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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还想他巡视一圈把事情搞砸?”
“但只要打昏他也一样达到效果,要是被刘显知道,岂不打草惊蛇?”
“你们的人来了。”男人俯瞰城下,一列列黑衣黑束的人无声无息下马,如蚂蚁般抓住缒绳,攀援上来。
他冷冷地道:“如果今夜你们还不能打败刘显,那我就亲自去跟他算算我们之间那一笔帐。”
魏军既得内应,独孤被杀个措不及防,苦战至黎明,终于溃败。刘显狼狈出逃,一面遣人火告回到黄河边驻扎的刘亢泥曰:兄即引兵至白峡谷,此处地形兄前已探之,甚好埋伏,务使兵速去。俟兄至,则来击退相救,成败在此一举矣!
亢泥得信,前脚刚抬,后脚刘罗辰赶至,道:“兄有一言语之。”
亢泥道:“事危矣!你与我赶紧救人为要,其他以后再说。”
刘罗辰道:“当时我有没有跟你说,王姬肚中孩儿的事?”
刘罗辰的脚硬生生顿住:“孩子?”
“是的。”
“谁的孩子?——王姬的?”
“是。”
“她有孩子了?”
“瞧瞧,我果然忘了!华虤先把这好消息告诉我,我告诉你哥,还说你肯定不知道……可惜啊可惜,王姬这死得可真是……”
“这就是他杀她的理由,这就是他杀她的理由!”刘亢泥一屁股坐下,脸色灰白。
“你的意思是,”刘罗辰故作惊讶地,“因为拓跋王姬有了你的骨肉,所以他就杀了她?可是为什么呢?”
“这还用问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的吗!王姬姓拓跋,孩子流了拓跋家一半的血!”
“这么一说,我倒明白了。怪不得,单于当时说恨不得剥了拓跋家的皮呢!他是怕出现另一个拓跋珪吗?”刘罗辰察言观色道。
“可是,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亢泥把脸埋进掌里:“我一直盼着王姬给我生个孩子啊……”
“单于太狠了,你是他亲兄弟,他怎能这样对你?”
“你说,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刘罗辰一怔:“男孩子吧?”
“不,应该是女孩子,像王姬一样的女孩子,小小的,我会把她捧在手心里长大,长成草原上最美丽的翁主儿,所有的骑士都来向她求婚,我就会对王姬说——可是——”他茫然的抬起头:“王姬死啦,那个会爬树的女孩子不见啦!阿妈不见了,小翁主可怎么办呢?”
刘罗辰道:“死者已逝……”
话刚出口他便懊恼,本应煽动眼前人怒气才对,怎么反而变成一副平息的口吻?不不不,他只是没料到亢泥如此伤情,一时顺口。不由瞅瞅身旁斗篷人,一切都是他的主意,现在见了如此情景,他心中又不知作何感想?
“若是个别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刘亢泥喃喃说着,刘罗辰再度瞅瞅斗篷人,但听刘亢泥继续说下去:“……可是偏偏是我哥,偏偏是我哥啊……”
及至刘显入白峡谷,且战且退,两边弓箭如蝗,至身边最后一人死,不见亢泥部众。
他在脸上涂抹了泥浆,把一身衣服也滚上,精神紧张,催马疾驰。
不能投奔刘卫辰,只有到慕容永那儿试试,既然他侥幸不死……
一支鸣镝带着尖锐的哨声呼啸而来,他头一矮,箭射中马头,前腿乍软,将他甩了出去。
半晌,栽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来,往后看。
“刘显?”对方叫他。
他怔怔的看着,好像没有听见。
追来的人微笑道:“还要跑吗?”
现在他怕了,落在这个人手里,他知道他活不成了。
“不要怕,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为你曾经所做过的付出该付的代价而已。”
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声音,好像死的压力令他话也说不出了。
太阳渐渐落下去。
“我不知道怎样处置你才能让他们满意……”说话的人叹了口气:“你知道么,从他们死那一天起,我晚上再没有真正合过眼。本来依照遗愿,我们不应该还待在这里,但是不杀你,我不安心——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甚至没有杀过人,是你逼的,你明白吗?”
