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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腾波恨恨的抓过她的头发,把她拖到怀里,拍了拍她的脸“你该不是和那个粗糙的男人谈恋爱谈的,自己当真了吧?你也不想想,能承诺给你武士身份的人,能是这么好糊弄的。不做也行,我保证从现在开始,你认识的人,接触过的人,都一个个消失掉!我倒看看,你能撑到何时?”
女人抿了唇,知道他说的不假。她再是什么当红的歌舞伎,在这人眼里,也不过是个价码高点儿的玩意。她没有想太久,就服了软“我错了,大人,我做。”她在社会底层翻滚,最擅长的就是妥协,她做人的底线很低,就是活着,仅此而已。从小家里穷,卖了她做歌舞伎,师傅带着她,训练要挨打,苦苦的挨出来,终于成了角儿,可是,还要卖身。挨打挨得多了,她也就学乖了。第一次或许痛苦,绝望甚至想到了死。可是,当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她为了还活着,感到庆幸。原来,低贱如她,还是觉得活着比死了好。
女人认命的时候,像是一朵鲜花即将凋零,腾波手上的劲道不减,从怀里掏出几枚银币,叮当叮当扔在了榻榻米上。女人的手微微攥紧,最后,又松开了,摊开双臂,柔顺的躺在了榻榻米上。腾波两眼放光,压了上去。他是喜欢品菊,可是,他更爱女人柔软紧致的身子,只不过,大奥缺这个!
女人看着斑驳的天花板,把自己的思绪从身体里剥离。她想象自己还在护城河里,和绘岛泛舟。冬日的暖阳,洒在两人身上,绘岛粗狂的脸带着微微的红,即使看她一眼都觉得像是亵渎了她。她摇着撸,听着绘岛粗噶的声音低低吟唱着和歌。那一瞬间,她觉得,河好像没有尽头,她一直摇一直摇,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或者永远延续。
大奥里,近卫熙却是找来了竹,细细叮嘱着。
“我莫不是听错了吧?”竹好笑的看着近卫熙,他倒不是同别人一样看低了近卫熙。就凭他的手段,间部诠房说不好,十个喜世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家继身子又一直不好,这大奥谁说了算,还真说不好。笑一时不算什么,难的是笑到最后。可是,近卫熙让他办的事,却还是让他觉得可笑和难以置信。
近卫熙慈爱的拍拍竹,像是长辈在关照晚辈,可是竹的鸡皮疙瘩却是起了一身。
“我一直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你也确实没让我失望,现在,你是帮我,但也是帮你自己。”
竹都气乐了,近卫熙把他送到有栖川宫床上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呢?
“大人莫不是忘了,我现在还是有栖川宫正仁亲王的未婚夫呢!”
近卫熙笑得更慈祥了“也怪我,之前总觉得她是个好的,可哪里知道她这么不中用。我看,她这身体也不行了,所以,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竹拿有栖川宫做幌子已经觉得自己够无耻了,哪知道近卫熙比他更甚,这是直接不把这事儿当事儿,这人在他眼里好像已经是个死人了。可是,他还不够无耻,真说不出什么生是有栖川宫的人,死是她的鬼。所以,就只能笑着问“可是,我若是这么做了,又能得到什么呢?”
“御台所这个位置,怎么样?”近卫熙笑着问,竹觉得头嗡的一声,饶是他见惯了大奥的厮杀和龌龊,也没料到近卫熙能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竹咬着牙,掩饰自己的颤抖“您不觉得,将军殿下的年纪太小了点儿?而且,她的未婚夫八十宫吉亲王,还在大奥呆着呢!”
近卫熙看了他一眼,笑得更慈祥了,可是竹却觉得阴冷,好像他的嘴里忽然冒出獠牙似的。
“你这孩子,说你聪明,这时候又犯傻。我既然让你和吉宗培养感情,又怎么会让你当家继的御台所呢?”
