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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散修而已。”吴尚道笑道,“燕道友可是青城山剑仙派的?”
“谈不上。”燕赤侠脸红道,“少年求道,得蒙恩师不弃收入门下。可惜道缘浅薄,只学得些皮毛便下山来了。道友怎么到了这里?要去何处?”
“犯了门规,被师父赶出来磨砺,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才好。”吴尚道道,“我见这里山清水秀,草木丰茂,虽然有大妖作祟,却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忍不住想多呆两天。”
燕赤侠不再兜圈子,直接问道:“兄弟,我见你头上那根簪子不错,哪里来的?”
“昨天集上买来的。”吴尚道知道了燕赤侠的意思,笑道,“燕哥想要就拿去,何必扭扭捏捏。”
“这个……多不好意思……”燕赤侠满脸赤红,“我有这里有柄宝剑,也能斩妖除魔,要不然我用它跟你换?”
“本门以静定观心,修心养xìng为圭臬,你送我剑我也不会用。”吴尚道老实道。
“那……那就算了。我总不能白拿你的宝贝。”燕赤侠显然十分失望。
吴尚道笑道:“不就是一根簪子么?虽然木头不错,却又没养过,值得什么?你拿去玩就行了。雷枣木虽然不多,但也谈不上珍贵吧。”
“兄弟会制器?”燕赤侠猛然站了起来,“果然是少年可畏,没想到兄弟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了这等修为!”
“你开什么玩笑……”吴尚道愣了,“不就是做点法器,开个光,慢慢养么……还有修行人不会这个的?”
燕赤侠更愣了,手忙脚乱解释了半天,终于让吴尚道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了。那些修行人都是重法术轻根本。原因无他,内炼之道进展缓慢,难有大成,对根xìng要求又高,故而修的人少,成的人更少。
吴尚道也才想起来,道教的发展的确要经历这么一个jīng英传承的阶段,对弟子的资质要求极高,jīng髓不入六耳,术数遍行天下。一直到王重阳祖师开全真道,为道教北宗,这才大开道门,引人入道。光凭这份功德,重阳祖师也配享用万年香火了。
正因为这样,虽然术数流行,真正的法器却不多见。没有内炼,能借用法宝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能够炼制?一心杂念,法器戴在身上也毁了,还养什么?更有些神奇的制器法门都是口口相传,想要得知更是难上加难。
“没事的,耗点jīng神而已,睡一觉就补回来了。”吴尚道拔下发簪递给燕赤侠,“行房要避讳,要常守清静,戒一切不良不善心。”
燕赤侠拿在手里,无奈道:“老子就是火气大,容易动怒,你这一说,是让我戴还是不戴?”
“怒气也能养,不过不能只有怒气。”吴尚道笑道,“五气皆可入道,但是偏颇其一必然坠入歧路,不能不察。”
燕赤侠一抹额头,惊道:“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少年道士,怎么你一下子就成了老和尚?”
王重阳本来就是三教合一,借儒佛弘扬道义,有道是:“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只是在这个门户之见严重的时代,王重阳的理想根本不可能被人接受。儒家jīng义倒还好,释户的jīng髓却是难以得见的。
“簪子上的《常清静经》,每rì诵读三百遍就可以了。”
吴尚道并不是个诲人不倦的好老师,何况燕赤侠也不是他的学生。
………【第三章 千年树妖】………
燕赤侠拿了吴尚道的簪子,心中总是个疙瘩,又听吴尚道话里的意思是只要有材料就能炼,不由用上了心,每天都早出晚归寻找制器用的材料。佛家喜欢金属法器,道家却讲究长生,要的是天地间的生气,对于死冰冰的金属实在看不上眼,更喜欢用各种木料。
“吴兄弟,你看这木头怎么样?”燕赤侠找遍了整个树林,总算找到了一块被雷击过的桃树。
“木头不错,就是妖气太重。”吴尚道瞥了一眼,“这是通灵被天雷劈死的桃树jīng,怨气这么重,做出来东西也得放个百八十年。更麻烦的是,换成檀木的还能用沸水武炼,这种桃木一煮就烂了……可惜啊。”
燕赤侠颇为无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就要往外走。
“别去找那个千年树jīng。”吴尚道笑道,“它能给你点明什么木料?整个林子都被它污染了。”
“你……能读心?”燕赤侠吃惊地看着吴尚道。
“不会。”吴尚道笑道,“不过人一旦清静,比一般人耳聪目明脑子快一点而已。”
燕赤侠苦笑道:“你说的那个清静倒也有些本事,可惜就是太过玄妙,也太难修了。”
“屏除杂念就那么难?”吴尚道说完自己也笑了。人与人资质不同,铁杵能磨成针,木杵只能磨成牙签,所以修道者多如牛毛,成道者凤毛麟角。
燕赤侠听吴尚道这么说,以为吴尚道暗示自己不够用功刻苦,自然回房勤诵经文。这种法门在当时尚未成风,还是隐传部分,以燕赤侠的功力也不敢小瞧。若要放在吴尚道的时代,哪还有这么虔诚的人?
“等你心经自涌,自然一切邪魔难侵。”吴尚道对着窗外低声道。脑中响起的却是师父的音容,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去的那一天。不过……不能回去又如何?天地不过人生的旅舍,人物也不过是光yīn的过客,此时彼时总是一时,这里那里有何区别?