他抽出他的阴山錾,挡在胸口。
“这是要自卫呢,还是要自杀?以你的性格,是不会自杀的,当然是自卫——噫,我想到处置你的方法了,就用火烧吧,一点一点的烧——好了,薛延陀的汉子们,上吧,要活的!”
“仍然没找到刘显?”大帐内,拓跋珪严肃地站在案前,问。
叔孙建道:“翻遍所有尸体也没有找到他,应该是逃了。”
“那么多箭一起射下去,照理不可能还有活的机会。”
“也许是借了别人的尸体当掩护,然后不等我们清扫战场,偷偷溜了。”
“唉,不抓住刘显,始终是我们心头大患。”
“这次打得彻底,他只剩单人匹马,部众地盘都没了,不足——”
帐外士卒报:“主上,有人求见!”
“进来。”
来者是一个高大的汉子,身后斜背一个布袋。
“你是——”拓跋珪没见过他,看一眼叔孙,叔孙也摇摇头,手已经按在佩刀上。
“薛延陀部库那仁见过魏王陛下!”
“薛——延陀部?”拓跋珪讶道。
汉子点头,解下身后布袋双手呈上,很是恭敬:“这是我部头领嘱我送来与陛下,前蒙大恩,永世不忘,聊表谢意。”
拓跋珪接过来,解开,低呼了一声。
叔孙建赶紧凑上前,他也惊讶住了。
“……阴山錾!”
寒光闪闪,水样磨纹,谁说不是呢?
“刘显他——你们头领是谁,冼夫人,延陀九?”
汉子摇头。“刘显已死。头领说,陛下心患已除,而我族大仇亦报,从此我们远离中原,以后天各一方,愿故人保重。告辞。”他略略躬身,没等两人缓过神来,已快步走了出去。
“喂!喂!”拓跋珪叫,终归迟了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二人面面相觑,“刘显死了,不是做梦吧?”
“应该是的,”叔孙建道:“谁都知道,阴山錾只属刘显。”
闻言,拓跋珪慢慢转着刀,“薛——延陀部,薛延陀部!”
作者有话要说:
☆、魏王订婚
刘显已死,刘亢泥率众不愿降魏,投奔燕国慕容垂。燕王大喜,立其为乌桓王以抚其众,迁户入中山,刘罗辰则归服拓跋珪。经此一役,魏得土地及人口牛羊以万数,国力大增。
以隆重的礼节为须卜奴真举行了土葬大礼,刘华虤深吸一口气,摘下面具。六月的盛乐天气晴朗,她的哥哥陪同矫健的少年魏王在阳光下向她走来。
她听见自己的心怦怦跳。
过去的一个月以来既忙且乱,她随着大部队来到盛乐,其间她只是礼节性的见过他两次,远远的凝望他。她了解到他很忙很忙,他周围的人很多很多,当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妖瞳与红发。没有女孩子,她很高兴的发现。穆凛真也许可以算上一个,但因为勿忸于之事,她从不隐瞒她对老大与老二的微词,所以她可以排除在外。她站着,试图搬出一个笑容,然而她的笑容被意外的一头红发打断了。
“乌龟!”他冲过来。
刘罗辰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嘴角不可避免的抽搐了一下。他实在不理解魏王为何会允许一个臭小子如此放肆——当然,人们告诉他这是因为魏王十分宠爱这小子的缘故——要不是年纪不对他怀疑这简直是在宠儿子,但宠儿子也不会宠到没大没小吧!而勃勃呢,勃勃则认为这是因为自己叫某个人姐夫之故,至于这某个人和魏王之间的关系……嗯,他暂时还没弄得十分明白。
“过来过来。”他拉着他。
“什么事?”拓跋珪问。
“一件挺有意思的事,走吧!”
