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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见他如此坚决,有骨气有担当,心早就软了。就是里屋看着宝玉的贾母听见,也有些刮目相看。
贾政这人耳朵根儿软,却偏又是最执拗的,拧起来时万言也听不进去。
这会儿不顾王夫人要吃人的神情,立刻吩咐把马道婆和赵姨娘都给带去荣禧堂正厅,却是要在宝玉还浑浑噩噩之时就审问清楚!
马道婆这时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原是见到王夫人去请她的人心里有鬼慌张,口不择言,没想到自己把罪招了,真真是自撞南墙,这会儿灰败着一张脸,知道自己这条命已是到了头,只犹存着一线希望,冀望着把罪都推到赵姨娘身上去,也许能捡回半条命来,因而不等人问,就把始终说出来,添油加醋,却是全赖赵姨娘了,只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赵姨娘要害谁,看她苦求才给了她那纸人和小鬼。
赵姨娘脑子不灵光,心机手段俱是单蠢的很,但有一点是值得称道的,那就是对着贾政几乎习惯性的楚楚可怜,这会子她摇着头,白着脸,两行清泪,咬着唇道冤枉,果真是风韵犹存,惹人怜爱。
要不是碍着贾政,王夫人早就上前去打花这贱妇的骚脸了!
却是被贾母支使过来看着,等会要去回禀她的鸳鸯道:“纸人、小鬼?那让人去琏二奶奶、宝二爷铺下去找!正是了,若果真如此,找到这些污秽劳什子,许是宝二爷和琏二奶奶就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贾政和王夫人登时大喜。
立刻就有数人分别飞奔去俩人屋子。
少顷,有人来回说,宝二爷与琏二奶奶床铺下什么都没有,不止床下,现在两位主子已是挪了地方,整个屋里都找遍了,没有纸人,更无小鬼。
贾政的脸沉下来,他本就憋屈的慌,想他一个熟读圣贤,饱受教化的官员,却被迫在内宅了处置这阴私之事,实非君子所为!
赵姨娘泪流的更急,纤细的肩膀抖动,哭道:“婢妾糊涂,竟相信了这马道婆道心公正,有德有佛缘,不惜写下借据,为的就是请她精心替我供奉念经……也是为着我这一片心,才巴巴写下欠了这许多银钱的契据……”
淡淡一眼,止了王夫人的发作,贾政坐在上位,冷道:“再等半时,便有了计较。”
果然等了好一会子,就有人求请见。
王夫人等女眷俱躲到屏风后,只见贾政身边最得力的程日兴气喘吁吁地进来,“回老爷,一路快马,老爷要查之事已清除,请老爷看。”
他从背上拿下包袱,打开,却是一座极为精致有神的莲座菩萨,还有几卷经书和一个描金笺子,正是马道婆的道场给富贵人家专用的。
贾政打开,才是明白了方才赵姨娘所说‘也是为着我这一片心’所谓何事,那笺子上真真是赵姨娘拙劣的字迹,求得是贾环日后高中出息和探春的好姻缘,以及他的身康体健,最末有一行小字,写的却是“信女愿为蒲草,替老爷挡灾替难,但愿陪侍百年”,话虽然直白简陋,却正是这样才见了真心。
贾政把笺子递给王夫人,王夫人指尖泛白,直恨不得撕扯碎尽之时,贾政又从她手中抽了回去,拿着笺子淡淡道:“好个毒妇,虽不知你为何害我儿与侄媳,但心思歹毒实为老夫平生仅见,证据确在之时竟然还想诬赖姨娘,真真是……”
他一摆手,立马有婆子堵住马道婆喊冤的嘴拖了出去。
贾政吩咐,“家丑不可外扬,若非内宅愚妇错信,这毒妇安能有机会?带下去就交给婆子们审问,却是着紧寻位高僧来,解了宝玉和琏儿媳妇的灾厄是正经!”