宁采臣自始自终是个书生,如果加上个形容词还可以说是弱书生。他不知道燕赤侠在忙什么,也不知道吴尚道这个道士怎么有那么多的闲心,看着水里的荷花能看一天。他只知道他和聂小倩玩着刺激的游戏,非常刺激。
“这幅画是谁?”吴尚道终于见到了那副仕女洗发图,只是图上还没有写那首定情诗。
“是……我一个朋友。”宁采臣脸上腾起两朵红云,不是害羞,只是兴奋。“她是大户人家小姐,看不起我这个穷书生。”宁采臣陷入了意yín之中,“我一定要在明年的大比上中个进士,到时候风风光光来迎娶她过门……”
“她家住哪里?先去把亲定了吧。”吴尚道漫不经心道,“这女孩看上去也十仈jiǔ岁了,慢一步让人家抢先下了聘,你可是yù哭无泪。”
宁采臣前一晚被送了“好人卡”,聂小倩已经告诉了他自己要嫁人的消息,此时正是懊恼不已。听吴尚道这么一说,不由心中腾起一股不甘,拍案而起,朝吴尚道行礼道:“吴兄说得是!”说着就要往外跑,跑了两步又站住了,回头犹豫道:“但是……我一个穷书生,拿什么去下聘礼?”
“她家住哪里?我去给你当个媒人。”吴尚道起身说道。
“多谢吴兄!”宁采臣兴奋道,“她家就在兰若寺后山,近得很,咱们快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
“不着急,白天估计没人在家。”吴尚道当然知道白天那里只是个乱葬岗,“而且我还要回去准备点东西,总不能空手吧。”
“吴兄说的是。是,呵呵。呵呵呵。”
吴尚道看到宁采臣这傻样,无奈摇了摇头。这人倒是心地纯良,可惜人鬼殊途,到底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这种爱情看着固然美好,也实在太过残酷了。
吴尚道出自全真一脉,虽然也修得符箓术数,咒语真言,不过都是路旁风景,没有下过功夫。他的内炼也是金丹大道一路,不同于修雷法的法师,实战能力极弱。若是那个千年树jīng不给面子,吴尚道要强行带走小倩恐怕也有些尴尬。
“吴兄,咱们去提亲,你干嘛拿一柄桃木剑?”宁采臣见吴尚道从房里出来,手里居然提着一柄桃木剑,不由诧异。
吴尚道将木剑收入袖子,道:“如果那老太婆不放人,咱们就硬抢。”
“老太婆?你知道她姥姥?”宁采臣惊奇道。
“嗯,一般像你女朋友这么叛逆的女孩子,家里总有个管束很严的女xìng尊长,不是老妈就是姥姥。”吴尚道道,“你转过来。”宁采臣不明就里,转过身去。吴尚道并指虚点,在宁采臣背上画了一道九凤火狱符。
“吴兄,你这是干嘛?”
“你背上有灰,别让人嫌弃你。”吴尚道随口道。
“谢谢吴兄,吴兄想得真周到。呵呵,呵呵呵。”
吴尚道微微一笑,紧跟着宁采臣往兰若寺后山走去。
兰若寺的后山早就成了乱葬岗,若不是聂小倩他爹被jiān臣害死,她也不至于被埋在这里。一年来被树jīng控制,不得不以美貌去诱惑好sè之徒,虽然不至于破身,却也是任人轻薄。在不论在哪个时空,都不能不算是一件悲惨的事。
而且宁采臣不知道,吴尚道却是知道的,聂小倩很快就要被嫁给黑山老妖了。最近燕赤侠那个家伙到处找木头想还人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及时过来救这两个人。要是因为自己跑来反而害死了宁采臣,这乐子就大了。
“咦?应该就是在这里的……怎么回事呢?”宁采臣看着一片乱葬岗,全是东倒西歪的墓碑,地上长满了一尺多高的杂草,不由满脸疑惑。
吴尚道扫了一眼,抬头就看到了一棵老树。
“咦?吴兄,你在找什么?”宁采臣见吴尚道四处寻觅,不由好奇问道。
“你多大了?”
“我属羊,今年六月才满二十,怎么,下聘的时候就要给八字么?”宁采臣疑惑道。
“随便问问。”吴尚道已经找到了聂小倩的墓碑,拔了遮住墓碑的野草,“女孩子一般多大嫁人?”
“一般也就十五六岁吧。”宁采臣道,“小倩昨天跟我说,她姥姥已经把她许了一个叫黑山的老爷,不知道咱们这回能不能让她姥姥回心转意。”
“放心吧。”吴尚道道,“实在不行就明抢吧。”
“抢?抢……民女可是杀头的啊!”宁采臣叫道。
“那女鬼呢?”
“什么女鬼?”
“你过来看。”吴尚道指着墓碑上的字,让宁采臣自己来看。
宁采臣满心疑惑走近一看,登时两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嘴中喃喃低语,双眼上翻。吴尚道连忙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暗送道力,心中涌起《常清静经》,口中吐出一个“静”字,这才让宁采臣定下神来。
“你是说……小倩是鬼……?”宁采臣看着吴尚道。
“嗯。”吴尚道道,“人鬼殊途,你肯定真的喜欢她么?”
“人鬼殊途……人鬼殊途……吴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宁采臣并不算笨,起码还知道编假账骗人,立时就猜到了什么,大声问道。
“嗯。早知道了。”吴尚道面不改sè道,“你要不介意,就送她去投胎,十五年后你若是痴心不改,还可以去找她。”
宁采臣已经没了主意,良久才道:“如此也好……不过,让我今晚再见小倩一面。”
“好啊,不过骨灰先带走吧,省得下次再跑一趟。”吴尚道取出一块红布,遮住了坟头,让宁采臣来挖。
宁采臣木然地抛开了沙土,下面果然是五个骨灰坛,因为实在不知道哪个才是聂小倩的,只得统统都抱了回去。
吴尚道对打败姥姥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到底他不是天师道或者正一道出身,驱鬼降魔之类的事一般不会轮到全真道士去做。不过在大雄宝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