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螓首蛾眉、琼鼻朱唇,即便已过三十,但她纤长的身躯和姣好的面庞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磨砺,而眼底的锐利光芒让她更多一丝普通女子所没有的严厉,只轻轻一扫,那股傲临天下的风范便在眼角流露。
这突如其来的一遭让恪靖有了短暂的晃神,而常年积累的沉稳也让她极快速冷静了下来。她站起身,望着那个被太监揪住耳朵的男人,看向站在男人身后的女子,说:“母后,您这是……”
能够自由进出东宫的,又能当着众人的面揪着当朝太子的耳朵,除了独孤皇后还能有谁?
独孤皇后,自然也就是这具身体的母后,所以,她也只能尊称她为母后。
“元儿,你已经没事了吗?”独孤伽罗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番,然后指着男人的鼻子,骂道,“这个不孝子,本宫就知道他会亏待你,哪想到这三天他都腻在温柔乡,全然不把哀家的话放在眼里!”
丹凤眼里闪过微光,元氏的目光在落魄的太子,也即是她夫君杨勇身上悠转了圈后收回,一时间脑子里闪过万千的思绪。
对于隋朝的历史,早在皇宫那会儿,她就从史书上了解到情况,元氏,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独孤皇后为杨勇挑选的太子妃,只是杨勇不喜正室,偏爱娇美侧室云氏,而元妃因为自己不得宠,气出了心病,没两天就香消玉殒。这三天,她也确实感到身体的疲乏和胸闷,原以为是不适应环境,如今事情一串联,恐怕她是在元妃病倒时命运交错到这里来的。
而现在,她的身体慢慢恢复,独孤皇后这般凑巧过来,还带着儿子前来负荆请罪,时间又是抓得这般合适,是否太过“巧合”了?
第三章 :
恪靖盈盈一拜,笑得温婉,“母后,是元儿不好,元儿没有好生照看夫君,更没有做到妻子的职份,还让母后特地跑一趟,元儿罪该万死。”
“快起快起,”独孤伽罗上前一步,搀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轻拍恪靖的手背,笑说,“你大病初愈,不宜走动,礼节什么的能免就免,养好身体才最要紧。”
恪靖正想点头称是了,谁知独孤伽罗接下去说:“身体养好了,才能给母后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哪,你是当今的太子妃,极可能是未来的皇后,皇家子嗣需要传承,身体好才能好生养,是吧?”
脸上的笑容在稍作凝滞后,恢复小女人应有的娇羞,恪靖忍着内心奔腾汹涌的恶心,捂嘴干笑几声,只要是和现在气氛能相称的表情她都用上了。
面向缩在角落的男人,独孤伽罗一改之前的慈眉善目,对他喝道:“你,给母后过来!”
男人以脚尖蹭地,迟疑着没有过去。
“胆儿肥了?连母后的话也敢抗旨?还不给母后滚、过、来!”
恪靖猛地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所听到的。
她知道史书上记载的独孤伽罗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不仅才貌兼备,目光独特,更是因为她过人的眼见,成为杨坚一生戎马中不可多得的力量,并且还帮助他打下江山。
所以她是杨坚的发妻,也是他的知己、智囊,如若没有她,杨坚也不可能得这天下。
这样一个奇女子,却能爆出此等粗口……还真让人,恪靖的思绪略一停顿,浮现出四个字。
刮目相看。
让人刮目相看的独孤皇后,可以说史书用尽了一切美丽的词藻来赞美她,赞美她高尚的品格,赞美她过人的机智,赞美她宽大的胸怀,即便因为杨坚心系他人,让她因此杀了那个女人,当中的厉害也被一笔带过,更多的是书写她对爱情的忠贞。
如此看来,史书不可全信啊。
“母后……”男人慢吞吞地移到独孤伽罗身边,一脸的委屈。
独孤伽罗抬手就是拧着他耳朵,“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啊!元儿生病这几天你在哪里?又和那只贱狐狸厮混对不对?!元儿才是你的正妃,你不好好待她就是和母后过不去!你知不知道啊?啊!”
最后那句话,独孤伽罗几乎是用吼的,更不用说直接拔高的音调,震得恪靖都想去捂耳朵。想她在前世还是常待军营里的,为了让那群三大五粗的男人听她指挥,也练就了大嗓门,可跟独孤皇后一比……
恪靖觉得她嘴角抽搐了,还真是自叹不如啊。
独孤伽罗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拧得那男人哎哟哎哟直叫。
“母后,松手,孩儿的耳朵都快被您拧下来了!”太子杨勇一边大呼饶命一边去扒独孤伽罗的手,却不敢用力,再怎么说对方是他母后,也是他最为惧怕的一位。
“还不跟元儿道歉!”
“这……”对杨勇来说,他根本就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让他道歉?何况他也确实不喜欢这个原配。
无趣不说,性格还倔得要死,关键是善妒!他只要出去后回来晚了就问东问西,问不出结果就撒泼,一点都没有太子妃的样子。
还不如云昭训的好,温柔、通情达理,还懂得如何讨他欢心。
而且这几天元氏生病,自己都说不准任何人打扰,他还来打搅做甚?万一病情加重,又要怪罪于他,这个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你?!”独孤伽罗一手指着他的鼻子,一手按着胸口,“母后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元儿生病,你非但没有做好丈夫的本分陪伴她,还去外面花天酒地!”
