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房中只剩下紫琼,她虚掩上房门,却没有躺上床去睡上一觉,而是坐在了书案前,托颐沉思起来。她是在想什么?是在想她未来的旅途?在想她那从未见过面、尚未拜天地合巹的夫婿?还是在回味她刚才的那句话,追忆少女的生活?她真能再回到少女时代的生活中去么!?或者她想的是些别的什么呢?!”
…15…
在一座较具规模的坟茔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故显考黄老大人讳永辉之墓”旁
妣 孺 杜氏
刻一行小字:“不肖女黄紫琼泣立”。墓前点着香烛,摆着供品。此时紫琼挨了一身白色衣裙,跪在双亲坟前烧着纸钱,口中祈祷看:“爹、娘,你们的女儿紫琼回来看望二老了。女儿此去甘州,希望二老在天之灵,保佑女儿此行一切顺遂平安。”烧完纸钱,又磕事两个头,方站起身来。
跟随前来的小兰和菊儿,也上前磕了头。
紫琼又在双亲坟上培了土,三人这才站起身来,收拾好东西往回走,刚刚走出墓地,便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书生打扮,年龄的二十许,长得来面如冠玉,一双剑眉,一对虎且,人苦玉树临风。他和紫琼两人对面,四目相视,卜下都怔住了。
半晌,还是紫琼先开口说道:“真巧,是你呀!你好吗?”
那书生道:“我还好。妳好么?刚从那边回来?来给伯父、伯母上坟?”
“嗯。”
“还走吗?”
“过两天就走。”
“回贵阳?”
“不,我要北去甘州山丹卫。易之上任在那里,已有许久没书信回家了,二老十分惦念。所以我要去看看。”
那青年书生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喜悦之色说道:“真巧哇,我也打算近日去一趟甘州,也是山丹卫。我们正好结个伴,路上互相也有个照应。”
小兰道:“瑞公子,怎么会这么巧?我家小姐去山丹卫,你也要去山丹卫,你去山丹卫有何贵干呀?”
原来这青年书生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瑞字,比紫琼大一岁,父亲也曾在朝为官,与紫琼两家比邻而居,是小时候的玩伴,说得上是青梅竹马。后来皇甫家搬到内江城里去了,但两家仍不时往还,皇甫瑞与黄紫琼有时也能相互见上一面。所以小兰等丫头都喊他瑞公子而不呼姓。
皇甫瑞听小兰这一问,到没有显出局促、脸红,而是认真地回答道:“不错,天下往往确实有这么巧事。我有一位表哥,名叫张文达,现在甘州山丹卫任卫丞,前些日子他托人捎信来,要我到他那里去一趟,说是他那里正碰上一件棘手的事,亟需我去帮助他一下。我中举以后,也没有打算进京去考什么状元进士,也不想搏取什么官职。反正闲得无事,西北那塞外风光,什么‘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月圆。’什么‘胡天八月即飞雪,’‘春风不度玉门关’。什么‘西出阳关无故人’……等等,尚未曾领畧过。所以想趁机会前去走走,去欣赏一下也好。说不定我也能像前朝诗人高适、岑參那样,写出一本边塞诗来留传后世哩。这真有这么巧,你家小姐也要去山丹卫,那不正好同路而行了吗。”
紫琼:“你那表哥任山丹卫丞?”
“是呀,他叫张文达。妳那位叫啥子名字,在山丹卫任何职?”
小兰:“我们姑爷叫谌易之,在山丹卫作主簿。”
紫琼:“如此说来,你表哥应该是他的上司了。”
皇甫瑞:“果真如此,我去了络表哥说说,让他好好关照关照一下。”
正在此时,忽听得远处人声嘈杂。四人抬头向人声处望去,只见那河岸边上聚集了不少人。话声隐隐传来:“快来看啊,上头放河灯了啊!快要流下来了。”
皇甫瑞、紫琼、小兰、菊儿也放开脚步,向河岸边奔去。
…16…
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六回 江水无情河灯急
皇甫瑞、紫琼、小兰、菊儿四人赶到河边,河坝果已是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大人细娃、老人妇女都有,都是听到哄传来看热闹的。
皇甫瑞、紫琼四人,也挤进人群,要看看河灯放的是何许人。
在这沱江岸边,站满了人,一直排到上面河湾,估计这时在内江城内看热闹的人还要多。
忽然从上面传来喊声:“来了,来了。从上头飘下来了。”“你快看,河中间那流下来的黑点就是。”
那河灯顺着沱江水飘下来了。那黑点渐渐大了,也变得清晰起来。皇甫瑞、紫琼四人也看清楚了。
所谓放“河灯”,却原来是一块大门板,门板上钉了一个全身**的人,这人被钉绑成一个“大”字,在他胯间,有一点光亮在闪烁,那原是一盏灯。这就叫放河灯。
原来在川黔滇这西南地区,一些帮会、宗族,凡是帮中、族中出现了被认为是大奸大恶、滛乱犯上、万死难赊的人,帮中、族中经过长老讨论,帮主、族长决定,可以将这犯有十恶不赦的人,钉绑在门板上或小竹筏上,点上一盏油灯,将这钉绑人的门板或竹筏推进河中,任其漂流而下,自生自灭。这就叫放河灯。放入河中的河灯,一般不允许人把它从河中捞起。有人要去救也可以,但必须要瞒过那放河灯的帮会、宗族,严守秘密,不能让他们知道。一旦知道,麻烦就大了,这个帮会或宗族便会向捞救河灯的人兴师问罪,会把你当成生死仇敌,一旦缠上了你,就犹如阴魂不散,麻烦得很,也令人头疼不已。所以,历来沿河之人,大凡见着放河灯的情景,都只是看看热闹而已,几乎无人敢伸手去管这档闲事,免得惹上大麻烦。这放河灯的来由,皇甫瑞、紫琼也都是知道的。