竹听他把话摊开了,反而不紧张了,反正知道的也够多了,死几次不是死,命只有一条。“大人也别拿我当孩子哄骗,纪伊殿为何要和我在一起?我可是见过她的正室和侧室,都是出众的人。”
近卫熙对于他没有问,为什么纪伊殿能当将军,而满意的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
“你这孩子,平时看着机灵,到了这个‘情’字上,也犯糊涂。”近卫熙温和的说“这大奥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大家的,你我都知道,这大奥,没有秘密!吉宗喜欢你,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她替你挨过刀,替你撒过樱花,甚至,还想带你回纪伊,如果这都不是爱,那这世间又有什么感情,是让人相信的呢?”
竹嘭的一下站起来,吓了近卫熙一跳。近卫熙惊讶的看着变了脸色的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果然,扯上感情的事情,总不是那么好把握。难道,他揣摩错了,可是,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
竹只觉得世间一切的美好,都被辜负,所有美好的画面都变得阴暗肮脏,大奥这个地方,果然吃人,连人的梦,都要蚕食。近卫熙为什么总能拿人心里最美好温暖的东西,和人谈判。一个个被摊在台面上,所有的美好,都变得鲜血淋淋。连午夜,都不敢再拿出来回味,一切,都变了味儿。
竹的手握拳,又松开,再握紧,他的呼吸由急促到平缓,瞳孔又紧缩到慢慢张开,无数的伎俩在他心里晃过。可是,所有的前提都是他能活着从这间屋子走出去。
终于,他平稳了情绪,又坐到了近卫熙面前。后者露出了笑容,是的,他知道,自己总会成功,有谁,能抗拒心中所想成为现实呢?
“你没跟她走,无非是因为她不能许你正室的位置,可是,现在,你有了,不仅如此,还是御台所,这大奥最尊贵的人。”近卫熙轻轻描画着美好的前景。
竹不再生气,反而笑着问“大人莫要哄我,她还有个正室呢,若是我没记错,还是您的远亲。”
近卫熙看着竹这样,反而踏实了,要是不谈条件,就不是竹了,他也不敢让无欲无求的竹活着走出去。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而一个没有*的人,又是无法掌控的。
“真宫理虽好,但毕竟年幼,他又做了些荒唐事,我看,难当大任。”近卫熙看竹嘲弄的笑了,知道不说清楚,必然不能取信于他,索性摊开了说
“吉宗要是当了将军,真宫理若还是正室,那自然名正言顺的成为御台所。可是,如此一来,她就有了和皇室坚固的纽带,要我何用呢?”
他丢了个你懂得的眼神给竹,竹只觉得偏体生寒。他也是见过近卫熙和真宫理温馨共处一室的场景,他以为,这是近卫熙内心的温暖,哪知道,他还是太天真了。原来,大奥的生存法则一直没变,你当真了,你就输了,你在意什么被人知道了,你的命也就掌握在其他人手里了。
“喝,既然如此,你怎么能保证,我不甩掉你,直接和吉宗达成共识?”竹用手遮着眼,下意识的。
近卫熙摇摇头“你不会,因为,如果没有我,吉宗当不是将军,更甩不掉真宫理。”
竹放下手,认真的看着近卫熙,像是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关心,身体好转中,么么哒,好乖,都亲亲。
………
大戏开场,大家可能会不适,但是,这是我心里的大奥。
我是这么理解和解读的(挠头)
你们觉得近卫熙,手握重权,政治眼光卓越,真的会甘于平淡么?或者手段纯洁?