“别以为你的那些混事哀家都不知道!还有你那只狐狸精,把我的话告诉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别以为仗着自己貌美被你宠幸就恃宠而骄,本后不买这个账!”不给杨勇有辩解的机会,独孤伽罗一副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抽的狠毒样,吓得杨勇下巴都快抵上胸口了。
“母后,身体要紧。”恪靖连忙上前搀扶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其实也不能全怪夫君,这几天我让下人告知任何人都不得进这里一步,所以夫君才不来的。”
杨勇偷偷瞥了她一眼,满脸的狐疑。以前她都是趁机狠狠告一状的,怎么今天……
独孤伽罗怀疑地盯着半弯腰的杨勇,问:“是这样吗?”
他有点搞不懂太子妃这步是走哪招但事实确实如此,他也不能说不是,而且本来就是他想来看看,被宫娥挡在外面说太子妃不便见人的。
虽然来看她也是被云昭训劝了之后才来的……
见他点头,独孤伽罗一甩袖子转过身背对着他,“哼!还算你有良心!”
“元儿,母后也就不打搅你了,回头母后让御医给你配几帖药,这段时间你不来宫里照顾母后也无妨,要紧的是你的身子。”
独孤伽罗怜爱地抚着恪靖的脸,心疼道,“瞧瞧你,都瘦成这样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与其指望别人对你好,倒不如自己对自己好点。这人哪,都是靠不住的,所以学着让自己变强一点,也并不是件坏事。”
恪靖有点发愣,回看她的眼神也就有点散。她想到自己在前世的情形。即便被无数人尊敬,受百姓的爱戴;即便为自己所在的国家付出心力体力,让百姓安居乐业同时也让在紫禁城内的父皇可以省一分心;即便在人前她风光体面,然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无法叫那颗疲惫不堪的心安静,反而好多次因这种深入骨髓的哀愁而差点失声痛哭。
因为外面再怎么繁荣强盛,里面的灵也早已如将枯的灯,随时都会熄灭。在数不清的黑夜抱被而眠,即使身旁躺着她的夫君,即使寝殿彻夜灯火通明,她也阻止不了如洪水猛兽般侵袭而来的孤独和彻骨的寒意。
她尤记得在她和亲前的那天晚上,额娘拉着她的手与她整整促膝长谈了一夜,流着泪告诉她女子最大的幸福不是绫罗绸缎贴满身,不是遍地金银珠宝,而是一个懂你爱你守护你,视你若珍宝的夫君。
试问谁家少女不怀春?又是谁家少女不满怀期待自己未来的家庭?只是,她是王孙贵胄,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无数次的想过,倘若她是寻常百姓家的闺女,就能嫁一个她喜欢同时对方也喜欢她的人了。
情投意合这四个字,早在大清为了要平定疆界起,早在她出身为女子起,就已经与她渐行渐远。
无爱的夫妻生活,纵然她想扮演一个安分守己的妻子,却发现不能沟通成了她和夫君之间最大的障碍。
夫君永远也不能进到她心底深处,而于她来说,期待有三次就够了,以后便是自力更生。当她选择关上自己的心门时,夫妻生活就算貌合神离的。
想来,元氏也有几分和她相似,不受宠,与杨勇关系不好,就算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骨子里也早已是腐朽了。不过不同的结局是,元氏被活活气死,而她则选择了政治来填补那份虚空,转移注意力。
至于独孤皇后这番意义深远的话,也是因为她的遭遇吧。
为杨坚倾尽一生,助他成功登上帝位,最后却看见他和其他女子的调笑,以往的种种,也早已淹没在女子的年轻面庞之下。
如此,她们几个都是天涯沦落人呢。
“元儿?”
独孤伽罗的呼唤将恪靖的心神召回,恪靖福了福身,抱歉道:“母后勿怪罪,元儿身体初愈,神智还未清醒,有怠慢的还望母后见谅。”
“哪儿的话,”独孤伽罗不疑有他,再度拍拍她的手背,眼里满是怜爱,“你要多注意休息才是,宫里头的内事先缓一缓也不要紧,身体健康才是最大的本钱,好不容易有好转,操劳过度就不好了。”
“母后教训的是,元儿谨记了。”
满意地点点头,独孤伽罗返身准备回皇宫。见到紧跟在身后的杨勇,她纤手一指,道:“你,给哀家留在这里,元儿病成这样你还想溜出去?”
“母后……”杨勇委屈得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儿。让他待在这毫无生气的地方,简直是比死还难受啊!
“母后的话你也敢不听?”独孤伽罗眉毛一扬,不怒自威。
心有再大的不甘再多的不满,杨勇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上回他就是因为惹母后生气,罚了他三个月的俸录,导致他三个月都不能出去吃花酒,憋屈得要死,这回要是再这样,那还了得?
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只要这女的不来缠着他就行。
第四章 :
留下来是没问题,但问题是留下来干嘛呢?
赏花?东宫多的是花,云昭训那边最多,本来人就长得美,自然是鲜花配美人啦。要真是赏花,他宁可去云昭训那儿。
下棋?算了,就他那三脚猫功夫,一直以来都是被穷追猛打的份,就连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刘子都能连胜他三局。
哎……看也不能看,玩也不能玩,这种跟被软禁似的还真叫人发狂。
“夏花,给太子上盘点心。”一直在看书的人忽然出声,只不过头没抬,半倚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执书。
软榻被挪到了窗口下,此刻外面阳光正灿烂明媚着,金灿灿的光芒落在身穿绯红高腰窄袖长裙的女子身上,青丝散落,难得一见的慵懒。
杨勇皱眉,虽然他不怎么多注意这原配,但接触下来他知道,元氏是个很注重自己形象的人,即便在宫内不出门,也会把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