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赜凸飞希夯嚎艘涣敬笾趕40,停在了楼下的院子里。车门打开,身穿军服的中年人从车内站出来,抬头看着飘扬出琴声来的这扇窗户,驻足侧耳聆听着。
这个中年人正是之前和军区医院杜主任通过电话的,军区联调部部长叶海山。叶海山无论军衔或者是职务,都满足了在军区大院内分一套两层楼小洋房的待遇。
这里是塔子山,锦城军区司令部大院所在地。
塔子山得名于前清时期山上的一座七层玲珑塔,据说曾是一位上师清修的所在地,因此香火历来很盛。前朝末年时,巡抚天府的末任总督按照总理衙门的命令,派兵保护居住在这里的外国工程队,修建天府第一条出省的铁路。后来因为总理衙门想将这条铁路抵押给西方列强,引得天府军民反对,激起了哗变,七层玲珑塔也毁于战火。天府的这场保路运动愈演愈烈,战火蔓延到了各省,最终导致了前朝灭亡。
塔子山前有枫林相护、后有溪涧环绕,此处风景是极好的,再加上有前朝时期修建的军营底蕴,因此不管是民国时期,还是现在的共和国,都将这座山及周围几条环山的路作为了驻军最高司令部的安家之地。
叶海山为了避免打扰到叶璇薇弹奏钢琴,站在院子里迟迟没有进去。直到许久之后,琴声渐渐停歇了下来,他才迈着矫健的步子,上前去打开了房门。
叶璇薇听到楼下的开门声,合上了钢琴走出去,到了楼下迎面碰上进屋来的叶海山,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为情的笑容,轻轻说道:“舅舅。”
叶海山点了点头,将军帽取下来放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声音洪亮的问道:“小璇,白天你救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没事,输了点液就自己走了。这事给舅舅添麻烦了。”叶璇薇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算得了什么事!”叶海山大手一挥说道,“现在机关单位里的人,沾染了不少官僚作风,是应该不时敲打一下他们,不然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老爷了!不过小璇啊,你廖叔叔可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了,今天专门想请你吃饭,虽然你遇到特殊情况没有去,他也不会为这件事情生你的气,但改天你还是应该去拜访一下人家。”
“嗯,我知道了。”叶璇薇点了点头。
“好吧,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去和你舅妈说几句话。”叶海山转身便要走。
“舅舅,有个事想找你帮个忙。”叶璇薇忙唤住叶海山说道。
叶海山又回过头来,看着叶璇薇问道:“小璇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只要不是像上回那样,要舅舅和你串通起来骗老爷子,什么事舅舅都答应你。是不是路家的人又来找你了?你放心,我这就去给路涛打电话,他们路家只要有人再敢在你面前出现,我就跑去路家的老巢,砸他个稀巴烂。”
堂堂大军区司令部联调部的大校部长,平日里在人面前都是冷峻泰然惜言如金的模样,此刻却表现出一副与普通人无二的爱恨憎恶,甚至比一般愤青更加激进,只能说叶海山对叶璇薇这个侄女,的确是爱护有加。
叶璇薇浅浅的低下了头,垂下眼说道:“舅舅有心了,路家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去拒绝。不过今天我说的不是这事。”
“那你还有什么事值得这么郑重其事跟我说的?”叶海山疑问着说道。
叶家这些年虽然在老爷子的刻意主导下,渐渐从台前隐没了下去,但是毕竟老爷子人还健在,目前主政的人都是他的子侄晚辈,除了那个同样有着深厚背景的路家,他想不出叶璇薇还能为了什么事而烦心。
叶璇薇这次出京就是为了散心而来,看她昨天来了之后一直安安静静的模样,并不像有何心事。因此叶海山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叶璇薇要对他说什么事情。
好在叶璇薇并没有让他多想,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事。
“舅舅,我想您帮我跟廖叔叔说一声,我要把学籍转到锦城来。”叶璇薇说道,“我要在锦城读书。”
第四十五章 要活着,才有路(上)
时云天离开军区医院时,天还未黑。他谢绝了叶璇薇拿车送他回家的提议,除了担心被附近邻居看见这辆外观彪悍的军车而对他本人留下印象之外,也是因为他对这天上掉下来的叶璇薇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对方因何而出现,出于何种目的对自己如此热情,而她又有怎样的身份背景。
这一切目前对时云天来说,都是待解的迷。
时云天并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小心翼翼掩藏的秘密,已经被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窥得了一二,只是好在叶璇薇闭口不提,善意的帮他保护住这个秘密。
他只一心想要尽早回到那处蜗居的地方。
前面就是东二巷的入口,时云天在锦城的家。还有百米远的时候,时云天便敏锐的感觉到了与往日的不同:平日里本该冷冷清清的小巷门口,此时却人影绰绰,在靠墙的一块荒地上停着两辆黑色轿车,从屋内支出一根竹竿来挂起了路灯,搭起了白色的棚子,还有哀婉的音乐传来。
这个音乐,是送别亡故人的安魂曲。
这条小巷子只有几户人家,时云天于是很自然的便与今早那两个相互搀扶老人的身影联系在了一起。时云天分明记得路过他们身边时,见到那位老大爷气色不错,不像有病的样子,至于那位腿脚利索的老大娘,他压根就没有认为会出什么事。
然而当他走近了巷子口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所想与实际偏离了不止一星半点。
