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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过来砍他们的工地,这样反复几次,铁弗的浮桥就是架不上来。刘卫辰又跑到汾河上游扎了很多木筏,点上火顺流而下想烧掉魏的浮桥,拓拔珪知道了,让工匠赶制了一批大钩子,等刘卫辰的火筏子流过来时就钩到对岸当柴火用,只一天钩来的木筏就堆积如山,魏军整个冬天都不愁没柴烧。
僵持了两个月,天寒地冻,被团团包围的直力鞮箭尽粮绝,只好星夜突围往南跑,刘卫辰在河西敲锣打鼓点着火把给东岸的军队喊号子打气。
直力鞮巴望着老爹能攻下浮桥来接应,刘卫辰则指望着儿子能力战抢下浮桥脱险,结果哪个条件都不成立,而魏这些天调集了三四万大军前来包围直力鞮的两万军队,直力鞮一动顿时人人喊打,哪儿能逃得掉?直力鞮一看知道再也跑不了了,就带着手下准备游过汾河去。
魏军得知哈哈大笑,十一月份的天气,直力鞮是想跳河做冰棍耶?
直力鞮的部下想逃命想疯了也跟着往水里跳,几乎全部被淹死或冻死在湍急的汾河里。不久北魏大军四下合围,剩下的一万多人全部束手就擒。那些跳到水里还没冻死的铁弗人都被用大钩子钩起来——看来魏王做钩子做得挺有先见之明——可惜直力鞮已经捞不着了。
铁弗此役惨败,两万主力全军覆没。刘卫辰的援军看着自己人被歼而无力援救,全军嚎啕大哭,声震整个汾河河谷。
然而事情还没算完,代来城守将火上浇油派人来报:单于您再不管咱,可就别怪咱弃城了!
刘卫辰一琢磨,这不行啊,我这一路不是太丢脸面了么,丢了柴壁不能再把代来也丢了啊,还是威震四方的大单于么!不行,得咬着牙上,怎么着也不能被个毛头小子给撵得太不像回事了!
于是单于下令,重整旗鼓,由蒲阪向代来进发!
拓跋珪和几名好友兼臣子热烈的讨论着方阵的排列组合,帐中奶茶飘香,焰火红红,谈到兴头上,臣子们也顾不上为臣的礼仪了,甩开架势,半欹的半欹,歪斜的歪斜,各自争相发表自己的意见。
自上次方阵大破直力鞮铁骑后,拓跋珪充分认识并发掘到平原对阵时此法的威力,先是与阿仪张衮探讨,初步组成一种叫步骑混合方阵的阵法,步兵用长矛,骑兵用重剑,以步兵之密集队形抵抗敌人冲击,骑兵则作为中心机动力量调整堵漏或伺机突袭——柴壁第二次包围直力鞮就是牛刀小试,结果发现好用得很,惊喜之下一再试之,常常可以少胜多,魏王大快,竭力推广此阵法,并将叔孙建拓跋虔长孙肥他们也聚拢来,问问可有改进之处。
叔孙建摇头:“这个不行,上次我用这个对付他们一支骑兵,被他们绕来绕去,一点好也没讨到。”
长孙肥道:“我也用过两次,一次灵一次不灵,不知道怎么回事。”
拓跋虔大喇喇:“我觉得好用得很哪!”
拓跋珪问叔孙建:“你确定是按我们说的方子摆阵的?没有哪里多加人或少减人?”
多加或少减是推广过程中经常出现的问题,有些部落头领依照自己喜好,或是认为自己的配置更加合理,往往改成不伦不类。
叔孙建摇头。
“那那次是什么情况。”拓跋珪觉得有必要拿出来仔细研究。
叔孙建刚要陈述,一边李栗道:“主上,这个问题我观察过,”他看看长孙肥:“因为我们也曾遇到,我认为,不是阵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拓跋珪大起兴趣:“哦?”
“叔孙碰到的那一次,跟我们输的那一次,我们遇到的对手,是郁久闾社仑。”
长孙肥在旁点头:“对对对,那小子猾得很,不好对付!”
