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腼腆怕羞的个性,屋里忽然添了那麽多男人,说不定吓得缩在地底,怎也不肯出来了。
“呃!而且……上次分开时,又是那种状况!”
最後一次与风华见面时,自己本着送件小礼物讨她欢喜的心理,买了柄木梳给她;
哪晓得甫入梅园,见着她在池畔缓缓沾水梳头的丽容,一时间心旌摇荡,给那绝世风
姿惊艳得浑然大忘,待得清醒,已经捧着她的唇,鲁莽地吻了下去。
呃!平心而论,这辈子初次和幽灵接吻的经验,事後回想实在记忆不深,因为还
来不及去品尝那滋味是苦是甜,一股骤起大力便蓦地将己推得老远,跟着依稀瞥见风
华一张雪颜,红得像是要烧起来,脸上神情似悲似怨,又像是要哭了出来,最後缓缓
消失在虚空中。
自己方自发愣,又是一股无形大力托起身子,硬生生将他给摔出墙外。就算是蠢
蛋,也晓得这是主人在下逐客令,尽避遗憾,但也唯有摸摸鼻子走路。
想起昨日情境,兰斯洛一方面责怪自己莽撞,问也不问便吻了下去;一方面却也
暗叹这女鬼心眼狭小,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干什麽要发这麽大脾气,真是匪夷所思。
但是,要道歉或是要做什麽补过,也都得当面才能讲清楚,如果一直这样不现身,
那又该怎麽办呢?这种要慢慢哄女孩子的手段,实在不合自己的急性子啊!
“快点出来啦……喂!这是本大爷最後警告,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把这座烂井
一脚踢垮,再一把火烧光这些臭花臭树!”
站在风华平素栖身的古井旁,耐心濒临破产的兰斯洛,高声威胁着,但周围仍静
悄悄地没啥反应。自己毕竟是道歉一方,又不好意思真的照威胁去做,硬的不成,只
好来软的。
“上次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是我太鲁莽了……不过,我不道歉,因为这是正
常男女交往的一部份,看到那麽美丽的女人,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心动的。”
以坦荡荡的态度,兰斯洛简单表示自己的想法。姑且不论其他,听在一般人耳里,
以一个对女性了解只停留在上妓院解放的野蛮人,居然能对正常男女交往侃侃而谈,
这实在是件可笑的事。
不过,大概是因为说话对象非但不是一般人,甚至连人都算不上的关系吧!当他
把话说完,从背後急遽升起的寒意,兰斯洛知道自己要找的目标已经现身了。
“你……你上次怎麽可以那样子……”轻柔细语从後方传来,“那……那种动作
是不对的……”
豪丽倩影出现在井畔,苍白雪颜浮现灼热的绯红,像只害羞的天鹅,动作优雅地
低垂着头。
悦目的景观,却因为风华的话而大打折扣,兰斯洛心中更凉了半截,尽避在男女
相处上,他习惯照本能行动而多於听从理智,但起码他还晓得“尊重对方意愿”和
“不把不要当作要”,既然对方已经表示态度,那自己也该识相一点。
呃!其实这样想来十分奇怪,会因为遭到拒绝而沮丧,那岂不是代表自己对风华
动了追求之心?自己是人,风华是鬼,那日源五郎说得明明白白,人鬼长期相处,是
违反自然,会让人倒大楣的,怎麽自己就这样超级劣根性,人也好,鬼也好,看到漂
亮妞就动心,真是要不得。
为了往後相处,兰斯洛只得绞尽脑汁,解释那个吻的意思是单纯对美的赞叹,仅
是种交往礼节,无涉其他。
风华感到纳闷,因为在她所学过的亲吻礼仪中,仅有手背与面颊,并没有直接吻
在唇上的赞美礼仪,不过,讨论到最後,也只是证明了这各类知识极为渊博的聪慧女
子,在世俗的男女交往上比兰斯洛还要单纯得厉害。
好不容易哄住女方,兰斯洛先为自己一行人贸然进住的打扰道歉,跟着,兴高采
烈地叙述今日自己在比武擂台上,威慑全场的风光事迹。然而,风华的反应却和预期
中不同。
“你劈裂了整座擂台?”秀雅的眉目间露出忧色,风华问道:“那……有没有伤
到人?”