他面上虽淡淡的,可手里却把那描金笺子袖将起来。
王夫人脸色酱紫金黄,捂着胸口几乎要晕死过去,但贾政已有了计较,又嫌她有失偏颇,心里到底是疑上王夫人面善心狠,苛待庶子姨娘了,这会儿竟不理睬她。
却说这赵姨娘,她知道的并不多,只是按照在黑屋子里时一个送饭的丫头几句悄语说的,心里着实惴惴,现下发觉竟然没了自己一点事情,老爷看自己的眼神又是温情脉脉,不由大喜,继而得意起来。
正待献媚,却被她身后贾环猛力一扯,贾环面色激动,却是狠手一掐,把赵姨娘的话给疼回肚子里去了。
贾环跪下,道:“二哥哥不好,阖府忧心,姨娘招了此祸,幸而真相大白。只是到底是犯了小人,若是再冲撞了二哥哥,岂不是罪孽?不若让姨娘去庄子上礼佛祈福一段时日,待二哥哥大好再接回来,岂不是老爷的幸事,姨娘的幸事,也全了她一片心。”
说着就拿一双眼睛去看赵姨娘,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见。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呀,眼神像雪山上的冰刃,侩子手高举的尖刀,把赵姨娘唬的什么讨好什么抱怨都忘了,直愣愣的点头。
贾政点头,看着他娘俩的眼神再温和不过。
亲自扶起两人。
贾环三言两语就让贾政即刻命人备车,又吩咐账房支了五百两银给赵姨娘花用。人先送去,铺盖妆奁随后就到,贾政连声吩咐要最好的。
赵姨娘被吓坏了,她几乎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浑噩噩的就被送上了车,历时不过一刻。
待赵姨娘去了,贾环孺慕欣喜的看贾政,一句话都没说完,就晕死过去。
贾政急的上火,万幸给宝玉看病的太医还在,瞧过了就说,“贵公子脉象混乱之极,幸而毒倒排了出来,倒没甚大碍,只是他方才强撑,已是伤了底子,还得卧床静养月余才好,万莫在劳心劳力了。”
贾政有心疼又欣慰,方疑道:“我瞧着也是中毒,只是这是什么毒?”
太医摇摇头,实在是贾环脉象太乱,要不是跳动有力,太医也不敢肯定他解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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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几乎气炸了。证据都说与赵姨娘无关,她想想赵姨娘平日里只敢跟丫头吵嘴掰扯的样子,也是信了七八分,但这丝毫不减她对赵姨娘和贾环的憎恨。
一时宝玉不好,一时生怕归泉之毒事发,真真是焦头烂额。
夜深人静之时,秋水悄悄进了贾环的屋子,小声回道:“大爷、环三爷,我去了小鹊屋子,把东西都翻检了几遍……这小鹊当真不是个简单丫头,我们都小瞧了她……”
秋水有惋惜但更多的松了口气,这丫头没了也好,不然以她那样深的心计,在暗处窥视能忍的功夫,只怕一时不察就会落入她的彀中。
“小鹊竟是识字的,我怀疑她才是这府里二太太安排到赵姨奶奶身边的人,那小吉祥不过是给她背了黑锅罢了。”秋水顿了顿,喉咙有些干,“她把三爷大小事情都记在纸上,上面甚至还有日后一步步的猜想设计。我看了,都觉得以环三爷的性子,事情大抵会如她所愿的发展!不仅如此,她还偷听到大爷与三爷说话,竟是知道了不少辛秘……”就连三爷下决心离开荣府,甚至有与荣府决裂的念头都清楚!
秋水把一沓草纸交给史墨,史墨一掀看,对贾环苦笑道:“我竟是后怕,这小鹊,也忒有城府了些,若非她心急露了马脚又送了命,许有一天,你真会把她搁在心里,日后任谁都无法撼动她的地位。这人,当真可怕。”
贾环的性子他们多年亲密相处,史墨自是知道,环儿虽狡诈有谋,但真是个你待我一分好,我与你四分的性子,真心换真心,用在这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这小鹊竟然摸透了他的脾性,看到贾环有了出息,又偷听了他与史墨的说话,这丫头便瞄上了贾环身边,她敢堵贾环日后一定出人头地,也有手段谋取贾环的心,若不是贾环心里早就住进去一个人而不自知,恐怕现在那丫头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儿!