至少,我不信。
☆、第145章 醉宿
竹看了近卫熙许久;近卫熙倒是好耐性,一直任他看着,呼吸都没乱一分。
终于,竹吐了口气;道“我需要点儿时间,毕竟;上次我回绝的很彻底。”
近卫熙见他上道,笑了;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根本不是问题,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当人越富有越有权势;曾经失去的东西就都想找回来;全部拥有。”
竹嘲讽的笑了“曾经拥有的东西又失去了;那该是什么滋味?”他说的是近卫熙曾经是大奥最尊贵的男人,现在却在逐渐失去对权力的把控。近卫熙倒不介意他的嘲讽,会耍脾气,说明他还不成熟。
“你准备怎么处置真宫理?”竹皱眉问道。
近卫熙想了想,决定还是拿出点儿诚意,道“纲条家的后院,快被真宫理的影子填满了。这个有他的身条,那个有他的眼睛,还有和他相似的声音,倒没看出来,她是个痴情的。让她也支持纪伊殿,怎么也得给点儿甜头吧?”
竹觉得肚子里面那仅存的热乎气儿都没了,拔凉拔凉的。
“预祝你图谋成功!”竹起身要走,近卫熙也不拦他,只是在他临出门的时候,笑着说“是预祝我们成功。”竹的脚步一顿,哐当一声拉开门,又重重阖上,近卫熙好脾气的笑了。
大奥里,灯罩被一个个挪开,烛火用专门的器具扣一下,火就灭了。一盏一盏灯被熄灭,大奥渐渐陷入沉静和黑暗中。近卫熙的殿里,几个粗壮的御半下,抬着沉重的箱子放下,迅速的消失了。近卫熙点上一盏蜡烛,他的身影摇曳的显在了窗户上。因为外暗里明,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皮影戏一样清晰的呈现着。他弯身翻开了箱盖,缓缓的,从箱子里站起一个人,窗上的剪影,变成了两个。而后,屋里的灯被熄灭了,近卫熙的宫殿,陷入黑暗,归于平静。
御城,大广间里,正举行着宴会。小小的家继端坐主位,间部诠房在侧服侍,刚刚的接见已经让这个孩子看上去很疲惫了。但她的坐姿还是像开始的时候那么端正,没有一丝懈怠。
吉宗看看据说在修史书,有些疲劳过度眼底发青的纲条,她身上没染上什么书香,反倒像是纵欲过度,人显得颓废。她倒了杯酒,喝下去,又看了看脸还有些微肿的继友,这碰得也太巧了,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上,还能呈现四条指痕。今儿这顿,像家宴,也像鸿门宴,没有人调节气氛,大家都闷头吃着,除了筷子勺子和咀嚼的声音,静的吓人。
上了一道鱼,浓郁的香味,让吉宗的胃抽搐了一下。整晚上,她都在喝酒了,并不是这里的酒特别好喝,而是酒她用暗藏的银针试过了,其余的,她只是拨弄了一下,一口都没进肚子。小心是必须的,要不,让什么噎死的话,也太丢人了!她看了看纲条面前被翻乱了但是也没见少的菜,会心一笑。继友心倒是宽,想也知道,她更容易在家里噎死而不是御城。
家继用的也很少,不知道是胃口一般还是太累了,吉宗总觉得这个孩子透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早慧和一种病态的沉静。鱼上来了,家继倒是动了筷子,夹了一块儿,很美味,但是,没等她咽下去,她就顿住了。
“新井婆婆今晚没来,她可曾用过饭了?”家继忽然询问道,新井白石最爱吃鱼,可是今晚的宴会她并未出席。
“启禀将军,这个时间,新井大人应该还未用餐。”间部诠房温和的说。
家继放下了筷子,指指鱼说“这是她最爱吃的东西,她还未用,我怎么好独享,请人送去给她尝尝吧。”
“是”间部诠房行了大礼,抬起头,对着家继鼓励的笑了笑,满脸的赞许。
自然有人上来,把一大盘才动了一筷子的鱼端下去,直接放在一个四人抬的肩舆上,敲锣打鼓的给住在御城外的新井白石送去了。
吉宗看着家继这么懂事忍让,并不觉得欣慰心酸或者感动,她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透凉风,这孩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