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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山坡上往中心谷地杀来。
“该死的强盗,受死吧!”
这句话兰斯洛也不知被人骂过多少回,现在听了当然是面无表情,只将手扬起,
打出号令。
二十三人弯弓射箭,朝四面山壁射去。花风苍看得仔细,依然又是那会喷烟爆炸
的鬼东西,这票强盗真是不知变通,自己这次已然有备而来,又岂会被这小伎俩给阻
住?何况这次两千人一起发动攻击,这些小把戏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这个推论没错,错的是结果。这二十三支特殊弓箭的目标非人非马,而是山坡上
几个被画了红圈的位置!
二十几枝箭的效果有限,但是当落下的地点埋有大量火药,那又是另一番结果。
爆响连天,呛人的黑雾弥漫四处,耀眼火光冲天而起,声势骇人。靠在爆炸点的
骑兵们首当其冲,血肉横飞,稍远处被波及的,还有连人带马被轰上天的。
爆炸震得土石松软,立刻便造成山崩。四面山坡分崩离析,顺着地势一齐往中心
塌落,骑兵队本身的重装反而成了致命伤,多数人根本连策马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就
与身旁同伴撞作一堆,夹带在大量砂石里,滚雪球似的被冲到崖底。
人们的惨叫、马儿悲嘶,在山崩的巨大威力下,显得分外渺小,才不过片刻功夫,
适才还得意洋洋的两千精兵,大半都被掩埋于泥沙土石之下,所能幸存者,不过是武
功较好、运气又不坏的百余人而已。
花风苍还活着。他的武功无疑是这两千人之冠,所骑的也是一品良驹,虽然受了
伤,却仍保住一命。他打着寒颤,望向周围的一切,众多与他一同征战的子弟兵凄惨
地在血泊中呻吟。
纵然不愿意接受,但惨败已是事实,花风苍只是无法理解,四十大盗为何要用这
种玉石俱焚的方法,让他们自己与敌人一同埋葬在这山崩下?
难道当真是走投无路,为了报复,不惜同归于尽吗?
显然不是……
“哇哈哈哈!一群笨蛋东西,什么狗屁花家,本大爷今天略施小计,你们这些家
伙一个个全上天堂了!”
狂妄至极的大笑刺激着生还者的听觉,在适才花家军所立之处,赫然出现了二十
多道骑影,正是应该已葬身于土石底下的四十大盗。每个人都是尘土满面,却毫发无
伤,真不知他们怎么逃过一劫?在为首之人的身旁,一个秀美如同女子的青年策马而
立,便是那日与商队一起行动的美男子。
许多疑问出现在心里,花风苍无暇细想,整体战已经惨败,要挽回个人名誉的办
法只剩下一个了!
“卑鄙无耻的奸贼!够胆的便来与花某决一死战!”
花风苍拍马奔上山坡,往四十大盗那边驰去。个人的武学修为便是他现在最后的
筹码,而在这一方面,身为花家新一代菁英的他,极有自信!
“好!就给你个光明正大的死法!看看你们花家武学到底有什么名堂?”
兰斯洛一声长笑,拍马往下奔来,一手已按在腰间的风华刀上。
一骑由上奔下,一骑自下闯上,八蹄飞驰,两边便要短兵相接。
花风苍一见兰斯洛奔来的气势,一颗心就笔直地往下沉去。
源五郎在山顶凝望,亦是不由得赞叹。天魔功不愧是魔族镇族绝学,除却本身雄
强精奇,竟还能与兰斯洛自身的“干阳大日神功”融合无间,将他的鸿翼刀推升至如
此境界!
刀虽未出,其势先发!兰斯洛此刻的每个动作,都和马匹的奔驰、四蹄着地的震
荡、对面敌手的杀气配合得刚好,没有半丝多余,而这些全是在无意识下自然完成。
万法自然,不假强求,这已是迈入天位的前兆……
首当其冲,花风苍的感觉只有更强烈。他尚未发招,却已经感受到敌人的杀气将
自己笼罩,任自己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将要到来的命运。
这只是一种感觉,却又强烈得恍若真实!
