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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舞技,严鸿见识平庸,只在扬州时,王翠翘为他展示过一番,极有江南水乡柔媚之美。而桃松寨展示的,却是另一种代表了原始渴望、本能诱惑之美。
蒙古崇尚生育,于男女之事,本不似中原礼法那么多拘谨。当年成吉思汗妻子被敌国掳走,怀孕后才救回,生下儿子术赤,成吉思汗丝毫不以为意,照样以术赤为自己的长子骨肉,后来术赤更成为钦察汗国之首,其子拔都西征欧洲,残破万里,使欧洲人惊呼“黄祸”。元朝顺帝最好修炼密宗欢喜禅,更以“天魔舞”秽乱宫廷。
而桃松寨表演的这舞蹈,其实也是在向长生天祈祷,保佑草原多子多孙。因此极尽大胆开放之能事。那薄薄的白纱,非但不能遮掩住什么,反倒是让人更生出了将它掀下来的玉望。桃松寨本是魅人之尤物,更是此道的行家,让严鸿也不禁移不开眼光。那阵阵铃声,更如拘魂铃一样,把严鸿的魂魄勾住,再也顾不上其他。看着雪白的娇躯伴随铃声左右扭转,严鸿不禁联想到,在另一种场合,这种扭动带来的是什么样的享受。
看看火候差不多,阎儒小声咳嗽一声。杨顺道:“贤侄,老夫还有些公事等着批复,若是耽搁了,怕是要误了军情。贤侄只管在此赏舞,老夫先行告退。”
第 657 章 妖魅祸水
大钦差,杨顺当日骗我身体时,还曾与我讲,他这几年总督宣大,挣下了百万的家私。便是扣除些水头,我想六、七十万总是有的。在山西,他还有大片的严鸿道:“伯父既然有事,要不改日再叙。今日小侄喝了不少,该回行辕去休息了。”
杨顺道:“那可不成。若是这样,就显的老夫简慢,阁老、小阁老那里也饶不了我。贤侄远道而来,这地主之谊岂能不尽。贤侄放心,待会就由这桃松寨伺候着你,要茶要汤只管吩咐。她虽则中土话说得别扭,倒是听咱们的话一无阻碍。你吩咐她什么,她也不敢违逆的。若是嫌太晚了,便在我这里宿下也不打紧。”
说着,杨顺便随着阎儒出了大厅,还体贴的命人把门关上,又嘱咐除了警卫之外,其他人在钦差走前,概不得入。
此时在外间,严鸿随身的护卫也已吃喝完毕。见杨顺这般吩咐,黄河双侠对视一眼,云初起待要开口,梁如飞先道:“二位老弟,大公子在杨总督这里耽误片刻,怕行辕那边无人主持。你两个会带兵的,便带着随着的锦衣侍卫,回去与四位千户同守行辕。这里有我严府几位家丁守着就好。”
黄河双侠虽觉严鸿此举不太妥当,但这男女之事,自家不过是幕僚,如何阻得?只好回转。梁如飞吩咐,严府的五人都在厅堂侧边立着。严峰、严复为一班,严靖、严过为一班,往复警戒,只怕大公子有甚长短。
偌大厅内,只剩桃松寨、严鸿二人,再无外人打扰。他二人皆有元戎的本事。班头的手段,两下见着,如何能不切磋讨教一番?如同那练武的人家,若是连个好身手的相遇。也总要较量一通。并非彼此仇恨,实在是技痒而已。
彼时蒙人与明人交战。总是胜多负少。桃松寨自归汉以来,又逢着杨顺这年老力弱,不以筋骨为能的,便也觉得大明男儿不过如此。比起辛爱的本事大为不如。杨顺这种一省督抚,手握十万雄兵,本该是何等威武,却都是有心乏力的样子货,其他人又能怎的?因此未免有些轻敌之心。哪知自来骄兵必败,对上严鸿后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的手段本就是远远不及,更兼轻敌,先就乱了阵法。因此几个回合下来,便已经体软骨酥。不住乞饶,这也是她自来少有的经历。
