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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身体。眼底来不及收回的羞涩,却让人一目明了。
“好了,好了。手冢君,穿上衣服了。你可以出来了。呵呵……”显然被眼前这对小儿女尴尬的样子逗乐了。中岛医生一扫之前的严厉,脸色愉悦起来。
“噢。”桃夭犹犹豫豫地掀开布帘子,俏脸通红地偷瞄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清冷少年。见他并无不悦之色。悬在嗓子眼的心,稍稍回落。
她乌龟爬似的爬到中岛医生和手冢身前,弯下腰,表示歉意:“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你明白的,对吗?
“我理解。”
手冢通过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黑色短发,低垂着脑袋,吊着胳膊,穿着绿病员服的小女孩,慢腾腾的走到跟前,朝他弯腰道歉。心头的窘意,瞬间消散。看来是医院住院的病人。他不禁轻声回答。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的胳膊受伤了,应该在病房好好休养。不该到处乱跑。这样太大意了。会让家人担心的。”手冢套用中岛医生的言辞,教导身前明显做错事情的小女孩。
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被教导的那一个。中岛医生眉头揪紧,愕然瞧着眼前令他无语的场景,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明明是被他教育的一个,如今反过来,在教育另一个。手冢到底明不明白?他的情况比幸村的要严重多了。人家小女孩,最多再半个月,就可以拆掉石膏,活蹦乱跳的出院了。可他……
中岛医生长叹——
意外的访客在诊疗室,告别了外表严厉,内心和蔼的中岛医生,在初次见面的手冢陪同下,桃夭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往住院部的大楼走去。
一路上,俩人皆沉默不语。
一个是自小到大未曾遇到如此尴尬的事情,尤其当事人并未故意而为之。且看得出,她本人心中的懊恼不亚于自己。手冢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人家比他早到。在得到中岛医生应许的情况下,她才能安稳坐在病床上。将整件事从头看到尾。自己太大意!他握拳激励。
另一个,将头埋在胸口,乌龟爬似的跟在前方刻意放缓脚步,等着她一起前行的清冷少年身后。太让人意外了!她居然,被抓个现行。她真没有偷窥癖的爱好。再说,看他不如回家看哥哥去。一样的美少年,感官应该都差不多。桃夭偷偷想。
“幸村,你住在几楼?”
见住院部就在眼前,手冢停下脚步开口问身后走路不看前方,专看自己脚尖的女孩。看她恍若未闻的径直往前走,他急忙伸出手臂,阻挡住她前进的步伐。太大意了!他眉头紧蹙。
“呃……”
桃夭回过神来,抬头,看到手冢眉眼蹙紧地盯看自己,而她似乎犯了走路不看路的毛病。险先直直地撞上去。小脸顿时红得不能再红,她拼命地欠身道歉:“很抱歉,很抱歉,手冢君。您就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我自己回去。真是太感谢您送我回来了。”
“不用为刚才的事烦恼。那不过是件意外。幸村。”察觉到女孩心中的烦恼,作为受害者的手冢,尽量放轻声音,安抚从女孩对刚才事情耿耿于怀的态度来看。她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不会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知错就改,是个品性很好的女孩子。手冢想起,方才中岛医生对待她,与对待自己全然不同的态度。嘴角不禁挂上一丝苦笑。
恐怕在中岛医生的眼里,她是个“乖巧听话“的患者。而自己是个“胡搅蛮缠”不听忠告的不良人士。
“谢谢你的谅解。我真的并非有意如此。手冢君。您的事情……”
桃夭很感激手冢的体谅之情,她再次欠身表达心中的谢意。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打断了俩人的交谈。
“桃夭,你在这里。那就省得我去病房找你了。”
一名身穿浅灰色西装,戴金边眼镜,四方脸孔的中年男子,提着好些东西从远处走来。他见到和手冢并肩而立的桃夭,急忙笑着出声打招呼。
“向阳叔叔,你怎么到日本来了?”桃夭诧异的惊呼。随之,她想起身旁的手冢,连忙歉然道别:“很抱歉,手冢君。我有客人从中国来探望我。先告辞了。再见。还有……您的手臂……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您尽快医治吧。”迈步离开的刹那,她猛地回头,一本正经的点头拜托。
眼神微愕,手冢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目送娇小的绿色身影,踏着轻盈地步子迎上提着一堆东西的李向阳,俩人态度亲密的离开,心头泛起淡淡的暖意。一个很会关心的人女孩。
是叫桃夭吗?很罕见的名字。手冢抬头望向西方被斜阳晕染成鸭蛋黄颜色的天空,握紧手中的网球袋,今年一定要打进全国大赛,捧回优胜的奖杯。
“向阳叔叔,你怎么到日本来了?”坐在枝繁叶茂的樱花树下的休息椅上,桃夭望着夕阳西下的天空,轻声问。
她心里对李向阳一直抱有某种特殊的情感。他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叔叔。而且父母意外丧生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眼前的男人为她一一安排妥当。
原本,他想接自己去他家里养育。不过,被她拒绝了。桃夭不愿意给他添加麻烦。他是个有家庭的人。她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贸然闯进不属于她的家中,破坏掉别人亲密无间的家庭气氛,这样不好。人要懂得知足感恩!
