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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我亲爱的弟弟?这多文言,很怀古的呢。再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问这种白痴问题?”
出现在她身边的适龄男人,不是男友还能是什么?自她少女时期起到现在,好歹也在她身边耳闻目染了那么多年,她还以为他早就习以为常才是。至少,不应该如此大惊小怪。
綦连客大步走过来,重重坐进她身旁的沙发,抿起唇一言不发。
随手拨拨湿漉漉的及肩青丝,有细小的雨珠顺着发丝滑落,溅上了他的唇角。古暮沙微微躬身,不太认真地伸指为他抚去,而后拎起睡衣,在他眼前晃晃,笑着看向不速之客:“先出去回避一下如何?我要换衣服。”
修长优雅的身影动了动,却只是舒服地靠向沙发背。
他既如此,古暮沙也不勉强。今天心情真是难得的好呢。转个身,背对着他,不甚介意地脱下无袖上装和迷你裙,穿上睡衣。
薄薄的丝质睡衣并没有太多遮掩的效果,红色的内衣若隐若现,纤细的身姿几乎一览无余。坐在梳妆台前,拧开卸装液,古暮沙老练地开始卸装。
“你可真是‘博爱’啊……”他在身后凉凉地说道,接着是一声哼笑。
古暮沙循声望去,只见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着她的相册,眉头微蹙,一脸的不屑。
忙着卸下防水唇膏,她有些口齿不清:“过奖过奖。那边柜子里还有更多独家合照,在报纸上可是看不到的哦……你慢慢欣赏好了,顺便帮我数数到底有几个人。”拖着长音说完,满意地看到他眉间又现隐忍之色。
因为不曾在意过,也就从未刻意将诸位前男友的照片销毁,就这么随手一放,到最后甚至连自己都忘了竟然还“保存”着这些照片。
“……”他嘴唇动了动,终归还是不发一语。
“哦,对了,以后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调笑归调笑,该说明的还是要说明。老头极少回来,也从来不进她的房间,綦连客又不在家,所以她的房门都是大开的,以便通风。不过既然他回来了,她还是改改好了。
卸妆完毕,古暮沙非常满意自己的速度,愈来愈神速了。
“爸都不管你这个?”綦连客皱起眉,扬了扬手中的相册。
“管我?——老头?”看来是与现实脱节太久,老头出现在这里的频率,小客早就给忘了吧?古暮沙在他身边坐下,似笑非笑:“我只是继承了他的品性而已。老头要不是和我一样,今天又怎会有你坐在这里,还来指责我的不是?对不对,我亲爱的‘弟弟’?”
她好笑地拍拍他的脸颊,继续道:“所以,你应该感谢,而不是谴责,他有‘风流’这项特质。而我,不过是将之发扬光大而已。反倒是你,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带女人回家嘛!嗯~~”
她托着下巴,侧过头,上下打量他微现清瘦却越发英气逼人的脸庞,黑瞳蕴亮,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勾笑,有些不怀好意。
“——歹竹出好笋!綦连家有你这样一个圣人,真是……”轻佻地打个口哨,挑起眉,古暮沙轻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老头生的——”
他轻哼一声,淡淡道:“反正本来就不是。”
古暮沙笑了笑,道:“啊哟,老头都承认,你否认也无效!——对外声称你是养子,就让你这么耿耿于怀啊……哈,男子汉大丈夫,气度也太小了点。”
她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一瞥下,见他瞳眸半垂,有种说不出的深沉和……邪魅,不由微微心惊,旋即暗笑自己胆小,竟会觉得相识二十年的熟人,只是换了个角度,换了个表情,看上去竟陌生无比!
轻轻咳了声,她扬唇轻笑,转移话题道:“……啊,你不会是gay吧,老头会伤心死的。他这么大年纪了,再生个儿子出来可能比较困难……不过,他也未必会伤心欲绝,说不定我们两个还有很多互不相识的兄弟姐妹,都在排队等着给他继承这个伟大的姓氏,这也说不定哦,对吧小客?”
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均匀地涂满了淡紫的蔻丹,轻轻地滑过他英俊的脸庞,邪气地魅惑。他和老头年轻时一样,都是千挑万选难得其一的相貌。只可惜这般难得一见的俊颜,却自小时候起便鲜有生动的表情,啧,多暴殄天物啊。
他抿了抿冷淡的薄唇,神情一瞬间由难测转为冰冷。古暮沙不由又是唇角微勾:真是忍俊不禁啊,这个幼弟,逗起来还是那么地……好玩!人说,三岁看老。这话果然不假。他三岁的模样,她是无从揣度,但自从他四岁多到现在,还真是……一如既往,经不得她逗啊!
他纹丝不动,任由细长的手指滑至薄唇凝住。那唇,连本该柔和的线条,也嫌冷薄。轻轻点了点,收回食指,她恶意一笑,嫣红的薄唇蕴着轻佻,“小客,你不趁年轻去谈场恋爱,逗逗小姑娘、调戏调戏小媳妇什么的,真是辜负了这副美艳皮囊啊!”
他眸光遽沉,轻哼一声,说道:“惟利是图,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正是商人本色?你该欣赏才是。”
古暮沙闻言顿时一愣。在她二十多年的记忆里,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论是其童年还是少年还是青年时期,都鲜有什么情绪表露。认真、严肃,才是他的生活方式——在她看来,则是古板。此刻,他是在……说笑?