花风苍不信,硬是一咬牙,奋起全身功力,在将与敌人接触的前一刻抢先一击!
花家武学,历来以快绝身法、腿功驰名天下,形化于兵刃,则为暗器、快剑!花
风苍人在马上,已发出三十三种得意暗器,跃离马背时,又居高临下再发二十五种大
小暗器,同时一剑厉电般斩出。
数十样暗器像一张细密罗网,将兰斯洛上、中、下三路全数封锁,其中有八样乃
是花家独门特制,虽然细小,着物后的附带效果,却足可让人少掉大半边身体。
这是拼命一击,也是他速度所能达到的颠峰,依他的估计,纵是面对那可怕的女
首领,也有一拼之力。
兰斯洛在大笑声中出刀。神兵离鞘,身与意合,自然激荡出一股似缓实急的气流,
化为旋风,将那数十种暗器暂阻于空。
一抹炫目晶虹荡漾而起,恍恍惚惚,竟似羚羊挂角,毫无痕迹可寻!
在两边旁观的众人只见彩光闪耀间,两骑交错而过,数十样暗器往旁激射而去,
一声衷心的赞叹回响在半空。
“好快的刀……”
声音嘎然而止!发声的不是四十大盗一方,当然也不是带伤呻吟的花家军,而是
被一刀断魂,首级激飞上天的花风苍。
一击毙敌,兰斯洛拍马一跃,四蹄扬起,稳稳落在山谷中央;百余名花家军本已
斗志全无,再看他这么天神般纵马奔来,给那威猛气势一逼,也不知是谁大叫一声,
全数转身逃跑。
兰斯洛看着那不可一世的花家军此刻连滚带爬的狼狈模样,再念及适才一下出刀
的感觉,武功似乎又有精进,忍不住心中得意,纵声大笑。
四十大盗见得首领展现神技,大发雄威,斩下这花家大将,也是纷纷鼓噪喝采,
兴奋不已。
源五郎目睹这一切,心内犹自寻思。
兰斯洛那一刀之威震慑千军,隐隐约约,已有当日王五于鹏奋坡上天马行刀的气
势。看来这创自两大刀道奇人的鸿翼刀,实有练刀养气提升气质的效果,当日王五传
刀于兰斯洛,果然蕴有深意。
可惜,兰斯洛于鸿翼刀所学只得皮肉,未研真髓。理由之一,自然是因为兰斯洛
修为不足,没法以天位力量推动,鸿翼刀精妙处展现不出。
第二,若是王五在此,此刻的他便绝不会笑。传闻王五宅心仁厚,爱人如己,看
见这许多人狼狈奔逃,思及脚下遍地尸骨,这位绝世英雄便只有黯然神伤,怎会以此
为傲,洋洋得意?
这份胸襟与气度,兰斯洛一时是不会懂的。也因此,他的修为尚差了那位大师兄
老大一截……
“如果是大规模的战争或是同样精于算计的对手,那便只能藉着计里藏计的连环
计来谋求胜利。不过像这样的小场面,简单的小伎俩就足以决定胜负了。”
这是源五郎的说法。话虽如此,他仍然是一计多用,没有让其他人闲着,在兰斯
洛率队狙击花风苍一行人的同时,被刻意调离的妮儿,则带领四十大盗的其余弟兄,
换上了特别准备的军队制服,假花风苍之名,巧计打开粮仓,运走了里头所有的米粮。
“既然作的是强盗,不管仗打得多漂亮,如果最后什么东西也没拿到,还是没有
意义的。”
所以,在击败花风苍的同时,也设计将附近最大的一处粮仓搬空,这样所得的利
益可远高于抢劫粮车,而且军队受到重创,一时无力追捕,不管是要发粥或是派米,
都应该有一段充裕的时间。
“并不是我的主意有多高明,这次的胜利主因是对方的能力太低了!”
在四十大盗的庆功宴上,源五郎没有因胜利而自满,只以淡淡的口吻说出事实。
众人都将这当作谦词,只有雪特人发表了类似的想法:“是啊!三哥没有别的长
处,最厉害的就是一颗阴险黑心,我敢打赌,他与人比武,一定会在前一天晚上早到,
然后偷偷在地底埋上几千斤的火药!”