这时那“河灯”渐渐地从上游飘了下来。小小的一扇门板,在江水波浪中颠荡、沉浮着。那人胯间的油灯盏,在江水中一亮一亮的,犹如萤火虫,一个浪花打来,一股江风吹来,会把它熄灭似的。
突然有人说道:“是个女的。”“没错,是个堂客。一定是奸夫滛妇,遭逮到起了,才被族中弄来放河灯。”有人接口道。
“咳!不知是哪家的娃,前世作了什么孽,今世来遭这个罪啊!”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婆婆叹息着。
皇甫瑞、紫琼早已看清,那门板上钉绑着的是一个年青妇女,全身*,*地绑在门板上成一个“大”字,头上黑黑的长发,一半浸泡在水里,胯间点着一盏油灯。
小兰和菊儿不忍再看,别转头去。低声咕哝道:“这些人好残忍哪!恁个来整人。”
皇甫瑞和紫琼长这么大,虽然是所说过这放河灯的事,可是这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那“河灯”已飘流到他们所站的这一段河面上来了,眼看就要往下流漂去。突然间,从人群中两条人影冲天而起,向河中心飞去,直扑那江心中的“河灯”。只见这两条人影,在飞临那“河灯”的上空,各各的向江中击出一掌,那江中被击出两股巨大的水柱,那正在江中飘流的“河灯”,被这两股水柱激起,一下从水面飞向空中,大约有两三丈,那两条人影,往下一落,从两头伸手捞住正往回落的门板两头,在空中一个转折,两人脚尖在水面一点,一式“燕子抄水”,又向岸上倒飞而回,一下稳稳地落在岸上。
这一突兀其来的变故,把在江岸上看热闹的人群都惊呆了,开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
…17…
下才看清楚,从江中把这“河灯”捞上来的是一对青年男女,这对青年男女不是别人,正是皇甫瑞和黄紫琼。
两人托着门板,飞回岸边,把门板放在沙滩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人捞河灯了!”“哗!”一下子,在岸边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四敬狂奔,一哄而散,生怕给自己惹来麻烦。
皇甫瑞和紫琼看不惯这种残忍无人性的“放河灯”,加之看见又是一个年青少女,怜悯之心顿生,二人天生侠义心肠,碰上此事,不能不管。二人心意相通,一齐飞身而出,把这被放河灯的青年女子救了上来。
来到岸上,皇甫瑞忙把自己的长袍脱下,一抖手,那件长袍如一片轻云飞了过去,将那个*的女子身体盖住。他背过身去对紫琼道:“拜托妳快点给她检查一下,是否还活着,有没有救。”
紫琼这才端详这被钉在门板上的女子,年纪和她相仿,姿色不恶,五官端正匀称,肤色较白,一头长发披散,而色苍白,已然人事不省,她伸手探探鼻息,又摸了一下脉搏(这女子的手足还好是用牛筋缚在门板上钉的大钉上,而不是更残忍的用大铁钉从手心、脚踝钉在门板上,所以紫琼检查时已揑断了捆她的牛筋绳),还好,人还未无,只是由于在水中飘流有一段时间,加上惊吓、饥饿,昏死过去。她从身边摸出一只玉瓶,倾出一丸丹药,揑开那少女的下巴,喂进口中,用指一点亷泉穴,使那女子将药丸咽了下去。她对小兰道:“喂她一点水,再看看她身边有些什么。”
她站起身来,走向背对着她们的皇甫瑞道:“她只是因为惊吓,加上绑在门板上在江中飘流、颠簸有时,还因饥饿昏死过去,我已给她吃了家师的‘一元丹’,谅来已无事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被人‘放河灯’,等她醒来后问问便清楚了。”
这时一个老者走近他们道:“皇甫公子、黄小姐,你们不该管这门闲事。这下犯了人家的忌讳,那放河灯的人一定会来找你们理论的,这下你们惹的麻烦可大了。你们二位千万要小心才是。要不然你们干脆离开内江,出去躲躲,等这事情冷了再回来。这个女子你们最好就不要管她了。”
皇甫瑞对那老者道:“赵老伯,谢谢您老的关心。您老放心,我和紫琼小姐既然伸手管了这档子事,我们就不会怕麻烦。我们救人会救彻,不会半途而废的。您老不用躭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老人道:“好吧,但愿像你们这样的好人,老天爷保佑你们平安无事吧。”老人也自离去。
小兰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走过来道:“小姐、瑞公子,我检查了她身上没有伤痕,只是在她身下还有一张纸条。” 皇甫瑞接了过来看去,那是一张写上字后用桐油浸过的纸条。用桐油浸过,上面的字迹,江水就洗不去了。两人看那纸条上写着:“通奸*,罪在不赦。议放河灯,任其自灭。沿江人等,不得救之。如有不遵,人神共殄。”下面落款“*帮”。
皇甫瑞笑道:“这大约便是放河灯之人,惯常用的恫吓阻止施救被害者的话语。我们既然救了,又何必去理会它。这人放在这里可不行,我们得就近找户人家,把她救醒过来,问清情况才好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紫琼道:“你说的甚是。”她转问菊儿“菊儿,妳可和这附近有我们认得的人家没有?”
菊儿道:“有,黄仁的家就住在这上面。”
黄仁,原是她们家的一个家人,紫琼父母去世,紫琼被夫家接去时,把家人、使女全都给了生活银子遣散,只留老管家黄信一家照看屋子。
紫琼道:“就到黄仁家去吧。”小兰、菊儿抬着门板,离开河岸,向坡上走去。坡上有一所房屋,那就是黄仁的家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