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尚道御风而起,只见地表山河在自己脚下飞速闪过,还从未飞得这么快过。不一时到了石木隐居的瀑布下,吴尚道冲入洞中,叩响了大门。这回石木反应倒是极快,没多久便已经从门里冲了出来,抓住吴尚道怒道:“臭小子!还我玉来!”
吴尚道见他有些风魔,连忙扯下火凤玉还给他,急忙道:“先生!你这玉闯了大祸!我朋友差点被它害死。”石木见玉安然无恙,连忙藏如怀中,换上了那副冷冷的神情,道:“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那女鬼魂飞魄散了。”
“那倒还没,不过快了。”吴尚道一边跟着石木往谷中走,一边求道,“还请先生再赐一粒凝魄丹。”
“什么!”石木大叫道,“你以为那是什么东西!老子耗费了三年光yīn才炼出了一炉,一炉也就成了三粒!你居然一夜之间就要我两粒!你你你……”说着,手抚胸口,显然是憋气了。
吴尚道连忙笑道:“先生慈悲为怀,救鬼救到底吧!我那朋友愿意拜你为师……”
“我呸!”石木横眉怒道,“老子要收你,那是见你和老子年轻时候一样,聪明懂事,忠贞不二!你以为老子缺徒弟么!老子说要收徒,想入门的人能从这里跪到昆仑山!”
“那是那是!”吴尚道笑道,“我就是那么一说,先生别动气。先生,不管怎么说,还请再给一粒吧。等应付了眼前这事,小子我走遍天下给先生找齐药材,咱再炼一壶!”
石木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看了看吴尚道腰间的葫芦,道:“让她出来看看。”
小倩连忙从葫芦上下来,口称万福。石木见了小倩,好像被拨动了哪根心弦,良久无语。吴尚道见状,心道:人鬼恋已经很刺激了,可别再来三角形的……
“给你丹倒也不是不行。”石木负手而立,“反正这天下也没什么人值得老夫再动用此丹。不过……”
“先生有何吩咐尽管说。”吴尚道听他将那个“不过”拖得老长,知道石木必有棘手的事要自己去办。这种世外高人给下的任务一般不会太难,但必定是自己不好意思或者不愿去做的尴尬事。想到这里吴尚道就一阵头痛,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走到了这步田地。
“我与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凭什么再帮你一次?”石木盯着吴尚道。
吴尚道额头冒汗,心道:少爷我不过就是长得英俊了点,头脑聪明了点,资质优良了点,脾气温和了点……你至于这么苦苦逼我叛师么!
“你若是认我做义父……”
“孩儿拜见父亲!”吴尚道一听是“义父”,心中豁然开朗,连忙拜倒。所谓义子,乃是可以享受儿子的权利,不用承担儿子义务的人。吴尚道虽然有师父,却和生身父母沟通很少,属于那种问题家庭中的孩子,反倒对父母子女关系看得比较淡薄。
石木见吴尚道这么上道,心情大好,连忙将吴尚道扶了起来,道:“我儿!”
“父亲!”
“乖儿!”石木说着,眼中居然泛红,一反常态,双手颤抖着摸着吴尚道的鬓角,“来,随为父来丹房。父亲给你找几副灵药,彻底去去身体里的炎毒。”吴尚道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捏了一把,自己似乎无耻的利用了一个半百老人心灵上的破绽。那种语调,那种神情,石木分明是将自己视作真正的儿子。
吴尚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木地跟着石木进了丹房。石木给聂小倩服了凝魄丹,找了房间让她暂住,又去忙着往一人多高的木桶里配药。吴尚道就在那个木桶里,只觉得水越来越热,真怀疑石木是不是有食人的癖好。
………【第二十一章 邪教圣女】………
华夏习惯上是轻血统的。即便石木与吴尚道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旦行了父子之礼,认作父子,那就是父子一般。这也就是为何吕布的名声那么烂,因为他杀的不光是老板,还是自己的父亲。
吴尚道虽然还没有古人的这种觉悟,但石木对他的确没话说了。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石木收留了他。非但给吃的给穿的,自己的丹房书斋也不避讳他。很多秘法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传徒不传子,传媳不传女的,石木却毫不在乎地给了吴尚道。可以说,在两人还不是父子的时候,石木已经像父亲对儿子一样对待吴尚道了。这从他将自己的佩剑都送给吴尚道防身就能再清楚不过的看出来。
吴尚道在这葫芦谷里住了十rì,也就在药缸里泡了十rì,果然有脱胎换骨的感觉,就连烧了的头发都重新长了回来。聂小倩做鬼以来,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灵气充沛的地方,又有人道德高真保她,不由心生恍惚。只是不能见宁采臣成了聂小倩唯一的心病。
这一rì,吴尚道刚走进书斋,眼前突然闪过一袭青纱,头发乌黑。这葫芦谷里一共就住了两个男人一个女鬼,这人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义父耐不住寂寞……
吴尚道想到了门口的那份手刻的忏悔书,义父可是有不良前科的,不由心中一冷。虽然还没见过那神秘的义母,但是从那忏悔书就能看出义母绝非易与之辈。
“你是何人!”吴尚道皱眉问道,“为何会在这里?”
“要你管我?”那女子看着已有三十岁,肌肤温润却如孩童一般,说话语气也与少年心xìng一般。
吴尚道心中犹豫道:义父要找也不该找个这样的吧?虽然是人家的家事,但是……
“这位姐姐,你什么都别说,我多少也能猜到些。现在趁我义母不在,你快走吧!别给我义父惹来麻烦。”吴尚道微微欠身,算是行礼。
那女子闻言,抿嘴而笑,道:“我倒想见见你那义母,她又是何等人物!”