源五郎苦笑不答,当初暹罗比武,能让雪特人过关斩将,靠的还不就是这一套。
兰斯洛笑道:“炸药倒不见得,但是那花风苍计决想不到,我们会事先在那山谷
里挖了条通到外头的小道,当他看到我们的时候,那副表情好像见了鬼!”
这次的作战很简单。源五郎将有雪库存的火药全部用上,挑了个适合作埋伏的山
谷,将火药埋下,再挖条逃生小道,一切就是这样。
可是,火药要如何埋,爆炸时才能有预计的效果?要如何控制山石崩塌的规模、
方向、速度?逃生小径要由何处开挖,才不至于火药一爆炸,小径也随之崩塌?多种
因素只要一个配合不上,四十大盗就会给塌落的山石第一个活埋,或是瞪着堵塞的逃
生通路,全军覆没。
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是需要丰富的地质知识、精密的计算能力来作后盾,而源
五郎齐备了这些能力,在妥善运用后,引导众人走向此次胜利。
虽然成功掠夺到了大批粮食,四十大盗并没有全数占为己有的打算,不过,要如
何发放出去,则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最后,则是有雪想出了解决办法。
雪特人的踪迹在大陆各地都可看到,本身是一个很辽阔的人脉网路,在众人目前
所栖身的枯耳山一带,有个叫做马福林德的雪特人,是这一带雪特人的头头,过去四
十大盗与花家军对峙时,他曾经提供了不少情报,现在,就藉着他的手下,把这些米
粮分送到附近城镇的每一处。
让雪特人经手办事,岂有不贪污偷藏之理?不过兰斯洛亲自提刀监督,只要别做
得太过火,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连续两天下来,原则上一切无事,近万灾民受惠,千
谢万谢,兰斯洛特意叮嘱,此地不可久留,灾民们拜谢而去,四十大盗更因此名声远
播,成了举世闻名的侠盗组织。
由于饥荒未过,酿酒不易,这晚的“打垮花家败类庆功第八次会”上,众人仍是
以水代酒。饶是如此,胜利的喜悦却比任何醇酒都要甘美,令四十大盗的成员们非常
陶醉。
一战功成的源五郎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与有雪谈笑方酣,众人嚷着要他弹
奏乐器,兴致正自高昂,忽然所有的声音都静寂了下来。
四十大盗中唯一的女性,此刻缓步走到源五郎身前,脸上的表情十分恶劣,显然
心情极坏。她从怀中掏出一面红色小旗,递至源五郎面前。
“哼!”
源五郎不解地侧着头,“呃……妮儿小姐的意思是……”
少女没有回答,仍只是冷哼一声,将那面红旗在源五郎面前晃了晃,那种红着眼
眶、嘟起小嘴的俏模样与平常的娇蛮不同,却像是一个顽童迫不得已将心爱玩具送人
的委屈神情。
源五郎瞬间明白了。少女是因为输了打赌,特地来付清赌注的。
这面红旗是四十大盗行动的指挥旗吧!曾听有雪提过,本来兰斯洛不搞这一套,
不过在将指挥权交给妹妹时,特别做了一面小旗子,充作象征。妮儿为此非常高兴,
一直珍而重之的贴身收藏,现在会主动交付出来,其心情不言可喻。
这是件好事。那代表少女敢做敢当,既然承诺了,就算不舍也愿意实现诺言,而
不是像普通庸俗女子般撒娇耍赖。
真好,她并没有让自己失望呵……
源五郎微微一笑,伸手去拿红旗,但是落手位置却有些微差异,在碰到旗子时,
也顺势握住少女的温腻手掌。
妮儿皱起眉头,似觉不妥,但是这时候似乎不适合说这个,她深吸一口气,沉声
道:“关于我们上次的约定……”
“我没有做到。”源五郎笑道:“我们的约定是:四十对两千,让大家毫发无伤,
安然脱离。而我所做的是二十对两千,敌军全灭,这和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