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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人能识破那麻药,自己心头的不快感也就不会这般沉重了。
这晚,是四十大盗的“连续打垮花家败类庆功第一百零八次会”。两个月来,众
人连劫花家四十七支粮队,更神出鬼没地攻破四处粮仓,除了少部份留作干粮,大部
分都送散出去,广济灾民。
兰斯洛为避免锋头大大,发米时没有张扬四十大盗其名,饶是如此,众人也体会
到满满的成就感,欣喜不已,让队上一直洋溢着兴奋的高昂气氛。
而这晚的庆功宴,更有实质意义,因为那一直协助众人散粮、补充马匹装备的雪
特人首领马福林德,为了犒赏诸位义贼的辛劳,特地送上私酿的藏酒。众人皆是好饮
之辈,禁酒数月,喉咙早已发痒,哪有不开怀畅饮的道理。
独坐在一边,呆瞪着面前的酒液,兰斯洛正自头痛,脑里乱成一团,不住思索那
困扰着他的问题。
一个月前,在源五郎数度称赞“妮儿小姐肯承认失败,是个优点。”之后,他若
有所悟,扯下面子向源五郎请教武学,特别是有关天位的奥秘。
源五郎露出了嘉许的目光,这一问,自己期待已久了。
“进入天位的关键,只在一个答案。”源五郎笑问道:“大哥,未离暹罗城时,
您的武功已提升至地界顶峰了吧?”
“是啊!”
“这一年来您勤修不辍,武功较诸那时可有长进?”
“我自己觉得增进了不少,说多不多,但比那时强上一倍是有的。”
“同是地界,那时已是顶峰,如今再强一倍,为何还是地界?”
这一问登时令兰斯洛愣住。是啊!早在一年前,自己就已经有了地界顶峰的功力,
如今再强了一倍,为何还是在地界顶峰?这所谓的地界顶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心流转,融归自然,浑然大忘,造化万象。”源五郎微笑道:“当大哥想通
了那个问题,这十六字自可帮你找到方向。”语毕,源五郎飘然而去,留下苦思不已
的兰斯洛。
一月苦思,兰斯洛思量了千百种荒诞不经的想法,却没一种能解答这问题,他越
想越钻牛角尖,这几日嘴里喃喃自语、心不在焉,走路踉跄跌步,全是一副失魂落魄
的狼狈样,看得众人好生担忧。
最为此不安的仍是妮儿,她见着哥哥的异状,忧心不已,而且除了这个问题,身
旁也还有一个大麻烦,令少女一个头两个大。
“唷呵!
在那碧水徜徉的好地方,有位秀雅无双的美丽姑娘,她唇边笑靥是天上的灿烂太
阳,她剪水双眸是夜空里清澄月亮,为她迷失的男人不停在问,何处是妮儿姑娘心的
方向?“
扰人的噪音又出现在身后,那家伙以前肯定是干吟游诗人为生,两个月来每天都
有新词新曲,虽然他弹的竖琴很好听,吟唱的乐声让弟兄们鼓掌叫好,但自己就是讨
厌!听了就讨厌!看到他那副嘴脸就更加生气!
不过这个居心不良的家伙,也真是有一手,两个月的时间,和队上诸位弟兄混得
像是多年老友般熟练,连那素来冷漠的黑氏三兄弟,都能和他有说有笑。
现在,整个四十大盗都像是等着看好戏一般,旁观着源五郎对自己的追求,哼!
全是一群不安好心的臭家伙!
源五郎在一旁笑眼相看。佳人的心思他自是了然于心,然而,还有另外一件事,
也令他着实想叹息。
那票家伙自从到达之后就没了动静,看来是准备等天明才动手了,后山蚊子不少,
辛苦他们了。
另外,这个雪特胖子马福林德的演技真是烂,笑得那么虚伪恶心,是怕人不晓得
他另有诡计吗?
连续几下摇头轻叹,源五郎望向杯中浑浊的酒液,以特殊手法摇晃几下,熟悉的
香气立刻溢满鼻端。
百花酥筋散的效用,是在天位高手运使天位力量时令其筋骨酸软,无力行动,可
是一包药放了两千多年,天晓得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唉!这样的古董,真不知道白
鹿洞是从哪个仓库底里翻出来?就不能替要喝它下肚的人多着想一点吗?