——綦连客也会说笑?虽然这笑话很冷,古暮沙心底却仍忍不住一声喟叹。果然,世界在改变,人也在改变。万恶的资本主义无情地摧残了社会主义纯洁的幼苗,居然连也小客也未能出淤泥而不染。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生哲学了,綦连先生。人生该当及时享乐,又怎堪营营苟苟,汲汲于名利,而空负了这大好人生的风光霁月,良辰美景?你就担着你那肥水过一辈子好了,只怕某人不同意。”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说“某人”,“某人”就到,手机欢快响起。
古暮沙扑向包包,接起手机:“爹地?没人应门?知道了,我这就开门。”
打开另一个衣橱,拿出一件式样保守白色棉质睡衣,利索地换下身上那件,暗地叹了口气。背后隐约又有冷哼声传来,她头也不回,低低笑道:“怎么,还看不惯?小客,好歹我们二十几年几乎形影不离,就算我是变色龙,你也该早就看得麻木了才对啊。”
没有听到他回应,但想必又在心里冷哼一声了。
两人性子南辕北辙,兜在一块长了二十多年,谁也没有改变谁,谁也没有能力影响谁——这一点倒是挺相象,都和老头一样,老顽固。古暮沙暗地讥笑一声,起身下楼。
04 被逼婚的感觉
“怎么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连王妈也不在?”綦连端环顾空荡荡的客厅。他唇角有着微微斜下的岁月印记,昭示着主人强硬的个性,脸色红润,看着也就五十来岁未到花甲的模样,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虽已年华逝去却依旧耐看的脸上洋溢着成功男人的意气风发,微微发灰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偏向后梳,冷峻的面孔在看到一双儿女时放松下来。
古暮沙耸耸肩,笑着回答:“本来家里只有我一个,我就放他们一段时间探亲假了——我是多么温柔体贴呀,对吧,爹地?”她撒娇地环住綦连端的肩,笑嘻嘻地邀功。
“是,那是当然,我的乖女儿最贴心了!”綦连端笑着拍拍她的脸,转向儿子,道:“你几时回来的?也没通知一下公司。打电话回家了没有?”这个“家”,自然指的是“綦连家”而非“古家”。
“下午。还没。”綦连客平静地回答,无一丝愧疚。
“爹地,你饿不饿?今天我就亲自下厨,你们今晚有口福了……”古暮沙笑着走向厨房。
每隔一段时间,短则一周,长达月余,全家——全部成员其实也只有三人——就会或在酒店,或在家中,团团围坐,吃上一次团圆饭,以便交流并增进感情。这是老头定下的规矩,虽然参加饭局的其他二人并未真正认同它的初衷。
今天綦连客甫回国,老头便好巧不巧地回到古家,而不是在他那个家里享受生活,肯定有事和綦连客商量,她没兴趣听。回避一下,双方都正中下怀。
“我打下手。”綦连客起身,跟了过来。
“不用,很快的。你陪爹地吧。”古暮沙看看他一如既往中规中矩的白色丝质衬衫,挥手让他回去客厅。
“爹地,趁热快吃吧。尝尝你女儿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过了不久,古暮沙笑着布上四菜一汤,有些自鸣得意。
綦连端尝了一口,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最近有在练习,没有搁下。”
“那是自然!我男朋友最喜欢我做的菜了。我这是为婚后生活做准备呢,爹地!现在这个年代,很少有我这种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贤妻良母了——你女儿我绝对是凤毛麟角、百里挑一呢!”解下围裙,古暮沙笑盈盈地入座。
“是呀,贤妻良母!”綦连端笑着瞪她一眼,“你如果不是换男友那么勤快的话,离那一天倒是不远了。你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再不定下来,看你怎么当贤‘妻’良‘母’!”他面色一整,规劝又满含期待地看着古暮沙。
綦连客轻哼了一声,顿时转移了綦连端的炮口。“还有你,你只比你姐小一岁,学业有成,事业得意,怎么会找不到女朋友?——要不改天我约你梁伯伯吃个饭,你也来吧。”
“我不需要。”他平静答道。
“不需要?”綦连端火大地看着儿子无动于衷的模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还小吗,二十大几的人了,早该成家立业!不需要?哼,你不需要,我和你妈可急着要呢!我像你这么大时,早就结婚了!”
古暮沙清了清嗓子,轻咳了一声。
“咳,好,不提我的事。”綦连端顿了顿,古妍是沙沙唯一的忌讳,即使他是她的父亲,也极少在她面前提起,立时转了个弯儿,“你看和你们一般大的人,都已经为人父母!我也就不对你要求那么高了。”他语气微微软化,“但是——你就不能哪怕带个女朋友来回来给我看看?”
“三十而立。”綦连客依然平静地回答。有问必答,有礼恭谨,可是依旧略显疏离。即使是面对着父亲,他也客气得过于礼貌。
“在‘立’之前你也要准备一下,先坐起身来,找一个女朋友打铺垫啊!从明天开始,你就天天给我去吃相亲宴,吃到你定下来为止!”綦连端搁下筷子,没心情吃饭了。
“我心有所属,不劳爸费心。”綦连客想了想,换了个他比较好接受的回答。
“谁?带来给爸瞧瞧!”綦连端立刻笑逐颜开。
“还是算了吧,恐怕您会接受不了。”綦连客放下筷子,不着痕迹地转移他开火的目标,“我吃完了。您还是先关心一下‘姐’吧。她可比我难缠多了。”
“死小子!”綦连端盯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转向自顾自用饭的古暮沙,又道:“你弟弟说得也对。你比他大,又是女孩子,还是及早嫁人好啊!不然越往后,越难找到合适的人哪。”
“这个……爹地你就放心吧。”古暮沙笑笑。想要冠上“古暮沙丈夫”名号的男人不知凡几,她的行情素来不差,才不在乎老头的危言耸听。
綦连端看着她,欲言又止:“沙沙——”
“嗯?”她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