李栗道:“社仑此人,战术虽然比不上,但厉害之处在用兵灵活,别人都败,唯他时时能出奇兵,弹性非常好,绕来绕去就把我们的阵法优势给抵消掉。”
“此人不除,以后势成大患。”
一人在门口道。
拓跋珪一望:“阿遵?快快进来,事情有眉目了?”
拓跋虔道:“主上差他办什么事哇,这几天都不见人影!”
拓跋珪道:“为了增强方阵的威力,让他找人去了。找到了吗?”
拓跋遵含笑:“幸不辱命。”
寒冷的清晨,刘卫辰派袁纥术冲上岸带上七千骑兵向代来城外的魏国军队发起攻击,企图解救城内的围困部众。冲了三箭地,撞上魏军摆出来堂堂一个半圆形阵势,一边靠着河,二十来辆兵车,每辆车上坐十个士兵,士兵前立一张厚盾——铁弗部刚刚研究好怎么对付拓跋的方阵,一看傻眼,怎么变了?
大伙儿眼巴巴的看着袁纥术,袁纥术不敢乱动,忽见对方士兵尖哨一吹,后边骑兵背着长弓从两边拥上。袁纥术琢磨琢磨,他们几个人,我们几个人,心里感觉有底,便遣四千骑兵先行进攻,魏军果然后退,袁纥术冲上,谁知阵势突然一变,厚盾侧开,露出好大一座弩!
约摸三四尺的尖矛被装了上去,两个士兵在后面用铁锤一敲,矛刺飞出,带着锐利的啸声,顿时洞穿三个铁弗人的心窝!铁弗大骇,一两支试过力后,魏军信心大涨,那矛突突地就如飞蝗般争先恐后飙了过来,铁弗四散奔溃,横尸遍野,魏军乘胜追击,运气好马跑得快点的铁弗人只得再次跳水,袁纥术无奈也跳,幸而刘卫辰遣社仑前来接应,急救起袁纥术,但见他负箭着伤,社仑问:“怎么一下就败了?”袁纥术咬出箭杆,“厉害至极的玩意,别说是人,就是黑瞎子也给你射穿了!”
他箭头尚陷在肉内,社仑让脱去湿衣,用刀剜出箭头,才欲回转,四下里呐喊大震,袁纥术一瞧:“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左边是叔孙建、拓跋虔两军从柴壁西边杀来;右边是长孙肥、拓跋他、李栗三人组从柴壁东边赶到;正中拓跋珪、拓跋仪、莫题大队船只都到。社仑冷笑:“好哇,他们这是全军出动了!”
袁纥术道:“代来城破了么?”
社仑张一眼岸上,只见城上城下,火光竞天而起,厮杀一片,社仑人手不多,赶紧登岸,迎面拥出一军,人人紧张,却是直力鞮。
两军相应,直力鞮道:“正要去接着单于,一起走罢。”
他叫二人引马开路,袁纥术左右道:“我家头领受了伤,且堕入水中受寒——”
直力鞮斥道:“什么时候了,难道还等你们回去休息不成?!”
袁纥术以眼色示左右,左右遂不敢再说话。
等到三人赶到,代来城内外早已无一处不着,黑烟滚滚,流血漂橹,不少人穿心而死,袁纥术道:“这便是那大弩之力。”
“快看!”一卒指向城头。
一杆秃黑大纛迎风竖了起来,一个人影出现在旗下。
“拓跋珪!”直力鞮咬牙切齿,朝手下道:“给我射了他!”
“不行,快走!”社仑喊。
一彪军呼喇喇围来,为首之人大叫:“拓跋虔在此,速速纳命!”
一部众跃马而出,没交锋两下,即被他大槊挑于马底,众皆胆寒。直力鞮与拓跋虔在铁岐山交过手,知道他厉害,朝社仑道:“你长戟不正好对他大槊?”
社仑不悦,心知直力鞮想趁机逃走,道:“人纵不怯,马力已乏,安能复战?”
直力鞮道:“我等还要去接应单于,岂能在此耽搁?叫尔上尔就上,安得多言!”