“等等,我得先跟伊都干道谢。”
“哎呀,不走就来不及啦。”勃勃连拖带拽的拉着他就跑。
拓跋珪对刘罗辰道:“我去去就来。”
刘罗辰兄妹以目送之,一名女奴姗姗而至:“大人,伊都干,夫人有请。”
“到底什么事呀,这不是阿觚的房间?”
说人人到,只见拓跋觚一脸焦灼的在房门外打转,一见勃勃,如卸大石:“你总算——你你你、你怎么把大哥带来了?!”说罢连忙朝拓跋珪行礼。他人最小,却是最懂规矩。
拓跋珪上前扶住他:“你们两到底在搞什么鬼?”
勃勃捂嘴笑,指着房门:“进去,你进去就知道了。”
拓跋觚扯他衣角:“我不是叫你去叫三哥?”
“这种事啊,铁定是你三哥搞出来的名堂,你还去找他?他等着看你笑话!书呆,听我的没错,让你大哥去教训你三哥。”
拓跋珪进了房门。
房内整齐有序,与他处不同的是,一切皆按汉人的习俗布置。左边是一个大书架,书一摞摞的叠着,右边置着坐榻,上面悬了一幅字画。环视四周无异,拓跋珪转头瞄两个少年一眼,一个窃笑一个忧虑,他甩手转过屏风,里面有一张带床帏的床。
帐子是放着的,自帐缝窥去,被子似在蠕动。勃勃的窃笑声更大了,拓跋珪一把将帐揭开,红衾软被,一个人面朝里卧着,觉出有人打扰,懒懒扭了个身,眼皮却没睁开。
本以为是个娇娥,拓跋珪差点吓一跳,如今见着人头脸,却明明是个少年郎!
他回头叱问:“阿觚,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回房内就看见床上躺着这么个人,好像是昏了,我叫他他一动不动。”
“此人是谁?”
拓跋觚摇头。
拓跋珪讶道:“你既不知他是谁,又不知他如何进入房中?”
拓跋觚点头。
“要是个刺客怎么办?”
眼见要生气,但见床上之人迷迷糊糊睁开眼,坐了起来。
衾被顺着下滑,那少年一片赤裸,浑身洁白,便赛个粉雕玉琢的一般。
他起初还浑然不晓,见三个人瞠目看他,惊叫一声,连忙将被掩上。
“这这这——”拓跋珪觉得头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呆弟~~~~”门外传来一声热情的呼唤,“喜欢三哥送给你的礼物吗?”
拓跋觚张了口不知怎么回答,勃勃忍笑到内伤,这下有好看了!
果然,只听拓跋珪一声暴喝:“拓跋烈,你给我进来!”
自认英俊潇洒举世无双的平王拓跋烈捏着两朵花出现:“大哥?”
“这就是你的礼物?”拓跋珪指着少年郎。
“是啊,嗳嗳嗳,大哥不要生气嘛。来来来,”他塞了一朵花到拓跋觚手中,又持着剩下的一支爬上床,示意少年郎接过:“瞧瞧,你一朵,我一朵——”
“拓跋烈,”拓跋珪磨牙:“马上给我说清楚,你、在、干、什、么?”
拓跋烈无辜的:“我在教书呆弟常识呀!”
“常识?”拓跋觚问。
“是呀是呀,男女常识呀,”拓跋烈笑眯眯,“瞧你多走运,碰上我这么贴心的哥哥,当年可是没人教我,全靠我自己摸索哩!”
拓跋珪道:“男女常识?我没看错的话,这个是男的吧?”
“大哥,前两日我弄了个女的来,可这小子他不感兴趣!所以我给他弄个男的试试——”
拓跋觚浑身鸡皮疙瘩乱冒:“男女大防!男女大防!”他怎么会摊上这么个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