源五郎正自苦笑,陡然兰斯洛一声大喝,震惊全场。
“且慢!这酒不能喝!”
四十大盗无不大惊,纷纷放下酒杯,有人已经喝下数杯,更是忙着设法催吐,那
个雪特人马福林德更因为奸计被看穿,吓得浑身肥肉直颤抖。
源五郎为之惊异,早知道老大的野性直觉能让他察觉到一些潜在的危机,却没想
到会灵敏到这种地步。假如他此刻真发现这酒中藏毒,那么明日的结果将大为不同,
自己该当如何呢?
局面一时未定,源五郎将酒杯握在手中,似举非举。
兰斯洛走到那偌大的酒瓮旁,心中觉得不妥,但左看右看却瞧不出有什么蒙汗药
之类的端倪,想了想,忽然间恍然大悟。
“啊哈!原来如此。”兰斯洛拍掌道:“这水浑成这样,酒怎么会干净呢?胡老
二,你去拿块明矾和纱布过来,大伙儿把这酒滤干净点再喝!”
“喔!这个点子好,还是老大你高明!”
“那当然,不然我怎么当你们老大呢!”
众人轰笑中,重新滤酒痛饮,兰斯洛更是连饮数大杯,直赞酒香。
源五郎心中叹息。光有直觉,却没有足够的知识来辨认危险,唉!看来天意若斯,
确难相违了!
旁边的妮儿拗不过众人起哄劝酒,量浅的她只饮了小半杯就醉态可掬,这时,几
乎全场的弟兄都喝得差不多了。
马福林德的目光狐疑地朝这边望来,源五郎微微一笑,仰首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点滴不留!
一夜狂欢,众人皆是醉倒在地,不醒人事。照原订计画,今日正午要去打劫一批
花家的粮队,妮儿内力深厚,醒得极早,便牵着马匹到半里外的山泉处刷洗,源五郎
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后,还有数名被惊醒的弟兄,一同牵马前往。
“你这人脸皮倒也真是厚,整天缠在我后头,到底想干什么?”
“我啊!是为了与妮儿小姐相逢才来到这世上的,所以跟在心爱的人后头,是再
正常不过的事啊!”
“下流!猿猴!狒狒!不知羞耻!”
少女用其独具一格的言词激烈斥责身后的无聊男子,对方仅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从不回嘴,旁边的同伴则是以一副早已习惯的表情,看这对外表极为相称的俊男美女
“打情骂俏”。
源五郎微微笑着,心内仍有少许疑惑。昨夜自己以天心思感,感察后山敌人的气
息,除了发现对方有天位高手列阵,余人功力亦接近地界顶峰,确是精兵,不过,还
有一种很特殊的兽类气息,是十分巨大的猛兽,一时间难以确认。
武炼有什么猛兽能散出这等凶恶的气息呢?记忆中是没有,那么……呃!该不会
是最糟的那个答案吧!这一代升龙山的居民,已经忘记自己的使命了吗?
吼~~吼~~~~~
空中传来震耳嘶鸣,同时还伴随着一股刺耳的巨大破风声,众人抬头仰望,三道
硕大无朋的巨影,遮天蔽日,在天空中盘旋。
“哇!好大的鸟!”
“什么大鸟,那叫作大雕!”
“雕?我怎么不知道世上有雕是八尺身长、红色鳞甲、嘴露尖牙,还会喷火?”
“咦?小五,你怎么知道那种大鸟会喷火?”