兰斯洛顿感莫名其妙。能在群雄面前镇慑八方,迫退所有同台竞争者,这是何等
风光的壮举,她不详问那时的每个细节,反而关心起有没有人死伤的鸡毛蒜皮事,这
是什麽道理?真是教人好生没趣。
看着风华十分担忧的模样,只得努力回想那时发生的种种。虽然自己对胜利的追
求极为执着,但却不是喜好以大量死伤人数来夸耀胜利之人,发刀之时更是挑人少地
方,伤者固然难免,但死者以及可能重伤致死者,应该都是不存在的吧!
这答案令风华略为心安,以兰斯洛的内力,如果是乱斩发刀,要在十馀刀内杀尽
同台竞争者,应该是不难的,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了。
“那,你自己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这一句让兰斯洛好过不少,虽说是先关怀完旁人才轮到自己,这让他颇为不悦,
但能让漂亮女孩子为自己担忧,总算也堪安慰。
“你要小心啊!切记内力不可催运过猛。”风华柔声道:“你原本的内力,如今
有九成被封锁於各处大穴中,但针灸药石终是俗法,效应有限,倘使过分催逼内力,
令那九成内力破封,全身穴位必然毁於一旦,就算能保住性命,也难免残废,这点一
定要小心。”
想了想,风华又道:“其实,比武决胜,胜负不一定是最重要的。凡事欲速则不
达,刚极则折,柳大哥还年轻,与人动手时,只要无伤性命,宁可这次输了,也别急
着求胜,过分催动内力,得不偿失。”
风华谆谆告诫,兰斯洛随口答应,却立即抛诸脑後。他心中所求,绝非单单苟且
保命,不求胜利的仗,打来有何意义?至於比武时些许牺牲、伤害,那本就是在所难
免,大丈夫应该要看得开,横竖伤的是自己,与旁人无关,那便全无心理负担。至於
风华婆婆妈妈的,这是妇人之见,不听也罢。
从敷衍的回应中,清楚察觉到兰斯洛的想法,风华为之沈默。有些事不是说说就
罢,对这个卯足力气往前冲的男子,要劝阻些什麽是不可能的,自己是不是该为此做
些什麽呢……
有些话不投机,双方的交谈陷入停顿。蓦地,不远处传来连串爆响声,兰斯洛一
惊,先是以为有人正在动手,继而发现那不过是火药的爆炸声,从声音规模研判,只
是爆竹烟花一类的东西。
听有雪提起,四月十三是暹罗城的一个大节日,届时所有百姓均会大肆庆祝,可
能就是为了那日将施放的烟花,筹备人员在准备吧!
凝望远方天空剩馀彩光,兰斯洛忽然想起自己怀中,那只专用以传讯的烟花火箭。
当初原本约好,自己进暹罗城探听消息,如果时机适当,那就发烟花传讯,手下就会
攻进暹罗城,但入城後大小事不断,将此事忘个精光。
无妨!横竖现在事情进展的顺利,自己还想在比武大会上多闯闯,就由得他们在
城外啃便当枯等好了。
“是烟花吗?”听出了端倪,风华幽幽叹道:“真想去瞧瞧烟花的光景。”
说这话时,风华凄清秀容上,露出寂然神情,看得兰斯洛心中一怜。
“要看烟花,这有何难,我现在就放给你看……”正要伸手去掏怀中的烟花火箭,
兰斯洛想到风华眼盲,纵然自己施放,她也是看不着的。
“没关系的,柳大哥,能和你在这里说说话,我就已经很知足了。这世上,总有
些东西是人们不该妄想的……”
淡淡细语,兰斯洛心中直嚷狗屁。他才不相信有什麽是人们不该妄想的,意志是
一切,只要能坚持、肯努力,就算老天挡在前面,自己连天也要翻过来,这样的想法,
才算是充满朝气的人生啊!