“这个……唉,这个不是我该说的!”吴尚道苦恼道,“这个,姐姐稍坐,我去找我义父。”说着便要往丹房去找石木。谁知那女子拦住了门,笑道:“你这娃娃倒也有趣,难不成以为我是你义父的姘头?怕你义母追究?”说着,掩嘴笑道。
吴尚道从未碰到过这等事,也不知道如何分说,只道:“请姐姐让一步,我去找我义父。”正说着,只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石木推门而进。见到吴尚道与那女子相持,不由吃了一惊。
“夫人,你何时出关的?”石木含情脉脉,对那女子言道。
“呃……孩儿见过母亲。”吴尚道连忙行礼。
石木夫人笑道:“乖儿,对你义父倒真是有心的很呢。”
吴尚道也笑道:“父母本是一体,刚才是孩儿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母亲见谅。”
“哼哼,”石木夫人突然变了脸,“平rì不知道帮你义父掩饰了多少!”
“娘子!”石木慌了,“冤枉啊!这臭小子才来了几天,都泡在药缸里。今天才出来就给我惹祸!娘子明鉴啊!”
吴尚道心道:这等高人居然还怕老婆……
“哼哼,得罪了我,你有得苦头吃了!”石木夫人一甩云袖,“我见过那个女孩了,现在我决定收她为徒!以后你这小子不许随便见我徒弟!”
“没问题啊!”吴尚道笑道,“反正我刚好要去找一个朋友。”
“哼,我是说,以后再不许你见她!”石木夫人加重了语气。
“好啊,母亲让她好生修炼,别一天到晚忘不了一个‘情’字。”吴尚道满心高兴道。
“你……和你父亲倒是一对,薄情寡义之徒!”石木夫人气恼,怒斥道。
“娘子,何必扯上我……”石木一脸无奈,“那女娃是道儿一个朋友的心上人,道儿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深情厚谊?”
石木夫人眉头一皱,冷声道:“那就是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了?”
“母亲慈悲。”吴尚道笑道,“小倩身世可怜,与宁采臣又是真心相爱,孩儿也是秉着君子chéng rén之美才插手这段因果。母亲得了个合意的徒儿,又帮了这对苦心痴恋之人,实在是两全其美之举啊。”
石木夫人听了高兴,脸上却不露出来,只是道:“你这小子倒会说话,和你父亲年轻时一样。我知道你还要去找那只狐狸jīng,且jǐng告你一句,若是你敢始乱终弃,看我饶得过你!”
吴尚道心中一冷,暗道:“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和如意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总算摄于石木夫人的雌威,两个道士都没敢再乱说话,以免不小心又动了哪片逆鳞。
后来吴尚道才知道,这位威慑力极大的义母原来不是人。她当年也是无法解脱困居人间的冤魂。石木那时还是刚刚入道的后学,资质平庸,师父教的东西总是领悟得比师兄弟们要慢一拍,故而在师门中不受重视。一人一鬼两个孤独客相见恨晚,如同其他道士和厉鬼的爱情故事一样,化干戈为玉帛,成了为正道所难容的道德败类。
也正是因此,石木散人被废去修为,逐出门墙。他并不后悔,反倒变本加厉,历尽千辛万苦炼就了凝魄丹,又与爱妻遍寻古方秘法,摸索传闻中的鬼修之道。等他们总算站稳了脚跟,世人的诋毁倒也渐渐销声匿迹,他们又成了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世事弄人,谁知道为人钦羡的神仙眷侣,在家里居然是这副模样。一个凶猛如狮虎,一个惧内如羔羊……
吴尚道对于石木的冷倒已经习惯了,而且知道其内心中的火热,反倒还觉得十分有趣。不过对于义母的yīn晴善变,一哭二闹,实在是觉得头痛,等身体一好便急急忙忙告辞去找如意了。
这次石木倒什么都没送,除了给他补了些常用的丹草药材,只送了一套道袍。那道袍是玄蚕丝织就,通体乌黑发亮,冬暖夏凉。上面又用金丝绣了四方神兽,太极八卦,能够辟邪。而且据说还是母亲亲手织就的,意义非凡。
吴尚道穿了这玄sè道袍,头戴太极一字巾,随手挽就的抓髻,腰间系着葫芦藤,藤上还长着个黄澄澄的大葫芦,总算像是个修行有道的道士了。只是时隔多rì,当rì的痕迹早就湮没难寻了。吴尚道站在水边良久,掐指推算,算出如意并无危险,不由暂时松了口气。
想想事情既然是出在云阳县,少不得还得去找那帮邪教的麻烦。就算没有如意这档子事,这些邪教迟早也要铲除。吴尚道摸了摸背后的玄山剑,突然觉得过去离自己极远的事,一下子变得这么近。曾经听师兄说过和邪教斗法的事,也曾见过师父大庭广众怒斥邪教教徒,不过“祛邪卫道”这四个字还是第一次让吴尚道有了激动之情。
云阳县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门口告示牌上的通缉令多了一个邪道,看样子和吴尚道倒有些相像。街上还是有骗钱的邪教徒在兜售灵药灵符,也还是有无知愚人在诚心被骗。
吴尚道站在大道中间,之前那祛邪卫道的激情顿时被浇灭了大半。
——解民倒悬,但若是民众乐于倒悬,我怎么解?
一刹那间,吴尚道曾经坚定的道心居然有了龟裂。
玄山剑无故发出一阵颤动。吴尚道连忙收敛心神,躲入旁边的店铺之中。一队仪仗鸣锣开道,后面是带着斗笠的妙龄女子,各个手托净瓶,用杨柳枝蘸了水洒向两旁路人。众多信徒跪在两旁,双手高举过头顶,承接这所谓的“圣水”。
那些妙龄女子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