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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阀战争-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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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门旁躺着一只黑色行李箱,姚东京搬进来的那天,用的就是这只。

    他皱着眉,将木筷子拍在了桌面上,吃了火药似的弹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姚东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淡然地解释:“哦,行李箱,我要回家。”

    “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姚东京默默地叹息着,自顾自地走进厨房,替自己和他装了饭,坐下来静静地吃着。

    段西安深呼吸一口,慢慢坐回去:“你为什么要回去?”

    姚东京将米饭塞进嘴里:“你累,我也累。所以我选个大家都轻松点的办法。”

    他张口想说什么,可最后话到嘴边,只剩下微微的叹息。他斟酌道:“也好。随你高兴。”

    姚东京握筷子的手顿了一顿,明显没料到他连挽留都没有。

    可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么?她自嘲地笑了笑,默默地吃饭。

    “下个月我得去瑞士,学校请我回去。”

    “哦。”

    “半年时间。”

    “……哦。”

    “我会回来。”

    “嗯。”

    “你等我。”

    “……嗯。”

    *

    姚东京搬回家里后,段西安的公寓就冷清许多。

    金毛和萨摩耶没人照顾,时常是见段西安回来了,欢天喜地地冲到他脚边,撒娇地摇尾巴。

    它们一整天被锁在房子里,很孤独。

    段西安蹲下来,爱抚着这两只的脑袋。

    他也很孤独。

    夜里十点的时候,他叫了一伙朋友去方糖唱k,一首接着一首,专挑要飙高音的歌,唱得声嘶力竭,精疲力尽。

    刚开始的时候,林三还跟着他起哄,一起唱《死了都要爱》和《离歌》,唱到《火烧的寂寞》的时候,林三吃不消了,一屁股坐在沙发软椅上,陷了下去。

    喉咙都哑了,宗以文给他递了杯泡了冰块儿的水,他咕咚咕咚灌下去,“哈”了一声,才算是活了过来。

    “他疯了吧他?”林三目瞪口呆地看着段西安,跟面人墙似的堵在那儿,麦克风他捏在手里,就没放下过。

    宗以文的脸庞上是五颜六色的灯光,他靠在沙发上,手上玩转着两只色子,笑了笑道:“进来的时候你没看见?他那一张欲求不满的脸。”

    林三不知被这句话的哪个词儿戳中了g点,乐滋滋地从沙发里蹦起来,狠拍了大腿一下:“掰了?”

    “掰你个鸟蛋。”宗以文勾住林三的脖子用力,“你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啊?”

    “我哪儿见不得别人好了?我是那种人么我!”林三被掐得脸都绿了,俩手使劲儿拍宗以文的小臂,“我他妈不是想着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我还没泡到妞儿呢,你俩就爽歪歪去了……”

    宗以文放开他,邪笑着道:“上次姚东京带来那女的?”

    林三咳了几声,颇不满地瞪他一眼:“什么那女的那女的,人家有名儿的好不?人叫张慧慧,多大家闺秀的名儿啊。”

    提起张慧慧林三就来劲儿,还想多掰扯几句,段西安走过来了。

    宗以文递了杯水过去,他瞄了一眼,摆了摆手,弯腰拾起杯酒,一口就喝空了。

    林三见那黄橙橙的酒顺着段西安喉管一路落进腹内,忍不住啧啧两声:“猛,太猛!”

    说着,林三招呼了服务员,又上了新酒。林三将那酒推到段西安眼前,嘿嘿笑着:“干不干?”

    段西安没说话,拎起酒瓶子,打开了就吹。

    眼见一瓶烈酒就要见底,林三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刚才也就是开个玩笑,哪儿知道段西安来真的。

    宗以文见了,啪地一掌拍到林三脑后:“你添什么乱呢!”

    林三被拍痛了,捂着后脑勺急赤白脸地吼:“你妹!你还真下得去手!艾玛疼死我了!”

    一扭头见段西安还捧着酒瓶仰着头,林三就更急,一把夺下酒瓶,口不择言地道:“不就不能操妞儿么,你玩儿命呐!”

    段西安手里一空,眼睛一红,扑腾起来就拽了林三的领子,将他扣到沙发扶手上:“嘴巴干净点儿,信不信我揍你?”

    林三的手被反剪着,疼得嗷嗷直叫。

    宗以文立马当和事老,分开两人后将林三扶起来。

    段西安又坐回原位,开了瓶新的,又是一轮猛灌。

    “段西安,你够了啊,你死了我们不给你收尸。”宗以文弯腰过去,左手握住那瓶酒,阻止段西安没命似的灌。

    “我有分寸。”段西安瞄他一眼,甩开他,我行我素。

    又喝了小半瓶,他才缓缓放下酒瓶,举着手,对着红红绿绿的灯光晃了晃,瓶底的液体像被狂风卷起的漩涡,圈圈打转。

    “有话说得好——酒这东西,要么别喝,要么喝醉,半醉不醉,太清醒,不是让人念旧情,就是让人忆旧爱。”

    段西安哼哼着念念有词,仰头对着灯光,迷蒙地闭了闭眼。

 第90章 告别仪式

    陈白玉的葬礼定在4月中旬,地点是y市。

    姚东京提前两天乘了飞机赶去y市,到地点后她随便找了间小旅馆住了下来。

    苏佳玲疼爱陈白玉,葬礼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葬礼,而是特地弄了一个告别会,仪式上会有专门的人念悼词,叙述陈白玉的一生。

