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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一郎,一切以桃夭的意见为重。”妹妹肯留在日本已是莫大的惊喜,幸村不想再勉强她去做任何事。
“嗯。”
真田理解好友的想法。若是他身处在那个位置,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巴士来了。”
收集到不少不为人知的内幕的柳莲二,很遗憾的望着驶进站台的巴士。要是再晚点来就好了。他一定能挖到更多关于部长妹妹的资料。
解惑抬起手缓缓将烧开的水注入透明的玻璃壶中,伴着水流的翻滚踊跃,躺在壶底的菩提子,熏衣草,西洋甘菊纷纷在水波中潋滟起舞,戏波逐浪。转瞬间,原本显得平凡无奇的玻璃茶壶,像是一副刚刚画好的水粉画,色彩细腻柔和,却又惹人注目。
桃夭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嗅着散发在空气中的草木三友茶的清香,胸臆间顿时涌上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很温暖,很舒适,淡淡的,让人回味不已。
好想念,幼时一家三口,在野外泡花泡草的自在日子。她在心中默默怀念。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估摸下时间,觉得哥哥和他的朋友都差不多快到了。遂将玻璃茶壶,茶杯,还有玲子准备的点心,一起放入托盘。走出厨房。
刚进入客厅,门铃声就响起来了。她急忙将托盘放到一旁茶几上,一路小碎步跑去玄关处,看到视频上温文尔雅的哥哥,面容冷漠严肃,实际上是个很照顾妹妹的好哥哥真田,还有一个脸孔清秀半眯着眼睛的男孩子,大概就是玲子说的柳莲二。
她对着对讲器说了声,“哥哥回来了。真田哥哥好。学长好。请稍等下,我给你们开门,”按下开锁的按钮,铁门打开,三人鱼贯而入。
桃夭偏过头想想,随即转过身子,跑到一旁的鞋柜,取出客人来专用的拖鞋,放到玄关处,等待三人进门。
“我回来了。”
“承蒙关照,我们(又来)打扰了。”
三人进门,幸村一眼瞥到放在玄关处的客人专用拖鞋,看到桃夭穿着粉色的格子围裙微笑站在玄关门口欠身问好的画面,心中动了一动,瞬间涌上一股异样的舒适满足感。
一心扑在网球上,从未经历任何感情洗礼的他。看着妹妹笑得很温柔地站在玄关处,鸢紫色的瞳孔在笑容的映衬下显得漂亮极了。幸村的脑子里刹那间生出一种离奇的幻觉。觉得桃夭此时就像是一位新婚不久的妻子,在家中微笑地等待丈夫的归来。
旋即,他摇了摇头。晃掉脑子里奇怪的念头。都在想些什么?桃夭是妹妹,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他都想到哪去了?但,一想到妹妹有天会穿上白无垢,嫁给别的男人。他左胸口上方的位置便有些闷闷的错觉。
桃夭傻傻地盯着哥哥身上穿黄色的运动服,回忆那天在书店偶遇的那名少年穿的衣服,瞳孔瞬间放大,接着急速收缩,嘴角抽了抽,敢情她真的错过了不少——
幸村回过神来,发现妹妹傻乎乎地盯着他的队服不动,心中不觉好笑,他好像还没在她面前穿过立海大正选的队服。不过,她的眼睛里好像载满了惊讶。这又是为什么呢?