话还没问完,三头盘旋于半空的血红飞龙忽地急速俯冲,在距离地面十尺左右,
背上骑士一拍,红龙张开大嘴,炽热的火焰惊人地席卷地面。
源五郎抢前一步,双手合掌挥出,劲风组成气罩,暂挡火焰威势,但这龙火厉害
之至,势头既强且猛,恍若数名东方家高手齐发火劲,气罩撑不到眨眼功夫便被催破,
火势持续攻来。
妮儿紧急移动,将几名同伴带开,没人理会的源五郎只得叹息自救,以绝顶急速
闪出三丈外。龙火击空,却将地面烧成一片黑地,什么杂草、树根都给焚得干净,只
见白烟袅袅,不难想像当时的高温。
人得保平安,四匹骏马却给烧成焦炭,妮儿怒极,大嚷着反击,但身边的同伴却
实在无此旺盛战意。
他们都不是胆小的人,与石家、花家的殊死战从来也没半分退却,可是面对这种
远远凌驾人类能力之上的龙兽,看它们飞翔天上的威猛姿态、急速俯冲时那股睥睨一
切的气势,却都忍不住浑身打起颤来。
源五郎心中暗叹,这也怪不得他们。在鲲仑,有能力飞翔在天上,就代表着拥有
无上力量,而在各种飞行种族中,龙无疑是征服天空的霸者,更是一种近乎神的存在,
光是龙的嘶吼、呼啸而过的狂风,就能对其他生物造成一种称做“龙惧”的心理冲击。
九州大战时,人类十数次派代表上升龙山,希望能藉助龙族的力量,便是因为即
使是残暴凶狠的魔族军队,在面对升龙山的飞龙骑士团也会魂飞魄散,不战而溃。魔
族军队尚且如此,更别说四十大盗只是普通的人类了,要不是有妮儿这心灵支柱,恐
怕他们早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动手!给我把这三头嚣张的东西打下来!不过就是会飞、会吐火,哪个马戏团
小丑不会?有什么了不起!”
唉!你到底是在哪个马戏团看过这么能干的小丑……
源五郎暗自叹气。能够面对飞龙还如此胆大无惧的,恐怕只有眼前这少女了。虽
然不知道兰斯洛的反应如何,但自己在实际目睹飞龙时,仍不免有胸口一窒的生理反
应,所以实在很佩服这女孩的勇气……或是她旁若无人的粗神经!
尽管众人在妮儿的斥责鼓励下,勉强摆出了防御阵势,但面对这从未遭遇过的空
中攻击,阵形完全不具效果。
原本就没想到会在此遇到袭击,自然也没带什么武器,虽然有人试着往空中射箭,
但是根本就碰触不到敌人半片鳞甲,箭枝便无力下坠,顶上的飞龙彷似有意嘲弄般,
追着箭枝俯冲喷火,高温赤焰烧得众人焦头烂额。
“混蛋!这么喜欢喷火、耍特技,怎么不去做马戏表演!你们也是,输给这些只
会喷火的蜥蜴小丑,还算是个杰出的盗贼吗?”
妮儿气极大骂,很奇怪的是,她的斥责从不曾让同伴恼怒、羞愤,反而总能适时
地激起士气。事实上,若没有她的活跃,众人早就给飞龙吓得呆住,在那火焰中化作
焦骨了。
策骑着飞龙的骑士们,看着下方盗贼们手忙脚乱的丑态,哈哈大笑,驾驭飞龙俯
冲,他们的动作极为迅捷,一击之后,不论结果,立即远逸,下头的人别说反击,险
些连他们的位置也看不清。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攻击程度还仅止於戏耍,底下才不过寥寥数人,武功又毫
不足畏,不趁机耍弄一番,三两下便收拾了,往后不知何时才能有这番乐趣。
妮儿的脸色阴沉下来。她并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在暴躁易怒的少女脾气下,
能统率四十大盗,历经大小会战支撑到如今,正足以说明她的才干,最起码,她也不
得不承认,凭自己这些人、这些武器,是不可能用寻常方式击下敌人的。
只是寻常的方法不行……
“妮儿小姐!我们……”
身旁的同伴蒋筝,发出痛楚呼声,面上苍白,嘴唇隐隐浮现一层淡紫,另外几名
也是一样,完全是中毒的征兆。
“看来,那些龙火含有剧毒,我们虽然能躲过火焰,但仍是嗅进了它们的毒
气……”
妮儿皱着眉头望向源五郎。他的衣角有数处焦灼,但神态仍是一派悠闲,浑然不
见危促。尽管不想承认,但这男人确有几分本事,能在这些喷火畜生威胁下仍神闲气
定的,也只有他与自己了。
而且,除了镇定,这个男人还有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