    陈白玉此生没有心爱的人,没有恋爱,也没有结婚。苏佳玲为她精心设计了告别会,只是为了弥补这小小的遗憾。既然不能风风光光地嫁人,那么必须风风光光地离去。

    姚东京没有接到邀请,有关于陈白玉告别会的一切事宜,她都是从罗伊娜口中听说的。罗伊娜不喜这样哭哭啼啼的场面,她没有来,但却把邀请函交给了姚东京。

    刚来y市的这一天阴云密布,一整片天灰蒙蒙的,远处的群山连绵,模糊地藏身在迷蒙的pm2。5之中。

    姚东京去超市买了一只棉布口罩,坐在旅馆的大堂里,望着窗外忽然下起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发呆。

    就连天公都在哭泣。好像在哀悼逝去的年轻生命。

    姚东京垂下头,两手交握着,互相摩擦着。她觉得这里的空气太憋闷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起身到旅馆外绕了一圈。

    她看见了沈孙义。

    沈孙义的宾利停在y市的护城河边,他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独立在石柱护栏边。

    他在抽烟,袅袅的白烟从他的头顶飘散而出,像一条丝绸缎带,慢悠悠地朝上空飘去。

    姚东京站在他身后,隔了一条马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她想他们还是不要会面比较好,于是她转身便要离开。

    哪知道转身的那一刻,她手中拿着的伞戳到了骑行而过的少年。少年的自行车往旁边一歪,车前框内的书包扑通一声掉落在雨水里。

    少年甩了甩沾满雨珠的黄毛,一手握着车把,另一手将耳机拔了,仰着头就破口大骂:“长没长眼?傻逼!”

    姚东京再转回身的时候,就看见护城河边的沈孙义面朝着她,一瞬不离地望着。

    她尴尬而疏离地朝他笑了笑,慢慢地走过去。

    沈孙义把烟掐了。

    “你怎么会来?”他问。

    “来参加葬礼。”她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的裙摆一眼。

    她穿着一条全黑的呢裙,呢子流畅而服帖地紧挨着她的躯体,勾勒出姣好的曲线。呢子在膝盖上一点儿的位置截止,下面连接着高级黑色蕾丝花边,将她的小腿都包裹住了。

    这是她要在陈白玉的告别会上穿的衣服。

    沈孙义瞥眼看了看她,又移开视线:“不冷么?”她没穿打底裤,就连丝袜都没有。

    冷吗?不冷吧。她想,她再冷能冷过陈白玉的身体吗?陈白玉的身体已经毫无温度了。

    沈孙义道:“我爸知道我妈了,在小复式里碰上的,我根本来不及遮掩。他俩吵了一架,大打出手,我妈把我爸的脸都撕破了。我爸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妈右腿瘸了,根本不是我爸的对手。”

    “然后呢?”

    “然后我成被殃及的池鱼了。”沈孙义将脸扭过来,指了指一侧脸上的抓痕,细细的,红红的一条。不长,但位置比较特殊,斜斜的跟猫须似的停在他的唇角。

    姚东京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沈孙义也笑:“好在我女朋友不嫌弃我。”

    姚东京讶异地挑了挑眉,沈孙义又道:“相亲认识的,y市人,还在念大学,是很干净很单纯的女生。”

    说着,他垂头看了一眼腕表,自言自语地轻声道:“这个点儿应该补课结束了啊,怎么还没出来?”

    姚东京笑了笑,没再多说些什么,道了别就先行离开。

    到了陈白玉告别式那天,姚东京早早地出了门。快到地点的时候,张慧慧给她打电话,说她也要来。

    姚东京愣了一下,沉默。张慧慧便哑着声音恳求她,希望她能带着她一起进去。

    张慧慧和陈白玉并不认识,只是张慧慧憧憬段西安,而陈白玉又是段西安敬重的表姐,爱屋及乌,因此才会生了这样的念头。

    带上她其实无妨。随她的便吧。

    姚东京同意了。

    不过这个点已经迟了,就算此时已在y市城区,乘车赶到地点也已经赶不上开场了。

    姚东京就告诉张慧慧,到了就给她发短信,她会出来接她。

    y市有座宝山,山不高,但绿树成荫,密密麻麻地遍布整座小山。别的野山通常有狐狸出没,还有狼,但是这座山没有。神奇得很。

    y市人就开始传,这其实是座灵山。因为有了镇山之神,这座山才常年翠绿,却没有任何飞禽走兽。

    山顶有个木亭子,占地面积不算小,平日有登山爱好者攀爬这座灵山,最高点就是这座木亭子,一览众山小,抬头去看,又仿佛离天很远。

    苏佳玲借用了这座亭子,她在里头摆了木椅和木桌,还悬挂了大屏幕,用幻灯片播放陈白玉的照片。

    姚东京走进去,在最后一排坐下,前面是黑压压的人头,她抬头张望片刻,并没有寻找到段西安。但是和苏美凤对上了视线。

    主持人开始诵读开场白的时候,苏美凤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在姚东京旁空着的木椅上坐下,姚东京战战兢兢,赶忙弯了弯腰,喊了声“阿姨”。

    苏美凤没应,过了半晌,她才轻飘飘地说道:“西安去瑞士了。你来之前半小时刚走,从y市坐的飞机。”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又说:“这个点,他应该已经起飞了。”

    “我知道了阿姨。”姚东京微笑,像是说给苏美凤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会等他的。”

    苏美凤这次侧过头,定定地看着她。

    姚东京报以微笑:“他等我很久了,这回换我等他。不过半年而已,一晃眼就过去了。还不及当初的三分之一。”

    苏美凤哀哀地叹了口气,握住了姚东京的手:“山里头温度低,你去找老杨要件大衣来穿吧。我的大衣,就放在车里。你先拿去披着。”

    苏美凤矮着身子,又重新挪回到原来的座位。

    姚东京没去找老杨,她的手是冰冷冰冷的,可她不觉得冷。

    告别式很快结束了。

    人群涌动,向主人表示哀悼后纷纷离去。

    姚东京坐在位置上没动,她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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