严鸿见已经得了便宜,又且这丽人嘤嘤来求饶。朝廷既是柔远人,善待诸藩的,自己又怎好对其穷追猛打?当下也便见好就收,还赏了她一份琼浆玉露来吃,也算是体现了大明朝廷对这夷人的恩典。(。pnxs。 ;平南文学网)
两人收了阵势,各自整束披挂。桃松寨在这事体上既输了阵,人便温驯起来。加上她自随杨顺以来,也不过是个有夫的寡妇,今日才得饱足,心自然就生了外向。把个高挑丰满的身躯,如同懒猫一般靠在严鸿怀中。
严鸿细细观赏这混血尤物,若论身材,与孙月蓉相仿。虽则看来也是有番人血统,但又不似尼德兰女子克里希那样彪悍。严鸿不禁抚摸着她雪也似的肌肤,问道
:“桃松寨,我且问你。听说你在辛爱身边极是得宠。辛爱为你,不惜点起控弦之士数万,兴师寇边。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投奔中原?我看你相貌,也不是中原人啊,想必不是投归父母之邦。你有何难处,且说给我听,我为你做主。”
桃松寨与严鸿一番风月,更看严鸿面目俊俏,又知他身份高贵,连杨顺都要巴结,此刻恨不能身心都付与了对方,当即也不隐瞒,把她来历一一叙说。
原来这桃松寨,身份不同寻常,祖辈上据说还是基辅罗斯国的什么公主。然则四百余年前,蒙古大军西征,打破基辅罗斯国。基辅大公等皆被蒙古军处死,什么王公贵胄,自然也就流落飘零,不过是蒙古王公的帐中玩物而已。到她这里数十代辗转,毕竟是欧亚混血,论姿色在草原上堪称翘楚,因此被辛爱黄台吉收为专属女奴,黄台吉对她也甚是痴迷,不许旁人碰她。
只是后来她也是恃宠放肆,竟然又与辛爱的侍卫长收令哥私通。后来此事被辛爱看出端倪,待要查问。桃松寨却机灵,见势不好,与收令哥连夜盗马而出,逃奔山西。蒙古儿女,皆能乘马,桃松寨骑术过硬,倒也不怕颠簸。进得边境,恰好被杨顺手下亲兵发现,于是送到了杨总督的宅子里。杨顺见了桃松寨,意乱神迷,自然留下胡天胡地起来。那侍卫长收令哥,却也悄悄安排在城堡里,只不叫他两个相见。
辛爱发现尤物与侍卫长逃了,大发雷霆。因看马踪方向,认为奸夫淫妇必是跑来了山西,遂点起数万大军,杀奔右卫城来,并且派人送信,要杨顺速速把桃松寨交出来。按说杨顺在宣大,对那蒙古人素来畏惧,多有守城避战,纵容商贸,甚至暗中送礼以免战事的勾当。然而这次杨顺见了桃松寨之后,就为她的姿色所迷,竟然一反常态,对蒙古强硬起来,只推说桃松寨并未来我宣大,不肯放人。
那辛爱因跑了心爱女奴,一肚子火气,管你杨顺所说是真是假,只要着落在你头上交出,于是纵兵攻打。因此今年打的仗格外艰难。只是这一仗到底是胜是负,桃松寨居于内宅无从得知,只知道杨顺于她这边,确实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药物器械全都用上,也无什么作用。
桃松寨说到这里,对严鸿道:“我虽然不曾在中原待过,向来仰慕中华礼仪。既然得罪了黄台吉,别无地方可去,只得逃到大明朝的地方来,还请老大人收留。”
严鸿听到此,问道:“然则辛爱既然对你这般宠爱,你为何偏要同了侍卫长私通逃走?”