想帮风华打破这种退缩的想法,又觉得她这麽长年孤伶伶呆在梅园里太过可怜,
兰斯洛快速思考着。
就算不能看到烟花,起码也该离开这里,到外面去看看,活动一下。
这麽一想,兰斯洛登时忆起,初见时风华说的话。
“风华,有件事我要问问你。”
“什麽事呢?”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能离开梅园,除非有人帮忙,是不是?”
“嗯……是这样的,不过……”
“我来帮你吧!把方法告诉我!”蹲近风华面前,兰斯洛热切道:“像你这麽好
的女孩子,不该一直被臭老天关在这鬼地方,我不信天、更不信命,我发誓,无论如
何都要让你离开这烂地方,得到自由!”
第一部第三卷第五章蓝血神针
艾尔铁诺历五六六年四月二日自由都市暹罗比武招亲的第二天赛程,因为前一天
的骚动,参赛者之间都有著异样的肃然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今天的比赛里,又
跑出什么惊人高手。
但在源五郎的估计中,这是机率极低的,因为像兰斯洛那样不合级数的特例,并
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会发生的。
兰斯洛、花若鸿都确定晋级,在四月四号之前,除了闭门苦练,应该没有别的事
需要做,但两人却不约而同地亲临赛场。并非为著观察剩余对手,而是他们的同伴,
被排进了今日的预赛。
假如是花次郎或源五郎,这比赛丝毫不足为惧,但此刻兰斯洛却忍不住纳闷,让
一个武功几乎等于零的雪特人上台参赛,那不是只有等著收尸的份吗?
也许策划众人行动的人妖军师另有打算吧!十天前,当自己与花若鸿在花次郎的
苛刻督促下学武,源五郎似乎也把有雪带到某处,进行秘密特训。内容为何不得而知,
但从远处隐隐传来的杀猪惨叫、连串爆炸,总令听者不寒而栗,难以想像可怜的雪特
人在承受何等恐怖的训练。
晚餐碰头时,只见源五郎面带微笑,自信满满,而雪特人则体无完肤,像是被狂
奔兽群狠狠践踏过,不过在源五郎回复咒文强行催愈下,连逃避练习的理由都没有,
饭后不久又被拖著衣领抓去特训。听著那一下下声嘶力竭的哀嚎,始终搞不清楚状况
的花若鸿,衷心赞叹,忍者果然忍人所不能忍。
“喂!你这作老大的,不是要同甘共苦吗?兄弟叫成这样,你还吃得下饭啊!”
“你脑子有病!我当初说的是同乾共煮,所以老四有难,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在
这里乾杯吃菜,这样才不违誓言,乾杯!”
“……我鄙视你这没道义的下流作为,但是这一次,我私下同意你的看法,再乾
一杯!”
心中有数的兰斯洛与花次郎,偷偷交换著这样的对话,之后,他们默默举杯庆祝,
所幸自己没有成为雪特人的同学,共受冷血教师的荼毒。
不管怎样,刻苦特训的验收时刻,便在此时。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身为老大的
兰斯洛一副黑衣打扮来到现场,凝视重新赶建好的擂台,注意大小动向,却意外发现
自己也成了旁人注意的目标。
不是像昨日那样蔑笑的目光,当自身展示足够实力,怪异穿著就成了吸引人的独
特风格。
敬畏、好奇、惊惧、妒忌……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成为注目焦点的兰
斯洛,首次有种飘飘然的虚荣感。但当他察觉数道来自几方面贵宾看台的目光,也移
至此方时,心中也生起警讯。
受人注目还不错,但成为目标就值得谨慎,这点警觉心兰斯洛并未疏忽,为此,
他闷哼一声,低调走到观众看台一角坐下,与花若鸿也保持一段距离。
彷佛肯定特训的效果,源五郎并未出席,花次郎则像是一夜外出,凌晨甫一回屋
便以补眠为由,呼呼大睡。
没多久就轮到今天的第三场,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