墨黑色的帐篷内挂着两位老人容貌黑白的遗像,供前来吊唁的宾客们瞻仰。遗像下点着两对白蜡,放着一个红泥烧成的方口殷盘。不时有宾客前来,按照仪俗带上一个白手套,走到堂前,抓起一撮泥土撒在殷盘里,寓意为生命来之于泥土,也以泥土作为归宿,这是一种对于亡者今世和往生的祝福。
老人的一对儿女脱了鞋正跪在堂前,身上穿着素白的缟服,面露哀容,对着宾客们一一鞠躬答礼。
两位老人都是死于急性心肺功能衰竭,这是医院出示的正式报告,在上午踏入医院后,他们前后过世的时间间隔不超过两分钟,而且走得毫无痛苦,这也是对于堂前跪着的懊悔没有见上两位老人最后一面的儿女唯一的一点安慰。
然而这对于时云天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联想到今天早晨那掉落了一地的麻雀,还有那只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原本可以咬死一头牛的凶恶野狗,凡是在他所住周围五十米内活着的动物,一夕之间都没了生命。甚至于想到了自己早晨出门时身上消失不见的寒气,这些过去几年原本从未发生过的奇事,不约而同都涌现了出来。
正所谓事极反常必有妖,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想法从时云天心中油然而起。
时云天被仲元强迫着,从小学着做物理化学实验,从物质的本质来了解这个世界,被深刻的灌输了一个观念: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当他按照这种分析方法,将一些细节串联到一起,组成一个链条,以此为终点向上追朔到源头时,竟然被自己推论出的这个毛骨悚然的结论惊呆了。
“这一切…都、与你有关吧?”时云天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惊,嘴唇哆嗦的冲着对面那堵墙壁求证道。
东二巷夜晚原本有路灯,自从去年路灯坏了过后,也许市政部门觉得为了那屈指可数的人家还占用公共资源不值得,那盏灯便再也没亮过。巷子口临时挂上的两盏白炙灯并不亮,照不住拐角挡住的地方。在阴暗无光的墙角,只见一个人影依稀靠在墙上,他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头微微扬着,似在看着头顶上那片繁星,一副孤傲立于世间的神态。
时云天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男人正是与自己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仲元。
仲元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这道目光平平无奇,却让时云天原本就低落的心情再下坠了几分。
他对于时云天的责问没有说出一个字,靠墙的背直了起来,转过身朝着巷子里面走去。
时云天将挎包横甩在身后,不知弃舍的追了上去,几步之后拦住仲元,冲他大吼道:“说啊,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仲元慢条斯理的拉开了时云天拽着自己的手,不置可否的说道:
“这里人来人往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满地都是死麻雀和野狗,我刚才打扫干净了,免得被有心的人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
时云天却从仲元这答非所问的话中得到了答案,若非他做的,仲元会嬉笑怒骂的对他说一番混话,再让自己滚回去继续做排骨吃。时云天原本抱有的一线希望坠落在地摔得粉碎,他张大了嘴,目光散漫无神,望着仲元喃喃的问道: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为了活着。”仲元淡淡的道,“为了让你在充分成长起来之前,不会被那个该死的岛找到。”
“你以为眼下没有被那个该死的岛找到,你就真的有路可走了吗?你太小看那个岛的实力了。”仲元冷漠的说道,“要活着,才有路。其余的,都是浮云。”
悲鸣凄婉的安魂曲从巷子口随着夜风轻轻飘入,弥漫在这死气的周围,似要将人的心境带入亡灵的世界。
而仲元仿佛置身于与之隔离的另外一个世界,将这番话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语气平淡得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稀疏平常。
“这不是你可以杀人的理由,纵使我们要逃离那个岛的掌控,可他们…他们毕竟是无辜的。”时云天依然不接受仲元所给的解释,执着的说道。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股青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怪就怪他们看见了他,而他看见了你。这就是他们的命。”仲元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来,上面有一个身穿着风衣,头戴一顶礼帽,手上拿着相机正对着他们所住的这所房子拍照的中年男人。
“难道…他就是那个岛上的人?”长期以来对于仲元口中那个岛倍感好奇的时云天暂时压抑下了心头的愤怒,拿着照片疑惑的问道。
“你觉得呢?”
第四十五章 要活着,才有路(下)
“若他是那个岛上的人,我们早就被人五花大绑的押回去了,别再指望还能有一场洪水救你。”仲元拿着火柴点燃一根烟,再将照片从时云天手上抽走,就着那火苗烧毁了。
“这人是个私家侦探,被你一个同学的母亲雇来调查你的身份。”仲元吐出了一个灰色的烟圈,在漆黑的夜空中腾腾上升着。他的脸色突地变得丰富起来,盯着时云天说道:“你小子该不会把人家闺女给搞了吧?”
“我没有!”时云天拧着眉头,一把将仲元推到墙上,左手抓着他的衣领,有些憎恶的说道,“我告诉过你,提起我同学的时候别那么恶心!”
“你想揍我?”仲元的脸隐没在了黑暗中,看不清此刻是什么表情,他任凭时云天抓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