社仑沉脸:“今若不死,来日亦不必相见了。”
“你你、你什么意思?”
社仑带部下横戟而出,与拓跋虔混战一团。直力鞮不及细想,拨马而走,部将各自脱身,等直力鞮回马看时,追兵已渐远了。
稍稍心安,没走出一里,喊杀声再到,直力鞮道:“这又是谁?”
“独孤刘罗辰部。”人报。
“没有猛将,倒可斗上一斗。”直力鞮说。
哪知虽无猛将,人数却比他们多上两番,直力鞮望着乌压压困过来的人马,对袁纥术道:“贼锋太锐,宜保存实力为宜,这里交给你了。”
袁纥术刚欲开口,直力鞮截道:“你自述与拓跋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袁纥术苦笑。
直力鞮得脱,顾头点点人数,三停折去一停,自认损失还不算大,只是人人均被赶得灰头土脸,十分萎靡。正待鼓励两句,哒哒哒,前面又传来马蹄声!
前后惊惶,皆张大眼睛观望,却见一队人马,衣甲不整,个个带伤,直力鞮瞅清带队之人,大喜:“父王!”
原来是刘卫辰。
刘卫辰见了儿子,也感高兴,两军合到一处,刘卫辰道:“人马尽失,若不想束手就缚,唯有快快奔出此地为妙!”
直力鞮道:“父王,我们要报仇!”
刘卫辰道:“事已至此,如之奈何?等逃出困境,再召集人马不迟。”
直力鞮睇到他身后勃勃:“这小子也逃出来了?”
勃勃道:“你不也逃出来了么?”
直力鞮道:“父王,我听到一些传闻。”
刘卫辰道:“什么?”
直力鞮乜斜着眼:“跟咱们的小王子有关。”
刘卫辰道:“关于什么的?”
直力鞮明显不怀好意:“弟弟你自己不觉得有什么要说的?”
勃勃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直力鞮气得面皮发紫:“好,给你机会你不要,别怪我——”
言未毕,喊声四起,有人大叫:“铁弗哪里去!”
“不好,是长孙肥!”刘卫辰对他的巨斧左砍半爿脑袋、右砍脑袋半片印象深刻,亟亟勒缰,后边左右却同时齐刷刷涌上来人,竖起弯弓,截住去路。
铁弗两头皆不得进,对比悬殊,不由亡魂丧胆,面面相觑。
刘卫辰道:“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
长孙肥喝道:“铁弗部众听着,尔等被我包围,速速放下手中弓箭刀枪,下得马来,也许可以饶尔等一条性命!”
铁弗部众惶惶无策。
刘卫辰道:“我铁弗虽败,却绝不是屈膝求饶的孬子!叫你们魏王出来,我要跟他说话!”
长孙肥道:“不过败军之将,我们主上是你说见就见的?”
刘卫辰道:“要我投降,先叫你们魏王出来!”
长孙肥道:“你投了降,我们主上自然会见你。”
双方你来我往,突然双方都起一阵骚动,长孙肥拉马让开,魏王来了。
风很大,呼呼的吹着,两边是黑鸦鸦的魏军,虽然人数庞杂,但秩序井然。
勃勃望着骑马而来的青年。
只抬一抬手,偌大场中即刻安静下去,数万的人,竟然半点响声都听不到了。
多日不见,仿佛跟平常的他已大不一样。
王者之风在他身上初显。
尽管他只穿一件朴素的黑甲,可是眼中烜烜光华,任谁也盖他不住。
勃勃心中升起又欣羡、又嫉厌的感觉。
欣羡的是他成为现在众人仰视的样子。
嫉厌的是他成为现在众人仰视的样子,自己却站在了他的对面。
直力鞮一见着死对头,眼内就开始喷火,刘卫辰一把拉住儿子,纵马向前,朝魏王叩一叩胸,铁弗哗然,这是行起礼节呢!
魏王见状,居然也还一礼:“单于别来无恙乎?”
刘卫辰道:“魏王无恙,我却有恙耳。”
魏王笑道:“何不握手言和。”
刘卫辰道:“我等兵败势危,到此无路,望魏王放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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