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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怪之中,南希仁是强攻硬打的好手,与柯镇恶的铁杖一样,给梅超风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打着打着,他突然发现梅超风在躲开韩小莹一剑后,与大哥硬拼一记时,身形有了一丝滞涩。
好机会!南希仁铁扁担一轮,朝着梅超风持鞭右手猛地打去。
来了!梅超风感到恶风不善,情知南希仁入了套,竟不躲闪,翻手一托南希仁的铁扁担,就合身朝他胸口撞来。
不好!其他五怪看到梅超风动作,知她要以伤换命,连忙来救。离得近的柯镇恶、全金发用挡,离得远的韩小莹、朱聪打出了暗器,韩宝驹则用辩鞭缠向梅超风下盘,希望拉住她。而南希仁收不住招,干脆一发狠,又使了三分力,务求一扁担砸断梅超风的手。
好个梅超风,不愧是得了桃花岛真传的弟子,虽被成为铁尸,但轻功也是超凡,竟在这关键时刻使出了一门全新的,将九阴真经中蛇形狸翻之术,与桃花岛灵鳌步相合,身行诡异,突破了重重阻拦,只被暗器刺中几下,就一爪穿透了南希仁的胸膛!
“四弟(哥)!”余下几怪悲声大喊。他们也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梅超风诛杀,以慰南希仁在天之灵,是以攻得更急。
咔嚓!咔嚓!恶斗之中,突然一连两声脆响。这是梅超风右手彻底断掉,和全金发的脖颈被她左手拗断的声音!又是以伤换命,梅超风再杀一人。
六弟(哥)!江南七怪只剩四怪了。恶斗正酣,他们连悲鸣的声音也没有时间发出,只更拼命了三分。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接连四声脆响,恶斗中的五人同时倒飞而出!
有结果了!观战众人心中焦急。甚至连黄药师,脸上也抽动了几下。
那五个身影飞出,竟有两个一动不动,似是死了一般。剩下三人,最先起身的那个,须发泛白,手持铁杖,却是柯镇恶。
“咳……柯、柯瞎子,你倒是命大!”第二个起来的是梅超风。她听见铁杖声,马上知道这个老对手无事。
“多亏三弟舍命相救……”柯镇恶咬牙切齿道,“梅超风,你竟又杀我两个兄弟!”
“哈哈,那又如何!”梅超风凄厉道,“不问输赢,只论生死。我们一开始不就知道了么。”
“不错!”柯镇恶寒声道,“不过你双手已断,肋骨也被我打折,全身伤处血流不止。这次你梅超风死定了。”
“而且我二哥未死,梅超风,你失望了吗?”第三人也站起身道。这是韩小莹。她被梅超风一肩撞中胸口,好在那时梅超风已无太大力气,才没撞死她,只让她血液逆行,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得起身。
“二怪被我踢中脊椎,还能不死?你以为他是蚯蚓么?”梅超风嘲笑道,“就算未死,他一生也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活着又有何用!”
“哼!”韩小莹无言以对。朱聪确实如梅超风所说,无法在起身了。
“梅超风,你的口舌之利也就到这儿了。”柯镇恶道,“老夫送你上路!”
“大哥,我们一起上!”韩小莹道。
“大师傅,让徒儿也一起吧!”郭靖在场下叫道。
“靖儿闭嘴!”柯镇恶还没说话,韩小莹就怒声道,“你想让你三师傅他们死不瞑目吗!”
郭靖见七师父也生气了,立时低下头,不敢再言。但他双拳握得极紧,连手心都被指甲刺破,流下一滴滴殷红的血。
“七妹,你也留下。大哥我要亲自杀了这毒妇!”柯镇恶拒绝了韩小莹,缓步朝梅超风走去。
来了么……梅超风听到柯镇恶的脚步声,心中竟出奇的平静。她现在双手已断,肋骨已折,也因为失血,已经没了力气,根本无法反抗柯镇恶。
现在的桃花岛,黄莺已经叫得很好听了吧,燕子也该穿花贴水,衔泥筑巢了。那粉红的桃花,应该茂盛地开着,蝶儿和蜂儿也应该在花朵上欢乐的嬉戏着。可惜,这些我都再也看不到了。还有那空中舒卷的白云,海面荡漾的波澜……真想再看一眼啊。
“梅超风,受死吧!”柯镇恶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梅超风的遐思。
“诸位兄弟,大哥给你们报仇了!”柯镇恶大吼一声,抡起了铁杖。
你有兄弟,我就没有丈夫么!梅超风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戾气。我死,你也别想好过!
呜——铁杖破空,朝着梅超风头顶狠狠砸下。
恶风临头,梅超风突然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她猛的一弯腰,就好像要给柯镇恶鞠躬一样,但实则用头狠狠撞向了柯镇恶的气海!