“桃夭,我给你介绍下。柳莲二,他是我们社团的会计,也是学校学生会的文书。你平时学习用的参考资料以及试卷,都是他特意为你收集的。”幸村换好拖鞋,站到妹妹的身旁,给她介绍今天来拜访的柳莲二。
“柳君,长久以来,一直都受到您的照顾。真是太感谢您了!”闻言,桃夭放下脑子懊恼的想法,微笑弯腰,向柳莲二郑重道谢。从她每次做的试卷,参考的资料分类来看,这名少年是个极为细心的人。她一向对做事细心负责的人,深抱好感。
“幸村小姐,您太客气了。没有做好部长的拜托,出现拿错试卷的失误。因而造成您的困扰。我感到很抱歉。”柳莲二立正身体,欠身回礼。脑子却在想,总算见到部长家闻名已久的妹妹了。第一印象,良好。是个很懂得礼貌的女孩。难怪柳生的评价很高。
“没有的事。那试卷很好。我很喜欢。哥哥,对吗?”桃夭浅笑,转身佯装询问身旁的幸村,然后,她笑眯眯地接着说,“柳君,叫我桃夭好了。我在中国长大,不太习惯别人叫我其他的称呼。”
没等柳莲二回答,她接过幸村手中放衣服的袋子,“哥哥,你带真田哥哥,柳学长先去二楼的书房。我一会上来。”
“好吧。弦一郎,莲二,我们走吧。”幸村愉快地点头,招呼朋友一起上楼。真田,柳莲二欠欠身,向站在一旁的桃夭告别,“我们先上去了。”跟随幸村上二楼书房。
望着哥哥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间,桃夭猛然想起,她刚泡的花草茶,还扔在客厅里沙发旁的茶几上。她急忙将手中的衣服袋子扔进洗衣间,跑过去看她泡了一段时间的花草茶。
摸摸温度,拿自己的专用杯倒了点尝尝,水温正合适,不烫不凉,适宜饮用。悬在嗓子眼的心安然落下。想想看到哥哥队服的惊讶,桃夭心里真不是滋味。日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兜了一圈下来,要找的人竟然是哥哥认识的人。她还真是白惆怅了一回!
端起托盘,和走进来的玲子问声好,桃夭脚步轻快地跑上二楼书房,书房的门没关,大概是哥哥早就料到她会给准备茶点,所以,特意给她留的门。
站在书房门口,她收起心中纠缠的琐事,面带礼貌的浅笑走进去。见她进门,正和其他俩人商议明天表演赛的安排的幸村,起身,走过去接过托盘。两手空闲的桃夭随手关上书房门。
四人坐定,各自开始进入学习,补习。桃夭很快就将幸村刚拿回来的试卷做完,她单手托腮,睁大眼睛,好奇的目光从自家哥哥身上,扫过坐正身体,连做作业都一丝不苟态度的真田,停留在埋头演算的柳莲二的作业本上,抬眼瞟下上面的内容,是哥哥头疼的化学。
估计谁也不能无视一个女孩子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看的目光。由来都是他追着别人研究探索的柳莲二,今天首度品尝到被人用研究的目光来观察的味道。他顶住压力,加快演算的速度,如今的他只求快点写完作业,好脱离部长妹妹研究的范围。
推理历史?能跟爱好推理侦探的柳生谈得来的女生。他少接触唯妙。就怕自己什么资料都没捞着,反而莫名其妙地将自身的资料透露出去了。网球部的那群家伙,可一天到晚等着看他出溴呢!
