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语气让拓跋虔觉得陌生。
“那个——和这封信有什么关系?”
“反正你的任务就是把它交给主上。记住,一定要等到明天。”
拓跋虔带着满心不愿兼一头雾水走了,拓跋虔开始忙碌起来。
一刻钟后,青年收拾停当,最后决定把臂上的草药再换一次。血还是有渗出来,那两刀砍得太深了,将绕满整个胳膊的布条解开,草药末子有些粘刺到伤口里,他微微皱眉,细心的将它们拨掉,睇到肘弯处鲜红的五点如梅花般的图案的时候,目光沉了一沉。
第二天读了信的魏王差点没从胡床上跳起。
“阿遵他在哪里?”
拓跋虔回不知道,心想阿遵料得真准。
魏王快被气得吐血,大声叫人去河岸找,后来果然士卒来报,昨晚确实有人瞧见拓跋遵摇船往对岸去了,说是奉了主上的命令。
“到对岸?”拓跋虔道:“他要躲也不用躲到刘显那儿去吧?”
魏王听了,差点没吐血而亡。
既然得了黄河天堑依守,不日前又把魏军打得落荒而逃,刘显自然是声势重张,调兵遣将,颇有一举收复失地之势:先是火召附近部落,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一股脑儿充入自己军中;又派刘亢泥沿河列栅扎寨,密切钉牢地方动态;自己则遣探骑另寻道路,打着瓮中捉鳖的好算盘。
是日刘罗辰来见,闲谈了一阵,罗辰道:“听说亢泥帐中得喜,单于想必早已知晓了罢。”
刘显道:“近日事忙,何曾管得了那些,你听谁说的?”
“华虤昨儿告诉我,有两三个月了,不过恐怕亢泥还不知道呢,哈哈。”
“他帐中哪个?”
“拓跋王姬呀!”
“拓跋家的?”
“她素来得宠,亢泥与她坐必同席,行必同舆,我看要是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他准在黄河边呆不住喽。”
“既然刚怀上,倒不着急……怎么是拓跋家的,现在一听拓跋两个字我就想剥他们的皮。”
“单于言重了。”刘罗辰笑,又坐了一会儿方去。
刘显晚上找王姬是临时起的意,他处理完诸事经过那儿,想起刘罗辰的话就进去了。后来他想,真他妈是个臭主意!
一连数日不见拓跋遵人影,问别人别人都以一副“他最后不是给了你一封信吗,没告诉你他去了哪儿?”回答的拓跋虔,来到河边对着滔滔江水,郁闷的想,难道阿遵真的过河去了?
不知不觉步至一船侧,他跨进去,一会儿躺倒,对着天空发呆。
“哥,河边风大,你才刚好一些,快回去吧。”
是卫王。
拓跋虔一惊,刚想坐起,便听卫王的哥哥道:“我在想阿遵。”
拓跋虔呆住。电光石火间他决定偷听下去,要是他们发现,就假装自己一直在睡觉好了。
拓跋仪道:“是因为那封信么?”
“阿仪,我本来以为对阿遵,不说十分,七八分我总了解,可现在看来,我竟好似一分也不了解他。”
“——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离间之计。”
“离间——刘显与刘亢泥?”
长孙道生以“刘显杀叔”一事离间刘罗辰与刘氏兄弟他们这几个人后来都是知道了的,所以不难猜出,若再行离间,便当在刘氏亲兄弟间玩花样了。
饶是如拓跋仪,也有几分不置信:“拓跋遵去离间刘氏兄弟?”
这边拓跋虔快从船里跳出来,拓跋珪一句话把他压了回去:“阿遵素来优容,不会做此事。”
就是就是。拓跋虔点头,阿遵怎么可能耍阴谋诡计?顶多去骗骗他们家那只笨狼多吃两块肉。
“但这信里又写得清清楚楚,并向我请罪。”
“如果真的离间成功,例是大功一件,何故言罪。”拓跋仪问。
“因为此计要牺牲一个人……”拓跋珪闭上眼:“一个根本无辜的人。”
“以小博大,也不算什么。”
是啊是啊,暗处的人赞同。
“那个人是——我们的姑姑。”
良久,拓跋仪出乎意料的问:“如果那个人不是我们的姑姑呢,你还会生气吗?”
拓跋虔为卫王捏一把冷汗。
“阿仪,任何人的性命都是性命。”
“倘若一个人的命可以换很多人的命,我想拓跋王姬会理解的。”
“但她是一介女流,凭什么该我们男人做的事,要用她的性命且不经她同意就拿来作代价?”
“因为你是王。”
拓跋虔觉得风吹得让人难以忍受。
“……这不是滥杀的理由。”
“却是不得不残忍的理由。拓跋遵是对的,他料定你会反对,所以先斩后奏。”
“……”
“哥,星星出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全黑下来。
“你看见那颗星星了吗?”
“哪个?”
“那个,最亮的那个。”
“嗯。”
“它越亮,背后的黑暗就越深重。”
他转过草场,穿过牛羊马群和大大小小的帐篷,走向牙帐。刘显坐在那儿,刘亢泥进来时他抬头看去。
“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刘亢泥没有回答,他在兄长面前站定。“王姬死了。”
刘显往后靠靠,捶捶手臂:“嗬,你说这件事,我听说了。”
“听说?”
“对,我知道了,她让你赶了回来?”
