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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感受久违了的阳光味道,听见响动,回头看见叶子和另一个人进来,看着眼熟,直到他开口打招呼,她才猛然想起,姚佳!篮球队的,上次刘瀚羽生日时候见过,可是,他怎么会和叶子混在一起?
韩矜冰敏锐的神经错落地纠缠在一起,这世界也太小了吧?他和叶子是同学!她心中隐隐的泛起不安,似秘密马上就要被揭穿前无力面对的胆怯,又似自欺欺人般默念也许可以蒙混过关的侥幸。
她坐在那里看着叶子和姚佳侃侃而谈,只看见两张嘴闭闭合合,被太阳晒得头脑开始不清醒,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忽然她就站起来,“叶子,你们先聊,一会儿和韩大哥说一声,我不舒服先回去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阿?矜冰姐,你要走啊?可是,瀚羽哥这就快到了阿。”
“你说什么?”她头晕晕的,恍惚中听不真切。
他刚才说谁?谁要来?
听见那个名字,韩矜冰猛然反应过来,一刻都不停,迈腿就往外冲,结果出门不早不晚正撞在一个人身上。
被他抱个满怀,声音在她耳边轻柔得能滴出水来,“冰,好巧阿,你这么急要去哪阿?”
两人并排站在湖边的临水栏杆处,这个季节岸边的扶柳还都是未吐露新芽的枯枝,一片萧瑟。临近水面,初春的风吹来,带着湿冷的寒意,吹散了她方才一身的轻暖。
“你现在就跟我走”不带一丝情绪。
“瀚羽,我不能。”她默然。
“原因。”
“我需要这份工作,我也喜欢这里。”
“我的理由你也很清楚吧?”
韩矜冰沉沉地点头。
“那你还是选择留下来?”
“瀚羽,给我一些个人的空间好吗?”
“冰,那你听好了,你在这里一天,都不要来找我。”他说完没有半点留恋,转身离开。
韩矜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今天后海的阳光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自那天后,刘瀚羽就真的没有再找过她,甚至吝于一个电话。
以往不管他多生气,也不曾这样对她不闻不问过,有时候他们吵架,她胡搅蛮缠,她耍赖撒泼,他就任她在身边上窜下跳的叫嚣;然后揽过她以吻惩戒;有几次真的生了气,几天都冷着脸不理她,可还是会每天早晨照常给她送来早点,甚至就连情人节那次动怒到对她动手,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视她为无物,这次,他甚至没有责问她之前信口编来的瞎话,甚至没有她预想中的怒意宣泄。 隐隐的,她心中有着一丝心痛,瀚羽,这次你对我失望了吗?这次你伤心了吧……
韩矜冰心中烦闷,已经在考虑辞去酒吧的工作。
他不找她,她也就不敢找他。
这天中午被郑源强拉着去学生餐厅,“韩矜冰,你今天一定得跟我去吃饭,你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源源,我真的不饿,有点头晕,我想回宿舍躺一会儿。”
郑源听她这么一说,停了脚步,探向她额头“头晕?你不舒服呵?那先吃点东西呆会儿我陪你去医务室,还好,好像没发烧。”
“我没事,躺一会儿就好,可能昨天没睡好。”矜冰忙不迭的解释。
“我看阿,你就是饿的,不吃东西睡得好才怪!”
“源源……我真的……”她拉长声音叫她名字。
“别跟我来这套,要撒娇找你家刘瀚羽去,我跟你说,韩矜冰,你要是再这样不死不活的,我管不了你,就去找你家那位让他好好管管你。”
矜冰一听默然,眼一低,小声嘀咕“他现在才不管我。”然后抬眼,“源,那帮我买一份虾仁炒饭打包带回宿舍吧,我不进去了。”说完站在餐厅台阶下就是不肯挪步。
“你!”郑源被气得干瞪眼儿,正拿她没辙,抬眼就瞧见刘瀚羽正从台阶上下来,窄小的楼梯过道,偏巧让她们打了照面。
郑源手疾眼快的站在刘瀚羽身前,不顾韩矜冰拉住她胳膊的阻挡,张口便说:“刘瀚羽,你知不知道她这几天怎么过日子的阿?天天都不吃不喝的,你……”
韩矜冰眼见着他浓重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处,眼中怒意逐渐凝聚,她心中不由瑟缩了下,忙拉回郑源,“源,别说了。”
然后看向他,低低地说“别听她胡说,没那么夸张。”说完拽着郑源转身就要走。
还没来得及迈步,就被他一把拽了回去,什么话也不说,拉着她就往二层餐厅上去。
她不敢挣扎,紧攥住她胳膊的手隐隐透着怒气。
进门,随便找个位置按她坐下,然后掉头就走。
矜冰一片混沌,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心中竟有隐隐的失落,就这么连句话都不愿跟她说吗?