盯看了好一会,觉得好无聊的桃夭,放弃观察新加入成员的计划。她看看哥哥他们好像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自己的作业。于是,端起自己的茶杯,走到一旁的电脑旁,开机,鼠标点进她每天必然要去撕杀一回的围棋网站,登陆论坛浏览。
不一会功夫,她就接收到请她对弈的邀请。桃夭欣然点击接受邀请,进入对局,敌我双方经过协商规则,决定每人拥有30分钟,读秒时间为30秒,各三次。
心中郁闷的桃夭很顺利的拿到了执黑,看着自己星位落子,对方马上挂角的挑衅行为。
她神色自如地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缀上浅淡的笑意,整个人处在很轻松惬意的状态,当然是忽略她眼底暗藏的杀意。
很好——想战的话。我今天就好好陪陪你!让你知道什么输字是怎么写的?浓而翘的眼睫毛遮住了桃夭眼底跃起的强烈战斗欲望。执黑棋的她倾向于拼杀,算路更是精湛准确。若非敌手一上来就挂角激怒了本来就憋了一肚子闷气的她——以她的性子,还是会耐着性子好好陪对方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看对方一上来就分断黑棋拼命狂攻,桃夭唇边划过一丝讽刺。要不要在百手之内让他弃子投降呢?手指轻轻摩挲鼠标,不想再玩下去的她,很想再百手之内攻得对方溃不成军,自己认输。
在桃夭专心地进行网络对弈时,柳莲二完成了今天的作业,端起一旁微凉的花草茶喝了一口,味道不错。他一边喝着主人泡的茶,一边抬头环顾四周,视线停格在了撑满整个电脑屏幕的棋盘上。视力绝佳的他,很清楚的看到执黑棋的是部长妹妹,而她的名字——柳莲二忽觉,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推算错误。与他对局的是女生,不是男生。不过,拒绝他请求的那段话语是出自谁的手呢?一个多月前的话,部长妹妹的日语应是启蒙阶段。那剩下的人选——唯有一人。
盯着屏幕上你来我往的棋局看了会,柳莲二偏头看看还在埋头做作业的幸村,真田,沉思了会。显然,桃夭与人拼杀的棋局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推翻之前,自己定下少接触喜欢推理女孩的决定。走向电脑旁,站在桃夭身后,观看对战的棋局。
桃夭下定决定要在百手之内横扫敌方的嚣张气焰,她落子拼杀之处愈加无情,露了破绽,与白棋在棋盘的右上方纠缠了一会,趁对方稍稍麻痹,她落子将白棋右侧的大龙拦腰截断。
见桃夭使出决定胜负的一手棋,柳莲二不禁暗自叫好。他在脑子里回想,那天他与之对战的棋谱,执白的她似乎没今天这么嗜杀,一点都不留人余地。看棋局的走势,白棋已到苟延残喘,垂死挣扎的地步。
柳莲二在脑子迅速计算出白棋大概会在十目之内投降的结果。果然,桃夭没走几步,屏幕上的棋局已成一方倒的优势,不到三秒,对方弃子认输。
很快,对方又邀请,希望再来一局。察觉到背后有人观战,而此人并非哥哥的桃夭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退出登录,关闭网站。
而后,她偏转身体,澄澈明亮的眼睛平静地注视身后意犹未尽的少年……
接近“柳学长,您要使用电脑吗?”
因刚刚的胜利,让桃夭的心情大为好转。生平不喜与陌生人太过接近的她,见柳莲二做完作业,半阖双目,聚精会神地站在她身后观战棋局,一种不太对劲的预感渐渐爬满她的全身。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清秀白净,浑身上下充满了理性追求的少年,会给她的未来造成很大的困扰。基于最基本的礼仪,桃夭压住心头的不舒适,放开握住鼠标的手,面带疏离的微笑,起身,准备让位。
观察力异常敏锐的柳莲二迅速感应到桃夭的疏离客气,秉着她是部长妹妹,反正往后要进立海大上学,何况目前自己是她的补习老师,不怕找不到与她相处的时间,他唇边挂上一抹淡笑,转移话题,避开女孩相让的行为,“我喜欢围棋。桃夭是入段的选手吗?”
“呃——”
微愣住,桃夭脑海中闪过柳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有个同学喜欢下围棋。联系柳生身上穿的据哥哥刚才解释是他们网球部正选的队服,再和近在咫尺的柳学长进行对比。十有八九他说的应该就是眼前令她心生不详感的柳学长。
桃夭陷入两难的境地,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跟前的柳学长。心中的直觉告诉她要远离这位貌似很理性的少年。他身上带着某种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
眼前的现实却表明,她想躲也躲不了。他是哥哥邀请来为她补习日语,各科功课的“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
对了!只要超越就行。在各科都超过他,日语能熟练应用的情况下。哥哥应该不会勉强她,接受柳学长的补习。也用不着,不是吗?
一股希望的火苗在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