膝盖骨。
那名弟子登时倒地连连惨呼,围攻姬燕歌的几名弟子当即上前查看。姬燕歌本不欲再打,却听主阵弟子道:“大家摆‘八方恭请’阵,敢在少林寺里撒野,今日定要捉她!”
八根长棍忽然从八方向她攻来,攻势看似杂乱无章,却已把对手的方位、杀招、变数一一算尽了,精妙至极。
‘八方恭请阵’虽然绝妙,但这八个少年默契不高,姬燕歌抵挡一阵后,看准其中一处缝隙疏漏,纵身就要跃出,却恰恰被段熹华一棍打来,眼看就要击中面门。
姬燕歌纵身急退数十步跳出阵外,脚腕上忽地一阵剧痛,竟似要被捏碎一般,低头一看,确是一只铜手牢牢抓住了她的脚腕。原来在方才逃避之际,她误入了罗汉堂十八铜人阵。
“快,开动铜人!”三四名弟子应声跑开,余下的则去围攻唐厉。
这十八铜人做得极精巧,铜手化拳化掌,能将少林般若掌、化鹤手使得比人更高明。姬燕歌双手持棍也无能为力,只听轰轰然,三四只铜手分别作般若掌、如意指、化鹤手向她袭来。
姬燕歌脚腕被握住逃脱不得,而这铜人有弟子驱使,威力何其巨大?她忽地急中生智,等铜人一齐发动时,发力将一根铜棍从机关缝隙间插入,机关运作不得,顿时有一半的铜人停在原地。
姬燕歌正要对付剩下的九座铜人,忽见墙上开着数个小孔,以便发动铜人的弟子在墙后观察操控。
说时迟,那时快,姬燕歌一足踏在铜手上借力轻点,纵身贴着墙壁,内劲一催,将另一根长棍插入小孔中。当即听得一声惨叫,一名弟子顿时额头血流不止,铜人失去了操控,也随之停手。
大约百十年来,从未有人用这样的方法破铜人阵,众弟子内心惊惧,不敢再出手来攻。
姬燕歌脱身后回头一看,但见唐厉暴雨梨花针漫天银花散出,一面使出千朱万碧手,朝眼前一名弟子袭去。
却见那弟子身后又闪出三人,原来方才这四人紧紧相贴,竟如同一个人一般,唐厉在酣战之际不曾注意。
其中一人运起般若掌,大喝一声:“破!”就朝唐厉当心一掌。
老秦见几人酣战,正站在一边无能为力,见这一幕险些吓破肝胆,忙冲出相护,大叫道:“少爷!”
那弟子甫练般若掌,急欲试功,不料老秦忽然冲出,收手已来不及。就听老秦“啊”地一声登时仆地,连血也来不及吐出,内脏已被震碎,哪里还有命活?
唐厉瞠目眦裂,数掌连连激出,这且不提。姬燕歌见此惨剧,想到老秦平日慈蔼善谈,今日竟遭此厄运,更是怒起,闪电一般欺身到那名弟子身前,寒虬剑袖中银光一闪,就要齐腕斩下。
却听一声“阿弥陀佛”,原是般若堂空觉、空性两位法师得报赶来,两人这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