“她是被人害死的。”
“当然,当然,她死得不太正常。不过也许是个意外,例如吃了毒蘑菇什么的,对吗?好吧,我知道你对她不错,我会请萨满来帮她送祭的。”刘显不甚在意的道:“说起来,我正有个计划对付拓——”
刘亢泥粗鲁地打断他:“你难道一点都不心虚?”
“唔?”
“你敢保证你跟她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显捶打的动作停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在她死的那天晚上,你跟她见过面。”
“所以?”
“也许你跟她说了些什么。”
“对。”刘显平静地道,“事实上,我确实跟她说了几句话。”
“然后——她就死了。”
一阵寂静。
“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的兄弟?”
“我知道,我知道你做事不择手段。但我不知道王姬跟你有什么仇,你要杀了她!”
刘显的脸色变了。“你——你怀疑我杀了她?哈哈,真是好笑!”
“临走时有人看见你在帐口跟她说话。”
“不错,那正好证明我走的时候她还活着!后来我回到牙帐直接睡觉,直到现在我也没再见她!”
“是啊,你没再见她……你没必要见了,因为在你离开时,她就已经死了。”
“有人听见我跟她说话!”刘显一字一顿咬得特别重:“这是你说的。”
刘亢泥轻轻道:“他们‘听见’你和她说话……假装等着她回答,然后再接着说……没有人真正看见她,她在帐内,你在帐外,帘子是你放下的,不是吗?”
又一阵长长的寂静。
“你已经咬定是我干的,对吧?”
刘亢泥没点头也没摇头。
“好吧,即使是我干的,我根本没必要亲自动手,明白吗?再说,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她?”
“那就是你深更半夜到那儿去的原因。”
“很好,很好。”刘显腾地站起来,踱来踱去:“你认定了,是吧?是谁,谁叫你来这的,把那个唆使者叫过来,看我不宰了他!”
“你承认了。”
“你这个笨蛋!干过的事情我不会不承认,有人在挑拨离间,懂吗?”
“那好吧,”刘亢泥干涩地道:“我再问一个问题。叔父——是你杀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之灭
半个月后。深夜。墙头。
一名士兵打着哈欠走向他的同伴,“换班啦换班啦!”
俯身往墙下的同伴回头瞥了他一眼。
“咦,难道拓跋到了城下不成——”士兵也凑过头来看,看见一条长长的绳索:“咦,这是干什么?你——啊!”
他被迅速捂住口鼻,倒下去了。
几个人影急匆匆行来,垂索之人看清,朝来者行一礼:“大人。”
为首者瞄了瞄倒地的士兵,向身后随从做个手势,立时两人上前,将尸体抬了下去。
“放了几条绳了?”
“一条。”
“动作快点。其他处也都换成我们的人了。”
“是。”
“今晚负责巡视的是拓跋窟咄,小心别被瞧出破绽。”
“是,大人。”
为首者回首示意他继续做事,微微侧头对身旁一个披斗篷遮住了头脸的人道:“真奇怪……你们的人还没来?”
披斗篷的人答:“一定会来的。”
“不是没绕过刘亢泥吧?”
“不会。说到这儿,此城破后,刘显一定会让刘亢泥来援,介时希望大人跟上次一样,完美发挥才好。”
为首者面色一沉,不是因为听到的言论,而是不远处出现了一行人。
由于天气渐热,一向不太出来的拓跋窟咄见晚上风吹得凉爽,兴起了走走也不错的念头。他的巡视素来由拓跋意烈代劳,所以登墙前他特地派人告知意烈,侄甚辛苦,叔叔良心发现,侄儿你今次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啦!
“呀,刘大人也在,辛苦辛苦。”他一眼瞅见前面的刘罗辰,含笑招呼,浑然不知危险的降临。
“我还以为代王事忙,今夜不会出来了呢。”
“哪里,”窟咄有些不好意思,“今晚就交给我,大人放心去休息吧。”
刘罗辰慢慢朝他走去。“我建议还是代王回去休息。”
“嗯?”窟咄不解地。刘罗辰比他高,所以他抬起头来看他。
这个人,是将自己和意烈从替人放牛放羊奴隶般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的人,虽然现在的傀儡位置并不见得多好,但是意烈喜欢做大将军,每次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情景,他就想,两个人之间,只要有一个满足也是值得的吧。更何况,他还是伊都干的哥哥……伊都干……不,他不愿去想……
“代王?”见青年呆呆的,刘罗辰再次发声。
“哦,哦,”青年叠声应着,“大人太客气了,我总该尽些责任。”说完准备举步。
“这可不是转一圈就完事了的,接下来整个下半夜都不能睡——我看代王别劳神了,请回吧。”
他看不起他。不,整个独孤部的人都看不起他,他早知道的,不是吗?
刘罗辰看着青年又低下了头,等着他的退让。
深沉的夜中,那颗红痣闪着暗色的光。
他没有退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勇敢与怯懦、亢奋与痛苦一起降临。
“我今晚一定守完下半夜。”他宣誓般地道。
刘罗辰的嘴唇紧紧的抿起来,目光紧盯着他。这回窟咄敢与他直视了,尽管他看出对方的目光里饱含警告,他却毫不在意。
“那么,我走了。”他骄傲地,绝望的骄傲。
“等等。”刘罗辰拦住,微微弯腰,像要说什么。
青年觉得罩下一片阴影,然后,他猛地一颤。
“代王?”后面跟着的几个族人才发觉不对劲,已被刘罗辰的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一解决。
“你把他……杀了?”注视着青年缓缓倒下去的躯体以及溅上鲜血的男人的手,斗篷人半含惊讶道。
“怎么,你还想他巡视一圈把事情搞砸?”
“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