在孤儿院的日子虽是清苦,却也常见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看她。一副生怕她在院里过的不好的模样。后来,上学进棋院,也都是他在鞍前马后的为她奔波忙碌。
连来日本。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结果。桃夭心中感叹。爸爸妈妈的朋友都是星球至真至性的人。在失去父母后的三年里,她每天都在他们无私的爱心中快乐悠闲的成长。
李昊老师常摇头感叹,自己不思进取。沉溺在过往中。可他又如何明白,一个前世活了十二年,从睁开眼的刹那,便与围棋为伍的女孩,有多渴慕着身旁人,不是因为某样东西而关注她。而仅仅因为她是桃夭。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桃夭偏过头,凝视同样陷入沉思,貌似在斟酌语气用词的李向阳。脑海里,不禁回忆起两个多月前的往事。
那日,他带着美智子妈妈他们来孤儿院找她,说是她妈妈那边的亲人,希望领养她回日本。她愣怔住了。侧头呆呆地盯看站在他身旁看上很和善的夫妻俩。亲人?这个词汇在父母过世后,已然深深的埋藏在她的心灵深处。一个任谁都碰触不到的地方。
百感交集地注视着想要扑上来拥抱她的美智子妈妈,她低低的问了句:“我可以不离开中国吗?”
说完,她心跳如鼓的静静等待答案。明知道,按照法律的程序来讲。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如果有血亲愿意认养的话,她必须得无条件服从。可,她还是想将心中的愿望问出来。
“桃夭。你去日本过个半年试试看。如果,不满意。我们再讨论回中国的事情,好不好?幸村先生他们不远万里赶来中国,就是为了找到你。将带你回日本去亲自抚养。他们毕竟是你父母在这世界上唯一留存的亲人。也是你的……”
在李向阳说第一句,让她去日本过个半年试试看的话之后。桃夭的心脏瞬间停滞跳动一秒,果然,未成年的孩子,没有说话的权利。日本,她再不情愿,也必须得去。说是半年,谁又知道,去之后,会不会延期,再延期……
“桃夭,你在日本过得还习惯吗?”
李向阳目光复杂的瞧看身旁,剪了一头短发,吊着胳膊,穿着绿色病员服的女孩。看到这样子的她,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三年前的往事。那时的她,也是这般,身上带着伤,不顾其他人的阻拦,硬要闯进停尸房去看父母最后一眼。
“美智子妈妈,信繁爸爸,哥哥他们都很好。对我很关心,很照顾。”桃夭眼神悠远地凝视前方,幽幽的回答。能不好吗?他们一家人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就怕她过得不习惯。
“我出院后,要搬去祖父祖母家居住。”她补充。
“要搬去祖父母家住吗?”李向阳有些意外听到这个消息。
“嗯。向阳叔叔,这次来日本,就是为了问我在日本过得习不习惯吗?”心思敏锐的桃夭,突然开口。心中的直觉告诉她,李向阳的目的绝非如此单纯。
“呵呵……被你这孩子看出来了。”李向阳爽朗的大笑起来,他抬起手掌,揉揉身旁女孩的短发。思考了下后,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
“你老师问,你愿不愿意在中日韩三国少年围棋擂台赛上,代表中国作为擂主出战?”他屏息等待桃夭的答案。
“啊?向阳叔叔,你在开玩笑。我不是入了日本的国籍了吗?不然,我的名字为什么前面加上幸村两字。”桃夭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惊呼。
“傻孩子,你忘记你爸爸叫什么了?”李向阳的笑声更大。
桃夭垂下头,在脑子里搜索自家老爸的姓氏,好像没有呀,她的眉毛打结成一团,疑惑的发问:“向阳叔叔,爸爸不是叫国风。和我的名字一样,取自诗经。并无姓氏。”
“这不就对了。其实,你的姓氏本来就是幸村。这是你父亲,在你出生后,便为你定下的。也是为了感谢养育了你妈妈十八年的幸村家。”李向阳呵呵笑着宣布令桃夭当场震撼无语的答案。
“我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你父亲都乐疯了。拿了整部诗经在病房里为你选名字,一会说要叫蒹葭,一会嘟囔着要叫大雅,或是小雅……后来,还是你妈妈坚持,说取桃夭。因为她想将女儿培养成为诗里所描绘的那样女子。”李向阳大笑着讲述桃夭名字的来历。
“呃……”
桃夭傻眼,老爸从小就在欺骗她。硬说什么,她的名字是他为了赞美妈妈给取得。她不过是顺带的一个小花苞。
“可我的户口簿上,明明写着桃夭。”她坚持。
“嗯。是因为,你父母在你出生后。曾经写信回日本。说希望让你姓幸村。”李向阳收起脸上的笑意,感概的说道。
“可,他们的信一封又一封的被邮局退回。说是查无此人。你妈妈急了。害怕家里出什么事了?于是,将你托给我临时照看。她和你爸爸去了日本。回了日本后,发现原先的家变成了一片废墟。他们俩向附近的居民打听情况。才知道,前不久发生了一场地震,附近好些房屋都倒塌了。至于,房子的主人,活着的都由政府统一安排,去各地的救援站暂居。”
桃夭愣神地听着从李向阳口中讲出的往事,心间扬起一阵无奈。事有凑巧,怨不得人。只怪无缘。
“你父母在日本整整待了三个月,到处托熟人打听幸村家人的下落。可都不知道。最后,只得留下一封信函和你满月的照片,拜托给相熟的朋友,要是见到了幸村家人,便及时转交。俩人,就这样带着满心的遗憾离开了日本。至死都没再踏上这片土地。”
李向阳语气沉重的将事情的经过讲述完。一开始不讲,是他希望桃夭能用心去感受,来自身旁亲人无私的爱。而不是依凭旧日往事。如今,看到她眼底离开中国时,升起的阴霾褪去了。他绷紧的心,亦在此刻放下。
“孩子,你的国籍永远都是中国。除非你心甘情愿。否则没有人可以强迫你改变自己的国籍。”李向阳伸出手臂,拥抱泪水盈眶的女孩,紧紧抱着她单薄颤抖的身体,想将自己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