试想一个把老太太、太太当做老天爷一样敬畏的小丫头,平时对你无微不至且不说,若是有朝一日,为了你却去反抗老太太、太太的权威,一而再再而三……连命都不要的维护你,一日一日再一日,石头也捂暖了……
那沓纸被付之一炬,良久,史墨才道:“睡罢。明日我等的人或许就来了……不见他们我实在难以安心,况且我有满腹疑问想问……”
声音渐弱,来给好友“陪夜看顾”的人倒先睡着了。
贾环面朝他,借着架子床帘外的灯火一丝一丝的看他脸上每一寸地方,眼里亮如繁星。
这一夜,有人安睡,有人痴痴,有人急怒,有人疯癫,还有无数的掂量算计……世间百态,不过如此。
☆、大雷!天雷滚滚
作者有话要说:鱼今天累坏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了,话说这僧道的事情实在是一团乱麻,亲们若有好的建议给鱼说说,不管他们吧,觉得不对,管吧,又有些圆不上……要是这一章亲们觉得实在是乱且多余的话,鱼就删掉重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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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在这里说一下,这是不会的。其实防盗章就是先放其他无关的,第二天再改内容,亲们知道,买了V文之后,不管作者怎么改,都是能重复观看的,所以改回正文不会再扣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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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要修改的话,只能比4000字更多,要是少一个字或者相同都是无法修改的。
33、
已是三日光阴;宝玉和熙凤仍是躺在床上,亦发连气息也微弱了,这几日两人狂躁,水米不进,就是让人硬给喂进去,下一刻也会尽吐出来;折腾的更耗费他们的气力罢了。
贾母几乎哭坏了眼,日夜熬油费火;只这时才最看出人心来:贾母连带着王夫人是日日陪在宝玉身边,枉熙凤往日招摇厉害;到这时竟然只有平儿和贾琏看顾,只因有高僧说他二人同在一室,恐凤姐阴体灾厄更不利于宝玉。
有贾母‘珠玉’在前;合府里人等莫不慌张,求医问道也是先紧着宝玉,这熙凤常日只道在贾母面前她和宝玉乃是第一等的受宠,何曾能想到这第一等也可天差地别。
倒是一贯荒欲无道的贾赦,倒比贾政可靠些,贾政只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定,那马道婆已是解了咒恶,高僧等也来看过,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便罢手不作为了,倒是日日亲侍贾母,做足了孝子所为。
贾政用这话阻止贾赦到各处寻僧觅道的动静,贾赦只不理此话,仍旧百般忙乱,寄于倘或有些效用。
“大爷,您从昨日就叫盯着宁荣大街的路口儿,可实在是没发现您说的那道士与和尚呀。”王全有些为难,大爷说的笃定,说这两日会有穿着破烂邋遢的和尚和道士前来,可他让手底下的小幺儿不错眼的盯着,也没找见,难道是哪些小子偷懒,错过去啦?按理说不会呀……
“没事,这两人非寻常人,看不到就罢了。”反正他们一定会来。
史墨如此肯定,自然不仅仅是参考他脑子里的剧情,而是前些时日,贾瑞已是死了,各种缘由虽不甚清楚,但暗地里有言语传出来,说是贾瑞瞧上熙凤美色,欲轻薄她,没想到反叫熙凤算计,险些揪到太太跟前去,至此贾瑞落下了心病,又是放不下凤姐美貌,又恨她心毒算计,竟是药石罔治,眼看着不行的时候来了个跛足道人,给了块叫“风月宝鉴”的铜镜来,吩咐不可照正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