桃松寨笑道:“那辛爱能玩弄上百的女子,我为何却不能另找别个男人?再说了,辛爱黄台吉虽然是蒙古一等一的权贵,但他面目可憎,是个夜里英雄,受吃不受看。白日里见了,实在令人做呕。哪似老大人你这般,不但雄壮,而且面目俊俏,白天黑夜都是一般的漂亮。再说,我就算不和他的侍卫长相好,他那些老婆们也早就想要害我。与其在那苦寒之地和她们纠葛,不如趁着这机会跑了,倒也是条生路,免得到将来想跑都跑不掉。”
严鸿听到此,想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不一般,身为一个女奴,竟然还敢嫌弃主人家相貌不好,给堂堂西蒙古的大汗继承人辛爱黄台吉戴了绿帽子,然后才逃出来的。而且说起通间之事,满不在乎,实在是红颜祸水。
他又问:“那你的那侍卫长收令哥,如今何在?”
桃松寨闻此,黯然道:“自来了宣大,我便没见过他。杨大总督把我身子占了,自不肯再放他来相见。后来,杨大总督又找我要了随身衣服、首饰去。再过不多久,就听说黄台吉的大军退了。我看啊,哼哼,多半这漂亮小伙儿,是被杨大总督拿去换黄台吉退兵了。”
严鸿心想,这多半是有的。杨顺既然垂涎桃松寨的美色,断无把个情郎留着,再预备给自己多添帽子的道理。便是黄台吉军队不来,这人也是留不得。更何况要黄台吉退兵,借这奸夫一颗人头,再好不过了。只是黄台吉既然发兵前来,必然是奸夫淫妇都要抓,断无只要侍卫长人头的道理。看来杨顺多半是把桃松寨的衣服首饰拿去,做了什么李代桃僵的勾当,让黄台吉以为桃松寨已死,敷衍过去。
第 658 章 山西千户
见严鸿不动声色,桃松寨又道:“钦差大老爷,你若方便,便求你把我也讨了去吧。我随你回北京也好,另外到中原找个地方安顿也好。不要什么名分,只要你时时来和我相聚,我便知足。”
严鸿心中暗道,你这番女倒也有趣。当初在辛爱的帐中,和侍卫长通鉴。等逃到山西来,跟了杨顺现在又想攀我这高枝。你老人家倒真是想得通泰,换男人如换鞋啊。
桃松寨见严鸿沉吟,又要紧道:“严大钦差,杨顺当日骗我身体时,还曾与我讲,他这几年总督宣大,挣下了百万的家私。便是扣除些水头,我想六、七十万总是有的。在山西,他还有大片的良田,年年收着租子。大同城里开着铺面,每年开边市,那榷税就不知道收了多少。你便狠狠敲他一记竹杠,弄个三五十万也好,顺便把我讨到你房里。”
严鸿想,越来越有趣了。妹子啊,当初你从蒙古逃出来,生死悬于一线,全赖杨顺收容,才保住残喘性命。没想到反过脸来,就把杨顺给卖了,这杨军门冤啊。他将计就计,又道:“你还知道杨顺些什么事,都说与我听。不然,这竹杠不好敲法。”
桃松寨方才与严鸿一番相会,已让她食髓知味。自己生平所遇男子中,相貌本事都如此了得的,可是仅此一家,再无分号。更加上这人出身豪门,又极年少。人向来都是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原本她做杨顺的姬妾,觉得有吃有喝,穿金戴银,也就算不错。可今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觉得再回到杨顺身边。简直是人间第一等的刑罚,一刻也忍不下去。她只当这钦差一心要寻杨顺的问题,急忙搜肚刮肠,想了半天后。说道:“杨帅为人十分暴虐。动辄打骂士卒,只对自己的标营格外恩厚。当初我陪他在签押房里厮混。有个小校进来送公文,只因多看我两眼,就被他活活打死。别的,实在没有了。我在他房中也不过是个陪寝的。”
严鸿又道:“这杨顺打仗的本事如何?”
桃松寨道:“这个我不知。但在塞外时候。倒是听辛爱说,杨顺是个草包,打我们打不赢,有时候还要向我们讨好。他手下有几个将军却厉害。但一群狼领头的是个老肥羊,也就没什么可怕了。”
严鸿听桃松寨这般说,与自己原先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