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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古月愣在那,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魂都几乎找不回来。
鲜丽的红潮,渐渐地布满他俊美的脸庞。
自成年后就忘了脸红是什么东西的夏古月终于重拾童年记忆,脸烧得怀疑可以煮蛋。
绕是如此,他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拒绝之言。
梁十三终于松开口,把夏古月右手最后一只尾指放了出来,面上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
他舔去溢在唇边透明的液体,笑道:“不是告诉过你别来了么?还是笛长歌的话没送到?”
夏古月叹口气,回道:“明知故问。你那句话根本就等于让我赶快来。”
梁十三道:“可是你会没命的,我并不是危言耸听。”
夏古月靠前一步,“除了你,我的命谁能要去?”
说着他头微向前伸出,唇对着唇,竟一下吻住了梁十三。
方才梁十三所做的,众人虽震惊,但琢磨着他夜圣教主人的身份,联想着夜圣随意而为的作风,也就不觉得那算一件什么不得了的事。
然而夏古月身份不同。
虽然以前风流了那么一点,但他原本代表着武林侠道,是白道的中坚君子,更是侯爷的宝贝儿子……当着众人的面,主动去吻一个男人这种事,本该是杀了他,也绝对不能做出来的。
但现在……
夏古月吮扯着梁十三的舌,狠狠地蹂躏着对方。
在梁十三的笑意中,他把这个可恶的家伙的口腔洗劫了一遍。
原本就看夏梁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不顺眼的唐漾人,此时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冷道:“帝君。”
一下就打破了两人这个仿佛在宣誓着什么的仪式的气氛。
夏古月与梁十三终于分开,气息微乱。
然后梁十三道:“漾人。”一边说,他一边弯腰,双手摸探了会,然后才捡起方才被无情地撞落到地上的扇子。
“帝君有何吩咐?”
“你恨我吗?”
“不恨。”斩钉截铁。
“他呢?”
“恨。”还是斩钉截铁。
“恨不得他死的程度吗?”
“……”
“那我帮你杀了他如何?”
话音刚落,梁十三掂着手里的铁扇,竟就那么向毫无防备的夏古月胸口处插去!
第四十章 帝位传承遁空去
铁骨扇是神兵、利器。
只一下,便送入了夏古月的胸膛之中。
竟是连血液也没飞渐出一滴。
事情的发展,已完全出乎众人所能预料。
梁十三这一举动,竟是无人阻止。
或者说,是无人能够阻止。
宫慈与将领们,站得太远,即使预先知道了梁十三的想法,恐怕也来不及。
唐漾人似乎还在想梁十三问他的那些话,视线甚至还没转回两人那边。
最重要的,夏古月在那一吻后,便直勾勾地盯着梁十三,什么动作也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
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木作的玩偶一样。
不要说如今梁十三的武功已得大成,即使如今的他不过是个稍会武功的二三流人士,这一下攻击的成功机会也接近无限。
梁十三由方才夏古月吻他开始,嘴边的笑意便未曾冷过,表情温柔得简直称得上醉人,如同在“看”着一件珍惜万分的宝物。
他就那么握着铁扇,没放手,而铁扇连着那端的夏古月,依然直直地看着他。
夏古月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又似乎说了什么,四周照亮的火焰突然暗了一下,没人看得清楚。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铁扇入肉断骨的摩擦声、四周异样的气氛,终于让唐漾人回神,但令人惊奇地,却是他竟然紧张得叫出声,然后就要冲上前。
那神态,竟是在紧张夏古月的生死!
梁十三收回对着夏古月的笑意,微转过头来,语气依然温和,但表情却冷淡了许多,就似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漾人,这难道不是你的希望吗?”
“你……”唐漾人被梁十三的表情镇住,停下脚步,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还是你担心我作假?”梁十三淡然地问道,然后头又转向夏古月处,“也对,扇子太好了,恐怕插进去还没血流出来吧?”
说着,手一抽,铁扇收了回来。
血花飞溅。
受压的鲜红液体争先恐后地飞奔出夏古月的身体,瞬间染紫、然后浸红了他原本穿着的湖蓝色衣衫。
血液也瞬间跳跃上梁十三的手指、手臂,甚至脸上。
温暖、粘稠。
浓厚、腥甜。
美艳绝伦的生命之流,颤动着、绽放着、奔流着、喷涌着……就似燃放着的短暂烟花,昂然在夜空、在火中,划下永难磨灭的刹那芳华。
梁十三脸上,没有破坏珍宝后的痛快,没有失去重要的人的悲痛,没有一切该有的表情。
有的,只是死寂一般的沉静。
而这种沉静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夜帝梁十三,真的就不会为任何事任何人动心?
夜帝梁十三,难道就真的是铁石心肠的一个人?
夜帝梁十三,从懂事开始就不断计算着的一个人,难道就真的、真的……
“帝君!!!”