咔嚓!嘭!两个声音不分前后地响起。
“大哥!”“大师傅!”郭靖和韩小莹惊叫道,匆忙抢上。
“超风!”黄药师忍不住悲叹出声,飞身而出,将梅超风揽在怀里。
这两人,梅超风被柯镇恶一杖打断了脊椎骨,加上本来的伤势,决计不活了。而柯镇恶,被梅超风撞中气海,一生苦修的功力竟然就这样散了。
“师父……”梅超风在黄药师怀里,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精神松懈下来,口中喃喃,“我好想桃花岛……”话音未落,她就身子一沉,安详的去了,将后面活人的悲伤和愤怒都抛在身后。
第三十四章 寻访
太湖水波粼粼,映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凉风习习,吹入黄蓉的心间,让她深感通体自由,心中的羞涩也就渐渐平复了。
只是终究赵志方还陪在她身边,她一看到赵志方,想到自己爹爹话里话外已经允诺了这个女婿,还是不禁面色微红。
赵志方也知黄蓉正含羞,但他也不是什么情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伸出手,轻轻握住黄蓉的柔胰,与她一起看这太湖的旖旎风光。
突然,一阵悠扬的洞箫声响起,将赵、黄二人从暧。昧的氛围中惊醒。洞箫声呜呜的,直打进赵志方的心里。赵志方本谈不上懂音乐,但听着这洞箫声,他却似乎完全明白了吹箫者的感怀。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洞箫声渐渐停息了。旋即,一道青影从归云庄中飘然而出,直冲着赵志方和黄蓉飘来。赵志方看这青影的身法,心道来人武功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谁?”赵志方下意识将黄蓉护在身后,紧张喝问道。可他马上暗笑自己傻了,松懈下来。这时候从归云庄出来的,武功又这么高,除了黄药师还能有谁?
青影掠到赵、黄二人身畔,停下了脚步,两人因此看清来人的容貌,果然是黄药师。
“爹爹!”黄蓉见自家老爹来了,不好意思再和情郎待在一起,蹦跳着凑近了黄药师。
“咦,这是谁?”黄蓉离黄药师近了,却发现他怀里抱着一个黑裙的女子,不禁怪讶道。但马上,她就认出这女子,大惊失色:“呀,是梅师姐!”
“爹爹,梅师姐怎么了?”黄蓉看出了梅超风的情况,虽然与她感情不深,但毕竟是师姐妹,心中却也不愿相信。
“蓉儿,你先和我回去。”黄药师没多说什么,只是沉声道。
“爹爹?”听了黄药师的话,黄蓉对梅超风的事情立刻不在意了,惊叫道。同时,她下意识朝赵志方看去。
“蓉儿,黄岛主应该有他的考虑。你就先跟黄岛主回去吧。我会去找你的。”赵志方见黄蓉看向自己,便插言道。
“赵大哥?”黄蓉惑声道。她心中不解,赵志方为何要她跟爹爹回去,难道他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傻姑娘,不要瞎想。”赵志方看出黄蓉的担忧,哑然失笑道。他旋即压低了声音,在黄蓉耳畔道:“梅师姐新丧,黄岛主肯定需要你照顾。”
“赵大哥,我知道了。”黄蓉一点就透,也在赵志方耳畔低声道。
“而且,我准备去监视完颜洪烈的动向,怕他会对我全真不利。毕竟,上次我们也把他得罪的狠了。带着你,我怕会有些危险。”赵志方又道。
“我知道了。”黄蓉点头,“不过仅此一次。回去之后,我也会勤练武功。下次,赵大哥,你再也不能丢下我了。”
蓉儿……赵志方异常感动,紧紧握住了黄蓉的柔胰。你竟然愿意为我勤练你最不喜欢的武功么!
赵大哥……黄蓉感受到赵志方大手的热力,脸色泛红。
“蓉儿,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黄药师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打断了二人的眉目传情。他这话一出,黄、赵二人才发现还有长辈在场,都觉尴尬,忙不迭各自分开。
“好啊,爹爹。”黄蓉点头,又转而对赵志方道:“赵大哥,要赶快来找我啊!”
“蓉儿放心,最晚三个月后,我一定会上桃花岛。”赵志方郑重道。
“那,赵大哥,我走了。”黄蓉道,“你要珍重。”
“蓉儿,你也保重。”赵志方道。
“好了,别再婆婆妈妈的。”黄药师突然哼声道,骤然伸手,拿住了黄蓉的后脖领,拎起她就走。
“爹爹……”黄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抗议的惊呼,就被黄药师带的远了。这速度之快,连赵志方那样武功,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赵志方本想追着黄蓉,再最后送送她的。可却被黄药师一句传音入秘止住了脚步。
“小子,别以为你去了老夫的桃花岛就能带走蓉儿。”
听了黄药师这句话,赵志方却不敢再惹这个脾气古怪的老丈人了。
……
赵志方先去归云庄与陆乘风等人作了别,也就知道了江南六怪与梅超风了断恩怨的事,不免一阵唏嘘。
梅超风死后,陆乘风也不想为难杨康,就放他走了。与原著一样,郭靖知道了段天德的身份,从而知道了郭杨两家与完颜洪烈的大仇,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方向。
只是郭靖还不能马上去报仇,他要与韩小莹、柯镇恶一起,带了其余几怪的灵柩,在陆乘风的帮助下,到一处风水宝地去安葬。要说江南七怪确实刚烈,朱聪本是活下来了,但却不能忍受自己只能动动头颅,下半生只能在别人的照料下苟活的现状,叮嘱了郭靖几句后,就自断了心脉。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赵志方站在船头,看着太湖粼粼的水波,心中冒出了这么两句诗。
虽然这里不是长江,也没有滚滚的流水,汹涌的浪花,只有一望无垠的清澈湖水,但那两句诗却就那么施施然出现在赵志方的脑海,一点也不感觉突兀。
无论是梅超风还是江南七怪,都完全做到了求仁得仁四个字吧。他们是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吧。赵志方想着。这天下间,人潮滚滚过红尘,又有几人能做到无憾呢!
“赵公子,我们到了。”给赵志方操舟的水盗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是已经回到了太湖岸边。
“哦,有劳了。”赵志方一拱手,也不在意水盗连声的不敢,就走下了船。