兀自低头,心里弯弯绕绕的,一阵委屈。
正自顾伤心着,眼前餐桌上突然大力放下不锈钢餐盘,金属撞击玻璃桌面,声音惊得她猛抬起头,看向他恼怒的脸,“吃饭!以后再敢这样,让我知道,后果自负。”刘瀚羽沉声说完,转身大步走开。
“啪嗒”澄亮的泪水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滴下来,直直地从颊边滚落,衣领处深色缓缓晕开。
韩矜冰心中漾起一丝丝微涩的甘甜,难言的辗转于胸臆之间,悄悄蔓延,终是充盈了她,心下已经有了思量,松酒吧那边,还是辞去吧。
玄白
同天傍晚,韩矜冰在酒吧刚刚签了一个单,拿去给吧台调酒,正想着要怎么跟韩松开口。
手机铃声毫无预警的响起来,韩矜冰看着家中的号码焦急的闪烁在屏幕,忙接起来,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焦虑浮过。
“小冰,快回来,你爸爸他心脏病发……”
听到母亲在电话中泣不成声,她强自镇定:“妈,妈,你先别哭,我这就回去,等我,马上。”
说着挂断电话,直奔回家。
结果正在路上就接到第二个电话,“小冰,你直接来医院,我们在……”
韩矜冰赶到医院时,找到急诊室,父亲还没有脱离危险,正在抢救。
她抱住泪流满面已无力支撑的母亲,轻拍着她的肩,“妈,别急,不会有事的,爸不会有事的。”
韩矜冰扶着她坐下,安抚着她仍未平复的情绪,心下一片茫然,找不到半点存在的真实感。
满目所及的白色,苍凉得让她晕眩。
父亲如她,是小时候伸手举高她就似乎可以触到星星的伟岸,是在人山人海中扛起她坐在肩头就可以眺望远方的坚定,是风雨中只手挡在她头顶就可以躲避肆虐的安逸,她从未怀疑过父亲会始终为她撑起那无忧的一片天。
如今突然遭遇到的变故,让她觉得一切都如梦境般不真实。
时间漫长得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出门的瞬间,她明显感到了母亲的颤抖。
“暂时脱离危险,还要留院观察,家属可以在他醒了之后探望。”
听着医生的一锤定音,她悬起的心刚刚落下,身边倚靠着她的母亲就软了下去。
“妈!”她听见自己惊慌失措的声音尖锐响起。
直接送晕倒的母亲回家,找来相熟的邻居帮忙背上楼,打开家门,刚要扶她进屋,家中的景象惊得韩矜冰一阵痉挛,到底,家中发生过什么?
放眼望去,客厅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洗劫后的狼藉,满地景泰蓝花瓶和玻璃茶几的碎片,墙壁上斑驳的污迹,散落在客厅各处被毁物品的残骸,她小心迈过,去查看卧室,看到如常的摆设,突然想哭,小心扶过母亲,安置上床。
婉转谢绝邻居的好心,她一个人开始整理客厅,初一动手,脑中闪过,要不要先报警?随即打消念头,凭借初时母亲的态度,家中来人他们定是相识。现在家中的情况,已容不得她分心,但总不好就这样忍下这口气。
于是拿来数码相机,仔细拍过。
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将客厅收落得将将能看,给母亲留了字条,转身赶往医院。
站在观察室的玻璃窗外,看着父亲全身插满不知名的导管和检测仪器,回想起不久前回家父亲洪亮的喊她小冰,亲手做的红烧鱼,眼泪就滴滴滚落下来。
爸,家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您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韩矜冰心中喃喃默念。
父亲还未醒,她就这样一个人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默默静立,深夜空气中的寒冷和寂寥每分每秒都在侵蚀着她脆弱的神经,她突然就渴望那个人温暖的怀抱;渴望埋入他的胸口肆意哭泣,在他沉稳坚实的心跳声中平复心情;渴望他轻柔抚摸自己的脸颊,说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有他;渴望在这个如此寒气逼人的夜晚,他能在她身边伸出一双温热的手,抚去她所有的不安和惶恐。
终究,在她的生命中,就是有着这么一个不用言语就能无限抚慰她的人。
在这个时刻,她就只想到他一个人而已。
韩矜冰拿出手机,刚想拨出那个她朝思暮想了千百遍的熟悉号码,突然脑中闪现“你在这里一天,都不要来找我”,那么冷漠,那么坚决,她手指停留在拨通键上,一触即发,此时此刻,她再没有力气去坚持自己那些只会变成负担的自尊和矜持,再没有勇气去一个人独自承担这些突如其来的打击和变故,再没有信心去强自镇定刻意伪装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她现在,只想听到他的声音……
手指按动,听到Right here waiting悠扬的乐声响起,韩矜冰莫名的感到心安,她静静的等待对方接通的那一霎那,“瀚羽”两个字滑至嘴边呼之欲出……
Richard marx不知疲倦的吟唱着,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
许久,直至断音;
她心头浮起迷茫,重又按下拨通键,音乐声重又婉转流泻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沉浮游荡在冰冷的空气中……断掉,再拨,断掉,再拨……
韩矜冰就这样不知道拨了多少遍,听了多久Richard marx耳语般的沉吟,任由无限的期待一丝丝一缕缕化为空洞的无望。握着冰冷的金属外壳,终听到耳边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Sorry;……”
刘瀚羽,他不接她的电话。
韩矜冰微僵的手指轻轻长按冰凉的红色按键,手机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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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似有声音响起,她恍惚中努力分辨,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在响,翻出,看见夏言的名字闪烁明暗着,她立即接起,
“冰,你怎么还没到家?在哪里?”
“……”
“冰?听得到吗?你大点声,好像信号不太好。”
“言,呜呜呜……”
韩矜冰几乎是在听到夏言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就掉下眼泪。
夏言一听到她的哭声,一下子就慌了神儿,“冰,怎么了,怎么了?你在哪啊?出什么事了?”
她缓了一会儿,抽噎着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最后就只听到一句,“等我,我这就到。”
30分钟后,夏言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看到她,一把抱过她,“还好你没事。”
她怪道,“是我同事,不是我啦,电话里跟你讲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