唐漾人嘶哑地喊道,而他自己则在梁十三抽手的那一刻便向前飙出,闪电般冲到夏古月面前,运指如飞,一下连点对方十多处大穴,试图阻止那满腔的热血夺胸而出。
但夏古月受的伤太深,受伤的部位又是要害,唐漾人这几下,只能算是聊胜于无,勉强使夏古月的失血速度慢了些。
夏古月的身子遭此重创,早已不支,此时摇晃了两下,就要跌到地上。
唐漾人习惯性地伸手去接,一阵黑色的人影如风般却比掠过眼前,比他更快地,把那个已经昏过去的人接在怀里,动作温柔。
唐漾人声音已经哽咽了,“……帝君,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手上的夏古月体温已开始降低,梁十三闭上眼,勾起嘴角。
那是唐漾人首次见到的,一如既往地温和,却……痛苦、从心地里苦出来的笑容。
“夜圣众人听令,从今开始,夜帝之位交与金使唐漾人,尔等日后应尽心尽力辅助新任夜帝,夜圣之光,永荧不灭!”梁十三以很平缓的语气说道,而说得话依然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即刻起,梁十三叛出夜圣教,再不是夜圣之人!”
“帝君!!!”这次唐漾人不再是那个唯一提出异议的人,甚至其他五行使,突然竟也惊呼起来,好几道不敢置信的视线看向那个宣布叛教之人。
但梁十三什么也看不到,所以根本不为所动。他自顾自地微低腰,抱起了夏古月的身体,然后又转向宫慈那方,道;“这位大人莫要冲动。梁十三今日所为,与夜圣教毫无关系。若要过问今日之事,可记着不要学古月一般胡来了。这次的事朝庭可是犯了规,长此以往,结果绝非大人所能承受。”
本来打算抢上前救回夏古月的宫慈,突然承受起梁十三专门针对他所发的气势,竟是连开口也不能,又被对方几句话打消了势头,心里简直窝囊至极。
然而对方所说的却是在理,朝庭不能插手江湖之事,这祖上的规定他也是一清二楚的,不由得竟有些气馁。
“要报仇,冲着十三来。”梁十三笑着道,“不过,那得在我逃得出夜圣的‘绝地牢笼’之后。”
说着,如同来时的神秘莫测,梁十三在一阵狂风刮过之时,遁空而去,几个起落,已不见了踪影。
留下满场仿佛全被他的银针制住穴道、呆若木鸡的人。
空中依然乌云密布,突然的一个划破长空的树根状粗大闪电过后,几个响雷灌入众人耳朵,恍惚间,豆大的雨点落下,很快地又连成一片,仿如天降瀑布。
地上所有的火都很快地灭了,整个天地间寂静一片。
仿佛在怀念什么,仿佛在叹息什么,仿佛在哀悼什么。
唐漾人看着夏古月流到地上的血液渐渐被雨水冲洗干净,一瞬间有些茫然。
他伸出手,任雨水也把他手上属于那个人所爱的人的血液冲去。
“好吧,”他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低吟道,“好吧,你赢了。他做到的、你让他做到的……我做不到,你赢了、你赢了……全部,彻底,你、赢、了。”
唐漾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忽然,他抬头,直视那些隐月谷的侵入者。“各位有何打算?”音调冷冷的,端正平常,仿佛刚才嘶吼的人并不是他。
宫慈与他对视,“绝地牢笼是什么?”
“凡入夜圣者,一生皆为圣教所用。若有叛意,则须通过绝地牢笼。绝地者,九死一生,百年来夜圣中无人能闯,实为死地。”旁边的华芷颤着身子,替唐漾人回答。“他、他这么一去,也就几乎等于……等于……”
——自寻死路!
虽然没人说出来,但在场的人,竟都不由自主想到这个词。
宫慈眼中闪过复杂的眼神,“众将听令!”
唰!那些胡里胡涂跪下去的士兵们,突然都很整齐地起身站好。
“此间山贼已尽,回营!”
“是!”
待得西营战士走得七七八八,唐漾人一个轻跃,站上一个稍高处,向四周有些彷徨无措的夜圣教众看了几眼,道:“夜帝之位,从今开始,由我接任,可有人不服?”
所有人静了下来。
“恭贺帝君。”沐由第一个行礼。
“恭贺帝君。”麦火耀、石淳道。
“……恭贺帝君。”华芷道。
……
“恭贺帝君!”
六月二十六,夜,雨暴泛滥。
夜圣教上任夜帝暴毙,其位由五行使中的金使唐漾人接任。
对此江湖上有很多的传言。
有人说是唐漾人心怀不轨,连同另外几个五行使一起杀害了上任夜帝取而代之。
有人说是因为上任夜帝修炼武功之时走火入魔,终身残废,因而受不住这刺激自残身亡。
也有人说是上任夜帝酝酿了一个惊天阴谋,最后被逍遥公子识破,两人拼了个同归于尽——因为自那天起,江湖上再也没有人见过逍遥侯夏古月。
种种传言,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复杂,然而到了最后,这些供人讨论的饭后谈资终究慢慢地被人遗忘,终至成为江湖故事上的一个小传说。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青楼乐坊间,流行起一首简短的、似诗非诗、像词非词的牌子——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临君别依依,临君别依依。
生就为人雄,无泪亦无悔,
无汝于身侧,生之却无味。
笑容藏危险,穿肠存毒药,
晶泪眩凄美,唯君知与晓。
一世英伟名,随手可不要,
百般愿献宝,红颜露一笑。
一去身躯毁,死后若轮回,
来生作牛马,天涯共相随。
……
“这下子,你欠我的可就还不清了。”
……
“生生世世……我都补偿给你……得了吧?”
第四十一章 峰回路转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